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扶苏看着手中的剑:“我立刻进宫去见父皇。”
蒙恬忧心忡忡:“我立刻去赵府一趟。”
公子扶苏与蒙恬离开后,从未开口说话的蒙毅突然说道:“李由。”
李由看向蒙毅:“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如何回答?”蒙毅冷冷的看着李由:“你说不出口的回答是赵好还是华阳公主?”
李由浑身一抖:“我不知道。”
“李由,你与华阳公主的事情,我不想将赵好扯进去。”蒙毅一针见血的指出:“赵好从未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我......知道。”
李由最初听到赵好的名字,是在阿爹的书房中,那是第一次听见阿爹用那种轻蔑的语气说起中车府令的千金。
“赵高竟然还能有孩子,还亲自在大王面前,乞求个名分,真是天下的笑话。”
“大王将好字赐给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还真是可惜了。”
后来在求学处,遇见了中车府令的义子闫乐,闫乐在武艺方面天赋极高,他不止一次的败在他的手中。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他本就不擅长剑法。
但这件事传到了妹妹连显那里,她将所有的怨气报复到了赵好身上,赵好也因此大病一场。
他对赵好有了愧疚,无处诉说的愧疚,在暗处慢慢滋生,他以为无人察觉,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华阳公主说他处处维护赵好,可那时他与赵好从未见过一面。
连显说他偏心赵好,可那时他从未与赵好说过一句话。
自从赵好跟在蒙恬的身边习武,他就不再来蒙毅,他装作不知道为何,其实内心的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个他一点也不想知道的答案。
直到赵好亲手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宁静,将水面下的波涛汹涌全部剖现在他面前,手中拿着赵好的画像,心中担忧无处可寻的赵好。
不管赵好为何卷入了陛下的变革,但是对于他来说,她的一腔孤勇彻底令他沉沦。
他从未一刻停止过寻找赵好的踪迹,而她却在他快要绝望之时,从滂沱的大雨中一步步的向他走来。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那每一步仿佛是走在自己的心间。
大雨一直下,沿着房檐汇成细流流下。
李由缓缓开口道:“晚了,已经太迟了。”
蒙毅叹了一口气,在李由的胸前打了一拳:“等雨停了,就回去吧,以后......你好自为之。”
李由:“.......”
咸阳宫。
公子扶苏冒雨进宫,将盖聂的剑送到了嬴政的面前。
一把剑,一把不会说话的剑,沉默的放在嬴政的案桌上。
大殿之内,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死一般的沉寂。
嬴政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的碰了剑柄一下,就收回了颤抖的手,这是盖聂的剑,是他亲政的那一年亲自命人为他打造的剑。
这把剑从未离开盖聂的身边,他就是一直佩戴这这剑站在自己的身侧。
“他在何处?”
嬴政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他不敢相信那会是事实。
“盖聂先生,死了。”
“不可能,他是大秦的第一剑客,不可能有人能杀了他。”
“盖聂先生病了,应该在咸阳宫的时候,先生自己应该就知道了。”
嬴政盯着案桌上的剑,似乎在问剑,又似乎再问持剑的人:“这就是你不辞而别的理由?”
可是剑不能回答,而持剑的人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父皇节哀。”
嬴政声音苍老疲倦的说:“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
“他在何处?”
嬴政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他不敢相信那会是事实。
“盖聂先生,死了。”
“不可能,他是大秦的第一剑客,不可能有人能杀了他。”
“盖聂先生病了,应该在咸阳宫的时候,先生自己应该就知道了。”
嬴政盯着案桌上的剑,似乎在问剑,又似乎再问持剑的人:“这就是你不辞而别的理由?”
可是剑不能回答,而持剑的人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父皇节哀。”
嬴政声音苍老疲倦的说:“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
“她不是失踪,而是独自一人去了楚地,去找盖聂先生了。”
“那她现在在何处?”
扶苏赶紧说道:“她将剑交到儿臣手中,就被中车府令带回去了......不过,中车府令爱女心切,赵姑娘私自离家数日,中车府令当众打了赵姑娘.......”
“这件事错并不在赵姑娘,如果还有人能救赵姑娘,那一定就是父皇......儿臣冒雨而来,也是因此事。”
赵高已经告假多日,他见到赵好那时,控制不住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嬴政倒是对扶苏对赵好的态度有点好奇:“你似乎很关心她?”
扶苏否认道:“父皇,当时赵姑娘的状态的确不太好,她是冒雨而来,而她做到了儿臣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儿臣知道,父皇虽然没有下令全力寻找盖聂先生的下落,但连日来父皇郁郁寡欢,儿臣也是看在心里,儿臣知道原因,但是儿臣没有胆量去做。”
扶苏知道天下太大了,要想找一个盖聂,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盖聂独自离开就意味着他并不希望被找到。
他对此没有把握,他的父皇对此也没有把握,所以他们选择了放弃。
而赵好,这个毫无干连的局外人,她去做了,不但去找了,还找到了。
“父皇,求您救救赵姑娘,如果盖聂先生还在的话,他一定也会像儿臣这样,替赵姑娘求情的。”
“你去将她传进宫里,就说朕有事想问。”
“儿臣谢父皇。”
扶苏快步走出大殿,嬴政良久去没有起身,他将剑握在手心,冰凉刺骨。
赵高将赵好拖上马车,赵好根本不敢说话,只是怯怯的看着赵高,而赵高自从上车后就紧闭双眸,他怕一睁眼看到这个逆子,会忍不住再次对她动手。
赵高知道自己不应该动手打他的阿好,从小到大,他从未动手打过她,可是当见到她的那一刻,内心根本压抑不住的怒火中烧,全无理智可言。
“阿爹......”
“闭嘴。”
好吧,赵好乖乖的闭嘴。
回到赵府,闫乐立刻迎上去:“是阿好么......”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跟在赵高身后的赵好。
“阿好!”
“师兄.......”
“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了?”闫乐拉过赵好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左侧脸上红肿的一块,他猜测这应该是大人气急了,失手打的。
“疼不疼?”闫乐轻轻地碰了碰伤处。
“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了?”闫乐拉过赵好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左侧脸上红肿的一块,他猜测这应该是大人气急了,失手打的。
“疼不疼?”闫乐轻轻地碰了碰伤处。
“疼疼疼.......”赵好痛的叫起来,闫乐赶紧收回了手,说道:“我去给你拿药......”
“闫乐,你站住。”赵高冷冽的止住闫乐:“你让她给我进来,跪下。”
赵好紧紧的拉着闫乐的衣袖:“师兄,救我......”
“救你?怎么救?”闫乐用手狠狠的指着赵好的脑门:“你主意怎么这么大,都敢离家出走了,说,去了哪里?”
赵好凑近闫乐的耳边:“去了楚地.......”
赵高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又被赵好的那“楚地”噌的点燃了怒火,楚地?千里之外的楚地?她独自一个人?
她怎么敢的?
今日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跪下。”
赵好在闫乐的眼色下,只好乖乖的跪下,认错道:“阿爹,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你去楚地,干什么去了!”
“去找盖聂先生.......”
“........”赵高都快被赵好气疯了,盖聂?
“去楚地找盖聂?谁告诉你,盖聂去了楚地?”赵高气的直拍桌子:“陛下都不知道盖聂在哪里!”
“是阿爹你告诉我的。”
“我什么时候.......”赵高忽然记起那日在马车上,他随口一说应付赵好的话:“逆子,你这个逆子.......”
“大人,你不要生气,阿好她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闫乐赶紧跪下来劝道。
他也生气,可是如今阿好已经回来了,比起宣泄自己生气,他更不想看到阿好受伤。
“闫乐,你让开,别拦着我,这丫头就是平日里被你宠坏了,现在大了,主意也大了,今日敢一个人去楚地,明日说不定就能上天.......”
赵高一把拉开闫乐,闫乐不敢对赵高动手,只能左右摇摆的护着躲在身后的赵好,但是赵高铁心要给赵好教训,隔着闫乐,又狠狠抽了赵好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比之前的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