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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8章 和睦相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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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充斥着灯油被燃烧后的烟味,交织着人肉被烤熟后的焦香,深深刺激着人们鼻腔内的嗅觉神经。

几只乌鸦在血腥与肉香的召唤下,从远处飞过来,停在附近的树上。盯着地面上那依旧冒着火光的两具日寇尸体,发出“哇—哇—”的嘶哑且刺耳的叫声。

眼看着火光差不多褪去,何重道扛起铁锹走到两具烧焦的尸体旁,将固定其周围的黄土快速扒拉走。两具尸体渐渐没有支撑物,自然而然地就倒在了土坑里。废了一些功夫,他将两个土坑也填得满满的。虽然可能性极低,但想到万一有日寇带领着队伍寻人寻到这里来,一旦发现新翻的土堆并将其重新挖开,那就会给郝氏兄妹带来莫大的灾难。他多了个心眼,将周围地表的土壤收集起来,撒在那三个已经被填满的土坑上,还在上面种上一些野草。一番操作后,地面恢复如初,任谁来都看不出这里的土曾被人动过。

“既然你们已经手刃了仇人,也没我什么事了。趁时间还早,我就先回去了。”何重道拍拍屁股,抄起日寇的三把□□,装作准备走人的样子。但他心里却在拼命地呐喊,美人,让我留下啊,让我留下。这里的美人当然是指他一眼倾心的郝煜坤。

“等等!”郝四喜叫住了何重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何重道,你看样子比我小好几岁,就叫我何大哥吧!”

“好的。何大哥,我看你的右手好像伤得不轻。”郝四喜指了指何重道的右手。

何重道随意地抬起右手看了看,刚换没多久的布条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染成了红色。

“没事,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何重道挥挥手,示意不疼。

“什么小伤!”郝煜坤一把抓住何重道在空中胡乱挥舞的右手,生气地说道:“你必须留在我们家治疗你的手伤,直到你的伤势痊愈。”

“好大点事啊!”

“我说你留下就得留下!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必须要负责。”郝煜坤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我爱上你了,你是不是也得负责啊?”何重道突然将脸凑到郝煜坤的耳边,轻声轻语。左手不自觉地握上郝煜坤的腰,“啧啧,细腰盈盈一握,真是美到我心坎里。你要我留下是不是因为舍不得夫君我啊?”

“你胡说什么!”郝煜坤的脸刷得一下映满了晚霞,一下推开了何重道,“真是荒唐。”

郝四喜并没有听到何重道耳语的话,但却仿佛看到了她哥变成一个羞答答的新娘子,和夫君打情骂俏。妈呀,我看到的是什么鬼?!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刚才玄幻的场面消失不见。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哥,你闹够了没?”郝四喜的语气里带点怒,她又转向何重道说:“何大哥你还是留下疗伤吧!之前在门口我就看到哥在给你包扎,伤得挺严重的,得好好养着,不然会感染破伤风的。”

“那......看在小妹妹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留下好了。”何重道做出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了花。他巴不得留下来,这样才好调戏......哦,不,追求他的美人。

何重道向郝四喜要了纸笔,写了简短的几句话,内容差不多就是自己救人导致手伤严重,暂时先留在别人家养伤,待伤好后再回寨子,望养父莫担心。随后他将手指放入唇间,一声响亮的口哨路过他的喉咙,冲向山谷和天空,空灵、纯净,穿透着空气,震动着飘向远方。

远处,一声鸟鸣传来,和越传越远的口哨声交织起来,像是一曲浑然天成的歌。

何重道继续吹着口哨,那回应的鸟鸣也越来越近。

近了,近了,一只漂亮的红隼落在何重道眼前的石桌上。

郝氏兄妹看傻了眼。

“这是我养父的家禽,隼哥。”何重道介绍着,“它可以帮我带信给养父。既然我要留在你们这儿疗伤,总得给他老人家报个信,免得他担心。”

何重道将刚才写好的纸条卷在一起,绑于红隼的腿部,之后拍了拍红隼的脑袋。

“隼哥,你一定要帮我把信带到啊!呵呵......不然就把你一锅炖了。”

红隼像是听懂人话般的,缩了缩脑袋表示怕被一锅炖,之后一声长鸣,就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拆开布条,郝煜坤心疼得要命。何重道的手伤变得比早上那会严重多了,不仅化脓发炎、红肉外翻,整个手都肿得跟熊掌似的。这也不是办法啊!

可何重道满不在乎,肿就肿呗,只要人不死,肿一辈子他就可以赖在美人这里一辈子,多好。想到这里,他心里住着的那个小人在得意和他合掌大笑,一拍即合呀。

思前想后,将何重道的右手掌重新包扎好的郝煜坤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没到正南边,暂时还没到正午,应该还来得及。

“四喜,你在家陪着何大哥,给他做点吃食。我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野生三七。他的手肿成这样,再不消肿怕是手就废了。”

“野生三七?哥,这东西可不好找啊,我陪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就多份找到的机会。”郝四喜边说着,边回到屋里去取了一些干粮和水壶,“何大哥就留在家里休息吧。”

“打住!我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了,不就手伤了一点嘛!我跟你们一起去,既然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机会,那我正好可以凑数。”何重道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万一你们路上遇到寻那三人的鬼子怎么办?我枪法好,力气大,还可以保护你们俩不是?”

“有道理!那就一起去。”郝四喜总是一根筋地想问题。

正午,一轮火红的太阳当空高高挂着,空气中仅有细微的风。太阳散发出的过量的光和热将周围的空气都加热到快要沸腾,一些被日光暴晒久了的山石周围景色像星星闪烁般飘渺模糊,到处都亮晃晃的,刺眼到极点。

刚爬过一个山头的三人早已大汗淋漓,脸上也汇聚出了一条条带着咸味的小溪。

“这天真太热了,休息一会吧。”郝四喜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抄起水壶就往口中猛灌,“哥,你也来点。”她将水壶递给郝煜坤。

略微喝了几口,郝煜坤将水壶递给了正扛着□□、用手罩着双眼警惕地四处张望的何重道。何大哥的脑子可真简单,这山里连本地人都容易绕迷路,但凡鬼子稍微脑子好使点,都不会冒险进山。他心想。

何重道盯着手中的水壶好半天,愣是没有喝。

“何大哥,你是怕把水壶喝空了,回头我和我哥就没得喝了吗?”郝四喜似是看出点什么,“这山里泉水多,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你尽管喝。”

怕他们待会儿没水喝吗?何重道确实有考虑过这点,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也住在这片山区的某个山头寨里,泉水多不多他自然知道。之所以他有点犹豫不决,是因为刚才这水壶是郝煜坤递给他的,而在之前郝煜坤......口对着水壶喝水了,这......他要是喝了,算不算间接接吻......嘿嘿,这真美妙!

何重道想到这儿,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吞起水。浑然不知他的脸颊早已红得冒血。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瞄到何重道,郝煜坤看到了何重道那烫得冒蒸汽的脸颊。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口对口喝水后就将水壶递给何重道以及何重道刚才盯着水壶口发呆良久的事,他耳根顿时烧了起来。这愣头青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他心里恼火道。

在草地上休息了十来分钟,三人整装继续出发。

一路上三人闲聊着,郝四喜和何重道混熟了,自然就露出了天真的一面。她一边走一边采摘着路边五颜六色的野花。在她的巧手下,那些花被编织成一个脱俗的花之皇冠。

“哥,给你。”郝四喜将花之皇冠扣在郝煜坤的头上。

路边,郝四喜又发现了一簇狗尾草屹立在那里。它们头顶上那蓬松的柱头如毛茸茸的尾巴一样在细微的夏风中优雅地摇摆,那是风的旋律。蹲下,轻轻抚摸着一株松松软软的狗尾巴草,郝四喜突然猛地一握,将其拽了出来。接着她又拽了好几株。只见她的双手就这么来回不停地绕着动着,很快,在何重道和郝煜坤还没完全看清楚之前,一个巧夺天工的草环出现在她的双手间。

“何大哥,这是你的。”

何重道识趣地微微弯下膝盖,好让郝四喜能将草环戴到他的头上。

“真好看!”郝四喜拍了两下手,突然略微屈膝,明明没有穿裙子的她却做出两手提起裙摆两侧的动作,向何重道和郝煜坤点头致意,“伯爵,还有伯爵夫人,小女子有礼了。”她这是小时候在某个村里听说书时学会的欧洲人的礼仪。

“这小妮子......”郝煜坤突然感到头疼得厉害,早知道就不带郝四喜出门了。他转向何重道,“抱歉啊,何大哥,你别介意......”他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身边这个头戴草环的傻大个在嘿嘿地痴笑着,脸颊在阳光的照映下,更显红得发紫。算了,这愣头青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他还是乖乖闭嘴吧。话说四喜现在这样活泼也好,最起码表明昨天那破事没有压垮她,今儿就让她多放肆一会儿吧,好歹可以转移注意力。老天啊,为啥我的妹妹和刚结识的大哥都那么与众不同,脑回路怎么就那么新奇呢!

有点尴尬的郝煜坤眼神飘忽不定地在周围乱窜,一刹那,他的双眼聚焦在几米开外的悬崖峭壁上。

“是野生三七!”郝煜坤的音量因惊喜而高了好几个分贝,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株顶着淡红色花簇的植物。

“哪里哪里?”郝四喜凑上前来,双手罩着眼睛,顺着郝煜坤的手指方向看了几秒,“还真的是三七耶,今天运气真不错。”

“我去采。”说完何重道就将背上的□□放在地上,准备顺着附近的藤蔓下去。

“你这个伤患给我在一边乖乖呆着,别添麻烦。”郝煜坤命令道:“我去采,又不是第一次,我还没那么弱不禁风。”

郝煜坤将随身携带的绳子拴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围了一圈,打了个死结。用力拉扯几下,还挺结实。然后他就顺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向悬崖下挪。

峭壁上有许多凸出来的碎石和树杈,虽然那株野生三七就在离悬崖边三四米的地方,可有那么多障碍物,加上峭壁几乎垂直向下几十米,倘若郝煜坤一个不小心,依旧会有摔下去弄得半身不遂甚至丢失性命的危险。

何重道的心随着郝煜坤往下一点点挪着的动作,一点点地往上提,就快要从嗓子那里钻出来。但他知道,人在冒险做事的时候,千万不能提醒他小心,否则会让当事人分神而更可能身处险境。目前的他只能捏着拳头,耐心地等待郝煜坤安全爬上来,他的拳头捏得很紧,紧到从拳头那里都徐徐落下一串串不间断的汗珠。

看着郝煜坤将那株野生三七从悬崖缝隙里挖出,揣进衣服内袋,又缓缓拽着绳子往上爬,何重道悬着的心终于一点一点放了下来。

在快到悬崖边时,意外还是发生了。郝煜坤牵着的绳子在和地面接触的那个地方,由于不停地被牵扯摩擦,突然绷断。说时迟那时快,何重道一个箭步冲上去,本能地用右手一把握住郝煜坤的左胳膊,将他悬空抓住。

望着迅速落入崖底的那半截绳子,郝煜坤的心突突地跳着。幸亏何大哥反应快拉住了我,不然我就和那绳子一个下场了。

何重道忍着伤口被撕裂的疼痛,一点一点将郝煜坤向上提。他的额头因彻骨的钻心疼痛沁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不能松手,一松手我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殒了。他在心里懊恼着,自己为啥那么蠢,再怎么条件反射去救人也该用完好的左手去救啊。可他却忘了,人在遇到极度危险时,身体总是先于大脑行动。他是右撇子,自然会伸出右手救人。

“抓紧我,抓紧我!”

何重道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郝煜坤往上一扬,再用巧劲往后一仰,郝煜坤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因为恐惧,慌乱中郝煜坤的右手扯住了何重道的衣领,“嘶啦”一声,何重道的上衣左肩被扯开一大块,露出宽阔圆润的肩膀和线条优美的胸肌。阳光的辉映下,那胸肌上的汗液点缀着点点星光,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强的安全感。郝煜坤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安全落在何重道身上,郝煜坤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何重道的咸猪手又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郝煜坤的腰身。

“你放开我。”郝煜坤刚想爬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腰身被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你再不放我对你不客气了。”

“啧啧,媳妇你这口是心非的性格我可不喜欢啊......”何重道用眼神示意自己那被郝煜坤撕开的上衣,“媳妇可真是善解人衣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哎哟!”

恼羞成怒、脸上红得滴血的郝煜坤此刻已经被怒火烧得大脑不清醒了,他随手从地上摸了一块石头就照着何重道的脑袋砸了过去。何重道吃痛,放开郝煜坤。一个翻身,郝煜坤快如闪电般地从何重道的身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自己。

一小股热流从何重道的头顶溜达下来,何重道感觉额头有点痒,顺手就挠了几下。放在眼前一看,是血。媳妇下手可真狠,他心里委屈极了。

郝四喜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她哥哥飞起后又落在何重道身上的那个场景,让她联想到说书先生曾经绘声绘色讲过的七仙女下凡和董永喜结连理的故事。她的思绪飘得有点远。但看到她哥把何重道的头打得流血了,她那不知道是不是飘到南太平洋的思绪瞬间就收了回来。

“哥,你干什么?何大哥他是伤患,你怎么能让他伤上加伤呢?”郝四喜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为何重道清理额头的伤口。

“没事!只要媳妇喜欢,命都能给。”何重道还在火上浇油。

郝煜坤在懊恼自己的小家子气行为。人家救他于水火,他还给人家更多的伤,这有点不识好歹、忘恩负义了。可是听到何重道最后那句话,“对不起”三个字他愣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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