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杭州还去吗？”谢春迟又问她。
“不欢迎我吗？”谢堂问。
她很欢迎。
***
老吴安排了放假事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忘记复习，提醒他们期中考试的事情。
“不要再当考试是过家家了，试想一下，后半年你们就高三了，没多长时间了。”老吴说。
“收收心，不要一放假就跟猴一样，多想想自己的未来。”
“谢春迟，回家。”这次喊她的人不是谢堂，而是换成了许依。
谢春迟听着不太熟悉的声音，有些探究的看了一眼谢堂。
“她今天晚上在我那儿睡，明天我们去坐车。”谢堂解释道。
“她跟你睡吗？”脱口而出后才觉得有些不妥，面对着许依的疑惑，她一瞬间成了哑巴。
谢堂说不然呢，轻描淡写一句。
可是她之前才发过誓，只要谢堂开心就好，只要谢堂不会再哭就好了。
那就这样吧。
谢春迟跟着她们两个一起走，许依总是有意无意想跟她多说两句话，可是她兴味阑珊，不想跟对方多讲一句话。
“五一的话，会不会有点挤？”许依问谢春迟。
“那就睡觉。”谢春迟语气很淡的回复。
许依问住哪儿，谢春迟却又沉默，她确实没想到住哪儿这个问题，两个人在那儿僵持着，最后还是谢堂开口：“我订房了。”
“不然我等你找你亲戚吗？能认你吗？”谢堂说道。
永远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可是谢春迟明明看到她朝自己靠近了一点。
凌晨四点，谢春迟收到了谢堂的电话，她一脸懵的接起：“现在就走吗？”
隔着屏幕，她好像听见谢堂笑了，她说：“不用那么急，我睡醒了。”
“你们在一张床上睡的吗？”谢春迟问完才惊觉不妥，可是已经没有解释的余地了，她听见谢堂说：“没有，离得很远。”
谢堂听着谢春迟那边的动静，知道她是去洗漱了，电话也没挂，直到那边忽然安静下来。
天已经不是很暗了，窗户外面的树影随着风的旋律摇曳摆动，下一刻就将黑暗吞灭。
泛出一点点白。
谢堂把许依叫了起来，耐心等她收拾完，却是两两相顾无言。
途中又接到了谢春迟的电话，谢堂打趣道：“你流量够用吗？”
谢春迟不答只问：“快到了吗？”
“等我一下。”
直到三个人面对面，然后又并肩，谢春迟莫名其妙地情绪忽然又横冲直撞，忘记了两个人的约定，边拿出烟边点手机打车。
“谢春迟，”谢堂叫她，看着她有些慌乱地想把烟收回去的时候也只说了一句，“坐公交吧。”
等到公交车过来的时候，谢堂看着里面黑压压的人群，想继续打车，就被谢堂抓住了手，她离自己很近，力气也不小，轻轻一带，她就上了车。
“谢春迟，你又没好好吃饭吗？”谢春迟被她挡在身前，连着她的声音气息一起，全部灌进谢春迟耳朵里。
她又说：“你力气怎么这么小。”
她这会儿困意不清，讲话都带着嗔怨：“没等来你给我做。”
谢春迟明显感觉到谢堂的动作有片刻停顿，然后又恢复过来。
谢春迟知道她为什么放松，因为许依离她们很远。
谢堂逗兔子似的，朝她肩膀拍了一下，可对方不反应：“怎么没反应了？”
谢堂记得第一次碰她的时候，她活脱脱像个炸了毛的兔子。
谢春迟懒懒的回道：“因为熟悉了，我对熟了的人，不会有那么大反应。”
谢堂又拿她打趣：“不是因为是我？”
公交车已经停了好几站，空座位也越来越多，谢春迟拉着她找了个空座位坐下，然后开口：“又不是演电影，我只是不喜欢不熟的人碰我。”
许依坐在她们后面，谢堂没再说心里话。
可她平白无故，就觉得心里短暂地空了一大截，跟谢春迟之前说“我把你当成我前对象”时一模一样。
“……哦。”
“下车。”谢堂没再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再没松过，直到到了检票口。
可是才刚刚检完，谢堂的手又伸过来，谢春迟才开口：“你拿两个行李重吗？”
“不重。”谢堂固执地去拉她的手。
谢堂现在只想把找个地方去把话说清楚，避不避人都无所谓，对她来说，不重要。
“许依被你丢下了。”谢春迟说。
可是谢堂聋了，回头看了一眼还跟在她们后面的许依，又开始往前走。
“上车。”全程话少的要死，可是有尽心尽力地帮她把所有事宜都办好，然后拽着谢春迟在自己旁边坐下。
“我就说你精神分裂，你还不信。”谢春迟刚一落坐，就朝她抱怨，还要拽她的手。
“谢春迟，我不想松。”谢堂问道。
“为什么呢？”谢春迟疑惑。
“想谈。”
谢春迟就更加慌乱的去扯她拽着自己的手，一眼望去，看着火车里的人，终于在隔着自己的第三个座位看到了许依。
“人很多。”
谢堂像是数落罪证一样，给她罗列：“你说你不会走，你说要跟我做朋友，你说你不害怕。”
可是她的动作没有一点不害怕的意。
“谢春迟，你之前不是谈过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怕，还是只是因为我你才怕？”
谢春迟说不是。
她之前谈的时候没有听到过“恶心”这个字眼，周围的人都挺放得开，所以她觉得无所谓，所以她不怕。
可是在这里不一样。
“我困了，睡一会儿，下车叫我。”说完就直直靠着谢堂的肩膀躺了下去。
对方毫无防备的落下，谢堂的肩膀一阵酥痒，被吓得抖了一下。
对方的某些怪癖，随着习惯就会垮掉，可是谢堂不会，身边来过无数不同的人，她却始终没有一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