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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校·疑惑·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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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确实是通向校外的道。

矮一点的防盗“纱”门全都被收进,高的三扇大门都只开了一小道留人通过的缝:第一三扇只开左边,第二扇只开右边。

这样就出现了一条“2”字型通道。

像是中世纪皇宫与宫廷都有的防敌避险通道,又曲折又长,如果有敌人来袭也容易抵抗和反击。但用在这里,这样的大门会不会有点过了呢?还是说有着必要的原因?

得益于大门之间间距较大,他走在其中也毫不感觉狭窄和压抑,甚至有种走迷宫的趣味。

同时,【提醒】也跳了出来,不过掺在他过多的心理活动中也难以分辨,他只能默默在心里又记一笔。

希望到时候还记得。

“哇啊……”“你看你快看……”“……”

像是两个世界的界线被打破,不远处喧闹的讨论声传了来,终于令他回想起了之前周围人对他的热切关注。

围在校门口的人是不是增加了?他们怎么还没有走?

一直直视着正前方的路,他没有理会那些热闹。但侧面的和转身时一瞥而过的“余光”仍兢兢业业给他传递消息:周围关注他这个方向的人又增多了!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是没见过大门开吗?

心里莫名的情绪高涨,不想被人当做某种稀奇东西参观的恼怒和羞耻。他微微侧身低头,迅速穿过学校大门的曲折过道,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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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门,外面一片广阔的天地。收回视线他才发现,两侧的角落或站或蹲了七八个面朝不同方向戒备的绿制服保安。

跟里面看见的两个是同样的着装和设备,手里拿着武器和不知名的仪器,身体紧绷着戒备着,姿势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听见有人出来,其他人保持原样,只有其中一人转身对他点头,而后抬手看了看左手背,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

这群人便像是一起收到了什么消息,环绕着这人散开,一齐移动着退进门内。

少年也没注意,点头回礼后就继续向前走。

才走出几步。

“噔——噔——噔——”

一连串短促沉闷的声响,大门关上了。

在他走出没几步,门关上了……

少年的身影一下子僵住了。

如果没有记错,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走出来吧?他身后没有人了吧?

莫非大门是专门为他打开的?

有问题……他好像被狠狠地打脸了……怪不得那么多人围观……

下意识想要回头,但他最终还是艰难地忍住了,只能作出一副状似深沉的思考者形象缓解内心的焦灼。

背后众多炙热的视线,不必猜,肯定是一系列混杂着惊奇好奇同情敬佩等情绪之人的视线。不带恶意,但粘到了身上也很麻烦。

如果他的脸被看到,让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不仅会变成别人的谈资,还会有人“舞”到他面前的!

这种(尴尬)事情,他一点都不想!(深沉)

“提示”又跳了出来。

——所以他“以前”从不回头。

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他疑惑了一下。

而且自己的心态是不是又变了?

新的疑惑增加了。

但他很快学会不再纠结。

却在下一秒被莫名情绪裹挟着做出了新的选择——当然他现在也一样!决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

这般想着,少年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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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浅灰色的水泥地,就踏上黑色的路面。

远离身后的人群,少年才放缓了脚步,才知道这路面是多么的宽阔,是能并排开6辆车的程度!

路面也并不是纯黑的,而是深灰近黑,纯黑色的鞋面踩在路面也算比较显眼。

还有就是当时看的路面每隔几米就有的竖直方框,本以为高大显著只是隔得较近才导致的错觉。

但当他好不容易才走出了学校门口的空地时,他就知道自己估算错了。

果不其然,当时觉得高大的框架更加高大了,甚至有种头顶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压迫感。

不不不,头上一把剑还不至于这样,应该是头顶悬空飘着巨鼎的感受。

谁也不知道巨鼎什么时候掉,就像谁也不知道框架上巨大的灯和摄像头什么时候检查过。根据体积,跟据高度,根据物体加速度,大概率是只要掉下,下面的人就躲不过的程度。简直就是个铁皮炸弹!

不过他觉得自己也不必想这些危险的可能性——毕竟真的发生,下面站着人直接就能去世,也不必考虑痛不痛、好不好治的问题了……

再然后,他之前也感叹过大白天路灯灯光真亮吧?

现在近距离看还能更亮!

像是在烤箱里蒸烤,水分缺失,光照毒辣。没过多久就打得人步履蹒跚,精神恍惚间还能闻到头发丝的焦味,头顶的热度更是不用说了!

少年摸了摸发烫的脑袋,触碰的瞬间就被烫到了。条件反射地收回手,手掌揉搓间,大脑还能深刻回想起那股刺痛。

‘这么烫下去,不会变成秃子吧?’

怀着仅剩的这一恐怖念头,少年恍恍惚惚地想着。

但人的适应力终是强大的,没过多久,他就凭借着“心静自然凉”这一“真理”带来的凉意清醒了过来。

身体训练过的肌肉记忆自发导航,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潜意识也告知了他大致时间:距离到家大概还有15分钟,距离下山和危险升级还有50多分钟。

‘快到家了!(欢快)’/‘离家还远着呢!(焦虑)’

同时跳出这两种情绪,应该算不上精神分裂吧?

少年苦恼地纠结起来。

新的烦恼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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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

‘真的快到了吗?’

心里的问题一出,又是两种回答同时在心底响起。

‘应该不是走得时间太长被太阳晒得出问题了吧?’

少年纠结地蹙眉,很快又出现的第三种回答占了上峰,他也最终被冷静的情绪浸透。

【——所以,慢慢走,不要着急。】

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履行着这一条例,他恢复了平静,得以思考自己身上的不同。

自从“失忆”以来,他一直就像一块错误放置的拼图,即使完整地嵌入了其中,也只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如果他一直都以自己的节奏慢悠悠地生活,为什么会在被人围观时会因某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感而加快步伐?

如果他一直都保持平静和冷静,为什么会在排队时因时间规定而焦虑,在离开时有了少年意气?

如果他一直都生活在这里,接受这里的教育和生活,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常识?无法认同的情感?

他是什么样的人?又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

……

嗒嗒嗒……

沉闷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更为响亮,更加拥有影响人的力量。

但少年硬是忽视了它。

一步一步沿着笔直的路线坚定走着,他脑海里埋藏的记忆终于像是布满亮片的水晶球,晃悠着出现了。

短短几分钟,脑海像是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破碎的记忆似雪花般飘出,一块块“拼图”飞舞着自动回归本位。虽然重获的记忆不多,但也足够他知晓一些消息,勉强弄懂一些事情了。

比如说这算是他的第二世了,比如说他来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危险世界。

但他前世究竟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有了第二世,现在这个世界又是哪里奇怪,他却完全说不上来。

好在他感觉得到他的“失忆”并不是彻底的、无法恢复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或是熟悉事物的刺激,第一世第二世的大部分记忆会随机恢复。虽然某些不注意的、无关紧要的记忆还是会消失。

但人本来就是健忘的生物,不是吗?

再加上他也有一种感觉,一直以来记忆的封锁和不断失去是必然的,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是在没有办法下的最终手段。

现在,也许是时间到了,也许是判断找回记忆更好,它们回来了。

少年轻轻笑了起来。

有了“第二世”已经足够幸运了,更何况他还获得了亿点点“补偿”。

1.大概是有着两世记忆/精神加持,他的感知能力大大加强了。

——刚刚从大道上走出老远还能感受到校门口那些人不死心的探究欲与失望的嘘声。

2.他的直觉好像加强了,已经厉害到快要具象化一样。

如果把它当游戏探头,他大概能听见系统提示音:“你获得周边地图”、“你正处于安全圈内”什么的……之前去保安室就是按照直觉的提示直接走人,才没被多少人看见脸。

也幸好那些被留在学校门口的学生出不来,不然某些好奇心或想法异于常人的人可能会做出连出了学校的他都不放过的迷惑举措。

比如特意跑出来几百几千米,直到跑到他前头,就为看看他长什么样……

现在他察觉到的超于常人的能力只有这两样。虽然都是辅助类的,但使用能力非常广泛,也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挖掘出什么较强的攻击性、处理事物能力等等,最好还有超能力什么的。

黑发黑瞳是这个危险世界最普通最大众、能力觉醒可能性最小的人,但有了重生者这一特殊身份,做不成主角,怎么的也能成为故事里比较厉害的配角吧?

十几岁的少年怀揣着希望和幻想,迎着夕阳,走在了大道上。

但一想到未知的前世今生的种种过往,他还是沮丧地叹了口气。

终究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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