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001”的声音要更清亮，唱功技巧也更好，江宁宁更符合寻常人的唱法，有天赋但没有经过系统学习。

江宁宁唱困了，末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没有特意听过这首歌，只是作为当下短视频的热门bgm，程婉还给她转发过很多相关视频，听多了也就会了。

“学过唱歌？”

江宁宁哈欠打到一半，警铃大作，生怕对方让她再来一首。而且她现在很困，担心许多云会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她承认，她怕了，所以想也不想地回答：“没有。”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一句：“我家里穷，没钱学。”

许多云若有所思，淡淡道：“可听起来不像是没学过。”

江宁宁：“嗯？什么意思？”

这人总不能在网上听过她唱的歌吧？

一想到这儿，江宁宁浑身不自在。她没打算在现实掉马甲，身边知道她是“001”的人也只有她的家人和两个朋友。

因为说话和唱歌声线的差距，再加上平日里她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也没人将她往这方面想。

等待回答的几秒钟时间里，江宁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许多云知道这件事，她保证立马挂掉电话，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在她不打算暴露自己之前，任何掉马对她来说都是负担。

“没什么意思，”许多云声音懒洋洋的，“就是觉得你这歌声充满了感情，要是没学过，那就是……”

起初江宁宁没反应过来，几秒后，她冲着听筒那头大吼：“你不要无理取闹。”

许多云竟然敢内涵她！说她恋爱经验丰富，她甚至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走的流程。

哄她，哄她，往死里哄她。

江宁宁：……

话音刚落，听筒那边传来许多云的笑声，并且说出了在江宁宁听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知道了。”

还以为这人是故意说这种话，趁机让她多唱首歌，或者拉着她熬夜，再哄哄她，没想到就一句知道了。

是她唱得不好听吗？

从小唱歌被夸长大的江宁宁，陷入了自我怀疑。

还没将问题想明白，就听见许多云说：

“晚安了，女朋友。”

听筒里传来嘟声，电话已经被挂断。

江宁宁望着手机上的“已挂断”几个字发呆。

晚安了？女朋友？

江宁宁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打开手机，熄灭屏幕，闭上眼睛又睁开，摁亮屏幕，抱紧被子又翻了个身。

脑袋里仿佛有3D循环的声音。

——“晚安了，女朋友。”

不是，你说话就说话，语气突然那么温柔干嘛？

江宁宁之所以怔愣是因为对方的声音语气都过于温柔，和往常不一样的温柔。

以前的温柔都朦朦胧胧的，真假难辨，但方才听见的那句像是在承认她的身份，又像是在告诉她，她认真了。

而且在她说“你不要无理取闹”的时候，许多云竟然没有为难她，而是十分乖巧地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了——

还有为什么许多云挂电话挂得那么快，是因为她唱歌不好听吗？但她态度还挺温柔的啊，又不像是被自己吓跑的。

江宁宁越想越不明白，黑夜里，她推开被子，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生无可恋，已经凌晨三点了，她为什么还在复盘许多云的话。

甚至还和自己吵起了架，心底有两个小人在拉扯。

江宁宁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三点十分，她在心里暗暗做打算，如果三点半还没睡着她就把那个干扰她思绪的罪魁祸首吵醒，凭什么她在这里想东想西，许多云却能够安稳入眠，根本不公平。

她再次闭上眼睛，在心底默数，先从零数到一百。

“0.1.2.3.4.5……23。”江宁宁顿住，睁开眼睛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

别说半小时了，她现在一分钟都坚持不住，刚数到23，脑海里不仅涌现许多云的身影，还想起了今天被一口气喝掉的奶茶。

“嘟——”

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嘟声。

江宁宁默数到五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许多云困倦的声音，许是被吵醒，语气不爽：“说。”

这声音和平日里完全不是一个调调，回归到了江宁宁最初时对她的印象，拽姐，整个人拽得不行。

她有种预感，她要是现在在这人身边，能被掐死。“许觅语”绝对有起床气，并且是会胡乱发脾气的人。

但是没关系，她俩隔着电话线，“许觅语”揍不到她。

“是这样的，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说。”

江宁宁顿了顿，突然忘了台词。

虽说第一声时就知道这人心情不好，但再听到这么冷冰冰的语气时，她心底竟然有丝丝微妙的感觉。

上次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她被朋友区别对待，而难过的时候。

难过？

江宁宁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仅剩的那点瞌睡也都消失不见，她为什么要难过？

“我本来是想和你说……没……没什么，你睡吧，打扰你了对不起。”江宁宁声音颤抖着，仔细听能够听出她颤抖的尾音，要么受到了惊吓，要么刚哭过。

原本刚从睡梦中醒来，满是情绪的许多云安静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确定上面是江宁宁的来电，张唇刚想问怎么了，就被挂断了电话。

并且她看到手机上面的时间，三点十二分。许多云安静几秒，缓缓坐起了身，脑海里闪过疑问，怎么哭了？

在这样的疑惑下，许多云给江宁宁回拨了电话，但却被挂断。

随即看见手机上的新消息。

o.o：【我本来是想和你说】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

【我也没哭，你不用多想。】

【你是我的遇到过对我最好的人了。】

【这么晚还打扰你，我真该死。】

【就当我没来过，你也不用担忧到睡不着。】

【晚安。】

许多云：“……”

深夜里这番话不像是表达感谢，更像是在交代“遗言”。

按理来说自己方才不计前嫌地原谅了她，而且因为她唱歌好听，也没有再为难她。

所以，突然发什么疯？

还是真难过了？

许多云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平时的作息她早就睡觉了，但为了等江宁宁“认错”的消息，她足足等到了凌晨。

好不容易睡着没一会儿，却又被吵醒。起初许多云还在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但后来翻来覆去睡不着，沉默地拨打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她不仅要弄清楚这人深更半夜发什么疯，还要听到后面的内容，到底想和她说什么，她是她遇到过最好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江宁宁以前过得很不好吗？

当然，她并不是在关心江宁宁，而是单纯好奇，并且，要让江宁宁为吵醒她这事付出代价。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哭了？怎么了？】

【？】

而另一边的江宁宁，在许多云打来第一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将手机开启静音模式，她望着屏幕上不断增加的新消息，心中的那阵郁闷才消散。

叫你莫名其妙。

我也莫名其妙，让你感受试试。

xu:【你最好是睡了。】

咦，还威胁她。

江宁宁微笑着躺下，调好空调温度，将粉色小被子乖乖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困意满满席卷周身，沉沉睡了过去。

许多云发完消息，别说睡觉了，眼睛都闭不上，刚躺下耳边就响起江宁宁颤抖的声音，是做了噩梦吗？还有想和她说的事是什么？

不对，她为什么要思考这种问题？

哭就哭，她担什么心。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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