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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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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所有人到操场上集合,不过晚上不训练,三班教官似乎和十一班教官是好兄弟,把队伍带到十一班前面,丢下一句“交给你了”就躲后面玩手机去了。

十一班教官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无奈地发口令整理好三班的队伍,让他们坐下。

“我操!”顾屿屁股刚沾地又马上弹了起来,“这玩意,生煎屁股呢。”

唐书云抱着膝盖坐的安稳,装出一副文人志士的样子:“这就对了,这就很生动形象地体现出了太阳对大地的喜爱之情,以及黄昏前对大地的眷恋之情,于是留下炽热的温度做为慰藉陪伴在大地身侧,也表现出了太阳对大地深沉的爱意。”

顾屿知道他在报下午的仇,这时候故意恶心他的,于是他捧场地鼓了两下掌:“很不错,语文老师要是看到你这么有文采的一面指不定要被这深沉的爱意恶心死。”

“切。”

谢仰虽然来江阳的时候不长,但也习惯了这俩人每天的相爱相杀,三班这个大家庭,没有勾心斗角,每次发生什么也只能用打情骂俏来形容,一般昨天发生的事,他们第二天就不记得了,该怎样还怎样。

十一班教官看着顾屿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坐下去,顾屿挣扎了下,在跑圈和生煎屁股中选择了委屈自己的屁股。

教官掏出手机,连上音响的蓝牙:“晚上不训练啊,我们来唱首歌,陶冶下情操。给我好好学,这个到时候要比赛的。”

然后就出现了以下教官一句同学一句的场面。

教官:“寒风飘飘落叶,军中是一朵绿花。”

学生:“寒风飘飘落叶,军中是一朵绿花。”

教官:“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顾屿凑到谢仰耳边,仿佛偷情似的悄声说:“我怀疑这不是在唱歌,这是来给我们洗脑的。”

谢仰点头附和:“有道理。”

教官:“声声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

谢仰举起手:“报告教官,礼貌问一下歌名。”

唐书云连忙开口表现自己:“我我我,这个我知道,叫军中绿花。”

顾屿打了个哈欠,眼眶里泛起涟漪:“今晚就听这首歌入睡了。”

教官只是瞥了他们一眼没搭理他们,继续领头唱歌:“军营是咱温暖的家,妈妈你不要牵挂——”

“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执勤是保卫国家。”

“风吹雨打都不怕——”

就这么唱了几遍,谢仰低着头都想睡着了,无聊地玩了会儿脚边的石头,发现江闲正在旁边闭目养神,突然不怀好意地想逗他。

“江闲?”

江闲闭着眼,没一点要搭理他的意思,不过谢仰能笃定他肯定没有睡着,只是单纯不想和他说话而已。

“江闲?”

“……”

“江闲,你看这氛围多好,大家都在唱歌,你也给我唱一首?。”

“江闲!”周围空气突然凝固,聒噪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默契地停止,谢仰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少隔壁班的人都转头过来看发生了什么。

“……”江闲看着略显谢仰尴尬地把头缩到他怀里,忍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推开,只是稍稍往一边侧了侧头。

韩媛虽身为纪委,但也是一个著名的“磕学家”,看到这一幕不禁想要炒作一翻:“干嘛呢干嘛呢,要打情骂俏回床上去啊。”

“说得好!”顾屿也在一边鼓掌附和看好戏。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笑声和掌声,而谢仰的耳朵里只听到了江闲强有力的心跳声,有那么一瞬间,他听到江闲的心跳频率乱了一秒。

“吵什么吵!起立!”教官对着谢仰说。

谢仰无所谓地站了起来,教官又看向江闲:“你也起来。”

江闲:“……”

“这是公共场合,你俩就不能注意点?”教官一脸严肃地说着不太正经的话。

谢仰:“???”

江闲:“……”

教官摆了摆手,演的一出好戏:“你们是老四带的班,我也懒得说你们了,先跑两圈,什么时候我满意了就什么时候停下。”

说着潘教官悠哉悠哉地晃悠到前面来,看了俩眼谢仰,笑意盎然:“你这随便体罚我的学生不太好吧,何况那还有一个动不动就低血糖的人。”

十一班的教官假意考虑一下,和潘教官唱起了双簧:“那算了?”

潘教官甩着手上的口哨绳子,笑盈盈地瞟了眼俩人,清了两下嗓故意说:“说都说了,正好让他们锻炼一下身体,你说呢?”

“说得好。”

谢仰就这么听着两个教官一唱一和,反正他俩今天这圈是跑定了,他只能感叹:“两位教官,今年的影帝奖没你们我都不看。”

说话的空当江闲二话不说就窜了出去开始跑第一圈,谢仰诶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我说江闲,你就不能跑慢点?照顾一下我这个体弱多病的同学?”谢仰跟上江闲与他并肩,事实上他不是跑不了,只是懒得跑。

江闲还是没有理他,不过这也在谢仰意料之中,又喊了几声没应答,他直接伸手去扯江闲的衣服,但他忽略了自己下手的力度。

由于惯性的缘故,江闲重心不稳地向后倒,谢仰试图把人拉回来,却硬生生地被江闲推倒在操场上,谢仰慌忙看了眼周围,幸亏这片地方没什么人,不然他都能想到明天的学校论坛上他们这些照片满天飞。

江闲压在谢仰身上,谢仰拽着他的衣领不肯让他起来,他只能两只手撑在谢仰耳侧的地面上,防止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你喜欢扯人衣服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他说。

“那你不喜欢理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谢仰毫不留情地回怼,正想追问但当他看到江闲锁骨上那抹刺目的颜色的时候,他退缩了。

江闲扯开谢仰束缚他的手,瘫倒在另一边的操场上,两人并肩躺着,仰望着同一片星空,但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谢仰侧脸看他,同样看向夜空,城市的夜空通常不会星火通明,南校上方的夜空也不例外,偌大的天空中竟寻不到一颗星星,直到江闲闭上眼,天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颗微小的星星从厚重的星云中破茧而出,闪耀着细微的光芒。

这次谢仰没有追问,他学着江闲的样子闭上眼,风吹过带来江闲身上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但细细品味又多了许多陌生的因素。

“接受我,或者拒绝我,你只有这两个选择。”伴随着蝉鸣和鸟叫,少年的声音清晰地落入耳中,很温和,却又无比坚定。

夏夜蝉鸣很是聒噪,但也为有心之人塑造了一个梦境,美轮美奂,却又如过往云烟,来去匆匆。

谢仰的作息在这几天里慢慢调了回来,军训的训练是枯燥的,每天早起,开启白天无聊的训练项目,好在三班的人做的还都不错,往往都是别人还在训练,他们已经在休息了,潘教官表示很欣慰。

谢仰也不知道周老师的罚扫到底要扫多久,反正这周怕是逃不掉,他比顾屿早了十分钟出了宿舍,到清洁区的时候发现江闲已经先他一步在打扫了,他去拿了清洁道具,俩人相顾无言,各自打扫一边。

不出意外,在距离早读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俩人完美收工,谢仰收了扫把就去抬装垃圾的竹篮筐,刚走出两步就感觉轻了不少,扭头是江闲依旧没有感情的臭脸,他说了声谢谢,江闲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直到到垃圾场的时候,江闲抬起一边篮筐就要把垃圾倒进去,谢仰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想要制止,但已经晚了。

竹篮筐两边的挂绳应该是用了多年的缘故已经变的脆弱,江闲抬起的高度太高,导致一边过重,红绳子不堪重负一下子断开,大把树叶争先恐后地哗哗落下,有的顺着风势在空中飞扬。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谢仰无声地叹了口气,去拿负责垃圾场清洁班级的扫把,把那些散落的树叶又一一扫了进去,反复观察了一遍发现没有漏网之鱼后才把器具收起来,准备回教室。

扭头之余谢仰险些撞上那个略微比他高一些的身形,他往后退了半步,抬头去看江闲,相顾无言,他以为他早走了,只是没想到一直站在他身后。

江闲张了张嘴,谢仰已经从旁边错身而过,他垂眸又抬起,跟在他后边走上了教学楼。

又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谢仰安安分分地拿出书本,没有张嘴,也反常的没有找各种理由去和江闲搭话,一直持续到下课,去操场集合。

谢仰鞋带开了而不自知,很倒霉地踩到了鞋绳,江闲拉住他的手腕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谢仰中规中矩地和他说了声谢谢就蹲下系鞋带,这是今天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依旧是在站军姿,不一会儿,空中流云骤变,一大群乌云黑压压地席卷而来,狂风呼啸,有些学生甚至站不稳了。

谢仰每年的体检报告都不合格,因为他身高和体重比例失衡,他太瘦了,这会也有些站不住,摇摇晃晃地下意识抓住旁边的江闲。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下大雨,三班教室离训练场地远,潘教官正在思考可以躲雨的地方,这时豆大的雨点已经从远处迅速扩展过来,形成一道水雾,潘教官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赶忙让他们自行找地方躲雨。

雨势来的太快,谢仰几乎被淋成了落汤鸡,下雨后温度下降,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有些微凉。

“给。”

一串钥匙递到谢仰跟前,他抬头看到江闲的下巴挂着水滴,走廊里人挤人,相隔的距离逐渐缩短,江闲紧贴着他,俩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布料,谢仰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江闲有些滚烫的体温。

“你刚刚是去给我捡钥匙去了?”谢仰接过钥匙,试探地问他。

谢仰习惯钥匙不离身,但是训练的时候放兜里又太重,所以他总是会放在休息区的凳子上,刚刚躲雨太急忘了拿,江闲不去拿的话那串钥匙基本可以宣告光荣牺牲了。

“顺手。”

谢仰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后来这场雨下了好久,走廊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尽管这里的声音很嘈杂的,但他的耳边依旧能感受到江闲微似于无的呼吸声,和平稳的心跳声,燥热的身体再度升温。

“你不舒服?”江闲察觉到谢仰的体温有些高,没等谢仰回答就伸手到他额头上量了量,随即喃喃自语道,“没发烧啊,怎么这么烫?”

江闲的声音很轻,别人不一定听见,但是谢仰是一字不差听得清清楚楚!他往前走了两步,他站的位置本来就靠前,没注意他已经到了阶梯边缘,一脚踩空。

江闲眼疾手快地把人揽腰捞回来,但是这一摔半个身子又淋到了不少雨,谢仰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眼底也泛起了水雾。

这场雨持续了差不多两节课,雨后的空气很清爽,太阳从乌云中探出头,再度将热情投向大地。

操场上滞留了不少雨水,总教官下达指令说上午先暂停训练,所有人可以回教室了。

谢仰不甚在意,不管不顾地就要从雨水里淌过去,刚抬脚就被江闲抓住手腕扯回去,他被迫绕了一处水少的地方过去。

“你怎么和那些小女生一样,还绕着走。”谢仰虽嘴上说着,但还是任由江闲拉着走。

江闲没说话,谢仰也不介意,继续说自己的:“你那个小女朋友哪里人,哪个学校,多大,好不好看啊?”

江闲松开他,顺便帮他拧了拧湿透的衣角:“问这么多还不如直接查户口。”

谢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也不是不行。”

江闲瞥了他一眼:“没有女朋友。”他甩掉手上的水煮就自己转身回教室,谢仰在原地没缓过来,有女朋友是他说的,没有也是他说的。

“好啊,江闲你耍我!”谢仰跑过去勾住江闲的脖子,恨不得把人勒死,但是他没有,只是箍着,一路到了教室。

等到所有人回到教室,谢仰看了眼挂钟,差不多下完这节课就可以放学吃午饭了,潘教官慢悠悠地走进来,在讲台上来回踱步,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打量了一圈周围,在众人的注视下才不紧不慢地来口:“你们无不无聊?”

他们好像生怕教官在套路他们,一个没敢出声,反倒是谢仰扫了一眼周围,笑着开口:“无聊啊。”

潘教官掏出手机,在讲台边上的凳子上坐下,结果没坐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潘教官稳住凳子,确定没事后才坐下,锋利的目光扫视所有人:“你们班是不是不想军训,然后派这个凳子谋杀我啊?”

“还真被您说对了,这把凳子各科老师都领教过它的厉害,这可是咱们班最得意的卧底。”唐书云装出一副和潘教官很熟的样子,油腻地把手搭在潘教官肩膀上,然后被后者嫌弃地拍开。

“反正自习也是无聊,我们来玩拉歌吧,笨鸟先飞。”说着潘教官反手把词递给唐书云,示意他把相关歌词抄在黑板上。

谢仰慵懒举手,表示不满:“前半句同意,后半句不敢苟同。”

潘教官听完就要脱鞋往谢仰脸上扔,但到底是虚张声势,他瞧了眼在黑板上写词的唐书云,吐槽了句:“你字好丑。”

“好嘞,那您自己来。”说完唐书云就罢工了,人还没走又被潘教官拽回来,无奈只能憋着气继续做事。

“这样啊,等下我说冬瓜皮,你们说西瓜皮,韩媛媛她耍赖皮。”唐书云一边写一边解说。

韩媛不服气地上去夺过唐书云手里的手机看歌词,大略看了一眼把手机拍回唐书云怀里:“这哪里写的韩媛媛咯?”

唐书云亮起手机屏幕,指着某个地方:“韩媛媛你就是这个×××看见没有?”

韩媛喊了声“滚”就回到自己位置上生闷气:“先绝交三分钟。”

班里哄堂大笑,不一会儿周老师突然气势汹汹地从外边过来,谢仰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预感的,只见他默不作声地打开投影,忙活了半天投放了一张照片。

照片定格在两个少年正在往垃圾箱里倒垃圾,只是空中飞舞的树叶,以及脚底散乱的叶子垃圾,再配上谢仰有些慌张的神情就足以说明一切,照片拍的还算清晰,连断掉的绳子缺口都能看的清楚。

“谢仰江闲,你俩给我站起来。”

谢仰先是听话地站了起来,随后才表达自己的意见:“我记得我把掉出来的叶子都扫回去了啊。”

“要不要你们跟我去现场看看啊?!”周老师窝着火,没有打理的头发向上竖起,像极了气的,“本来没睡够就烦。”

“去啊。”谢仰把江闲拨开,自己走在最前面。

到现场之后,谢仰费了十多分钟终于在那一片旮旯里找到一小片枯黄的叶子,他扭头看向周老师:“先不说这是不是我倒出来的,检查部的人视力有这么好,这么点小东西都能看见,他是和打扫清洁的班级有仇吗,掘地三尺都要想办法扣他们班分?”

周老师一时无言以对,三人陷入僵局,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夺过谢仰手里半大点叶子又开始发火了:“这不是纯心找茬嘛,你放心,老师我去给你们讨回公道,回教室等我吧。”说完他又气势汹汹地朝着教师宿舍走了,边走边卷衣袖,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谢仰找了附近的水池洗手,觉得脖子一侧痒的厉害,从被淋湿后就这样了,这会儿有些地方已经挠破了皮,微微渗出血珠。

江闲皱眉看他,按着他的手:“别抓了,出血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湿了水,按在他脖颈上。

谢仰乖乖地微微侧头,摊开手,指尖确实沾了些血迹,他晕血,瞧了几眼就开始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人都要站不稳了。

江闲帮他稳住身形,周老师已经走远,他们又在室外,干脆直接带谢仰去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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