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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别多想,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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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到一周,晕倒后进医院的德善奶奶在睡梦中离世,德善在学校接到姐姐的电话后带上弟弟余晖一同赶上最晚的班车去光州吊唁。出殡前的晚上,被爸妈和姐姐三番五次强调不许哭的德善吸着鼻子拨通正怡家的电话。

在房间看书的正怡听见爸爸金社长的传唤:“正怡呐!德善的电话!”

“内!”

拿起电话,德善充满困惑的声音传来:“正怡呐,我不懂,大人是不是都铁石心肠,都不会流眼泪吗?两个姑姑还在那里炫耀戒指。我奶奶好可怜啊!呜呜呜……”

正怡不禁想起前世的病痛折磨,安慰道:“奶奶是在睡梦中离开的,能够少经历一些痛苦,是喜丧……可能,成叔跟姑姑们有在心底或者无人的角落里流泪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正怡干脆转移话题道:“德善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好想你。”

德善双手捧着话筒回复:“等结束就会回去,好想吃炒年糕,等我回首尔。”

听见德善没有再吸鼻子抽噎,正怡慢慢放下担忧,答应道:“好,回来我请你。”

“好。”

挂断电话,金社长看着女儿关心德善道:“德善还好吧?”

“嗯,应该没有什么大事,跟我说想吃炒年糕。”正怡说完,抿了抿嘴,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听见德善说想吃年糕,金社长缓缓扬起一个微笑,轻轻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道:“我出钱,你请客。”

“好!谢谢爸。”说完,正怡突然很想抱抱父亲,强忍眼泪扑进爸爸的怀里。

金社长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女儿的后脑勺,无声安慰着。

次日晚上,去音像店租音乐磁带的正怡抱着书包一脸震惊地看向对面的影院门口。

只见哥哥正焕、善宇和东龙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绿色制服站在影片广告牌下低着头站在教导主任(东龙爸爸)身前,一同罚站的还有两个陌生脸孔的学生。很明显,这三个未成年(韩国20岁算成年)想要换上制服浑水摸鱼进影院看分级到成年人才能看的电影,但是被蹲守在此抓不良学生的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哇,正焕逃课就算了,连善宇也逃哇!”自言自语完毕,抬手跟看见自己的教导主任刘叔挥了挥手里的音乐磁带打招呼。

刘在明笑着收回手里的戒尺挥手回应正怡,转头对正焕就是迎头一棒:“让你们逃课!逃课!逃课!臭小子!”打完骂完后头看了看在等红绿灯的正怡,对正焕几人说:“换好衣服送正怡回家吧。哎一古,当哥哥的不做好榜样,不像话!”

托正怡的福,三人得以比另外两个学生更早脱离教导主任的魔爪。

回程的路上,正焕老习惯地嘱咐妹妹:“回家别跟妈妈说知道吗?不然……”

“知道啦知道啦!不会再管你的事啦!”说完正怡不耐烦地挣脱掉哥哥束缚自己命运后脖颈的手。

“这么晚来换磁带,胆子真大。不知道叫上爸妈和你一起来吗?”

“今天不还,明天来就要超期罚钱了。”解释完,想象到如果爸妈和自己一起来,看见正焕逃课的修罗场,不禁笑出声来,怼道:“如果妈妈和我一起,我就不相信你不会进医院。”

被妹妹描述的画面吓得瞪大眼睛,正焕恼羞成怒道:“呀!没大没小。”

预知到哥哥听完会追着打自己,正怡抬起腿就是逃跑,边跑边不服气道:“我又没说错!”

“呀!金正怡,你给我站住!”正焕慢妹妹一步起追,边追边怒吼。

慢步走着的善宇和东龙两人对视无语,好像有山羊从他们的身后路过并留下了一句“咩~”

德善回来的当晚,除生日主角——崔泽外的五人坐在阿泽的房间里讨论着怎么帮阿泽过生日的事情。

东龙推了推鼻骨上的眼镜架,拿出自己准备的钱说:“我们说好的集资买磁带给喜东东。谁去买?”

“我去吧!”正怡自告奋勇地举手,补充道:“刚好去还磁带。”

正焕瞥了眼妹妹,又转头看向德善说:“你们两个一起去吧,天还没黑,早去早回。”

“好~”正怡见德善点头便应声拉起她跑出门去。

东龙看着说走就走,炸炸呼呼的正怡,不解地问善宇:“熙俊那小子喜欢她什么地方?完全就是个小孩子。”

善宇闻言,无语地从书本中抬头说:“熙俊也是小孩啊 。”

“喔,忘了……”应完,东龙无笑地扬起嘴角,继续不解道:“正怡到底长得像谁啊?实话实说,正怡长得还蛮好看的。一点都不像正焕的亲妹,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

听见好友暗讽自己长得丑,正焕不计较地抬了抬眼皮,插话道:“像奶奶,做饭的手艺也是……”

回忆起奶奶那熬猪食都能喂死母猪的手艺,正焕后怕地打了个寒蝉。

东龙看着正焕的反应,不相信地轻呵一声,善宇倒是默默记住了《正怡做饭难吃》这件事。

音像店里,德善迅速拿起全仁权的磁带结账付钱后站在正怡身旁等待。

“快些写,要回去看着他们别把糕点零食吃完了。”德善如是催促着,正怡闻声加快写字手速……

紧赶慢赶地跑回阿泽的房间,三个男孩子已经勤快地布置好庆生宴席。

看见不用自己参与准备的现场,德善惊喜地喊道:“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勤快?”

三个男生没有一个人给与回应。听见开门声,正焕迅速跑去拿起蛋糕放到德善的手里,簇拥着妹妹守到门前等待寿星。

随着阿泽打开的房门响起生日歌:“生日粗卡哈密哒,生日粗卡哈密哒!”

德善端着蛋糕等阿泽许愿吹蜡烛,善宇拿着生日帽套在阿泽的头上,正焕拿起相机拍照,东龙塞生日礼物。

超级加速的生日庆祝仪式结束,众人落座。刚刚将磁带塞入阿泽手里的东龙,摩挲着手指要茅台:“快快,拿出来。”

阿泽反应慢半拍地拉开背包链,正焕迫不及待地伸手先一步取出茅台。正怡和德善被挤着坐到了旁边吃蛋糕,四个未成年的男生你一杯我一杯地分着中国白酒。

看见这几人还没喝多少就醉瘫在地,德善嘲笑道:“真是,才喝这么点就……我还以为你们很能喝呢!”

知道中韩白酒的度数差很多,正怡瞪着眼睛震惊地看德善挑衅四人。

东龙嗤笑一声激将德善:“你喝喝看,喝(晕)亖你。”

德善果然经不起激将法,嘴里说着:“你小看我呀!”拿起酒杯倒入茅台,一口闷顺滑入喉:“呀!”高浓度的白酒辣得她捂着咽喉步履蹒跚地逃出房间找水喝。

四个男生如愿看完德善被白酒袭击,笑着躺回地板。正怡无语地摇着头抖开棉被盖在躺尸在地四人的身上,随后关灯离开回家。

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开门的正怡被宝拉姐念咒般的旁白声绊住脚步:“像穿上黑衣般般的,让人愈发感到孤独的时间,外面的一切都沉睡的这一时刻,我向着你的心无法入眠……”果不其然随后听见德善“我要杀了你”的怒吼声,宝拉姐还在那里哈哈大笑间杂着念道:“爱是要表达的,所以我今天鼓起勇气……妈!德善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想到这么晚还有瓜吃,正怡眨巴着星星眼直接坐在楼梯口听戏,抬头看看夜空,笑着说:“天气真好。”

周末,无所事事的正怡被爸爸叫住帮他整理磁碟。看见明显是最新拿回的磁碟,正怡好奇地取出放入影碟机播放,没曾想居然又吃到一个小香瓜:只见德善从镜头前路过,蹲在珍珠的身前探头好奇道:“香肠好吃吗?姐姐吃一口好不好?”珍珠点头,德善扒拉住两侧的刘海嗷呜一口咬了上去,香肠就剩指节长的两小段。珍珠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香肠,哭出声来。

金社长端着水果走来,笑着看向电视机说:“原来凤凰堂请客吃饭那天,是珍珠在哭啊!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嗯,爸,这不是你拍的吗?怎么好像不知道的样子。”正怡不解地看向爸爸,好奇回答。

“我想想……这个角度……啊,对了,那天拍完阿泽爸爸就被你妈骂了。然后忘记关录制就放到地板上了。”金社长回答完,自己也感觉很巧合,插好苹果递给女儿。

星期天的下午,德善如约叫上好友到“巴西炒年糕”等待正怡请客。

被哥哥揽着挟制到店的正怡鞠躬道歉:“对不起,我来晚啦!”随后强扯下哥哥的欠手,跑向德善身旁的空座。

子贤和曼玉好奇地问正怡:“你哥哥他们,怎么也都来了?”

正怡揉着太阳穴将菜单递给德善,回答道:“偶遇,他们在学校打完球就来这里吃拉面了。”

子贤得到无惊无喜的回答后收回好奇心,自我回答道:“也对,他们的学校就在附近。”

曼玉吃瓜地看向进门后就一直在跟德善搭话的善宇,等餐食上桌正焕哥哥几人离开,曼玉一脸八卦地问子贤:“刚刚那个长得最高的,是不是双门高中的学生会会长?”

子贤点头,看向好友问:“怎么了吗?”

曼玉一脸神秘地分析道:“不对劲!他从进门到出门都只看着德善。”

正怡闻言,从年糕海里抬头插话道:“看妹妹的眼神啦,一起长大的人,有猫腻的不是他。”

曼玉不赞同地摇头说:“肯定不是看妹妹的眼神,你哥进门都没咋看你几眼,倒是看了好几眼我的子贤的方向。”

子贤闻言,惊喜地问曼玉:“他看我了?是对我有好感吗?”

曼玉摇头,说:“肯定是看你身后的蜘蛛网……别自恋。”

正怡吃瓜地将视线从子贤的角度牵向哥哥刚刚坐的位置,毫不意外地在视线所过之处看见了德善。心底默默哈哈两声,“这家伙才是有猫腻的那个。”嘟囔的声音太小,没有被另外三人听清。

曼玉不顾正怡的反驳,一锤定音道:“他肯定是喜欢德善!”

子贤没看见也支持曼玉,补充道:“对,我也赞同。”随即两人一人饰演善宇一人饰演德善玩起了情景剧,最后结尾一脸深情地看向德善,模仿小说中的男主语气说:“恭喜你-德善,你要有男朋友了。”

德善被对面两人的生动演绎给震撼到少女春心。知情人正怡默默摇头,劝道:“德善姐,别多想,都是错觉。”

可惜的是,德善已经陷入了善宇喜欢自己的虚假脑补世界,完全没有听进正怡的话。

吃完年糕逛完街,正怡和德善挥手告别子贤、曼玉。

刚走到胡同口便看见德善爸提着三个黑色大手袋鬼鬼祟祟地试图溜进家门。德善见爸爸那副明显心虚底气不足的熟悉动作,下定论道:“肯定又买了很多蔬菜,呀……又要做一周吃草的羊了。”

正怡只是感到神奇地看了眼面露无奈的德善。两人挥手分别、各回各家后,刚换好鞋的正怡便听见妈妈豹子女士无语的声音:“一家五口,你买六个橘子……”

金社长笑着解释:“一人一个,你吃两个。”

被丈夫抠搜习惯弄得很是无奈的美兰一时哽咽,想了想真诚恳求道:“老公,求你了。活得像个人样好不好,像别人那样花钱,像别人那样生活吧!金成钧先生!”说着说着,语调越来越高,暴脾气终究还是难以控制。

金社长不解道:“咱们这样活怎么了……就说三年前,哪里吃的上这橘子啊。连米都没有,天天吃那疙瘩汤,我现在想起那天天背铁箱子的日子,再看现在,感觉在做梦一样。”

美兰不耐烦地吼道:“又-又-又-又-又提以前的事情!你要是那么怀念送外卖!你去送好了!”吼完,沉沉地叹口气继续劝说:“你这人,有钱了又怎样,水平跟不上。我真担心孩子们像你啊,担心得很!就拿正峰那孩子来说,本来就随了你,又内向又抠门,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日子啊!”

金社长被妻子教导,无措地看着她,注意到女儿回来,瞬间有了底气说:“咱们正怡成长的很好啊!大方!活泼!”

美兰也随后注意到女儿,假笑一声后不服道:“正怡像婆婆,外公外婆教的好,没有跟你学。她还小,就算为了孩子,求你!学会不抠搜,像个正常人一样花钱吧!”

面对家里时不时就会上演的一幕戏,正怡一点都不担心父亲被骂后生气得离家出走。小声招呼道:“我去洗漱休息了!”说完便顺着妈妈抬手指示的方向去拿换洗衣物。

无论再怎么生气,美兰妈妈看见哥哥正峰那纯真的眼神都不会开口骂他;爸爸金社长无论再怎么被妻子吼叫也都不会往心里去。金家多年来,锅配盖很好地保持着诡异的和谐家庭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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