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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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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背后是一片繁芜草坪,在谢迟秋记忆里,从未见过谁来打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野原。

穿过这片草坪有一条一米来宽的小道,小道被丛生的杂草掩埋。穿行在杂草之间,沿着这条小道往前走,一直上坡,通往干涸废旧的池塘。

据说在新修这所学校之前,这个地方原来是热闹的公园。但在学校建成之后,公园渐渐荒废了。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学生之间心知肚明的"自由地",一处隐蔽的秘密场所。

谢迟秋半蹲在池塘的台缘上,周围一圈都是和他一个姿势的虫。他们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

听说首都已经有了成吨贩卖的"快乐""兴奋""冲动",但他们这些区没有渠道,主要流通的还是烟草,靠尼古丁和烟焦油聊以度日。

他之前有一段时间也烟不离手,抽的还是最劣质那种。

又冲又呛,余味一股纸浆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喝了米糊泼到身上。但他那时不在乎,把烟酒当饭吃。

谢迟秋知道被烟酒消耗的皮囊会迅速老去,然后层层叠叠的褶子爬上干瘪凹陷的面颊。张嘴吐出的全是作恶的腥气,歪七扭八的黄牙一颗颗蹉跎时日。

但这生活总得靠些什么来麻痹自己。

虽然谢迟秋现在也不在乎,但他找到了更好的消解方式,不需要依靠这些把“有害健康”印在包装上的消耗品了。

"很久没看见你来。"旁边的虫和谢迟秋搭话。

谢迟秋"嗯"了一声。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来"自由地"了,蹲在这里都觉得陌生。

谢迟秋这次是跟着林携来的。

林携已经一周多没出现在他面前了,谢迟秋当做是他的警告起了效果。

适才却是不凑巧,谢迟秋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林携被吊梢眼他们带走的背影。就正正好在他眼前。谢迟秋犹豫了半分钟还是跟了上去。

谢迟秋自认为他跟上去的原因是,比起林携,他对那三只雄虫的厌恶更胜一筹。

林携不是被他们押着过去的,谢迟秋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站在林携面前,林携跟着他们走了。他没有躲,就这么接受了认了。

谢迟秋理解不了半点。

他的重心从右腿换到左腿,垂眸看向林携和吊梢眼。他蹲在池塘角落花坛后面的隐蔽位置,身体被挡住了大半。如果不是刻意寻找,一般不容易发现他。

林携被按倒在地上,谢迟秋视线里那些吞云吐雾的虫都没有特别的反应。

他们冷眼旁观着吊梢眼一脚踹在林携小腿的前侧。

吊梢眼穿了一双军绿色的硬靴,鞋底是锯齿状的纹路,前脚掌刻意地加厚了。

林携抱着腿蜷缩成一团,吊梢眼又一脚踢在了他弓起的背上。

在一旁闲着抽起烟来的断眉和小辫子相互对视一眼,一齐笑了。他们笑林携刚刚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抽了口气,疼得发抖。

吊梢眼又一脚飞踹在林携后背相同的位置,林携的身体缩得更紧,却没有再发出声音。

硬皮靴的自重比运动鞋沉很多,系带的地方把脚脖子勒得难受。吊梢眼第三次踹完之后,原地蹦了一下。

他活动完脚踝,蹲下去问林携:"疼吗?"好像这是值得一星币好评的使用体验。

林携不答话仍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吊梢眼站起身来,使了个眼色,断眉和小辫子把烟别在耳后走上前来,他们脚踩着林携的肩膀让他仰面朝上。

"疼吗?"吊梢眼居高临下地瞧着林携,"问你话。"

谢迟秋知道答案,实打实地踹在没什么肉的地方,该是钻心的疼。林携仰面躺在地上,却像是灵魂出窍了。谢迟秋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一朵云都没有,天空灰蒙蒙一片。

"烟拿过来。"吊梢眼手举在空中对断眉说。

断眉把烟又重新点上递给吊梢眼。

吊梢眼盘腿坐在林携右侧,深吸了口烟,然后尽数吐在林携脸上,"疼不疼?"

吊梢眼拿着烟头在林携眼前弹了两下,林携闭上眼睛,烟灰滚落到他眼皮上。

"疼不疼?"

林携闭着眼仍是不答。

"按紧他的右手。"吊梢眼对站在林携右边、踩着林携肩的小辫子说。

小辫子由站变蹲,他左膝顶在林携的右臂上,左手压住林携的手腕,右手抓住林携的手指摊开,眼神示意吊梢眼可以了。

没有任何缓冲,吊梢眼手里闪着火星的烟头径直怼到了林携右手的手掌上。

"啊······"

在场的虫都看到烟头落下的一瞬间,林携瞪大眼睛浑身绷紧挣扎起来,却被小辫子和断眉禁锢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携青筋突起,牙都咬碎了仍没抑制住崩出口的痛苦呻/吟。

烟头中心的温度在七百到八百度之间。谢迟秋确定林携这只手这个月是拿不起笔了。

烟头杵上去之后吊梢眼仍觉得意兴阑珊,还不够,他在林携的手掌中拈着烟蒂旋转。

一时间抽烟的虫不自觉地停下了吐息,看着都感觉到疼,幻视里烟灰同样落到了他们手中。交谈的虫也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自由地"只听得到林携的声音。

林携像被碾碎了,断断续续地伊呜着。

吊梢眼碾磨半晌之后,烟全燃尽了。他又点燃另一支烟。烟夹在吊梢眼的指尖转来转去,最终烙到林携右手的手臂上。

"现在疼不疼了?"吊梢眼好奇地问,他笑着举起猩红的烟头在林携失神的双眼前来回晃,宛如屠夫在挑选合适的肉,"再下一次就是你的脸了。"

"弄脸上比较麻烦,老师就不好装没看见了。"小辫子出声制止。

"再说,"小辫子笑起来,他一把揪住林携的头发,"看这个恍惚的样子,怕是疼得厉害,都疼哭了。"

林携确实已经恍惚了,头皮被拉扯也没半点反应,眼神空洞得厉害。

吊梢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说了句不知好歹。他拍了拍手站起来,将又快燃尽的烟头扔到地上,走到一边。

"你们来。"吊梢眼对断眉和小辫子说。

小辫子绕着林携走了一圈,像是无从下手,最后纠结地问站定不动的断眉,"你说说,究竟是疼上加疼,还是疼到极致就感觉不到疼了?"

断眉看了小辫子一眼,丝毫没有犹豫地踩上林携受伤右手的手腕,后跟故意在腕关节左右来回磋磨,像在剐蹭鞋底黏着的脏东西。

"家里答应我说这次测验能及格就给我买最新款机械臂,现在又泡汤了,反正随随便便都能去首都找个A级雌虫坐着花星币,还看他爹的成绩啊。"断眉啐了一声,发火一脚踢在林携小臂和侧腰上,踢完又回过头来蹬上他的手腕,使劲踩着说,"疼什么疼,狗杂种,很爽吧,我们仨给你按摩。"

"那你踩错地方了,"小辫子瞧林携睁着眼睛却仍没有反应,挤眉弄眼笑得下流,"扒掉裤子踩下面那个器官才爽,是不是?"

小辫子极轻蔑地用脚尖点了点林携的脸,怂恿断眉:"扒了裤子看看,我真有点好奇,看看这残疾的那玩意儿是不是也残疾。"

林携听到这话终于有了反应,他闭上了眼睛。

小辫子似是觉得林携这个反应不如他预想的有趣,他回过头来征求在场其他雄虫的意见:"真扒了,你们想看吗?"

"别倒胃口,他挺恶心,我没兴趣。"断眉说。

小辫子耸了耸肩,"不然怎么玩?这也没意思,那也没意思,让他像他妈一样去接客?你爹不是经常去吗?那儿听说什么都能玩。"

断眉打断小辫子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吊梢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然后嘁了一声,"他?该谁给谁星币?没劲透了。"

折腾林携确实不如以前好玩,林携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这性格,开始有趣,之后反而无聊,现在也就剩点缓解压力的作用。吊梢眼眼神寡味地一转,瞧见某处一下子来了精神。这,有意思的不就来了吗。

吊梢眼往前走到池塘正中间的雕像旁,懒洋洋但吐字清晰地说:"有谁想发泄的都可以来,雌雄不限,出了事我担着。"

断眉和小辫子齐齐看向吊梢眼,他们都吃了一惊,但却没有异议。小辫子从林携面前让开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断眉退到吊梢眼身后。

只要一旦开了头,有谁最开始上去,那之后会发生什么根本不用想。这垃圾虫星,谁都有怨气和不得劲的地方。恶意会像出闸的水,再也关不住了。

吊梢眼话一说完,在场所有虫的目光聚集到了角落的谢迟秋身上。无他,吊梢眼这话虽没有指向谁,但他转过头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谢迟秋,其他虫都顺着他看向了谢迟秋。

谢迟秋一个眼神让他旁边原本跃跃欲试的雄虫定在了原地,然后抬眸对上了吊梢眼的视线。

温和有礼表象下的谢迟秋刻薄而阴狠。谢迟秋没有隐藏。

"被这种垃圾喜欢是不是很恶心?"吊梢眼的语调带着惯常的讥讽和挑衅。

谢迟秋冷漠地回望吊梢眼故作怜悯的眼神。

小辫子有所察觉的转身,他们的位置一直侧对着谢迟秋,谁都没有往那边看。

"哟。"他的脑电波和吊梢眼奇异地对上了。

小辫子吹了个口哨,这下不这么干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林携穿的是松紧腰的运动裤,小辫子压在林携胸口,轻轻松松将林携的裤子褪到膝弯。

"操,"断眉问道,"你干嘛?"

小辫子摆摆手示意断眉看着就行,他继续往上掀起林携的卫衣,林携苍白瘦弱的身体逐渐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四周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让雌虫痛苦的方式很多,肉/体上的疼痛只是其中一部分,怎么践踏他的自尊,怎么蒙上抹不去的羞耻,怎么使他自我厌弃,又怎么让他心碎。

暴力的最高级别还得是诛心。

小辫子扯着林携受伤的手臂把林携从地上拽起来,他成心让林携以这个模样对面谢迟秋。

"睁眼,看看你的梦中情虫。"小辫子说。

林携真的睁开了眼。谢迟秋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睛。

伤痕像有了实质,尽数在他漆黑的眼瞳里。

谢迟秋看过很多眼神,垂死挣扎的雄虫生前的眼神,那伤痛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林携的眼睛里有更宏大的悲怆。

谢迟秋被那样的眼神钉在原地。

林携没有发出声音,但他想说什么。谢迟秋仔细辨别着林携张合的口型,辨别这一行为因为他满脸泥污而变得困难,但谢迟秋还是看清楚了。

"杀了我吧。"

林携一字一句地说:"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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