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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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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出了祠堂,太阳高悬,天光明媚,几人过了拱桥,早在明堂等着的一群小孩就簇拥着围了上来,许云深先是大抓了两把给那两个捧香炉的孩子。这两个孩子,一个叫许子祺,一个叫许子祧,如今已经五岁有余,是许云深堂兄的孩子。这对孩子是一对双胞胎,长相有七分相似,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哥哥子祺的脸要更圆润一点,眼睛也是圆圆的,唇下有一颗痣,而弟弟子祧的眼睛要更细长一些,更偏向于桃花眼,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脸型也更瘦。

这对双胎接了糖果齐声对着许云深道谢:“谢谢堂叔!祝堂妹健康顺意,安宁无忧!”就退到后面方便其他孩子上前拿糖果。

“百事大吉!百事大吉!”“无病无灾,万事顺遂!”“喜乐安宁,百事从欢······”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涌上来,吉祥话此起彼伏,周猗兰和许云深边笑着边把手里的糖果分给这一群小孩子,一圈小孩喜滋滋地捧着糖果簇拥着三个大人往前走,靠近廊下站着的许家族人面前,一群大人也都是带着笑容同他们招呼:

“恭喜!恭喜!喜得千金!”

许云深和周猗兰也是满面笑意地道谢,更别说威风凛凛抱着许奈何走在前面的周佑江,此时此刻可谓是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呵呵笑着同许家族人回应:“嗯啊,同喜同喜,哈哈!”

走到廊下,诸多许家的女眷都在此处,她们都是领着孩子来这里吃福糖的。周猗兰伸手抓过两颗奶糖递到一个尚且被抱在怀里的孩子面前:“子芙,来吃妹妹的福糖。”

小姑娘粉雕玉琢,看见周猗兰递过来的糖却是有些怯生生的不敢去接,揽着自家娘亲的脖子把脸埋着,可还是悄悄地去看那两颗糖。

袁其湄于是伸手接过糖,笑着同周猗兰说道:“我替子芙谢谢婶婶。”

周猗兰笑着回道:“真是谢谢子祺和子祧,两个孩子真是懂事。”

话正说着,那一对双胎也就到了自家娘亲身边,许子祧只在嘴里吃了一颗糖,剩下的都拿在手里,许子祺则是嘴里塞的满满当当,鼓着一张圆脸仰头看着周猗兰。

周猗兰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孩子也不恼,仍旧是圆嘟嘟笑眯眯的一张脸。

不多时就散完了手里的福糖,收了供盘之后,一群人也就共往前厅去。这时间太阳已经高悬在天空上,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觉得熨帖又舒坦。

袁其湄瞅瞅那边抱着许奈何乐开花的周佑江,边随着一众人往前走,一边笑道:“周老先生这次可就舒心了,孙女抱到手喽。”

周猗兰道:“莫说我是杞人忧天,单看这一副样子,我就怕他以后把这孩子教的无法无天。”

袁其湄闻言叹笑,道:“还用周老先生吗,光堂兄就势必会宠着小奈何,你们以后怕是要成一对慈父严母、虎娘猫爹。”

另一位夫人也过来插话道:“不说别的,家主这样喜欢小孩子,也招女孩子喜欢,有了奈何,以后哪里舍得责罚呢。”

一位夫人道:“瞧瞧,孩子们围得家主连路都不好走了。”

众人听了都扭头去看,晴光之下,一身宝蓝吉服的许云深前前后后都围满了孩子。今天的小孩子们也都大多穿蓝色衣饰,深深浅浅,团团围在一起像是一堆云朵团,发髻上都扎着各色丝带,多佩戴花朵蝴蝶饰品,什么缉珠蝴蝶、蓝玻璃花、粉碧玺蝴蝶、银丝蜻蜓看的人眼花缭乱,此刻被清光映射,更是明光璀璨,妙不可言,又伴随孩子们高高低低的走动,便仿佛活了一样绕着许云深四下翩飞,坠珠碰玉,其声清越。又有几个半大小子,不去挤在许云深身边,而是跑来跑去,忽远忽近。

许云深身形修长,但此刻却微微倾身,左胳膊被拽着向前,一个小孩正像戴斗笠一样把他的手扣在头上。另一只手却被握着手指向后,被两只小手瓜分,右胳膊下正紧贴着一个小脑袋,身前四只双丫髻蹦蹦跳跳,左胳膊下更是一串,身后又一溜的排着一团,岂止是手上牵满了小手,连腰带袍角都被几只小手揪着。这姿势实在有些难受,许云深挂着一群孩子磕磕绊绊的向前走,不免落在了后面。

一群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叔伯,叔伯,妹妹好看吗?”左一个粉色小蝴蝶仰着脸问。许云深刚答“好看”,又有一个小葫芦正走在左边边上,人小胳膊短够了几次都够不到许云深的胳膊,急得要哭地喊:“牵!牵!”许云深刚艰难的递过去胳膊,引着一堆小胳膊一起挪过去,小手们都不松手,揪的许云深的袖子拧成一撮一撮。就听“家主!家主!”一个响亮地声音在后面喊,许云深转不过身,只能侧着头应声,又感受到右边一只小指头在他腰间戳戳,扭到右边,看到一只小蜻蜓。“——看——”小蜻蜓慢悠悠说,举着手里一张小纸片给许云深看。

奈何这时候天光明亮,从许云深的角度看过去折射出刺眼的白光,那张小纸片上颜色又浅,根本看不清。

许云深正欲细看,却又是两声响亮的“家主!家主!”,许云深只能再次偏头去应,小蜻蜓又戳他,他正要扭到右边,却左肩一沉,原来是左边一串都笑闹着伸出两手拽着他的胳膊顶在头上,连实在弯不下去的手肘处都有一个小脑袋顶着,都嘻嘻哈哈笑起来,在小斗笠的领头指挥下,捧着许云深胳膊向前。许云深被拽的往前快走两步,险些撞翻胸前的双丫髻,忙道:“走慢一些、慢一些。”

于是一群小云朵团子都听话的慢下步子,移动速度降之又降。一个飞孩冲过来,舞着一只木剑:“看我!看我,我厉害不厉害!”木剑被他拿在手里挥的虎虎生风,一片小孩为之倾倒,许云深无奈:“很厉害,但远些仔细打到人。”

蓝玻璃花双丫髻蹦蹦跳跳,忽地侧过身说:“叔叔,你带着妹妹去我家玩吧!”许云深正要回答,又被小蜻蜓一戳:“——看——”许云深眯眼猛看,衬着屋檐投下的阴影一闪,终于看清上面画着一只肿泡眼、长短腿、尾巴斜飞缺耳朵的蓝色炸毛猫咪,其嚣张神态可以说是力透纸背,活灵活现,于是真心赞扬道:“画的很好!”

小蜻蜓听了,慢悠悠又满足的点头笑了,把画收回袖子里。蓝玻璃花双丫髻絮絮叨叨,咕咕哝哝,周遭又是此起彼伏的声音,许云深听不清,问:“什么?”又是一段唧里咕哝,还是听不清,翡翠双丫髻突然大声的喊:“我们要勇敢地攀过这座小山岭!”原来是要过一截走廊,后面一伙看不见前面情形,却也随着抓紧许云深的袍子“家主!家主!”“叔叔!叔叔!”“加油!加油!”七嘴八舌,喊成一片。正到台阶前,许云深小心又小心的团着孩子上去又下来,平安迈过去这座小岭便松了一口气,翡翠双丫髻兼一众欢呼:“过来了!成功啦!”前面喊完后面喊,许云深仍旧笑眯眯的挂着小麻雀们往前走。

而许奈何被周佑江抱在怀里,被迫听着凑在近前的几位脸生的夫人对着她大夸特夸,却是满头黑线。

原因无他,只是她只觉得自家祖父似乎笑得要厥过去了(bushi

尤其是离得最近的一位圆胖身材、圆胖脸颊、圆胖嘴唇、说话轻声细语的妇人,显然是主讲人,可谓是舌灿莲花,声若山溪流水,抑扬顿挫,直听的许奈何都想踹开襁褓为她鼓掌。

精彩!实在是精彩!

妇人声情并茂,直把许奈何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千年难遇的天纵奇才一般,好像许奈何不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而是下一秒就可以脚踢雷峰塔,拳打镇关西,一掌撂倒山大虫还可以顺手抓俩雀儿,连三头六臂的哪吒、受天地之精气孕日月之精华而生的齐天大圣都比之不及。倘若许奈何真是个听不懂话的满月小儿,怕会是将这连珠妙语当作哄孩子的童谣。

不止是周佑江听的陶醉不已,连周边的几位夫人小孩也都听得津津有味,连连赞叹。

许奈何盯着自家祖父那克制到抽搐的嘴角,只能默默无语问苍天。心里呐喊道:“娘啊,你来救救我吧——”

周猗兰似有所感,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可是没有听见哭闹声,也就作罢。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前厅,一群夫人们也就各自领了孩子去就座,这时候前来参加宴席的客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周佑江恋恋不舍地把许奈何放进周猗兰的怀中,又与那位圆脸夫人依依告别,约定下次再聊,就不得不入厅招待客人去了。

而许云深也终于得了自由,捧着满手的小玩意儿、连腰带上也乱糟糟的缠着几个朝妻子走来,周猗兰一看,果不其然又是孩子们送的什么蜻蜓贝壳小鱼小花,茱萸见了就自觉的上前接了,许云深把腰上挂着的摘下来,又摸索着从袖中摸出来几只香囊小手帕,还有那只炸毛蓝猫,都放进茱萸手里,茱萸饶有兴趣地举着给周猗兰看,众人都是笑:“一看就是糯糯那丫头画的。”

许云深眉目含笑,凑过来看襁褓中的许奈何,而许奈何还没从刚刚那一通神话故事英雄事迹里缓过神来,懵懵懂懂的眨巴眼睛,一脸呆相。

许云深道:“这是困了?”

周猗兰:“傻了。”

许云深:“嗯?”

周猗兰正色道:“这孩子听了一路刘伯母说话,现下可不就是听傻了。”

刚才那位圆胖妇人正是许云深的亲伯母,出了名的快嘴刘,一张嘴怕是连死人都能说活。

许云深听了,皱着眉笑道:“这难怪,那就不是吓到了,还真是听傻了。”

除了祈福礼是惯例,自从这位刘伯母嫁来许家,在满月礼上听上刘伯母这么一通惊天地泣鬼神的高论也成了惯例,包括许云深在内,每一个许家的孩子都听过。于是乎,这群孩子们长大了要么对刘伯母崇拜不已,要么对她避之不及,毕竟那张嘴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许云深又笑道:“你是年年都听,岳父却是头一次听,哪里抵挡得了呢。”

周猗兰也笑道:“这是瞎说,你不也没少听,能抵挡吗?”

许云深回想起自己听刘伯母讲故事的傻样,哑然失笑,“不能。”

两人逗趣着许云深自整理好衣裳,道:“我进去啦,要不先让赵师兄出来看看妧妧。”

周猗兰略一思索,应道:“也好。”许云深转身欲走,却被周猗兰叫住,扭过身来问:“怎么了?”

周猗兰却弯眉笑道:“转个身。”

许云深依言照做,就见周猗兰伸出手从他后腰上摘下一朵小花随手放在许奈何的襁褓边上,又伸手理了理绕在一起的腰链,“好了,进去吧。”

许云深笑看一眼妻子,便往厅中去了。

一入厅中,许云深一眼便看见正忙碌的赵森,直朝他走去。一见许云深来了,众人便是围上来向他道喜,许云深边回应边引导诸位来客就座,抽空对赵森说道:“赵师兄,兰卿就在外面呢,你先去看看孩子吧。”

赵森虽想继续留在厅里招待客人,但又思索晚些开宴时虽然会将孩子抱过来,但那时人多,恐是插不上号,也就点头答应,往厅外去了。

周猗兰抱着许奈何站在廊下,透过斑驳银影看院中明媚天光。

厅外走廊上都垂着细竹帘,微风吹过,垂下的帘子轻拍在栏杆上,周猗兰站在帘后,一身宝蓝华服在闪烁阳光下一照,更显矜贵内敛,微风吹过,可谓是细影流华,乱光拂面。

赵森四下张望,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遂向着她们走去。在周猗兰面前甫一站定,就摸索着拿出一只匣子递过来,“给孩子的见面礼。”

赵森伸着手大剌剌的捧在周猗兰面前,周猗兰正抱着许奈何哪里有手去接,只是无奈的微笑,站在周猗兰身后的丁香赶紧伸手接过来,接在手里却是往下一坠,不大的一只匣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见状,赵森“腾”的一下便脸红了。

他样貌硬朗,浓眉大眼,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此刻一脸红更是红里透着黑,黑里泛着红,腾腾的往外冒傻气。

惹得茱萸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丁香就瞪她一眼,茱萸就忙收了笑。

听见茱萸笑,赵森没有生气,反倒是一张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开口:“我走了···我···我去帮帮···忙···”说着就僵着膀子准备走,周猗兰忙叫住他。

“诶,师兄,你不来看看妧妧吗?”

赵森听了就扭回身来,呆站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的,“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像是视死如归一样一摊双手,往前迈了一步,轻轻凑过来去看襁褓中的孩子。

许奈何正闭眼缓神,忽然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呼吸,于是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红黑红黑的脸。那张脸上是一双乌黑的大眼,正盯着她看。

这个人长得有点呆里呆气的,虽然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但是却一点都不让人厌烦。于是许奈何就张开嘴和善的冲着他笑,却见那张脸“哗”的一下更红了,这下不只是脸颊发红,连整个宽阔方正的额头也透出红来,活像一只熟透的番茄。

许奈何此刻也忍不住的咯咯笑出声来。

赵森一听就变得更呆了,周猗兰于是笑着问他:“要抱一下吗?”

赵森一听就连连摇头,“不行的,我···我不会。”

“没关系,慢一点就好。”周猗兰说着就伸出胳膊把许奈何往赵森怀里递,“放松,用手托住。”

赵森轻轻地接过襁褓,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僵硬了,愣愣的抱着许奈何,一时间连动都不敢动。周猗兰在一边仍旧指导着赵森怎么抱,赵森小心翼翼地调整,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稳的抱住了许奈何。

赵森低头去看许奈何,许奈何也抬头好奇地看赵森,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瞅。

周猗兰这时候终于腾开手,就拿过了刚刚那只匣子,在手里掂量几下,好奇地问:“这里头装的什么?倒是挺沉。”

赵森抬头看着周猗兰,略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说:“我不知道送些什么,就打了只金钗······”

周猗兰已经打开了那只匣子,里面果然是一支金钗——一支份量惊人的金钗。

这支金钗份量十足,是一朵芍药花的样子,精美非常,不论是叶子还是花瓣都是纤毫毕现,可谓是巧夺天工,大气华美。

周猗兰看着这支钗子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一想是赵森送的礼物便立刻觉得实在是合情合理。

赵森看着周猗兰的表情,局促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周猗兰就抬头答道:“没有,这支钗子着实是好看极了。”

赵森闻言便松了一口气,周猗兰于是逗趣地冲着赵森一行礼:

“我呢,就替妧妧谢过舅舅,舅舅真是豪气。”

赵森听了憨气地笑了,没奈何手里正抱着许奈何没法抬手挠挠后脑壳,也就只有顶着脸上两坨红晕憨憨地笑。

周猗兰与赵森两人分开,赵森仍旧去帮忙,毕竟只会顾着侃天侃地的周老父实在是没帮上什么忙,周猗兰也就自抱着许奈何往小厅去了。

这儿的惯例是等开宴之后再把孩子抱出去给众人看,现下周猗兰也就抱着孩子到小厅里歇息歇息。

进了小厅,正有几个丫头在厅中忙碌,点暖炉的、熏香的、理帷幔的,见了周猗兰都见礼,随后收拾好出去了。

待关上门,周猗兰就抱着许奈何如释重负的坐在塌上,觉得肩颈酸痛,便叹道:“也不过是松懈半年生个孩子,怎么才是出来走走就这般劳累。”

丁香正从桌上食盒里摆出糕点,热气蒸腾,香气袅袅,与香炉淡香共飘。听见周猗兰的话便说道:“夫人不要心急嘛,坐月子可得谨慎,不是只度过这一月就好的。”

周猗兰笑了笑,甚是无奈,低头看着怀里的许奈何,盯着看了半响,忽然稀奇道:“你这孩子该说是好脾气还是傻瓜呢,听别人说话这么久,都不哭一哭。”

许奈何怔了一下,心道:“对呀,怎么忘了呢,哭一哭不就好了。”

周猗兰看着自家女儿,终是忍不住亲亲蹭蹭,叹道:“算了,小傻子就小傻子吧,姑且当你是来报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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