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个露天趴上找到了质控，酒局已经过半，他们在玩牌，男女混在一起，亲密得不行。
尔甜用“糜.烂”二字把这堆人概括了。
质控面前的筹码最多，他用夹烟的那只手夹牌，烟灰长了随手朝旁边磕了磕，另一只被纪珞搂着，他问她出哪张，她指了一下，他把那张牌磕下来。
给对家铺了道，连走了好几把，纪珞说对不起，他说无所谓。
旁边的几个女人笑了起来，说质控会疼人，纪珞娇羞地笑了。这股窃喜劲儿还没消失，一杯酒就冲两人泼来。
旁边的人迅速散开，质控承接了一大半，还有一点落到了纪珞衣服上，她惊了一下，把质控的胳膊搂得更紧。
尔甜冲她挥挥手，“让开。”
纪珞皱眉：“你干什么？”
质控抹了把脸，酒顺着脖子往下流，衣服有些湿，她看着火气很大。
一桌人不高兴了，过去拉，但随即被她甩开，在桌上又拿了一杯酒，质控再次被泼。
场子瘫了。
纪珞比质控还要气，起身，“这是你闹的场子吗？”
第三杯酒已经攥在了尔甜手里，她再次提醒：“你让开。”
“你不能......”
“pia~”
特别清脆的声音。
场上除了尹见春还能心平气和地玩手机之外，都怔了。
质控被连着泼了三杯，脾气终于被挑起来了，在她要走的时候拉住她，“你无缘无故泼我三杯酒，一句话没有就这么走了？”
尔甜甩开他的胳膊，吼：“那你还能杀了我！”
“你把话说清楚。”
“我要说什么你不清楚？是帮忙还是给我画圈子？”
“我看你那晚跳得挺乐意的，不是还对我笑，还跟我说谢......”
第四杯酒扬起来的时候，质控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衣服被酒浸透，头发也湿，几滴酒从脸颊流下来，没管，欺到尔甜面前，“还跟我说谢谢，我那晚怎么没看出你不乐意了。”
尔甜挣了一下手腕，没挣开，另一只手改去抓他领子，“拿我当枪头使，让我去对付那帮老混蛋，磕下来的利益说好听点是帮女性争光，说白了就是让你家那艺人坐享其成。”
ER女性板块一直是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市场苗头不好探，加上内部高层又有些偏见，设计师需要走在前面探路，闯得好那是站稳了根基，走崴了那就是一败涂地。
但ER的影响力摆在那里，铺路的过程只是牺牲掉一个又一个的设计师，结果是稳的，于是在这种势头下，得益高的是女代言人，最高的是其背后的公司。
“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他把她的手从领子上拉下来攥手里，“男女各占一个，你跟我说不公平？”
“男女的路一样吗，决定我自己会做，要你给我递刀子又转头说我欠你的。”
“好人还做坏事了。”
尔甜挣脱不了就砸他胸口，“你算好人吗！”
“你闹够了没有！”纪珞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两人的手掰开，横在中间，“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个ER的设计师，来这里发什么疯！”
周圈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场子，态度不算好，但不想惹事，很快就挪了场地。
质控回房洗澡，尹见春一把游戏还没结束，椅子被尔甜踢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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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澡冲了一个小时，像是故意耗时间，耗到尔甜去踢门，他说：“进来说。”
尔甜朝里面扔了只拖鞋。
二十分钟后，质控拎着那只拖鞋出来了，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满脸怒气，左腿叠在右腿上，左脚没鞋，他蹲下，把那只拖鞋给她穿上，“我们摊开来聊，进ER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只是顺水推舟把你送进去了，这个人情你没还，我也不计较。MOSUN的代言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你们家把米辉推进去我也没像你这样发火吧，而且女代言是那些高层送到我嘴边的饼，你说我吃不吃。”
“你说的是人话吗？”尔甜语气还没舒缓，“你要是不挡道，女代言肯定是关唯，这件事你我心里都清楚，罗萝跟ER的风格搭吗，你硬塞进去来堵我，这里面的路这么难走，让我费尽心思为你家赚钱？你就是把我套进去再用这种方法膈应我，你别说你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
“我还真不是这么想的，我整你的方法多了去了，没必要扮个好人再去咬你一口。”
“那你为什么突然横插一脚？”
质控坐在她身旁，浴袍只松散地叠在一起，腰带绑得松，胸口的纹路清晰可见，他放松的时候，公子哥儿的味道就很浓，“因为看你太闲了。”
尔甜总算明白这股气从哪来的了，那晚他把她叫过去还不够，还没玩爽，给她横加这么一堵墙，气死：“你玩得这么嗨，我管你了？”
质控没说话，他点了根烟，尔甜给掐了，掐完发现还真在管他了，又从他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着，让他使劲抽，干脆抽死好了。
质控看着烟头灭了又亮了，“你玩儿呢？这没意思，不然你玩会儿我吧。”
说着他把腰带扯开，眼看着本来就没怎么遮的腰要露了出来，尔甜死攥着，“质控！”
质控笑，把烟灭了。
“五年，够你耗的。”他反手摸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甜甜，跟你那个情人断了，我就捞你出来。”
“我要你捞！”她拍掉他的手，“质控，你这招弄不死我，就等着被我反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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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控最近不想干活儿，让戴已推了几个活动，戴已重新跟人谈，让乐丁顶上去了。纪珞接了一个晚会的开场，最近加班加点地跟着老师练习，上影一切都在正轨上，但楚宜出了岔子。
她写了两首歌，由于第一首歌被否定，第二首歌跟第一首风格相似，她没了再次演唱的信心，又没通告，就在家喝闷酒，没想到喝着喝着跑到了大街上，有发酒疯的迹象。
逢人就开始唱自己写的歌，还问别人认不认识自己，别人说不认识，她哭了，她说：“我叫楚宜，一名原创歌手，你听听我的歌，你听一听。”
她在大街上疯了三个小时，手脚都被冻僵了，由于实在没有名气，被当做一个酒疯子送到了警察局。
警察盘问到半夜，才问出一串号码。戴已赶过去的时候楚宜已经睡着了，身上被吐得一塌糊涂，又酸又臭。戴已把她带回自己家，扔进了浴室，跟质控说了这件事。
质控重新听了她那两首歌，给出的评价仍然是：不太好听。
那会儿楚宜已经醒酒了，她站在质控面前红着眼：“只要有一个人听我就满足了。”
“只要有人听，但你以后不能再唱，能不能接受？”
“什么意思？”
“如果把你这两首歌放进电影里，钱绝对到位，但代价是你以后不能再任何场合唱它们，能不能接受？”
楚宜想了一会儿，回答：“只要有人听就行。”
质控找来了专业团队，帮她把后期制作出来，楚宜在录音室录完歌后，心情明显变好。戴已让她别再喝多了，她说绝不会有第二次。
质控把录完后的歌仔细听了几遍，觉得跟纪珞要演的那部电影还真有点契合，就跟尔甜谈了合作，对方没有回音，他发：【生意做不做了？】
仍然没有回音。
正烦着的时候，戴已来信儿了：“哥，纪珞那事儿下来了，对方打回了我们的投资款项，奇了怪了，这年头还有主动投资被拒的。”
“新投资方是谁？”
“不知道，密不透风。”
“占了多少？”
“百分百，我纳闷了，这是哪里来的冤大头，这电影纯粹是捧角儿用的，投资就是烧钱，这人还玩这么大。”
这时质控手机来了消息：【不做了。】
他大概能猜出是谁了。
她就是想烧这么一大笔钱，砸一个纪珞的掌控权。
质控觉得不对劲，给她打电话：“你别乱搞，我跟你妈谈好了的。”
“我知道啊，我不会乱搞的，你放心吧。”
“这么乖？”
“嗯。”
说完就挂了，质控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不踏实。
不，是哪哪儿都不踏实。
果然，下午来事儿了，戴已端着一样东西进来，质控问：“什么？”
“律师函。”
“哪笔账出错了？”
“不是账目问题，是私生活。”戴已欲言又止，“尔甜告你性.骚扰。”
质控接过律师函，“这罪名安得莫名其妙，我都半年没碰她了。”
“有证据的。”
质控朝她瞥了一眼，她赶紧递上：“从ER监控里调取的。”
戴已那神情实在是精彩，显然是已经看过了。
质控点开，是那晚他找她麻烦，十一点把她拉过去，说的话是有点骚，但这才哪到哪。
给她发消息：【你哪儿我没碰过，现在告我骚扰？】
没回。
一个小时后戴已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她把热搜的消息递给他，真想板着他的手，让他别给尔甜发信息了，她又不是一般的小鱼小虾，把她弄生气了，她能逼着你跟她硬碰硬。
“这消息已经爆出来了，您收收，现在网上都是负面新闻，您跟纪珞的cp粉心都碎了，说对方造谣，但是......求锤得锤。”
质控扫了一眼，她把自己的信息完全匿了，但他的脸清清楚楚地摆在那儿，拿起手机又要发，戴已抢先一步夺了过去，“她说非常时期，有事跟她律师联系。”
质控靠在椅背上，“非常他妈。”
不过已经赶到这儿了，不处理不行，没办法，花了笔钱把消息销掉，又花了笔钱找各大营销号澄清，再花了笔钱，推一推自家的工作人员。
这么一烧，钱袋子轻了些。
尔甜那头没动静，不是她觉得算了，是她在观察时机。质控没给她二次突击的机会，直接去家里劫人。
那会儿尔甜正洗完澡，睡衣还没完全扣上，他也不避嫌，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看。
尔甜把包头发的毛巾扯下来扔他脸上，他扔一旁，“你要是把我现在看你的样子拍下来，不是又多了些告我的素材？”
尔甜白他一眼，“来干嘛？”
“来问问我的原告，什么程度才算性骚扰。”
尔甜没理他，去煮了两杯咖啡，他的那杯加了糖，搅拌好，汤匙放进去，推他面前。
他皱眉：“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我以为你找我谈生意来了。”
“生意往后撂撂，先把我俩的事儿扯清楚。”
“撂？”尔甜说，“你这么放心把女朋友交到我手上啊。”
他再次皱眉：“我跟你妈谈好了的。”
尔甜把头发往后顺了顺，“我也跟我妈谈好了。”
“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啊，你放心好了。”
“少来。”
“真的，我诚意都摆出来了，有空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