一下课任佳佳就实在忍不住八卦的好奇心，跑来一屁股挤了程曦半边座位问：“刚那个李杰是谁？”

“凌肖的拜把子弟弟，初中同学。”程曦没好气地敷衍着她。

“就这么简单？”任佳佳拍了拍凌肖的桌子。

“那还能多复杂？”凌肖也漫不经心的回答她。

“你收起你那颗磕CP的心吧，凌肖初中是有暗恋的女生的。”程曦给了她重重一击。

凌肖给了程曦一拳，知道程曦这个家伙要抖自己的黑历史了，警告道：“别瞎说啊。”

“哎哟，是哪个人在别人初三转学那天，上晚自习喝了三瓶啤酒，在操场抱着李杰一边哭一边表白一边忏悔了一晚上？第二天早的课都没法上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逃课吧？”程曦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

任佳佳震惊的张着嘴巴，半天才一脸幸福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啊啊啊啊，他抱着李杰哭了一晚上？好有爱的画面。”

杜威这时候搂着凌肖，戏谑地说：“看不出来啊，学霸也会为爱痴狂。”

凌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狡辩道：“谁没个冲动的时候？”

凌肖再没脸没皮也被羞臊地抬不起头了，干脆站起身出门上厕所。

程曦一脸黑线对着这个没有搞清楚重点的任佳佳，道：“我是想告诉你，他是钢铁直男，停止你对他和任何男生的幻想，我初中的时候已经受够了他和李杰两个人在我面前恶心我了。”

“不不不，兄弟情也很好磕不是吗？听你刚刚那么说，凌肖是不是很宠他弟弟呀？”任佳佳笑得特别上头。

“打住，我不想说，光想想我都满身鸡皮疙瘩。”程曦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自己胳膊。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枫看着这几位的表演，心里有些异样，他知道凌肖的朋友肯定不会少，但见到听到的也都是泛泛之交。而李杰，连程曦这个和他已经相识九年的朋友，都表现出一副醋意的人，在凌肖心里的位置可想而知。

凌肖是陆枫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可陆枫不是凌肖的唯一一个朋友，甚至只能算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当陆枫心里得出这个答案的时候，这种两个人在对方心里位置不平等的失衡导致他对这么两个星期自己以为的友情的不满。

而程曦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的不满加剧。

在任佳佳不断的央求并以一顿肯德基的诱惑下，程曦才松了口，说：“你别看他和陆枫现在这么有说有笑、一起骑车上下学的就觉得他俩关系特好了。”意识到自己误伤了陆枫，她偷偷的瞟了一眼他，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又说道：“初中的时候他和李杰那个腻歪你见了准能齁死你，两个人常常在人前眉来眼去、搂来楼去甚至亲来亲去的，只要他俩呆在一块，必定像两块磁铁一样贴在一起，李杰一般都从背后搂着他，下把搭在他肩上，两人那个小贱样，简直就是一对活生生的小给。我经常被他俩搞得像是在看限制级的直播现场，所以你懂我现在为什么特受不了他麦麸。”

任佳佳已经满脑子蜂蜜了：“真甜呀，那个李杰长得怎么样，有陆枫好看吗？”

“和陆枫风格迥异不好比。奶版的陈冠希，凌肖跟他是完全没法比，在他面前凌肖就是一颗大白菜。”

“痞帅型的？”

“嗯，他那样的才是名副其实的校草。”

“想想画面好像比凌肖和陆枫更班配，陆枫太冷峻了。”任佳佳满眼都冒着爱心了。

陆枫是真不明白，你们聊他们就聊他们，为什么老拿我来做比较。虽然他自己心里也在做比较。

程曦摇了摇任佳佳，道：“你醒醒吧，真是没救了。”

“那李杰现在在哪呢？还在你们原来的中学？”任佳佳已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帅哥兴趣盎然。

“没，听凌肖说好像去了一所职高，毕业他家里估计会找关系让他入伍。他成绩太差了，性格太皮了，上课睡觉下课撩妹放学打架，完全不学习。”

“那凌肖能和他玩到一块去？”

“他俩是有一次偶然聊到去爬山，两个人都来了兴趣，然后初一那一学期每个周末都跑去爬，关系就越来越好。李杰有一次还为了烤红薯，把山都点燃了，凌肖连滚带爬地跑到山下叫了护林队，五六十人花了半天时间才把火扑灭，李杰被他爸打得不敢回家，在凌肖家里躲了半个学期，然后他们就在他们常去的那座山上对着天地拜了把子，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男孩都被电视剧电影带坏了。”

任佳佳像是在听小说一样，整个人弥漫在美好甜蜜的氛围里出不来。

程曦又摇了摇她，她才反应过来，又一脸苦涩道：“那他们现在不再朝夕相处，得多难过啊。”

程曦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中邪了吧？他俩就是兄弟，难过个屁，你看凌肖整天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像是有难过吗？”

谁知任佳佳幽幽地说：“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没心没肺，其实心里会更难受更悲伤吧？他一定常常想起他。而且他毕业入伍了，就得更不知道多少年见不到了，太虐了，我好难过。”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

程曦像是被人封住了任督二脉一样难受，拍了一下任佳佳的头道：“我警告你停止你的脑补。”

这时出去溜达一圈的凌肖心情颇好的回到座位上，看任佳佳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笑道：“怎么了，又哪对CP塌房了？”

“你和李杰。”程曦扶着额头说道，她快受够了。

“我……我和李杰好着呢。”凌肖一脸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表情，道：“怎么你们聊到李杰那去了？不是，你怎么又开始编鬼故事了？”

“这不，有人成了你和他的CP粉吗？我就寻摸着讲讲你们俩的光辉麦麸史。”程曦道。

凌肖只觉得刚刚松弛点的心这会儿又开始紧了起来，对任佳佳说：“程曦说话一向添油加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别当真。”

终于，上课铃声阻止了这个听程曦说书的课间。

在凌肖心里，李杰的确是最重要的朋友没有之一，不过他们之间也就是直来直往的给予和回报。友情和爱情的区别就在于没有交错缠绵、水乳交融和不可分割的这种粘性。而他们俩相聚时是一团火，分开后也是两朵花，可以彼此需要但绝对互不干扰。

陆枫听了一个课间，心里这个关于友情的天平已经完全失衡，以至于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整个人又恢复到以前一样浑身冒着冷气状态。

凌肖察觉他情况好像不对，写了张纸条丢过去：“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好。”

陆枫看都没看就塞进桌屉里了。

凌肖心想：“我也没惹你呀，怎么就又成了这幅别来沾边的架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