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

肖盛还想说点什么，但脖子被身后的程晨勾住，被捞去客厅收拾残局，“不该多问的别问，你以为他还是我们刚认识那会的傻白甜啊。想想他之前为了跟傅时北争项目，硬是做了50页的PPT，还摸了3个应对思路出来。他这朵不摇碧莲明显心怀不轨。”

“那个啊，我当时都以为他要谋权篡位，结果只是争个翻译器的开发权。不过他这只是搞内卷吧。”

回忆起几个礼拜前的事，肖盛还觉得有点无语。当初他们拿下智能家具系统的项目就跟傅时北他们弄得关系紧张，最近好不容易缓和了点，结果又因为这点事搞得关系完全陷入冰点。

傅时北算得上公司元老，带着话语权在身上。林修竹整的三个思路，就显得只提交一个思路的傅前辈很呆。那天会议还没开完，傅时北就拉长了脸，他们绝对是被记恨上了。

这事儿换成是他，也觉得丢脸。

程晨在包里掏着笔，准备在本子上记录区域布局，“那就想想你怎么被他骗回国的，以你的毕业绩点留在硅山不好嘛？”

“你不是一样被他骗回国了？”

“嗨，那不一样，你是万年单身狗还是个显眼包，所以你不懂他为什么要将白白留着。”

“这个问题，跟单身狗有什么关系？”肖盛完全状况外，转过头不解地问。

这还不明白，都暗示这么明显了，自生自灭去吧。

程晨不想再理他，也终于在双肩包犄角旮旯的角落找到了支笔。正要按下笔帽的时候，林修竹拿走了签字笔，帮他将笔身掉换了个，用行动提醒他，“笔又拿反了，哥们。”

“还是有的。白白你来跟他解释一下。”林修竹完成安装，合上盖板，手动唤醒AI。

升级完后的AI更新了多版形象，从Q版小人到萌宠动物，面板表情也变得更为丰富。

白白穿着新皮肤，在电子帷幕下踏着小碎步优雅登场，【经研究表明长期单身会对本人的胜利和心理造成较大影响。容易产生情绪不稳定，焦虑暴躁等等。承担的压力越来越大，进一步影响对事物的判断。总的来说，就是会变笨哦，白白建议你多出去走走，要多和可爱的女孩子交朋友哦。】

“你是不是犯了公主病？”肖盛没去在意白白说的内容，而是指着AI身上的小裙子。层层叠叠的芭蕾风花嫁裙，贴图的时候绝对很用心。这是一个猛男该干的事？

他满脸震惊，“升级这种花里胡哨的功能干嘛！你绝对是病得不清，这对优化用户体验有什么用？”

“是你的直男癌已经步入晚期，用你剩下的大脑想想这是谁家里？”程晨决定给他最后一点提示。

“就新来的同事，苏停云家里。她还是林修竹的老同学，怎么了吗?”肖盛单身久了，大约是真影响到他对事物的判断。

林修竹与程晨相视一眼，决定让他自己长出脑子。

倒是白白捕捉到关键词“大脑”，开始活跃气氛，【别人都有甜甜的恋爱，我只有秃秃的脑袋。】

肖盛感觉自己被AI内涵了，指着面板上的小萝莉，感觉犯心梗，“你还给它加了什么？”

“就抓了点网上的段子，能让用户心情保持愉悦。顺便升级了一点点智能家居功能。比如定时联动扫地机器人，按菜谱提示做菜什么的。”

还有亿点点她喜欢的，对灵魂有好处的视觉体验。

林修竹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抬眸看向天花板处的监控。

想了想，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苏停云发消息。

【zeke：你家监控数据我能带走吗？】

隔了十几分钟才收到回信，就一个字，敷衍得连标点符号都懒得回。

[停云：拿]

就没点自我隐私保护意识？还是自始至终都还是把他当以前的少年，没把自己当男人看？

林修竹皱着眉输入。

【zeke：里面没什么不能看的吧。】

就差直说，我们都长大了，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自觉。

【停云：拿。】

同样的回答，仅是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林修竹冷着脸在键盘霹雳巴拉地敲下一行字，你就对我没有别的想法？我们只有友情了是吧。对着聊天界面，他面无表情地盯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对着只呆头鹅急什么呢？他重新抬手将信息一个接一个字地缓缓删掉。

改成了，【zeke：那我拿走了。】

这下连个回复都能等到。他干脆将手机隔在了沙发上，专心拆监控去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苏停云，她那边忙得腾不出手回消息。

随着AI大会如火如荼地举行，他们展台的每日人流量只增不减。苏停云本来还想着摸鱼去听大佬讲课呢，这下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趁大金毛帮她吸引了一波注意力，她发语音消息给林修竹求后援。

【停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快被客人的热情给融化了，回来帮忙！】

等她接待完一波游客，手机都没收到林修竹的回音。苏停云只能偷摸着蹲在展台角落，打电话给程晨。

展厅活动现场的声音喧杂，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程晨接到电话只听明白了个大概。他转向林修竹，“苏停云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修竹人还站在梯子上，心想怎么跟自己连条信息都懒得发，倒是知道和程晨用电话联系。

“跟她说别急，急也没用。”他走下梯子接过程晨手里的电话，没想到刚提溜起来，一个“你”字从嘴里跑出，电话那头就挂了。怎么，和自己多说一句话是要收费吗？

抵着后槽牙，林修竹问程晨，“她到底什么事？”

程晨是真的没听清，凭着直觉答，“好像喊了句救命。”

“那就让她好自为之。”将手机丢给程晨，捞起自己的那台才看见苏停云发的语音。心情舒畅了点，嘴角松了那么一松，随后招呼了其他两人赶紧收拾东西。

等他们紧赶慢赶回到场地，展厅里的人基本都散去，都跑去主会场观看表演。只剩一台没电的C家机器人，和老实趴在地上自娱自乐的大金毛。

问了一圈才知道，苏停云这两天表现不错，被现场导演看中，抓去当嘉宾跟游客合影去了。

大概是靠着某种感觉，林修竹在大厅通道找到了带着狐狸耳朵的她。

梳起的高马尾垂散在肩后，皮肤细润如温玉。被画成狐狸眼的双眸含情，眼角点痣夺人心目。又在眼尾扫了烟红色做缀，为本就明艳的脸添上一笔动人媚态。看到他，她盈盈笑着跑来，转了圈展示这两小时闷在化妆间的成果。

“怎么样，好看吧。”

大概是心跳越快，眼神越冷淡，对上她风情流传的眼眸，林修竹巍然不动地答了声，“挺适合你的，就还行。”

挺勉强的口气。

周围都是嘉宾，扎着堆各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苏停云以为他见惯了美女不为所动，心里的雀跃被浇灭了些，也不强求他夸自己，“那好吧，反正也快结束了，我找方博和他弟弟留张合影去。”

“方博他很忙，刚才路过他们摊位，被汽车供应商围着呢。”林修竹面不红心不跳地扯了句，“看来你要拍照留念，只能是我了。”

“那肖盛他们，还有唐妙呢？”苏停云本意是大家一起拍个合照，圆满结束这趟大会之旅。后两天的日程就是闭幕式与感谢致辞，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

“留在展厅帮忙呢，哪像你丢下堆烂摊子，拍拍屁股就走人。念在你是初犯，就不扣你实习分了，我们走吧。”林修竹搭着她的肩，往人群外挤。

“可导演说要留到六点才能走，还有一小时。”缩在林修竹身形下的苏停云碰了下他的腰身，提醒道。

痒，跟猫挠似的，这会应该说是被呆狐狸撩拨了下心弦。

林修竹下意识地帮她拂开腮边两侧的发丝，马上恢复清明一本正经起来，“都没经过我同意就带走了我的下属，没找他要演出费都算是我大发善心。走了，不是要拍照嘛。”

苏停云一身红色旗袍，展露着玲珑身段，没地方存放手机。所以两人合照时用的林修竹那台，还是请好心路人帮忙拍的。

路人露着可疑的姨母笑，向他们比划了个心，应该是拍得不错。

苏停云好奇心被吊起来，不由自主往林修竹身边凑，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手里的合照，“让我也看看。”

眼里是清澈的蠢蠢欲动，也像是在勾人。

林修竹避开了她的目光，直接锁了屏，“没什么好看的，回头发你。”

“你今天怪怪的。”苏停云感到不对劲。

“你看出来了？”这人对自己的事头一回这么敏锐，林修竹错愕了一瞬。

“还真有啊。”苏停云皱起眉仔，细研究者他刻意的冷漠扑克脸，凭借着自己从不靠谱的第六感，“就感觉你现在很心虚，还有点欠抽。”

欠抽？你没事吧。就不该对她有期待。

“苏停云。”林修竹突然郑重其事地喊了下她的名字。

“嗯？”

林修竹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她，“你对我怎么看？想清楚了再说。”

“怎么看？挺好看的啊。”苏停云脱口而出，随后又吹了点彩虹屁，“而且还是我很有前途的未来领导。”

马屁拍得很及时，下次不用再拍了。

“把这个打开看看。”林修竹笑了笑，递给她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