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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9章 和睦相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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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郝四喜不停地询问何重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吐,头还疼不疼、晕不晕,要不要喝点水......

郝煜坤自知理亏,一句话都不敢搭,低着头走路,偶尔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发泄。时不时他还用眼角的余光瞄向何重道,看到何重道也时不时望向他,他立刻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他总是装作毫不在意何重道的存在,但他那烧红的耳根可不会说谎,它从一开始就一直没有褪色。

何重道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像是捡起了什么东西。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迷离地瞄着手上刚捡起的东西。那是一片绿到能容纳整片森林的银杏叶。

“你在看什么?”郝煜坤终于找到了话茬,却依旧装作心中毫无涟漪的样子,缓缓走到何重道身边,不带一点面部表情的变化。然而他的内心却莫名的有种小激动,激动自己终于抓住机会化解这尴尬的氛围,“哦,是银杏叶啊!”

“嗯!”听到郝煜坤的声音,何重道立刻从思绪中将自己的灵魂拉回,朝着郝煜坤举起叶子,“这玩意也可以消肿的。”拈着叶柄的拇指和食指来回磨搓着。

“确实可以......你也懂点中医药学?”郝煜坤略显惊讶地问道。

“懂一点,我的大伯以前是医生。”

“以前?那他现在不是医生吗?”

“他......去世了。”

“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请节哀。”郝煜坤懊恼自己刚才的多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

又是一阵沉默。

在一边看着郝煜坤的表情不停变化的郝四喜,在他背后狠狠踹了一脚。她的下巴往何重道那边略微伸了伸,意思是还不快去道歉。

何大哥不介意那是人家大度,你把人家头上打出那么大的一个包还流血了,怎么着也得表示点诚意吧。郝煜坤读懂了郝四喜眼神里说出的话。

“对......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我那时因为害怕,头脑有点不清醒。”

“没事,本能反应而已。”何重道挥了挥手。

“可......你明明能挡住的......”

“我惹媳妇你生气了,该罚。”何重道嬉皮笑脸地回答。

又来了,老是喊我媳妇。郝煜坤心里又窜起了怒火,但这次他似乎比之前更习惯这个称呼。

“等等!不要发出声音。”何重道突然停下往前跨出的步伐,右胳膊挡住了郝氏兄妹的路。他指了指左边大约十几米处的草丛。

草丛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田鼠?落单的野猪仔?黄鼠狼?郝氏兄妹的脑子里迅速飞转着各种可能性。突然间,一团白雪般的球从草丛里冒出来,上面还镶着两颗红宝石。是一只野兔!它警惕性很高,不停地在周围来回张望着,偶尔还看看天。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不仅人类,还有狐狸、狼甚至天上的老鹰的食谱里都将它归纳了进去。确定附近没有危险后,它又低下头大快朵颐起草丛里的蒲公英,那是它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何重道打着手势示意郝氏兄妹俩站在原地不要动弹,他自己则躬着身体慢慢靠近那只野兔。近了,近了......小野兔再度抬起头时,已经被笼罩在何重道的人影之下。它一见到何重道,吓得立刻瑟瑟发抖,那对长耳朵也瞬间耷拉了下来,做束手就擒状。

一把拎起小野兔,何重道跨步走出草丛,将它放在郝四喜的怀里。

“喜欢吃野兔不?喜欢的话回去就拾掇了。”

“它这么可爱,怎么能杀了它呢,你太冷血了,我要养着它。”郝四喜摇了摇头,怜爱地抚摸着怀里的野兔,“不怕不怕哦,姐姐不会吃你。”

“我冷血?我......”何重道指着自己反问道,他快被气笑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是谁今天早上像个杀神附体的恶魔啊?!好像那个人不是我吧?这丫头是多重人格吗?早上还是狂风暴雨,现在就开始阳光明媚了?!他的心里控诉道。也罢,好男不跟女斗,这一页就让它翻过去吧。

回到家,郝四喜一刻都没有将野兔从手里放下,就连睡觉都抱着野兔一起。

郝煜坤将家中多余的两块凉席取出来,并排着放在地上,弄平。凉席上面均匀摆放了一层薄薄的稻草,再铺上一床棉被,这样一个简易的地铺床就弄好了。他躺在上面,来回翻了几下身体,还好,这简易床并不是太硬,也不怎么冷,应该不至于会出现腰肌劳损的现象。

将自己里里外外拾掇干净,还美滋滋地洗了把澡,郝煜坤直接窝在了地上刚铺的简易床上。刚想闭上双眼,却冷不丁地被何重道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睡你自己的老窝去。”何重道指了指在墙角的床。

“你是伤患,不能睡地上。”

“我一个糙汉子不怕。”

“我也是汉子。”

“那也是细皮嫩肉的汉子......”

俩人你一句他一句,音量越来越高,谁都不愿意让谁。

整个房间里交织着俩人的吵闹声,将郝四喜的睡意冲散。最终闭着眼睛紧皱眉头的她怒睁双眼,一个鲤鱼打挺坐在床上,指着俩个大男人,忍无可忍地咆哮道:“你俩是不是八字犯冲啊!在一起就总是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哥,你的床都有你身高宽了,你俩都是男的,挤一挤不行啊?再吵就给我滚到外面去。”说完,她将薄被单一抽,把自己整个人裹了进去,当然,还有那只野兔。

何重道和郝煜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么,就像她说的,一起睡?”郝煜坤蹙着眉头。

“好啊好啊好啊!”何重道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心里早开出一大片芳香四溢的牡丹花。

看到何重道那飘飘欲仙的样子,郝煜坤有点后悔刚才说的话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办法收回。

“一起睡可以,但你给我手脚老实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郝煜坤抱着枕头爬到床上,脸朝内,将背留给了何重道。

望着郝煜坤的背影,何重道哭笑不得。这美人是真的太单纯了,把背留给他。要是他真的硬来,那不是分分钟得逞?

“你怎么还不过来睡啊?我要熄灯了!不然太浪费油!”郝煜坤拍了拍他身边的空着的半边床。

何重道心里叹了一口气,哧溜一下窜上了床,背靠着郝煜坤躺下。

那晚无月,硕大的夜幕上稠密得聚集着大小迥异的星星。窗外传来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微风正在翻动着树叶。偶尔,远处还有低沉而拖长的“咕咕”声,伴有怪异的嘶哑,那似乎是猫头鹰的轻啼,更衬得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有多么宁静。

夜,寂静得可怕。

“你......睡着了没?”郝煜坤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他翻了个身,仰面朝天。

“睡着了。”何重道没好气地回答。

“睡着了你还说话啊?”郝煜坤被逗笑了。

“那你还问。”何重道也翻过身,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那儿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日语呢?”郝煜坤将藏在心头的疑问提了出来。

“......”何重道沉默了一阵,“我若告诉你我来自日本,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郝煜坤斩钉截铁道。

“可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只知道你是好人,你救了我和四喜。”郝煜坤直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真诚的目光聚焦在何重道的脸上。虽然此刻一片漆黑,即使将双手放在眼前都未必能看得清,但他希望自己真诚的表情能被何重道捕捉到,至少,是何重道的心能感受到。

“你还是躺下吧,弓着腰坐在床板上会对腰肢不好。”感受到郝煜坤再度躺回去时床板下沉的力度,何重道叹了口气,“我的祖上是晚清的知府,因某些原因举家搬迁到日本。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祖父后来和当地某个地主的女儿成婚,生了三个孩子。我大伯、我父亲还有我姑姑。”

“十年前日本国内军国主义越来越盛行,生活安逸的我们也被波及。我大伯就因为在课上说了几句中日战争是日本单方面的侵略行为而遭到灭顶之灾。我亲眼看见他被他的学生们绑到学校外附近的广场上杀害,有几个人还割下他的肉,生吃了......”何重道说道此时,声音有点哽咽。犹如被无形之手钳住了他的喉管,胃酸直往上翻。

郝煜坤是个很敏感的男生,从何重道的语气里他立刻感同身受到彻骨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看到亲人被残忍杀害、被人茹毛饮血?那时的何重道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他很难想象那种视觉刺激有多么震撼,何重道那时候走出这场噩梦有多么艰难。他想到了自己亲眼目睹母亲惨死的模样,不仅潸然泪下。你我原是同病相怜啊!这么想着,他翻身将何重道搂住,就像哄婴儿睡觉般轻轻拍着何重道的背。

“不难过,都过去了。睡吧!睡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何重道在郝煜坤的怀里,享受到了久违的幸福与安全感。一直睡得很浅的他居然头一次沉沉地睡去,还是在仅相处两天的陌生人怀中。

此时的郝煜坤也有相似的感觉,温暖、安心。

清晨的阳光带着丝丝温柔,透过窗户,悄悄抚摸上郝煜坤的脸颊。它照亮了整个天空,也冲散了郝煜坤的睡意。仰躺着睁开朦胧的双眼,他白皙的胳膊抚上额头。心里感叹着,好久都没睡得这么沉了。一瞬间,胸口传来巴掌大的温暖触感。他的双眼向下瞥到自己的胸......何重道像八爪鱼一样吸在他身上,他的衬衣纽扣不知道何时被全数解开,何重道的左手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滑过来、滑过去,嘴里还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梦话。

“死色狼,你在干什么?”郝煜坤用力掐了一下何重道那只搭在他胸前不乖的左手。

“哎哟!”何重道吃痛,顿时被惊醒。他睁着惺忪的睡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郝煜坤一脚踹下床。

“你摸我哪儿呢?”郝煜坤盯着坐在地上的何重道,双手围在胸前护着。

“哈哈哈!”何重道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平时我养父那条大黄狗就经常钻我被窝,我把你当成它了......”

“出去!”郝煜坤跳下床,直接将刚从地上站起的何重道推搡到门外,“啪”一声关上门,冷冰冰地说:“从今晚开始你睡外面。”

啧,媳妇生气了,咋办?哄呗!何重道这么想着就轻轻敲着门。“别生气了行不?今晚开始我睡地上好了。”

“怎么?又跟我哥打情骂俏了?”冷不防的郝四喜从何重道身边探出头来,手上还拎着个菜篮子。她一大早就起床带着昨个抓住的野兔子出去溜达了,运气不错地还在路上发现了几只野鸡下的蛋。

“哥,开门,是我。”

门“吱呀”一声开了,郝四喜直接进了屋。何重道跟在后面也大摇大摆地准备跨过门槛。

“你不准进来!”郝煜坤厉声喝道,

“天哪!四喜,你说我该怎么办哪!某人昨晚睡了我,却始乱终弃不认账要赶我走了......”何重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郝四喜的衣角,诉着苦。

菜篮子毫无征兆地飞出来,直接扣在何重道的脸上。郝煜坤刚从妹妹手中接过菜篮准备将野鸡蛋拿出来去煮,却被激怒就想都没想直接朝他扔了过去。里面的三颗野鸡蛋掉落在他的头顶,磕碎了,将他的头发黏糊在皮肤上,鸡蛋清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

郝煜坤看到何重道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但依旧板着脸。

“你给我闭嘴!再这么胡说八道,明儿我就送客,从此你我不相往来。”

“好好,我闭嘴!保证从今往后比看家狗还乖!”何重道胡乱用袖口抹了一下脸,像鹌鹑一样小心翼翼摸到郝煜坤跟前,陪着笑。

虽然嘴上不饶人,当晚郝煜坤还是让何重道和他挤了同一张床休息。然后......几乎每天早上醒来,何重道都会被郝煜坤骂一顿或者用擀面杖追着揍。

日子在何重道和郝煜坤的打情骂俏中悄悄流过。郝煜坤偶尔会纳闷,为什么何重道的手伤会时好时坏?明明他并没有用错药啊。他哪里知道每次他提出何重道的手差不多快好了,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回家的话后,何重道就会借口要吃肉而单独跑出去打猎,在山上将自己刚长出嫩肉的伤疤再次用石头砸裂,故意用右手托枪射击野兔野鸡,还用右手拎着猎物。做了这么多的何重道只为能留在喜爱的人身边,越久越好。

然而何重道这个愣头青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渐渐住进了郝煜坤的心。就像郝四喜很久以后说的那样,她哥被其他男性告白或者骚扰后,都会坚决和那些人断绝联系,然而她哥对何重道的态度却和对待其他人截然不同。何重道在她哥的心里,绝对是个很特殊的存在。或许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缘分的红线就将他们紧紧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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