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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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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祈将裴予湄送回家里,打开家门,里面并没有什么被水淹过的迹象,她先冲去卫生间看自己的眼睛,现在不再是双瞳的样子,而是恢复了正常人类瞳孔的模样。

裴予湄总算放下心,虚脱地窝在沙发里,“老师,今晚上多谢你了,我家里有点乱,您多担待。”

家里到处都是画画的东西,画纸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画笔,还有各个角落歪歪斜斜放着的画板,这里像是画室,倒不像是寻常姑娘家的样子。

裴予湄庆幸了好半天不是真的被水淹了,要不然她的宝贝们就全废了,正在厨房给她住热汤的殷祈还抽空解释说这里被设下了幻境,目的就是引导她出门,并不是真的有水和章鱼。

在汤煮好之前殷祈还给她找了杯子倒水,小心翼翼从一堆乱七八糟中穿过来,递给裴予湄后再坐下。

裴予湄想到她家小白也会矫捷地从画纸间穿过但不踩脏,最后优雅地跳上沙发。

“没关系。”在沙发那头正襟危坐的殷祈偏头看她,“是我应该做的。”

裴予湄好奇看他,殷祈眼神一瞬闪烁,他推了推眼睛解释,“你是我的学生,虽然只上了一节课,还全程用书挡着脸走神。”

“……”记忆里可真好。

“你在界门那头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当然,不过我可能表达没那么好,我给你画出来吧。”

裴予湄随手抽出来一张画纸,趴在桌子上开始画,没用几分钟的时间就将那个密闭空间画下来了,雾气,十一扇门,门上的图案。

虽然时间很短,但也足够她去记忆下来,最后她在被困在角落的女人身后画上了一只手,代表那个一直把自己隐身的男人。

有了这张画叙述起来就方便很多。

裴予湄还是第一次从狐狸脸上如此具象地看出来沉重两个字,就从抽屉里抓出来一把糖给他,还顺便安慰了两句:“反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也是心大。”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从小就知道我是重瞳,不过这眼睛除了能辨别人和妖怪也没什么别的用处,后来有个高人帮我把眼睛遮盖了,过去这么久,我都忘了我本来什么样子了。”

殷祈似乎又回想起什么往事,眼神一瞬黯淡,但是在看向裴予湄时又变得欣慰。

“虽然重瞳代表祥瑞,但是给你的生活带来困扰的话,藏起来就好了。”

“没关系,小时候不懂害怕而已,但我现在是个大人了好吧,殷老师说的我还是个小孩一样。”

说完了她自己都噎了一下,殷祈既然是妖精,那必然是活了很多年了,在他眼里自己可不就是小孩子吗。

殷祈果然不再愁眉苦脸,无奈地笑笑,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小白闻到味就凑过来,晃着尾巴讨糖吃。

在得到她的同意后殷祈又剥开一个放在手心,小白就着他的手就开始舔,殷祈倒也不在意,反而开始观察另一只手里剩下的糖。

裴予湄又弯腰从桌子底下摸出来湿巾给他,就听到殷祈疑惑地问了句:“这个应该不是给宠物吃的吧。”

她有点心虚,连忙也吃了一个,含糊地说:“这哪能啊。”

“味道很好。”

能不好吗,这本来就是她找人定制的纯天然狐狸水果糖,都是她家小白喜欢吃的水果,她有时候也会薅一把吃,刚才顺手给的,差点忘了这不是专门招待人的。

不过大家都是狐狸,应该是没有大问题。

裴予湄连忙换了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那说说什么宣姜公主,什么火种的,那为什么突然找上来?”

“那个男人说的没错,姜公主确实是重明托生,并且牺牲自己化作火焰封印了妖祸,你也的确是她的转生。”

在裴予湄提心吊胆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但是最关键的他却大错特错,你身上没有火种,也不是真正的公主。”

在今天这两件事发生之前,她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没什么概念,所以对于殷祈的解释听得勉勉强强,大致意思就是人转世之后三魂七魄不再是原装了,所以也不能算作同一个人。

加上复苏的大妖认为他们种下的因果在她身上,所以才会在察觉到她的踪迹后不遗余力的捕猎,不惜惊动华京镇妖司。

二人交谈时,裴予湄的电话忽然响了,她下意识以为是她在镇妖司认识的人,可是接通后那头却令她有点意外。

“师兄?”

她差点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但是却并没有,华百泉似乎有点疲惫,声音都有点哑,但语气带着关切,问她有没有平安到家。

裴予湄皱眉,一时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个点打电话,下意识看了眼殷祈,他正襟危坐地摸着小白的肚皮,只有耳朵会动一动。

“我一切都好,就是有点失眠。”

裴予湄并没有告诉他那些奇怪的遭遇,用失眠的借口应付过去,男人没有质疑,她这是老毛病了,以前在莫罗丹上学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睡不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就在她打算挂掉的时候,华百泉又出声了。

他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在华京在见一面,我最近有个画展你要不要来。”

这次是裴予湄失约,既然他会来华京,她没理由拒绝。

挂断后她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殷祈好似不经意地问:“这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但是半夜直接打电话,也太奇怪了,我师兄他平时还挺内敛的。”裴予湄摇头,疑惑地说,“这么着急想见我,但是之前都没联系过啊,滨城没见到,现在又约上了。”

“你去滨城是去见你的师兄,但是在此之前他没联系过你?”他迅速提炼出了重点。

裴予湄嗯了一声,“七年没见过了,上个月忽然联系上我的,还给我定了去滨城的机票,我拒绝了,自己安排的行程。”

他摸着小白的手停了下来,即使这样小白也乖巧地待在旁边,看得她啧啧称奇,裴予湄将小白抱过来,捧起它的脸,左瞧瞧右看看,今天是吃什么药了吗。

殷祈见她丝毫没有怀疑,便没有指出来,这个师兄有别的目的,转而问她:“你上个月身体有不舒服吗,或者是离魂之症?”

“没有,怎么了?”

裴予湄垂下眼睫,语气好奇。

“没有就好,这些麻烦原本就不该发生在你身上,将妖祸重现的可能性遏制在摇篮里,是我们这些在人界生活的妖,还有镇妖司该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已经下了驱逐符咒在周围。”

他看了看表,表示时间太晚了要离开,还将他的联系方式写在纸上留了下来。

裴予湄其实并不想他离开,这人目不斜视也不乱走乱看,更没对她的房间做出什么评价,加上武力值这么高,和他共处一室裴予湄莫名地放心。

“万分感谢!”

裴予湄凑在门缝前对他道谢,眼神澄澈,小白在她脚边,神情依依不舍。

“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裴予湄有点复杂地目送他进了电梯离开,平常要是有人这么热心,她绝对是不敢相信的,但偏偏殷祈救过自己。

这一觉她睡得昏昏沉沉,梦中好几只狐狸,五颜六色的,在她身边嗷嗷叫,最后她被实在烦的受不了了才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殷祈施法的缘故,这次睡得又久又香,睁开眼一看表已经快中午了,小白咬着饭盆在客厅里乱跑,发出叮铃咣当的声音令人头疼。

裴予湄揉着脑袋下床,先给小白解决生存需求,她再进了卫生间洗漱。

木着眼神看向镜子的时候,昨天发生的一切就闯进脑袋里,慢慢反应过来的裴予湄抱着头跺脚,差点把嘴里叼着牙刷甩出去。

老天啊!她卷进了什么事里,什么玩意儿洪荒,什么公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苦恼地抓了两把头发,最后任命地坐在马桶上叹气。

苦恼归苦恼,生活还得继续。

裴予湄犹豫了好几天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镇妖司的人,当时她给在人部就职的人打电话,可是信号似乎被屏蔽了,好几通没有一个发出去。

小时候她是重瞳的事被父亲找人隐瞒起来,对镇妖司的说法是天生有天眼,就像有阴阳眼的人可能会被鬼魂缠上的几率更大一点,裴予湄被妖精缠上的几率更大。

如果向爸妈问当年大师的踪迹,势必会被发现出了大事,她都独立这么久了,当然不能再让他们担心。

趁着给表姐宠物店请假的几天,裴夫人还给她安排了几个相亲。相亲,这也是作为单身成年人士的苦恼之一。

在莫罗丹求学的时候她喜欢过一个异国青年,但是暗恋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也不知是那件事给她的打击过大,后来着桃花酒没开过。

她心里光装着那件事,把能推掉的全推掉了,剩下一个姓段的,她妈妈说务必要认识一下,但是问起来也不说原因。

没办法,她只好抽身去应付一下。

相亲的地点在她小叔开的茶馆,她到的时候座位上已经有人了,是个年级看起来不大的男生,卷毛耳钉小皮靴,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煮沸的水。

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好,我是裴予湄。”

她率先自我介绍,从善如流地坐下来。

段小棋抬眼看向自己的相亲对象,原本他还很不耐烦,本来就是被长辈摁着头过来相亲的,说什么对面是个金贵的大小姐,要他放低点态度。

姓裴,看来是那一家。

华京有专门的私人学校给这些非富即贵的子弟,很小的时候他们还在一个小学上学,那时他对裴予湄的印象算不上好。

可是现在的裴予湄美得令人恍惚,皮肤细腻莹白,双目炯炯有神,一袭线条干净的长裙。

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和姜曦姐有几分相似,却没小时候那么像了。

一直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裴予湄见到他愣住,裴予湄眼神扫过来,还是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傲气且不在乎周围的一切。

“你!”

“这位小弟弟,”裴予湄打量他,似乎很艰难才说出这个称呼,“我知道这次相亲大家都不乐意,不如现在就好聚好散,反正见都见了。”

段小棋眼睛瞪圆,见她拿起包就要走,连忙说:“等等!你不认识我?”

“段……段公子,是吧,认识!哪能不认识,但我真得走了。”

“……”明明就没想起来。

裴予湄可不管他像想要等什么,她现在在茶馆看到一只猥琐的章鱼妖精,他正跟着店长不知聊些什么,章鱼脑袋上奇怪的花纹让她觉得有些生理不适。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章鱼怪和当时趴在她房间外面那个是同一只,要不然花纹怎么都一样呢。

裴予湄起身想离开,章鱼妖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在两方视线交替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那股陌生的恶意。

她的感知力向来很敏感。

在考虑拔腿就跑还是反客为主呵斥他看什么看的几秒钟,一道声音打断了这暗暗的对峙,她向二楼的走廊看去。

那探出一个狐狸脑袋,正在冲她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那章鱼似乎很是忌惮殷祈,和店长没说两句话就推门离开了。

裴予湄步子轻盈地上了二楼,他原来是在看柱子上的画,这些画看起来有几年时间了。

有的画着堆在一块的团雀,有的是港口停泊的船只,还有古中洲城楼的油画,虽然笔触稍显稚嫩,但已经能看出作画的人具有怎样的天赋和灵气。

它们都没有署名,应该是老板的私人藏品。

“殷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画很好看,老板品味不错。”

裴予湄抿住嘴,把想要往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轻咳一声说:“我说你怎么会来这个茶馆,这肯定不是巧合。”

“章鱼一身海鲜味,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但显然没有觉得是个重大的威胁。

他就站在楼上,那头章鱼怪都没有发现,漏一个脸他就赶紧离开了,在茶香浸润的空气里他戴着眼镜衣着儒雅,气定神闲地观赏着她少女时闲着没事随手画的几幅画。

从瞬间紧绷到放松,她的心鼓动地都有点奇怪,只好悄无声息地深吸几口气。

“你是不是活了好多年?”

殷祈的视线从画上转移到了裴予湄的脸上,很神奇地是他的眼神上没有什么审视,就连打量都是内敛的,温和到让人忘了他的职业是老师。

“你对我很好奇?”

“是个人都会好奇,你从天而降救了我,还这么强能保护我,我不好奇才奇怪吧。”裴予湄耸耸肩。

但他没有把自己的过往全盘托出的习惯,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虽然用词很客气,但投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裴予湄心里感叹了一声,她哪点就好,就是好奇心太重了,她要是得不到答案,心里就和小白拿尾巴蹭一样,痒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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