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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日落咸阳宫 > 第40章 三十七

第40章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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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项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子,去见......那姑娘.......最后一面吧.......”谓承拉着项庄的衣袖,再晚就来不及了。

项庄猛地冲出院子。

范增正在自己琢磨一盘绝棋,项庄猛地从外面冲进来,二话不说,拉着自己就往外面走。

“阿庄?”范增糊涂的看着眼前人:“你这是要去哪?”

“大公子不是让你在家中闭门思过吗?”

项庄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脸色阴沉的可怕。

“阿庄?”

项庄牵出两匹马:“咸阳,我带先生去咸阳。”

范增的眉头一皱,项庄之所以被关在家中闭门思过,就是因为他私自独自一人去了咸阳城。

“去哪里做什么?”

“救人。”

“救人?”咸阳城有他们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项庄猛地单膝跪在地上:“先生,阿庄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吧。”

范增是看着项庄长大的,他从未像今日这样求过自己,也罢,孩子大了,他也不是要事事都知晓。

“走吧。”

赵好一直高烧不退,起初还能自己喝药,现在却只能往口中灌药,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整个赵家沉浸在悲伤之中。

同样悲伤的还有蒙家,蒙毅看着蒙恬:“阿兄,你经历的生死多,你看......”

蒙恬的眉头都能打成死结:“我看过御医的药方,是常见的药,可阿好此时......”

“用普通的药,怕是已是无用了。”

蒙毅赶紧说道:“那就用猛药啊!”

“猛药是良药,也是毒药。”蒙恬将书中的一个药方放在蒙毅眼前:“现在,谁也不敢拿阿好的命去赌啊.......”

蒙毅看着蒙恬:“你也不赌?”

蒙恬没有回答,就是这没有回答的回答,蒙毅知道了蒙恬的回答。

蒙毅却扬起讥讽的笑:“那如果她没有挺过来呢?”

蒙恬握紧双拳:“她一定会挺过来,她必须挺过来......我相信她。”

蒙毅看着蒙恬:“你不去赌是不是知道现在以她的身体,根本连赌的资格都没有?”

蒙恬痛苦的看着蒙毅,他说出了真相。

咸阳宫。

嬴政看着案桌上的剑:“她真的不行了?”

扶苏轻轻的点:“从昨日起,药已经灌不进去了。中车府令不分日夜的陪在赵姑娘的身边。”

“连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也要离开了。”

嬴政仔细的回忆着赵好的所有的记忆:“倒是可惜了。”

“父皇,最近九弟......”

“老九?”嬴政不甚在意:“他想闹,就让他闹去吧。”

“是,父皇。”

“还有告诉老九一句话,生死有命,半点由不得人,让他好自为之。”

嬴政自然知道,胡亥一怒之下杀了所有为赵好医治的御医,但是连人都治不好,这种庸医也不必留在咸阳宫。

当时的盖聂,现在的赵好,嬴政想留住的人,胡亥想留住的人,谁都没有留住。

但是这种痛,没有人能够代替。

李家。

连显看着李由:“阿兄,你到底在找什么?”

李由沉默不语。

连显有些生气道:“阿兄,你再这样,我就同阿爹讲。”

李由依旧沉默不语。

连显气的直接转身离开。

李由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

而就在这时,项庄带着范增潜入了赵府,此时的赵府的守卫松散无比,来到赵好的房间,房间里只有赵高和赵好。

赵高紧紧的握着赵好的手,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阿好,你醒醒看看阿爹吧,阿爹再也不打你了.......”

“阿爹求你醒过来吧......”

此时,阴霾的天空下起了点点雨滴,敲打在房檐上滴滴答答。

项庄悄悄的潜入房间,来到赵高的身后,连日来照顾赵好的赵高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项庄在赵高的脖子处狠狠的一击。

赵高还来不及反应,就昏睡了过去。

项庄赶紧走到赵好的床前,看到的赵好与数日前分别的判若两人,她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脸上的两道红痕更是显目,唇角已经干涸的蜕皮:“阿好.......”

项庄将手摸了摸赵好的额头,好烫!

“范先生,怎么样?”

范增摇摇头:“情况不太好。”

“范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她......”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救......”

项庄绝望的眼中瞬间明亮起来:“先生快说。”

“阿庄,你敢赌吗?”

项庄不明所以的看着范增。

范增看着迷茫的那双眼睛:“拿她的命去赌?”

“《万物》中有一副药方,是副毒药,”范增解释道:“以毒攻毒,方可一试,你可敢赌?”

项庄垂眸盯着赵好,赌么?不赌就是死路一条,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阿好,你愿意陪我一起赌吗?”

“若是我赌赢了,这辈子我赔给你,好不好?”

项庄握着赵好的手:“我赌,我们赌。”

范增看了像赌徒一样疯狂的项庄一眼,又看了半死不活的赵好一眼:“我给你写药方,你去抓药,让他们将药熬好,切记药不能凉。”

范增在赵好房间内找到笔墨,将药方写下来交给项庄,项庄跳窗消失在雨天的夜中。

雨夜之中,所有的门店都已经关了,项庄将写着药方的帛紧紧的藏在怀中,没有半点淋湿,而他整个人却早已经浸透了。

他冒雨拍打着每扇门,却始终无人应答,直到有一户,从里面走出位老者,正是那日为赵好诊治的医者。

“老先生,我要抓药。”项庄摸了摸脸上的雨水,赶紧从怀中掏出药方。

老者叹了一口气,将门打开:“进来吧。”

他这一生,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深夜来此处,不过都是为了救自己的亲人。

“不过,这药方,”老者摸着胡须看着项庄:“你确定?”

“是,”项庄拜道:“还请老先生将汤药一起熬好。”

老者看了看项庄脸上的焦急之色,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入内堂。

雨越下越大,项庄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他焦急的等待着每一刻,对于他来说,每一刻都惊慌恐惧。

片刻之后,老者提着一个瓦罐走出,递到项庄的手中:“快走吧,路上小心,这药,不能凉。”

项庄将药抱在怀中,坚定的说道:“不会。”

范增看着全身浇透,却从怀中掏出温热瓦罐的项庄,目露复杂之色,最后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已经昏迷了,你直接捏鼻灌进去,不能在耽搁了。”

赵好此时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是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好”“张口”“喝药”......赵好从记忆深处想到了这一幕,迷迷糊糊的问道:“张......良......”

项庄将赵好抱在怀中,将汤匙抵在赵好的嘴上,可赵好却怎么都不愿意开口,听到赵好虚弱的声音那一刻,项庄连她说的是什么都没有听清,就赶紧答道:“阿好,来,喝药......”

赵好竟然意识战胜了自己的本能,缓缓的张开了嘴,项庄赶紧一匙一匙,笨拙的将药喂进赵好的嘴里。

药自然洒了不少,可真的也被项庄喂进去不少。

项庄又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给她擦干净嘴角。

项庄没有听清赵好口中的声音,但一直旁观的范增却听得一清二楚,她说的是“张......良......”。

闫乐从府外带着大夫匆匆赶来,赵高从睡梦中醒来,他昨夜难得的睡着了,他梦见了阿好,她站在不远处同他告别。

赵高轻轻的摸着赵好的脸:“阿爹以后不逼你喝药了,以后阿好也要照顾好自己。”

“阿爹没有照顾好赵夫人,没有照顾好你阿娘,更没有照顾好你......阿爹是罪人,阿爹辜负了所有人,辜负了所有人.......”

“大人,这是我从城外找来的大夫......”

“闫乐,不要.......再去打扰阿好了.......”

“大人.......”

“昨夜,阿好在梦中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了,要去找她的阿娘了.......”赵高早已经泪流满面:“阿好她走了......”

闫乐却一脸不信:“我不信.......”拉着大夫到赵好的床前:“只要你治好她,多少诊金都可以!”

大夫仔细观察了赵好,她的确脸色不太好,但是也绝不是死人的样子啊,况且,他将手虚搭在赵好的额头,不是说姑娘高热不止吗,这姑娘的额头虽然还是有些热,但是不烫啊。

大夫又将手搭在赵好的手腕上,疑惑的看向闫乐:“我看的是疑难杂症,你弄错了吧......”

闫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要你看,你就......”后面的话卡在了喉间,他与赵好四目相对,他听到赵好喑哑的声音虚弱的喊道:“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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