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病毒？怎么可能？”林橙惊道，“莹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啊，没有被咬。”

曲莹莹脸上的红刷得褪去，只剩一片惨白，惊慌道：“我没有。”

“你们看她的脖子。”李肇鸣想伸手撩开曲莹莹的衣领，却被曲莹莹啪地拍开。

“橙子，婳婳……”曲莹莹无措地看向二人。

林橙抱住曲莹莹，安慰道：“没事，没事。”

“莹莹，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被咬。”方婳说。

曲莹莹感觉鼻孔淌下温热的液体，她猛地推开林橙，摸了下人中，是鼻血。

曲莹莹道：“血，鼻血。”

曲莹莹脑海中浮现出十九号楼那个变异女孩，她变异前也流鼻血了。

“走，你们走开。”她推开林橙和方婳。

林橙抓住曲莹莹颤抖的手，“不是的，莹莹，不是。”

“放开。”曲莹莹把手扯出，用衣袖潦草地擦掉鼻血，“你们理我远点。”声音有气无力。

曲莹莹颤抖着往外走，没走几步，仿佛被吸走所有生命力一般，倒到旁边的货架上。

“嘭——”

货架倒地，上面的用品洒了一地。

有人听到声音后围了过来，有人瞄了几眼继续采购。

“她怎么了？”给墨绿发带的女生问。

林橙和方婳都没开口，李肇鸣说道：“她变成丧尸了。”

闻言，人群瞬间后撤几步，只有林橙、方婳和李肇鸣站在原地，半圆的最中心是倒地的曲莹莹。

曲莹莹身体突然触电般抽搐起来，货架与地板碰撞出声，一下，一下，一下下，都在击打着林橙的心。

曲莹莹的手脚终于还是和其他丧尸一样，转折扭曲，像怪物一样撑着货架将要爬起来。

“啊！”

身后有人尖叫。

原来是有人听到曲莹莹变成丧尸，想立即离开，但刚才货架倒地的声音过大，餐厅里的隐藏的丧尸被吸引过来。

里外夹击，丧尸几乎包围这里。

李肇鸣趁着林橙向外看的间隙，跨到曲莹莹身旁，一脚把她即将支起的身体踩回货架，发出嘭的一声。

林橙回头，就看到曲莹莹蔫蔫地躺在货架上，脖子以一个非人的角度扭曲。

曲莹莹的脸朝向林橙，眼球变成浑浊的灰，满脸血迹的双颊爬满黑色血管，下颌张着，仿佛在无声呐喊。

“你干什么！”林橙怒吼，上前把李肇鸣推开。

李肇鸣被搭板绊倒，也不生气，反而笑了，“我这不是为了救你们吗？她是丧尸！”

“你胡说！”林橙怒喊。

“睁大你的眼睛瞧瞧，她不是丧尸是什么？”李肇鸣爬起来才看到外面的景象，脸色瞬间煞白，“怎么回事，哪来那么多丧尸？”

越来越多丧尸向一楼的便利店走来，它们有的穿着工作服，有的穿着校服，有的穿着颜色鲜亮的外套。

最先跑出去那人被丧尸围着啃食，呼救声逐渐变小，最后消失。

丧尸喉咙里传出嘶哑的饥渴的声音不停地在楼层里回荡，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而外面就是一群吃人的恶鬼。

有人尖叫着往里面跑。

林橙差点被撞倒，好在方婳及时扶住，才没有倒到地上。

“小心。”方婳说。

林橙深吸一口气，克制怒意，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必须出去。

丧尸就要进来了！

“找个东西，打丧尸。”林橙对方婳说道：“快！”

方婳环视一圈，周围实在没有什么有攻击力的物品，最后拿起一个两升的矿泉水举在胸前。

那边有人拿起大袋的食物和水瓶乱砸，有几人合力对抗丧尸。

帮助林橙的女生手里随便抓个东西就往丧尸身上哐哐乱打，她男友几脚踹开身前的丧尸，女生跟在他身后缓缓往门口移动。

林橙用木棍打丧尸的头，丧尸身体被打歪后再一脚踢倒，那些倒地的丧尸试图爬起来，紧接着被方婳用矿泉水瓶狠狠地锤到地上。

李肇鸣跟在二人身后，手里也举着两升的大矿泉水瓶打周围的丧尸。

另一边女生察觉身后扑来一个丧尸，她把男友推开，自己躲到另一边，丧尸扑空后朝男友跑过去。

她抓起一个东西就砸过去，丧尸被砸倒，但男友的脚还是被丧尸抓住。

男友惊恐地甩脚，丧尸却像黏人的八爪鱼般附在他脚上，沿着腿向上爬。

女生克服恐惧，不断地用力踩丧尸的头，男友用另一只脚踩丧尸的手，终于挣脱出来。

这时，旁边突然又窜出两个丧尸，男生躲开一个丧尸后，另一个直直地朝他冲来。

他下意识就把女友拉过来挡在身前。

他看到丧尸扑在女友身上，那可怖的脸和带着恶臭的牙咬在她女朋友的脖子上。

女生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肩颈传来撕痛感，是丧尸啃咬。

“你……”

女生话还未说完，男友就把她推向身后的奔来的丧尸。

丧尸扑向新鲜的人肉，女生瞬间被淹没。

只留下一个手好像在抓着什么，下一秒，手就被丧尸抓住啃咬。

林橙踩着丧尸的胸口，拔出插在丧尸脖子里的木棍，血喷溅到裤腿上。

快了，就快到门口了。

这边丧尸压力骤减，林橙一看，发现那边女生的男友仓皇往外逃窜，而身后不远处，地上围了一堆丧尸。

就在林橙分神之际，一个丧尸突然扑过来，方婳直接一水瓶打飞丧尸。

李肇鸣越过愣神的林橙，朝外面跑去。

李肇鸣和女生的男友相遇，二人向外跑时，门口窜出一个丧尸。

男生看到旁边有个人，想再拉过来挡在身前。

李肇鸣被拉着往那边推，他迅速反应过来，灵活转身，男生反而被推向丧尸。

“嘭——”

男生的□□和丧尸相撞，丧尸立马抓着男生开咬。

痛感异常清晰，男生左右晃动想摆脱身上的丧尸，但它就像八爪鱼一般黏在身上，甩不掉。

又有丧尸围过来，男生弯着腰，背上的丧尸啃食着他的血肉，身体不停颤抖，还在往门口走。

痛，太痛了。

他想逃出去，越过这一道门就好了。

他看着眼前的门，只差几步，就能出去了。

颤抖地伸出手，即将触到大门，“门，门……”

还未说完，就嘭地倒到地上。

方婳从他身旁匆匆走过。

林橙正打算紧随其后，后面还有几个人在往外跑，后面一个女孩被绊倒，前面几人无暇顾及，自顾自往外跑。

那女孩几近脱力，刚才都是凭着心里的一口气打丧尸逃命，但是这一摔，就好像泄气的皮球，她所有力气都被放掉，想爬起来，四肢就是不听使唤。

后面就是丧尸，要扑上来了！

意料之中的痛苦没有传来，丧尸反而摔到几步远外。

女孩抬头才看到面前站了个高高瘦瘦的女生，背光看不清女生的脸，但是她能看到朝她伸出的手，还有清冷的嗓音。

“快起来。”林橙说。

女孩心底爆发出一股力量支撑她握住林橙的手，起身。

二人一同朝门口跑去。

林橙用木棍打开拦路的丧尸。

女孩腿还是很软，凭着信念闷头往外冲。

女孩跑出去，林橙跟在女孩身后。

就在经过被丧尸压到地上的那个男生时，林橙的脚踝突然被男生抓住，那人有气无力地说着：“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

不管林橙如何踢打，男生依旧不松手，甚至另一个手也抓了上来。

男生身上还趴着一个丧尸，身下漫出一滩血水。

都成这样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力气？

“疯子。”林橙用木棍打男生的手，“放开！”

不抓别人就逮着我抓是吧？

男生的手被打得鲜血肉沫直翻，依旧紧紧拽着林橙不放。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男生喊道。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出来，就不会被咬！

凭什么你能出去，而我却不能！

身后又有丧尸跑来。

林橙才拍飞一个丧尸，另一个丧尸又朝面门直冲而来。

林橙不及躲闪，丧尸已扑至身前，林橙只能趁倒地前将木棍挡在胸前。

丧尸压着木棍，张嘴隔空乱咬，企图将林橙拆吃入腹，嘴里流出的血水淌到林橙脸上。

林橙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脚把丧尸踹翻。

林橙才把丧尸踹开，还来不及反应，刚才被打开的丧尸又瞬间扑过来。

完了。

林橙脑子里闪现这个念头的瞬间，丧尸嘭地滚了出去。

是方婳拿着两升的大矿泉水瓶把丧尸打开。

另一边被林橙踹开倒地的丧尸又朝方婳扑过去。

林橙这边在不停地踹男生抓着他的手，他身上的丧尸突然抬起头朝林橙爬来。

林橙用空着的脚踹过去，却被丧尸顺势抓住。

林橙用木棍打丧尸的脑袋，没用，丧尸被打后还是凑过来。

丧尸张着血淋淋的嘴，野兽般地朝林橙哈气，被打了那么多下，它也是有脾气的。

丧尸发出的声音和咯痰一样，喷出很多血沫。

完了，两只腿都被抓住了，另一边的方婳也被丧尸困住。

林橙正打算接受倒霉的结局时，丧尸又被一脚踹飞。

嗯？

林橙抬头一看。

是言清！

言清掰不动男生抓着林橙脚的手，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直接插进那人的手腕。

男生的手终于松开，林橙迅速收回脚。

言清赶去帮方婳，用铁棍打开丧尸。

解决完后，三人疯狂往外跑，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

言清喘着气，问：“莹莹呢？”

一阵沉默。

“知道了。”言清仰头拭泪。

“你怎么过来了？”林橙转移话题。

“我给阿清发的消息。”方婳说道。

当时林橙看到方婳在玩手机，原来是在给言清发消息，那声“叮咚”是言清的回信。

言清掏出几块巧克力递到二人面前。

方婳把巧克力含入口中，林橙则把巧克力捏在手里。

无云月夜，月光冷冷地洒在幽黑的大地上。

林橙垂着头，脑海里全是刚才如噩梦般的场景，曲莹莹变异的模样在脑海中不断徘徊。

休息一阵后，言清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只有满地月华，漆黑的树和乌黑的影子。

“走吧，先回去。”言清起身，把林橙和方婳拉起来。

“现在这里离宿舍楼不远，我们马上就能回去。”言清轻声说，“不过我们需要从洗漱间翻进去，宿舍楼现在不允许进出，门被锁了，我就是从洗漱间翻出来的。”

这里与九号楼的距离只有一百米，三人中间遇到个一晃一晃的丧尸，她们没惊动丧尸，偷偷绕了过去，最终顺利抵达九号楼一楼洗漱间的窗口。

言清先打开窗户，翻进去。

方婳第二个翻进去，林橙最后。

就在林橙落地时，洗漱间里突然进来个人。

那人端着脸盆震惊地看着翻进来的三人，突然喊道：“丧尸，有丧尸！”

“胡说什么呢？”言清不悦道：“说谁丧尸呢？”

这时，另一边的厕所里匆匆跑出几个人。

几人在看到满身是血的林橙和方婳后，同时深吸一口气，往外跑去。

“关门。”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别让他们跑出来咬人。”

两个女生退回来，瞟都不瞟林橙他们一眼，嘭地把门关上。

林橙上前试图把门推开。

谁成想门外几个女生抵着门。

还有人喊：“快锁门。”

嘚，又被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