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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莫问龛暗流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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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欢胡乱摸了一把脸,停了步子,“我又出不去,你跟着我做什么?”

后面的那侍从略一颔首,“大人吩咐过的。”

“那你就跟你家大人说,我一直待在房里,不曾出去。这个,总会吧?”

侍从刚想回答他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愿,就感觉到后腰上戳着一个尖,而柳言欢已经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背后。

他从哪里搞来的匕首?

来不及细想,他就听见那个和气的声音道:“想在我这里活命,就瞒过你家大人,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侍从慌忙点头。柳言欢再往前几步,那人也没有跟上。

是这里。晏秋崖站在他身侧时,总是有意无意遮挡的他的视线的,就是这里。

柳言欢跪在蒲团上,焚香的烟气缭绕在他身侧。这里是一座神龛,只是神像和周围的字画、牌匾召示着这座神龛的主人——是苏子瞻。

他摆弄着香案上陈放贡品的玉碟,显得心不在焉。

晏秋崖能在这里放一座神龛,定有他的道理。

玉碟中五色的糕点一时间有些炫目。如果是姜夜在这里,或许会比他处理得更好——如果晏秋崖能在城东到内城修一条机关密布的暗道,自然也能在自己家里修一个暗室。

“没有看到门上嵌着的宝石吗?”

柳言欢顿住了手,“没想到阁下会为苏子瞻建神龛。”

没等晏秋崖回答,他又冷眼道:“苏子瞻再有才华也是人,他不是神,不需要神龛,也不需要香火供养。”

晏秋崖:“……”

柳言欢点起三支香,“除非——”

“除非什么?”

他回头时已经弯起眉眼,"除非他的确羽化而登仙了。”

语华,他将香插在香炉厚厚的香灰中,对那幅画像嫣然一笑。晏秋崖没有造一尊镶金嵌玉的苏轼坐像,在柳言欢看来很反常,他目光凝在苏斌的水墨画像上片刻,又移开目光。

“我有事要同你商议。”晏秋崖无视了他的无礼。

“是吗?”柳言欢回过头,一只眉毛挑衅似的扬起,“今天不是休沐,晏大人不在知微陛下那里和我一个无名小辈商议什么?”

“……”

“走吧。”柳言欢先他一步跨出门槛,自顾自停在了主屋一侧的椅子上,“何事?”

晏秋崖知道,自从拒绝了柳言欢请去看一眼禾肖年的诉求,柳言欢就没给过好脸色,连笑都是嘲讽意味的。但有禾肖年作把柄,他并不担心柳言欢不配合,慢条斯理道:“匕首从哪来的?”

“你怕什么?”柳言欢冷笑一声,“这么多侍从在这儿,还怕拦不住我?”

要真论起来,可能还真拦不住。

“把匕首给我吧。”晏秋崖伸出一只手。

“你是指这个?”柳宫欢从腰带上抽出一个什么向他抛过去,晏秋崖接住,定睛一看,是一根树枝。

“你的侍从太蠢,别把事怪我头上,”

晏秋崖:“……”

晏秋崖知道他的身手,再想去到那个神龛怕是有些困难。

柳言欢点了些安神香,一是不点白不点,二是这尾调的松香总是和禾肖年格外相似。

门被他在里面闩上,落个清静。

此时鼻子里只萦绕着些松柏味,他呼吸乱了一遭,干脆解了衣带,将被子扯到身上捂了个严实。

明明已经几乎要入秋了,暑热却有些回天的征兆。柳言欢感觉到沐浴过的身体又起了一层湿汗,捂在被子里难以消散,他又不合时宜地想到那天禾肖年对他半是克制半是失控的予取予求,真实与虚幻交叠在夏秋之交,蒙上了一层热气。

柳言欢只来得及熄了榻边最近的烛,又落入几天前的梦,鬓边的发丝一缕缕粘在白面孔上,柳叶簪子已经不知道何时落下又是到了哪里去。晚霞涨到脸上,又显得那五官格外艳丽了。他抿着唇,抿住唇边泄出的轻浅气息,抱住肩膀,整个人战栗着。

浓烈的思念在晚上总是催发得如此强烈,昨天还在被思绪缠绕的柳言欢此刻已经理不出任何头绪,只能感受着自己不受控的身体随着不受控的思想随波逐流,抵达无眠的终点。

囫囵中他做了一个梦。

他原是邀游天地的,但转瞬而来的是下落。包裹他的是带着松香味的血腥气,紧贴的肩膀一片湿黏。

他想睁开双眼却发觉双目沉得缀了石块。

“别害怕。”

陡然心跳,他发现自己分不出那人的音色。

他拽着扶住自己的袖子,忘记了如何说话。

是你吗?

他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希望看到他,又害怕看到他。

接住你了。

我又接住你了,不说句谢谢吗?

“阿年。”这个名字似乎成了气力本身,从唇边轻轻脱出。

“嗯,别怕。”环着他的手紧了又紧,语气里有出不容拒绝的坚决,“下来,站好。”

不知何时,他的脚尖已经触及了地面。不,是水面。他如何站在自由的水上还不沉没?他慌张中,手掌触及之处全是血。

“为什么还在流血?伤口不是……我记得伤口明明很小。”

那个声音叹出一声无可奈何的笑,“不是你么?”

什么?他脑海中“嗡”一声,是他?怎么伤的?到底是怎么伤的?真的是他吗?如果是自己干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接住他,对他说不要怕?他很乱,只想看清他的样子,可眼睛睁不开。

“阿年,我……”

“站好,别说抱歉。”那个声音紧贴着他的耳朵,他却觉得那么遥远,“不是你的错,想想你现在需要做的,你难道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吗?”

“我被困住了。”

“是他让你以为自己被困住了。”

“可你还在他那里。”

对方似乎愣在那里片刻,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可我不怕。你也不该怕。”

他不知道。他向来无畏,可现在有了另一个人,他就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也不可能再不顾后果了。

他没有回答,那抓着他的一切和他抓着的一切刹那间化成一片水,汇入他脚下的水面。可他的衣袖还是干的,连一滴水都未曾留给他。

明明是干的,柳言欢醒来时却感觉自己像溺了水,他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眼角湿了一片。

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了,可梦里的他还是那个脆弱的孩子,紧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试图求得一个庇护,哪怕只是不抛弃。

他突然感到无端害怕。

夜还未消散,可他已经不敢睡了。

晏秋崖一大早来取东西,就看见他安排盯着柳言欢“寸步不离”的侍卫抱着一叠新的被褥匆匆进了客房的小院。他走得不紧不慢,似乎并不担心看不住柳言欢。

只是没料到,一进院子,他就被满院子晾晒的被褥围住了。

洗得很干净,但是天然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欲盖弥彰。

晏秋崖皱着眉头,正想找个一人宽的缝隙钻过去,就看见柳言欢掀开一张床单探过头来,道:“晏大人见笑了。”

晏秋崖:“……”

没想到柳言欢没有开路的意思,还好死不死地道:“晏大人不会没见过吧?人家都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不对啊,大人也是男人,怎么会没见过呢?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柳言欢非常不要脸地在一边一惊一乍,猜测也一个比一个荒诞离谱,晏秋崖干脆阴沉着一张脸,拂袖原路返回,步子一改之前悠哉游哉的调子。

柳言欢乐不可支,接过侍卫手中的新被褥,从怀里甩出一封信,“你家大人要的亲笔信,赶紧给他送过去。”

说罢抱着被褥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其实今早梦醒时分,刚打过三更,还没到四更天,柳言欢已经再也睡不着了,他借着洗被褥的因由溜了出去。

他只记得他没有在晏秋崖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轻功,抵达神龛外时,果真如此——晏秋崖只在门口安排了两个守卫。

柳言欢料定晏秋崖不会在神龛之内安排人看守,径直翻了窗子,他蜷着身子滚到放贡品的桌下,声音细微。

守卫只听闻窗子的响动,巡逻时只看到风鼓动被柳言欢扯得松动了的窗子。

声音透着疑惑,“我明明听着有动静的。”

“就你疑神疑鬼的,来阵风你都要一惊一乍的。”另一个人不耐烦道。

那个侍卫不太情愿地应声,“嗯,是风。”

“要我说,大人让我们来这看着就是多此一举……”

是挺多此一举的,我这么大个人都翻进来了,你们一点都没看出来。

窗子被拉严实了,但柳言欢并不担心,他知道自己到时一定有退路。

他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将香案上他插上的那三只燃尽的香末尾拿出来,又塞进了正中间的位置。仿佛捅破了一个秘密,“噗”的一声,机械转动的声音开始咔哒咔哒作响。

没什么意外的,地上一处隐蔽得很好的板门吱嘎嘎打开了,露出下面黑黝黝的通道,只不过这次是有个阶梯的。

也是。柳言欢想到自己没做准备就往下跳的那次,虽然那时他也在赌禾肖年会不会接住自己。这条路是晏秋崖给自己走的,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柳言欢没有直接沿路走下去,而是顺手扯出了焚香的尾巴,上面扎着一张纸条。

“虔诚之徒,必受庇护。”

他冷哼一声,喃喃自语道:“自欺欺人。”

说罢,走进了地下形成的通道。

这一次,他在衣兜里掏出了火折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落下一次,抱歉orz,到底在锁什么啊?什么也没有,审核你看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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