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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番外:血色龙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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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番外,但是剧情联系不大。考试周时的脑洞,开学才写出来。文风诡异、怪诞,有点血腥,看的不舒服了赶紧跑。

鬼切视角

当他醒来时,他正仰面躺在一片蓝色的龙胆花丛。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妖冶的花、繁茂的枝,视线穿过层层交叠的叶。

这是一个幽深的山谷,惨白瘦削的月光从上方的天坑垂直落下,在陡峭湿滑的崖壁上挂起一排嶙峋的骨,一路倾泻到山谷中心的湖里,湖面波光粼粼。

这里是哪儿?

不知道。

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

记不得。

他感觉身下躺着的该是几块崎岖不平的石头,硌得他发慌,除此之外还有些粘腻腥臭的水,将他的纯棉T恤和工装裤浸湿,于是他右手撑着地面打算站起。

“咔嚓”

树枝断裂?

不,不是,他明明感觉手下按着的东西是软烂的、粘稠的、富有弹性的,像是捏坏了一个腐烂的果,仅有一部分还带着皱巴巴的果皮。

他好奇地抓了起来递到月光下一看,竟然是一截烂了大半的手臂!

扭曲、枯瘦、残缺不堪,裸露的红肉上还蠕动着几只白胖的蛆虫。

恶心、恐怖。

胃囊痛苦的搅动着,一阵强烈的呕吐感直逼向他的嗓子眼。

他骨碌碌地爬起身来,这才发现原来他躺着的竟是几个腐烂了的头颅,他惊慌的眺望周围,幽蓝的龙胆花原是生长于一片厚厚的尸堆,连肉都已经烂成了酱,连血都已经成了恶臭的水。

忽然,一缕微光钻入眼帘,龙胆花燃起了蓝色的火,火焰跳动,依次浮现出几张熟悉的人脸,晴明、酒吞、茨木……这不都是他那些同学的脸吗?!

人脸还在变换着,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至下巴,最后滴入脚下的尸泥。

蓝色的火从一点微芒变成了燎原的火海,正在向他逼近。这火焰孤独、悲怆,带着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跑!赶紧跑!

他没命地奔向湖水,脚下不停传来软烂的触感,清脆的断裂声不绝于耳,在火焰快燎上衣角之前,他屏住呼吸,纵身跃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逼他吐出嘴里那点稀薄的氧气。

在一阵强过一阵的眩晕中,天地似乎在眼前翻转,湖水抽离,他慌乱地挥舞着双臂,自天空高高坠落,陷入了昏迷。

他正在白茫茫的冰原上奔跑。

深一脚、浅一脚,底下传来“咔哧咔哧”的声响,冰雪被他踏碎。

白色的飘雪扑向他的脸庞,轻盈、冰寒,像极了谁人缠绵的发丝。

是谁?

他在追逐着谁?

谁的背影带着梦一般的朦胧,想起时心口犹如刷了一层甜蜜的蜂糖浆,泛起细丝一般的甜。可惜蜂蜜最易引来蚊虫,于是其后便是万蚁噬心的疼。

他不明方向,不知目的,只知奔跑。

刺眼的白光透过冷松,给白雪地蒙上一层墨青。他踩着松软的雪,跑出挂满冰凌的松树林,穿过扎人的灌木丛,当他的脚踩上冰原的中心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细长的口子向外渗出一颗颗血珠。

可这一切都不再重要,在他见到那个人时。

起初是一个消瘦的背影,然后那人转过身来。雪白的脸、雪白的发、雪白的羽织,还有额侧那一抹血色,趁得那人宛如困囚雪中的鹤。

你是谁?

他伸出右手,在空中描摹着这个身影。

为何我一见你心头便无来由地缠上了绵绵密密的苦与甜?

他想,他应是为此人存在的,他仿佛已为此痴望千年。

犹如风痴恋着雪,鱼眷恋着水。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走了到那人面前,在他与风雪一同鞠躬的瞬间,现代服饰被一身紫红色武士服取代,相同的龙胆花纹昭告着他的命运。

“源……赖光。”他无意识地呢喃道。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生怕一不小心惊碎了眼前的残梦,出乎意料地,被同样冰冷的手掌握住。

风雪尚未停歇,可这与他又何干?

喧闹的风雪里似乎影影绰绰飘扬着歌声,他揽着源赖光的腰旋转,昔日课堂没记住的舞步在此刻格外清晰。

透过晶莹的雪与交缠的发,他追寻着那人的唇瓣,却被一次次无情地躲开,愈是焦急,愈不得章法。朦胧之间,他望见如血的双眸里隐秘的戏谑。

在他忍不住用食指轻抚那人的脸庞时,源赖光突然将他推开,在冰原之上闭眼仰望。

太阳不知何时被月亮取代,如水的光华落在那人身上,白皙的皮肤下蔓延起黑色的脉络,像是某种植物的网状根系。

一下、一下,如同脉搏的跳动,终于在某一刹那,脉络撑破了薄薄的血肉,蔓出一根盛开着蓝色龙胆花的枝条。就像是得到了谁的哨令,血肉在一息之间片片凋落,唯余一副被龙胆花枝撑起的白骨骷髅。

鬼切被这惊人的变化震慑于原地,他咽了咽口水,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去触碰从黑洞洞的眼眶中伸出娇艳的蓝色花朵,柔嫩、冰冷,一如人皮。

冰原上怎会开出花来?

他的心脏像是被扔进了一口油锅里烹炸,焦急地想要确认些什么。

月光悄悄消逝,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抚摸上了源赖光的脸颊,血色的红眼睛眨动着,牵动起浓密的睫毛,那人仍是似笑非笑的样子,却在他面前向后栽倒。

“源赖光!”鬼切尖叫出声。

他似乎不止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他恐慌地托住源赖光倒下的身影,犹如捧着一只落雁。

“嘘。”源赖光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用一根手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呼喊,仰着头喘息着,脆弱的颈部在他面前显露。

他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夕阳焚毁了天空,一朵朵殷红的云彩在头顶堆积,越积越多,越积越重。终于,“扑哧”一声,破开了条口子,绯色的雨水淅淅沥沥地从天而降,粘稠、滑腻,携着浓重的血气,浇湿了他们的衣裳。

雨水拍打在脸颊上,复而顺着下颚滑落,只留下浅浅红痕,唯有那白衣染作了血衣。源赖光扯了扯衣领,发出愉悦的喟叹,连眼睛都变得迷离,蓝色的龙胆花在他身下蔓延滋长,花苞在血雨里沾染上绯红。

鬼切怔怔然地注视着他的神情,慌乱地捧起源赖光的脸吻了下去。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源赖光并未躲开,反而安抚一般、顺从的张开紧闭的牙关,任由他的舌尖滑入,在里面搅弄着风云。

隐秘的水声伴着吮吸的声音不绝于耳,淡淡的血腥味挑动着他们的神经,意乱情迷间,源赖光甚至主动用手臂勾住他的后颈,让他们离得更近了几分,似乎要将这个吻持续到天荒地老。

“咔嚓、咔嚓”,身下的冰面被温热的血液融化,骤然崩裂开,他们猝不及防地跌入冰冷的湖水中。

变故发生的太快,鬼切差点呛了一口湖水,但他仍下意识攥住源赖光的手,花枝缠上了他的臂膀,陡然生长出锋利的尖刺,直扎得手臂血肉模糊。

“放手吧。”

不要,鬼切摇了摇头,鎏金的双眼里满是固执。虽然不明缘由,可他知道,如果这一次松手了,就再也没有抓住的可能了。

可我真的……真的很想你,源赖光,留下来。

“我因你的执念困守于此,千年一梦,不过虚妄,你该醒过来了。”

暗潮涌动,将源赖光的身影一点点带走,他试图抓住那只手、那缕发,最后却连藤曼都脱离了手掌,只握住一团虚无。

他透过翻涌的湖水望去,却只见那宛如不熄的明火一般的双眼已经闭上,那具躯体轻飘飘地落在湖底的骨骸堆里,化作腐朽的泥。

唯有龙胆,那以血肉、骨髓为养料的龙胆,愈加繁盛。

一波又一波绝望的湖水将他向水面上推去,他忍着眼睛的酸涩抬头仰望,血水在湖面汇集,顺着冰口缓缓注入。

于是,冰蓝色的湖水里燃起了一团赤色的火。

“鬼切!鬼切!”

是谁在呼唤他?

鲜红的光辉刺破了虚幻,鬼切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撑着胳膊从开满龙胆花的山坡上坐起身来,夕阳西下,给龙胆花涂抹上一层粘稠的血。

他揉了揉疼得要炸开的太阳穴,却沾上了一点水渍,是……泪?

不、不对,像他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怎可能流泪,大概只是露水,一遇见灼热的光便会蒸发。

他的心口有如坠了块铅石,闷闷的喘不过气,他应该做了一个格外伤情的梦,可梦醒却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

莫约是庄周梦蝶吧。

“你小子原来在这里睡觉,时间不早了,老师要组织回去了。”十几米之外酒吞童子懒散地挂着茨木童子的脖子对他招了招手。

他皱着眉拍了拍裤子,将莫名升起的愁绪一同拍去,跑向了夕阳下的伙伴:“来了。”

清风拂过吹过,龙胆花擎着钟形的花朵在风中摇曳,低低地吟唱起幽蓝的歌谣,唱啊、唱啊,歌声流淌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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