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涩你好，我是周月月。”
画押完毕，东西收好，周月月朝着姜涩走了过来。
虽不知道周月月这举动是什么情况，但姜涩会照葫芦画瓢。
身子摆正，而后朝着周月月看去。
“周月月你好，我是姜涩。”
“一直听人说，姜家独女性子最是火爆，遇到不平事，喜欢以‘理’服人。今日一见，传言诚不欺我。”
对姜涩的反应，周月月先是一愣，而后轻笑了一声。
同在苏州城，宴会上也见过几次。
对姜涩 ，她的印象很是片面。身为姜家独女，好似与上流社会审美有壁。每次参加宴会，都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衣裳。
若不是姜家就她一个女儿，那些夫人小姐的闲话能叫她羞愤欲死。
偏偏，她是姜家独女。
那些夫人小姐们就算嘴上不说，周月月也知道，她们羡慕着姜涩。
对周月月这略带调侃的话语，姜涩直接回了过去。
“我亦听闻，周家大小姐周月月除了是苏州城有名闺秀外，还是苏州……”
说到这里，秦子衿捏了捏姜涩的手，直接把话头接了过去。
“还是苏州城女性地位提升的先行者，今日一见，名副其实。”
看周月月争辩完之后还有心情调侃姜涩，还以为她脸皮有多厚呢！
结果，秦子衿这么一句，她就愣在了那里。
显然，周月月害羞这想法还是有些早了。
愣了一会儿之后，周月月那双与人争吵，被同行人不理解时都无甚波动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
一眨不眨朝着秦子衿看了过去。
“听那些八…们说，秦家大小姐被退了个婚后，就没了以前精气神儿。今日一瞧，却不尽然。这不还很有眼光么！”
姜涩若是没有想错，周月月含糊了的那个字应该是“婆”。
同为苏州城各位夫人们心中的完美闺秀。先看秦子衿，无论何时何地都打扮的一丝不苟，就算是经历了被退婚的落差，也依旧能很快调整过来。
再看看周月月，在长辈们面前，人模狗样。
可到了外面，和人对骂暂且不提，在面对善意时还嘲讽拉满……
就算是夸奖别人的一句话，偏偏还要拐弯抹角夸自己一番。
周月月可不知道姜涩心里的吐槽。
就算是知道，她也直接忽略了过去。
见秦子衿暂时愣在了那里，周月月继续开口，问题噼里啪啦朝着两人砸了过来。
“这段时间姓陆的那家伙退婚，秦大小姐你也正好不用去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我们这儿啊，正好缺人。听秦大小姐你前面那句话，你对我们这儿，也没有什么意见。要不要，来这里试试？”
而后，又转过头去看向了姜涩。
“还有姜涩你，虽然陆家那个退了秦大小姐的婚事去你家提亲让我对你有了那么一丢丢想法。但今日看到你和秦大小姐一起出来，关系还这么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个抢了别人男人还自觉高人一等的新式女子。今日那一打，更是证明你与我们这想法相似。要不，你也试试？”
比起对秦子衿带了点傲娇，实则认可的邀请。
周月月对姜涩的邀请，很显然随意了很多。
想想也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周月月就算是“叛逆”，在私下里成立了女权主义者同盟。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也实打实地接受了最好的闺阁教育。
除了秦子衿这个全书智商巅峰，周月月之才，也依旧吊打苏州一众闺秀。
至于姜涩，名气是大。比之她自己的名气，更大的却是姜家父母对她之纵容。
周月月这样自己有着真才实学的，对她不那么看得起，也说得过去……说得个去个屁啊！
姜涩自认为自己也不算差，不就是没把技能点点到学习上么？
她看不起谁呢！
直接翻了个白眼送给周月月。
“你也不用如此勉强，你的那什么女权主义者同盟，你自己好好经营就是。我怕我进去了，会直接取代了你的位置。还有，什么叫我抢别人男人？不会说话，你就别说。”
一直当着模范闺秀的秦子衿，也有些忍不住想要骂那啥嘴吐不出象牙来的周月月。
直接翻了个白眼给这家伙。
“陆家的那什么是陆家的人，什么叫我的人？他退婚又提亲是他自己的事，又关被提亲的人甚么事？”
语速虽不急不缓，这些字眼一旦组合，就能听出秦子衿对姜涩之维护。
被如此针对着的周月月：……
她有时候确实讨人厌了那么一丢丢，可对秦子衿，一直都挺客气的啊！
别人那么嘲讽秦子衿她都没生气，现在自己就说了这么句话，她咋就生气了？！
没错，作为秦子衿唯一的对手（虽然是周月月自封），周月月对秦子衿的一举一动都很是了解，更别说秦子衿如此明显的反应了。
回忆一下这俩的关注重点，比起姜涩这个被提亲的，她肯定更厌恶陆志杰这去提亲的。
秦子衿这个当事人都对姜涩没意见，她这个旁观者，当然也没意见……没意见个喵啊！
若是她对这种事情没意见了，她还怎么做这个苏州城女权主义联盟的话事人？
干脆直接回家当她的周家乖女儿好了！
她俩怎么个想法，暂且不管。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说她自己的想法。
“陆家麒麟子和秦家大小姐有婚约这件事，整个苏州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正常来说，这陆家麒麟子留学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秦家提亲。可他呢，第一件事就是来秦家退婚就不说了，退婚还没有一个月呢，他就去姜家提亲了。”
“正如你所说，这退婚提亲，都是陆家那位做的决定。这又关姜涩什么事啊？”
还不等姜涩开口，秦子衿率先站了出来。
就算是这段时间把全部心思放在了机关制作上，对人想法少了很多揣测。可周月月对姜涩如此大的偏见，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更别说，心思本就玲珑的秦子衿了。
知道姜涩无论说是什么周月月都会以为对方居心叵测，秦子衿直接拦住了姜涩开口。
可拦住了姜涩，她却没有拦住另一边的周月月。
好似没有听出秦子衿的话外之音，周月月继续顽强地诉说着自己看法。
“那么短呢时间里，陆家的麒麟子就能跑去姜家提亲。还让那些个以为，姜涩和陆家那位说了什么呢！”
“哪些以为？ ”姜涩不等秦子衿开口，率先询问出声。
“是那些个一天天闲着没事干，就喜欢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人以为，还是你这个把那些闲话当真的女权主义者领袖以为？”
本来看着周月月对那朱大嫂的维护，姜涩本想着不和这家伙计较了。
看这情况，显然不是她退一步，就可以解决一切的。
对陆志杰来自家提亲这事，自己当时恶心的够呛。
本以为依着苏州城那些个闺秀性子，在自家拒绝陆志杰后，就当没有这回事。
没料到，居然还有个周月月会在同一天里一而再再而三提起这件事来。
回忆一下秦子衿前面对周月月的恭维，姜涩再次确认，这个时代的一些女权主义者，确实有病！
知道自己说不清楚，姜涩拉起秦子衿的手就走。
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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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这不是秦家大小姐和姜家大小姐么？我以为，两位气了我，已经回家去了。这怎么这么快就又遇到一起了？”
姜涩和秦子衿正等着上菜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转头看去，依旧是一身学生装的周月月站在门口，吸引了整个饭店所有人的目光。
可那家伙就能做到视而不见，依旧直直站在那里。
看别人不想看那厚脸皮的家伙，把视线转向了自己和秦子衿这边。对比了一番，姜涩自认为没有周月月那么厚的脸皮。就算知道这家伙说话难听，姜涩还是把这家伙喊了过来。
让她过来并不一定就能够忍受她难听的话语，趁着周月月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姜涩决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那个陆家麒麟子退了秦家婚约转过头来我姜家的做法，就知道，他之喜欢，和传统文人们相反。在这苏州城，我姜涩自认第一叛逆，你周月月就是第二叛逆。我家已经明确拒绝，你说，他接下来要去谁家？”
说到这里，姜涩朝着周月月看了过去。
果然，随着姜涩目光看去，周月月就好像一只被夹了尾巴的猫儿，一下子蹦了起来。
“不就是我那会说的话难听了一些么，姜涩你何必如此诅咒我？”
“原来你也觉得我这话是诅咒啊！”
姜涩故作委屈。
她也真的委屈。
对那个陆家的麒麟子，苏州城闺秀和女学生对其多么推崇是她们的事，和她姜涩没有任何关系。
对方退了秦子衿婚事，是对方有眼无珠。
若对方退了秦子衿婚事后去别家提亲，自己只当个看客就好。可对方偏偏在不到一月的时间来到了自家……
想到这些，姜涩就越是后悔那天自己走的太慢。没来得及揍陆志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