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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979年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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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跟随外婆迎着清晨朝阳起床迷瞪着眼睛来到院子,正怡没有想过才两岁多的熙俊居然能有这么强大的自制力早早地便来到罗外婆的家里履行送她的约定。

嘴里含着牙膏泡沫的正怡看向蹲守在自己身前的熙俊,含糊劝道:“熙俊呐,你可以和我并排蹲着的,你这样……我漱口的水都溅到你啦。”

熙俊看了看已经溅上泥巴的裤脚,明知道两人间隔距离自己有90%的可能会被误及仍旧不为所动。正怡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便侧头吐掉嘴里的泡沫,再次劝道:“这边容易被水误伤的。”

熙俊摇摇头后又坚持道:“想多看几眼朋友。”

“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黏人……败给你了,等我回家如果拍照了会寄给你的,我给你的电话号码你记住了吗?等我放假的时候会再来外婆家里的。”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正怡便继续刷牙。

熙俊乖巧地点着头。

餐桌上,罗外婆喜爱地看向熙俊,问他还要不要添粥,熙俊还没有点头,正怡就跟外婆解释道;“他的饭量只有这么大,不能再吃了。”

“是这样啊”外婆点头后夸两个乖乖吃饭的小朋友:“你们真的不愧是好朋友啊,等正焕哥哥他们放假后,再来一起玩吧。”

“当然会,”爽声应完,正怡想起熙俊分享给自己的那些零食,真诚道:“我回去也不会忘记朋友你的。”

“我也不会忘记的!”说完,熙俊害羞地继续低头舀粥。

饭后,牵起外婆的手和熙俊一起走出院门,在村口两人继续道别,难得的找到同龄还不幼稚的伙伴,正怡很是不舍:“有空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电话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拜托外公或者你的哥哥姐姐帮忙写信,我会叫哥哥念给我听的。知道了吗?”

熙俊牢记好友的嘱咐,点头乖巧道:“会的。”

来村口接孙子的金爷爷看了看手表,对罗外婆说:“该走了,别误了时间,到了首尔记得打电话报平安。”

罗外婆点点头,再次牵起正怡的手准备去乘坐便车赶往忠清北道的客运站。

坐上拖拉机,扒着车厢,正怡看向随着车子的行驶越变越小但是依旧没有收回挥动手臂的熙俊心里涌起淡淡的不舍。等到再也看不见他,正怡才回到外婆的怀中坐下,羡慕道:“我刚刚看见熙俊在追车诶,他都会跑了……”

罗外婆被孙女这句充满羡慕的话给逗笑,拍着正怡哄睡:“没关系,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小棉花也能学会奔跑的。”

“嗯”,嘴里轻声应和着,眼睛已经逐渐闭上,在摇摇晃晃的车厢内陷入梦境,意识溃散之前还在默默许愿:“希望快点长大,这样就能吃更重口味的食物也能自由自在地跑出去玩了……”

“妹妹!”等待已久的正峰开心地跟妹妹打着招呼,罗妈金爸已经销假重新出门挣钱,正焕还在学校,就剩正峰一个病号还留在家里租住在东龙家旁边的小单间里。

叫完妹妹,正峰立即礼貌地对外婆说:“外婆辛苦了。”

罗外婆心疼地看着大外孙,回应道:“不辛苦不辛苦,我们正峰受苦了。”

正怡不敢扑向哥哥的怀抱,走过去轻轻地抱了抱哥哥问:“哥哥的心脏还会感到不舒服吗?”

正峰笑着看向许久未见的妹妹回道:“舒服的,现在除开不能跑不能跳之外,我跟普通人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现实中面对面见到更健康一点的外孙,罗外婆很是欣慰,回忆起这么多年里女儿女婿的辛苦与操劳感叹:“真好,等咱们正峰再养些日子,就能重新回到学校跟其他同学一样每天上学了。”

听见外婆说上学,正峰笑着点头:“嗯。”

因为从出生便被检查出患有心脏病,虽然已经到了上初中的年龄,但是正峰待在家里的时间远远是在学校的几倍。对他来讲,童年的保质期远超同龄人,常年游走在生死线上的他对万事万物都充满着兴趣,除开死亡其他的事情所能造成的伤害都只能算得上是擦伤……

在罗外婆的悉心照顾下,正峰恢复得很好,踩着期末的尾巴回到了班级。在一个很寻常的周末,双门洞71年生的四个小朋友带着75年生的金正怡在“夏明玩具文具店”门前坐着小木马,货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胡同口的这家小店铺前停下。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穿着工装白白胖胖、睡眼惺忪身带奇怪气味的大叔,他下车后又从车上抱下一位瘦瘦小小的男孩子。

男孩子被爸爸放到地上,抬头看着坐在木马上的五人,六个人大眼瞪着小眼无声对视着。大叔和小男孩是新搬来胡同的崔家人,爸爸叫崔武盛,儿子叫崔泽。后来因为阿泽爸爸在胡同巷子前开了一家钟表店叫“凤凰堂”他本人看着高高壮壮行动上却斯斯文文,长辈觉得他的气质跟名字不是很匹配渐渐偶尔会用店铺名来调侃着称呼他,大名反而很少会被使用;因为阿泽爸爸的发型跟《小恐龙多利》里的高吉东很像,而阿泽的性格又跟这一动画片里名叫喜东东的角色很像,不知道是从哪个小朋友开始“喜东东、喜东东”地叫着阿泽,渐渐的大家除开会叫崔泽阿泽外还会用喜东东这一外号来称呼他。

1978年的某一天,熙俊打电话过来跟正怡说自己堂伯父家里有了个新出生的小弟弟,金爷爷给他取名叫东佑,金东佑。听着除开姓氏之外,没有一个字的发音是跟熙俊的相同,正怡突然很是好奇他们家这一辈的字是什么,熙俊想了想堂哥金东俊的名字,回答道:“是<东>,我的名字不是爷爷起的所以就没有用上<东>字。”

前世看过《请回答1994》但是没有看完的金正怡听完“金东佑”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错过了一次和二次人生世界背景对上号的机会。

要问她怎么发现自己重生的这个世界是个同《请回答》系列背景设定一样的平行时空,那得从1979年阿泽在德善的怂恿下坐着小三轮车从缓坡滑下摔破脑袋开始讲起。

犹记得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正怡坐在胡同口吃着大哥正峰投喂的冰淇淋,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叫声顺着风声传来:“阿泽摔亖了!呜呜呜呜呜……”

坐在胡同口照顾妹妹的金正峰被明显是弟弟那群孩子哭叫的声音给惊得站起身来,抱起妹妹就是大步走去打算查看情况。在哥哥的怀抱里,正怡的冰淇淋惊得没拿稳掉落在地,吃了还没两口的冰淇淋就这样送给了一群蚂蚁,无意掉落冰淇淋的正怡一边和大哥一样担心二哥他们那群人一边不舍地回头看着冰淇淋:难得避开父母吃到的冰淇淋啊……

等正峰带着妹妹赶到时,经常聚集在一起择菜喝喝小酒的双门洞三姐妹花早已来到事发地。

善英看着车翻人躺的阿泽,立即走上前去查看;落后一步的一花看着哭得格外大声的德善,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豹子女士美兰拿着手绢捂住阿泽正在留血的额角。

被大哥抱着的正怡看见的就是四个坐在小三轮车上嗷嗷大哭的哥哥姐姐还有被妈妈阿姨们扶起检查伤情的阿泽;原本仅仅以为是高度巧合重名的家人朋友们突然就变成了电视剧里的角色。正怡如遭雷劈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疯狂回忆早八百年前看完的《请回答1988 》的剧情。可惜的是,重生的洗礼加上多年时间的消磨,正怡悲催地发现自己只记得家里最后会因为大哥中彩票而暴富,二哥会因为内心的犹豫错过初恋,德善姐姐的老公是剧情过半都不明显的阿泽……除开暴富就剩cp结局,果然前世作为一个母单卑微打工人的郑怡只会对暴富剧情和cp结局记忆犹新。

不管正怡的世界观正在经历怎样的洗礼重组,这边双门洞三侠已经在抱起崔泽准备送往最近的医院:“送医院快送医院,这孩子的手好像是断了。”德善等人都渐渐止住哭泣眼含泪珠地追上妈妈们,正峰看向似是被吓傻了的妹妹,安慰道:“小棉花不怕哈,阿泽哥哥没事的,刚刚他还在说话安慰德善姐姐呢。”

被大哥呼唤回神的正怡点点头,内心直接用中文弹幕刷屏:“家人们谁懂啊!有生之年系列,穿进电视剧里身临其境地开始嗑cp了!!”

在这一刻,心底对前世“在2005年才改名叫汉城为首尔”但这一世却提前那么多年就改叫了“首尔”的事情有了解释:韩国政府大力推动去汉化\运动|进行这么多年,21世纪拍的电视剧提前把汉城译成首尔是很合理的嘛。

等阿泽包扎好回到双门洞后,跟着上学早起出门去买早餐的正怡就这样吃瓜地站在了街角见证了阿泽对德善心动萌芽的迸发瞬间。目送德善跌跌撞撞背着阿泽去学校,正怡咬着手中的面包缓缓升起姨母笑。

出门打扫院前街道的凤凰堂大叔看见站在街边吃早餐的正怡,犹豫后主动挥手招呼道:“正怡起床了啊。”

“对”咽下面包后跟崔叔问好:“早上好崔叔。”

凤凰堂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早上好,小棉花。喝牛奶吗?大叔拿牛奶给你喝。”

正好感到面包噎人的正怡在双门洞互送食物的友善风气下爽快地接受道:“喝的,谢谢崔叔!”

在学校同学们有意无意的80和身体虚弱的情况下正峰逐渐降低了对上学的期待与坚定,开始呈现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美兰想着大儿子经常在家,育儿班的托管费是一笔不必要的花销,便没有送正怡去育儿班,准备等她适龄后直接送去上小学。对于父母的这一决定,伪小孩的正怡表示十分地赞同,她可不想去育儿班听幼稚园小朋友的哭嚎。

自觉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儿童,金正怡打算这辈子除开一定要选修中文外其他的都严格遵循儿童的身心发展规律去重走求学路。

1984年,双门洞居民又添一人,年满13岁的善宇迎来了一个比他小了一轮多的妹妹——珍珠;同年年底在银行工作的德善爸爸成东镒为朋友弘植做担保人,朋友公司破产后卷款逃债,作为担保人的成东镒不但失去了自家正住着的填上抵押单的房子,而且从那一天起他的工资也都被处以减半发放用于偿还银行债务的惩罚,德善一家自此开始了半地下室的居住生活。

1985年,金正怡九岁,令她印象深刻的大哥中彩票事件在一个平静的午后惊喜赶来。

金家蜗居的小单间里,罗女士一如往常地端着饭桌进入吃住一体的小房间催促大家认真吃饭,爸爸金社长看着勉强果腹的食物乐观地捧场:“哇,有新的菜哦,看起来真好吃。”说着率先拿起饭勺吃了一口小菜,言灵地感叹:“还放了豆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说完朝老婆讨好地笑着。美兰女士敷衍地回了他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光顾着看彩票的大哥正峰毫不意外地被妈妈一饭勺击中脑门,美兰女士没好气地说:“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吃饭。”

“是”,说完,正峰摸了摸头,不舍地看了几眼放在膝盖上的彩票。这么多年来依旧不是很习惯席地而坐吃饭姿势的金正怡挪动了一下腿试图换个坐姿,被妈妈一个眼神扫射过来停住动作,大口地继续吃饭。

金社长看见两个儿女接连惹到妻子,起话题想要缓解餐桌上的氛围:“正峰,最近在收集什么?”说完慈祥地看着大儿子。

正峰支棱起来,介绍道:“可能-可能大家都还记得1981年9月30号,从遥远的德国一个小城市巴登-巴登市,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举办城市是-首尔!哇~”

原本认真在听大哥说话的正怡眼瞅着妈妈豹子女士的表情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默默收回注意力专注吃饭。

正焕不顾哥哥还在欢呼的兴奋,泼下一盆冷水试图换回安静进食的氛围:“哥哥最近在收集彩票,奥运会彩票。”

听见彩票的正怡一个惊吓,嘴里的米粒就飞向了二哥正焕的衣服。“咳咳咳……”正峰及时拍了拍妹妹的背帮忙顺气。

美兰女士在女儿停止咳嗽后弄干净饭勺继续朝不好好学习大儿子的脑门敲去。面对妈妈的怒火,正峰委屈道:“妈妈,我一个月就买一张。”

想着彩票的价格,美兰女士更生气了,不再打头改向打脸。正怡急急拉住妈妈的手,维护大哥:“要打毁容啦,哥哥还得靠脸交女朋友呢。”

听着女儿不像话的劝阻理由,美兰女士的怒火转移了一点,但是依旧更生气于大儿子买彩票这件事情上,心塞道:“一张彩票的钱是小数目吗?可以买好几块煤饼呢!”

正峰想着家里拮据的经济状况,愧疚低头。

正焕眼看哥哥的心情低沉下去,急急地指向电视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正在抽奖呢。”

豹子女士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迁怒,抽掉正峰展开着的收集册丢向一旁,结束话题道:“专心吃饭吧。”

正峰一边侧耳听着电视剧上播报的抽奖,一边心不在焉地舀着豆腐汤喝。

随着几组数字的一一对应,餐桌上一言不发吃饭的五人都渐渐停住了进食的动作。

在最后一组数字宣布后,金家众人都不确定地看向彩票。这时娃娃鱼端着妈妈使唤送来的糕点钻进房间:“我妈妈叫我送糕点来。”说完看没有人接话,疑惑地看向众人。

正焕率先打破沉默,眼含热泪激动地说:“东龙啊,我们要搬家了。”

被朋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搅得疑惑更甚:“什么?”话音刚落,还端着糕点不知道该放去哪里的东龙便看见金家五口拥抱在一起哭泣起来。

虽然事先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正到来时,正怡还是忍不住感到兴奋,实在是家里太苦了,韩国的食材本来就不是很丰富,家里穷,吃点好东西全靠邻居们的投喂。“暴富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心里这般感慨着,左手搭在妈妈肩膀上,右手搭在大哥的身上低头喃喃道:“终于可以坐在椅子上吃晚餐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把坑挖好,存稿中

5.2511:22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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