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高专校医会遇到顺流而下的绷带少年吗 > 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第 4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那是一个阳光明丽的下午。

空气清新,夕阳正要落下,河堤旁水声潺潺,蝉鸣阵阵。

让人心情愉悦不是吗。

“心情如何。”

“......”

夏油杰看着自然坐到自己身旁的家入硝子,顿了下后还是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困惑吧。”

“......”

“......”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男声率先打破沉寂,

夏油杰看着河水上的粼粼波光,一只白鸟飞略而过,衔走一条细小的青灰色生命,

“没。”

硝子朝河面扔出一块石头,打水漂一样随意的姿势让那扁平的石头凑巧地擦过飞鸟翅膀边缘.

飞鸟惊鸣,青鱼落水,水漂打了四五个沉入闪着光的流淌。

蝉鸣声很大,几乎掩盖住坐在身旁的那清晰心跳。

“...是吗。”夏油杰看着水面,“硝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了解了又能如何...算了,这感觉像是你才会说的话。”

坐在河堤的草面上,硝子身上的白大褂充分反馈着日光的亮度,却几乎与手术室中的那种惨淡的人工白是两番模样。

“我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尽到了医生本职不是吗。”

“如果你将你那仿佛未卜先知一样一直阻止我的清理行动称为本职工作的话,那我倒还不会这么困惑。”

夏油杰还是那副笑意晏晏的模样,话语总有种不似真切的亲和熟恰:

“从以前我就一直很好奇啊硝子,为什么你要一直为那些家伙和我们作对...”他转头看向硝子。

“不...不如说都能做到这一步的你,为什么依旧还是什么都不做?”

家入硝子也转头看向他——身着奇怪的袈裟,留着神叨叨的长发,昔日见惯了那副劳损过度模样的同期现在也称不上神采奕奕,但确实有种成长的感觉。

“你这副模样比尸体好看多了。”

“...这听起来可真像威胁。”

“是实话。”说完这句,硝子重新看向水面。

她看见风吹水动,远处桥栏拉长羽鸦停留的影子,晃荡着饥饿在一派祥和的碧波上,惊得鱼群四散而避,又在前方汇集。

“如果得到了一寸的幸福,必然会有一尺的魔物伴随其后...*”

“...什么?”

“没事,只是想到一个文邹邹的人说的怪话...”

这一句的话被过耳的急促风声掩盖得断断续续,但一语落毕,风就如烟消散不再掩盖耳畔,取而代之的,是和刚才比起来清晰得多的发问:

“杰,你觉得这个咒术界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可真是说了不得了的话,”他像是被逗笑了一样语调都突然不自觉高昂起来,

“保护弱者,这不是你们一贯的说辞吗,还是说你终于也受不了了?那个做到了至今为止都未曾有过的‘咒术界奇迹般的无伤亡’的家入硝子。”

“...”

“那段时间我也是相当受你照顾了啊,”他的手撑在身体两侧,夏风吹得他的长发往前微扬,嘴角的笑容也随风不时被遮掩:

“不管是刚入学也好,训练时也好,还是出任务也好,你都相当照顾我呢。”

“虽然你总是莫名不见踪影,时常还好几天甚至几十天不见,但你留给我们的印象还是很深的,毕竟你总是在我们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还有旷课不会被夜蛾老师找麻烦这点也一直是学生间的未解之谜。”

“...”

“啊,还有那次,我第一次解决特级咒灵的那次,当时还真觉得自己要没命了啊...醒来时你还给了我一个拥抱对吧,真是,总觉得硝子你当时是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

“别忘了你当时可只有15岁,”硝子打断:“我可不认为这是个该为了什么而去拼命的年纪。”

“当时虽然推开了你,但我不讨厌那个拥抱。”夏油杰没有理会硝子的反驳,接着说了下去:

“星浆体那次,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他目视前方,像审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为什么学习医护的你会那种招式老练的剑术,为什么白大褂下藏着双枪,为什么能几句话就说动那个‘天与咒缚’,为什么他后来又与理子一同不知所踪...”

“所以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是你。”

他没有片刻迟疑,语气未变:

“硝子你总是能做到一切你想做的不是吗,我们被你救下,山村里被当成怪物的孩子们被你救下,灰原被你救下,咒术界多少人被你的未卜先知救下...”

“...”

“我那时很奇怪你为什么能救下这么多人,后来我觉得该奇怪的应该是你除了救人外什么也不做的地方。”

夏油杰抬起一只手向着空中,遮住了三四行照在脸上的夕阳,他的眼睛在手的阴影下不再折射出夕阳与波光,变回那深似古井般的黑沉:

“对了,回到你问我的那两个问题吧。

第一,我现在的心情很烂,没有比现在更烂的了。

第二,这个咒术界早就腐烂得没必要存在,为那帮猴子竭心尽力真是愚蠢透顶。”

他放下那只手,撑到了家入硝子的身侧,上身逼近,高大的阴影很是轻易得笼罩住本沐浴着阳光的硝子:

“村民那次,我的双亲那次,盘星教这次,每一次,你究竟想阻止我到什么时候。”

“你挡到夕阳了,杰。”硝子顺着阴影看去,“不再看会儿吗?现在的话还能再看几分钟。”

“别拖延时间了,你如果再妨碍我,我也不介意对你动手。”

声音真冷。

“如果没法解决你的这份痛苦,世界也无法向前了吧。”硝子闭上眼睛,

从异界获得的能力是不需要她自己的眼与脑就能发动的,不如说她的五感反而在干扰这份能力,所以经过多次战斗后,她终于明白,不那么拼命的去介入是最好的,

因为所见的一切,所闻的一切,所感的一切,

这全部的全部,

都是与家入硝子无关的光景。

身体在动。

似乎抽出的木刀和什么打在了一起,眼前闪过的光景是未来五秒我被夏油杰的咒灵偷袭的画面,但因为看到,所以无法发生。

身体比脑子处理得更快,那不就和看着一段过于逼真得过场动画一样吗。

像这样,又结束了。

刀插进了夏油杰的脖子旁的草地中,

家入硝子双手握着刀柄,一脚跪着支撑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双眼无神般垂眼看着他。

“我是无法打败你的。”处于胜者姿态的人却这样说到:

“杰,好久不见。”

身下的败者闻言似乎语塞了片刻,但随即还是笑出了声:

“...你是神经有什么迟缓吗?”夏油杰缓缓起身,她也撤开压制,

“啊,好久不见,硝子,你还是那副看人和看死人没区别的模样。”

那么,这个时候突然发问也许有点唐突。

你们觉得悟,五条悟他是无敌的吗?

虽然这种写到了命运上的东西也不可能有假,但击败他的方式其实是有的不是吗。

如果说接近于能杀死五条悟的是伏黑甚尔,而咒术界命运中能与六眼同归于尽的是十种影法术。

能强制解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能扰乱术式的黑绳,在星浆体事件后与失踪的伏黑甚尔一同不见踪影。

那么按照剧本,也不该漏掉那家伙才是。

【狱门疆】

“哈...我说我怎么找不到。”硝子长叹一口气,无力地看向身旁将那盒子大小的东西从袖口拿出来的夏油杰。

“你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夏油杰抛着眼前的小方块,

“不过也是,除了凡事都未卜先知的你,这个小小玩意是能压制悟的结界术这种事谁能想得到。”

羂索这混蛋。

“封印条件...是啊,留住悟的脑内一分钟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更何况还是你本人。”

硝子很干脆地躺倒在草坪上,看着最后一点太阳的光芒沉没于山后,留给这还处在淡白的天变为长久漆黑前的片刻等待。

“你话说得还是这么奇奇怪怪,不过和你那什么都知道的大脑很相称。”他俯视着和闹脾气一样躺在草坪上张开双臂的硝子,

“这次你棋差一招,没看到吗?这样的未来。”

“可以看到,但没必要了。”这样说着的硝子看向他:

“从悟喊着‘保护弱者什么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啊’后跟着你一起叛离高专开始,我就觉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微风轻轻吹过,耳畔细草摩擦也变得响亮:

“真是的,留不住的东西总是自顾自的跑掉。”

好久没像这样轻松过了。

硝子干脆将手背在脑后,就这样轻松的看着没有刺眼阳光的蓝色逐渐暗淡的天。

像是讲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那样带着淡笑娓娓道来:

“我该怎么办呢,我在那之后思考了很多。

你也好,他也好,大家也好,都累坏了,从成为咒术师开始。

没有好好睡觉,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放松过,没有为自己好好考虑。

从以前我就觉得,咒术界人太少了,少得居然能让一帮不满二十的小鬼挑大梁,咒术师和咒灵强度还一直维持那诡异的平衡,能有4个特级术士就能有16个特级咒灵。

真是踏入这一行前途就只剩一片黑暗。”

眼前的淡蓝消散得只剩一层,灰蒙的天直达眼眶最边缘的天际线。

“如此维持下去,人不是在这其中怀着希望无限忍耐,就是无法忍耐而追逐希望走向毁灭。

你和悟都有着令旁人羡煞不已的才能,能自保,能豁出性情去改变,能成为扑火的飞蛾也许也是咒术师里较为浪漫的死法,更何况你们还都是勇者们都该来提防下的人形恶龙。

放纵下也没什么不好...”

“听你这么说好像完全不觉不担心我能做出什么。”

夏油杰的声音从比天低一些的上空传来。

“你我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杰。”

远处的鸟儿在振翅,哪家小孩在吹着口哨。

我和他的谈话也在这些声音中别无二致,都属于这一刻的傍晚。

当然,不欢而散了。

那人明明生得一副阴险模样,心计却狭隘得很,

痛苦填满了身心却没法发泄的小孩,人生却还是毫无变化的漫漫长路。

“你是在同情他们吗?”

面前的太宰治问到。

“同情又有什么不对吗?”

硝子撑着脸反问。

“接着说吧,我接下来依旧保护着平民,保护着咒术师,

这对当时的我来说不是难事。

毕竟咒灵可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想也知道,凭我一个人,就算每一滴血都能将人起死回生也做不到那样完美的无伤亡。

腐朽的上层是一帮渣滓,但有了心智的咒灵却有着不输年轻一代的志向。从‘书’中看到那帮咒灵的相处时,还挺难以想象是群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有心智,能沟通,会算计,挺人性化的。

可惜人类和咒灵说白了就是立场完全相反,他们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与行为,天生憎恶人类,和解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们真的得依靠人类而活。

【友人帐】

果然会有这种实用的东西。

听那位名叫夏目玲子的异界女高中生介绍,那是本记录着她的妖怪朋友们名字的册子。

她作为那个世界中极少数能看见妖怪的人被旁人所厌其,所以干脆接近妖怪,和他们比试,在打败妖怪后便向他们索取名字,最后制成了“友人帐”。

而根据太宰你的介绍,这本册子被制定了“被叫到名字决不能反抗”的契约。在这个纸上被写名字的妖怪,不能违逆友人帐持有者的召唤,如果纸烧掉或撕毁,这个纸上被写名字的妖怪便会死亡。

被夺去名字的妖怪形同生命被掌握,拥有友人帐,便可以率领众多妖怪。

真是有够便利的,异界的女高中生真可怕啊...

总之,就像你说的,异界物品的置入会融入这个世界的体系,妖怪名册也自然变为了咒灵名册,转换为了一本相当强力的特级咒具。

所持者打到咒灵,便能拥有对方的名字,被击败的咒灵将成为持者的‘友人’,被对方掌握,同时只要花点心思也能寻找和叫出名册上咒灵。

每当想起那段天天翘课去收集咒灵名字的时光,真叫人怀念。

不过果然最让我影响深刻还是伏黑甚尔是真的强。

上层那帮瞎了眼的居然让一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能手撕特技咒灵的人说出‘早就舍弃自尊心’的话。

和他一起攒友人帐图鉴的日子里,我深刻意识到的除了再次确认这咒术界烂透了,还有我那两位尚且青涩的‘最强’同期一开始输得不亏。

当然,友人帐的持有者还是我,不过保管还是交给他来做的,雇他可真不便宜。

钱?有时间回溯还搞不到钱那还挺过分,事关生死的事没必要卡钱的来路。

他没法持有,只是身为天与咒缚的他没有咒力,而友人帐的持有者都是异界中拥有灵力的个体,转换过来即为需要持有者起码有咒力,更何况这样也有悖于计划。

确实按理没有咒力只有身体强度是无法看到和祓除咒灵的,但一他虽然无法依靠咒力看见咒灵,但能靠超出常人的五感感知到咒灵,二友人帐需要的只是打败,而不需要祓除,他是很完美的合作对象。

...嗯,咒灵当然都有名字,只是很多很简单,类似于人为定义,杰收服的强力咒灵像‘虹龙、剪刀女’这种就是,而那些自报家门的特级则有‘真人、花御’这样像自己取的名字。

至于那些低级些的咒灵我想也只是不能人言无法说出罢了,它们对咒灵这个‘种族’来说还处于不完全态。

书页理论上是无限的,但我想也没必要塞满像蝇头那样的小咒灵了,那样的低级咒灵不会给人造成太多威胁,太注重量对效率没好处。

虽然理论上被写上名字的咒灵会急于要回自己的名字,或和其他妖怪一样想抢夺友人帐来率领名字在友人帐里的咒灵,但说真的,有正常智商的大概只有那些个一级和特级,甚尔都能对付,而就算我落单还有预知和死亡回溯等一些好用的能力,拖得起也躲得起。

但其实,他们也不会、或者说也不太敢用太过激的手段,

“是吧,真人。”

硝子端起桌上的茶,顺势看向旁边一直趴地上一个人玩国际象棋的灰发青年。

青年闻言侧过头来,有着奇异缝合线的脸与手展露着他非人的身份,但他扬起的嘴角却无疑展现着一份过分似人的天真:

“当然,硝子你可是让我做了你的第一位‘友人’呢,超荣幸的。”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真是的,把我晾在一旁和那个怪人说那么久的话,现在才刚说一句就又把我踢开到一边。”

说着,真人盘腿坐起,手按住脖颈活络了下他那不可能被压麻的臂膀。

随后他很是惬意地用右手背撑着他歪曲到诡异的头,自下而上的朝硝子笑道:

“好冷淡啊,虽然你是个卑鄙无耻的人类,但我们可都是很感激你的,更何况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人类了。”

“不接着说说你给我们带来的这个咒灵的乐园的故事吗?”

“...”

被挑衅的硝子不为所动,也许是已经习惯这位嘴里吐不出好话的咒灵,慢慢饮用完红茶。

杯底触碰茶托时发出脆响,太宰每次在结束时都会带来一杯适口的饮品,虽然不总是喜欢的,却总是能让她最快回归状态。

“接着的事你不都挺清楚的吗,我囚禁了你们。”

硝子活动了下保持了太久坐姿的身体,边说边走下椅子,转而半靠着桌子,看向许久不见的椅背后的窗外。

有郁郁葱葱的丛林,有穿行其中的怪诞,有远处岩浆下的涂炭,有咒灵不明所以的嚎叫,有一望无垠的大海。

黑暗与光明诡异交织在一块,洒向她周身满屋的血肉张狂。

难以言状的令人作呕。

催人泪下的炼狱天堂。

“想让一个人活下去可真不容易。”

硝子平静地感慨。

“总是如此。”

太宰的回应依旧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友人帐:《夏目友人帐》故事核心,由主人公夏目贵志的祖母夏目玲子制作的妖怪契约书。

“如果得到了一寸的幸福,必然会有一尺的魔物伴随其后。”现实文豪太宰治名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