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车里接到戴已的电话，她说接到ER年终晚会的邀请函了，问推乐丁去行不行，他说行。

于是乐丁就收到了ER的量身邀请，ER每年都会为晚会的大咖艺人准备专属服装，量得仔细，从内到外。

外的量好之后，马不停蹄赶到MOSUN部，接待他的是尔甜，因为邹一彤及其小姐妹不太想插手男版的事儿，她们好像能看出来，走“取巧”一点的女版路线，会更受高层喜欢。

两人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乐丁那副小奶狗的样子还挂在脸上，但到了量体室，他就开始“无意识”地用肢体触碰她。等尔甜停下动作看着他的时候，他一脸无辜：“不好意思啊姐姐，我第一次量这种，太紧张了。”

尔甜从头到脚打量了他，除了量体服略微贴身之外，其它哪哪也没漏。

没理他，继续量，低头的时候明显感觉他的腹部刻意往前顶了顶。捏紧了量尺，吸了口气，尺寸在他的走动下不时地偏移。

“别动了。”尔甜直起腰，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助理进来送茶水，他道了谢。助理看他那憨态的模样，使劲夸了几句才离开。

尔甜再次提醒他别动，测量的时候还是出了岔子，她量，他去端茶，“偏巧”手抖，“偏巧”抖到她衣服上，他连忙拿纸去擦，刚在她胸口蹭了两下，她就反手把那杯茶甩他身上。

乐丁也没怒，扯开了衣服，让尔甜给他擦干净。

尔甜转身出去，被他一把拉住，“头一次看区区一个女设计师的脾气能耍到这样的，你新来的？我今天教你点规矩，这个圈儿里凡事不能太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好过，你要是死咬着牙，那看看谁的后台硬。”

他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膛挪，还塞给她几张纸，尔甜用指甲抵住，“放开。”

他没放，“大不了你闹开，你看外面的人是帮你还是帮我，而且我们老板不会让我出事的，你要是敢勒索我，就等着被告吧。”

“仙人跳”那事儿给了他信心，他的剧还没上，公司会保他的，更何况，只是调戏了一下姑娘而已，比上次睡人老婆轻多了。

这么一说，尔甜反而没了动静，在他以为震慑住她的时候，她瞥了眼摄像头。

没多久，助理进来了，乐丁已经穿戴整齐，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临走的时候还趁接衣服的空隙摸了把尔甜的手。

有几个工作人员看见了，但碍于乐丁背靠着大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尔甜继续工作，连轴转了几天，把手头工作忙完，还顺道把乐丁挖了个底朝天。

质控把他护得很好，几乎没有黑料，但早年质尔两家携手起的步，有几家共通的媒体，尔甜顺着这根藤往上摸，找到了那天他在酒店的照片。

继而联系上了那对夫妻。

本来他们用的也不是好手段，想着捞一笔不成，简单给点也算个意思，可没想到对方这么横，直接用强权压，害得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家庭都逐渐破裂。

尔甜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女人接的，她有哭腔，是被丈夫打的。尔甜没跟她墨迹，先点明来意，再说清报酬，夫妻俩又乐呵呵地过来送证据了。

那晚女人把手机调成拍摄模式，放在衣服口袋里，露出个角，正好把床上的动静拍了下来。这本是绝佳的证据，但对方先发制人，把他们唬住了，两人也因为这则视频天天闹得鸡飞狗跳。

尔甜把视频买断，又把量体室的监控调出来，准备了两手证据，但一点儿没透露出来，还能打扮一番请质控吃个饭。

饭局过后，她重点打探了一下乐丁那两部剧的上映时间，可着点儿，发火了。

稳步地发，先跟他聊几句，等气氛够放松，突然来个回马枪：“有件事儿很好奇，是你们上影的企业文化不好，还是什么样的老板养什么样的人？”

“什么意思？”

尔甜给他递了张照片，是从视频里截取的，照片里乐丁光着上身，那个女人靠在他旁边，虽说穿了衣服，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质控把照片拿起来，挑了下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能拿出来当筹码？”

“那睡了没有？你们男人就是这个死德行，得了便宜还以为全世界都欠你们的。她耍诈归她不对，但乐丁不能提上裤子就当什么事儿没发生了。”

质控把照片扔回去，“已经处理好了，别没事找事。”

“她的处理好了，我的还没。”

“你怎么了？”

尔甜给他放了一段录音，是乐丁手上占着她便宜，嘴里还威胁她的事儿。

听完，质控眉头皱了起来，“那你想怎么解决。”

“她那笔账我帮你清了，我这笔账不要钱，给我楚宜。”

“痴人说梦呢。”

“那就两笔账一起算，你有证据我也有，我不告到乐丁身败名裂不罢休，你好好想，是给我一个小透明，还是弄死一棵摇钱树。”

质控没管其他的，“他怎么对你的，给我看看。”

“看就不用了，警告劳烦帮我带到，这事儿私了对你损失最小，你总不想看我把整个上影都告了吧。”

“告上影？”

“告你们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上梁也没那么不正，他道理还是讲的，把那夫妻俩的录音销毁，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尔甜那份警告他不仅带了，还多问乐丁一句到底想不想混了。

乐丁一时不知道指的是哪件事，反正他留的黑底儿挺多，公司都帮他摆平了，他也深知自己的商业价值，没谁会跟钱过不去。

质控替他把篇儿开起来，然后说：“给我阐述一遍。”

“那天？”乐丁心底有些没底了，“您别听那个小设计师胡诌，我就规规矩矩地去量个身，是她想抱大腿没抱住，到处散播我谣言。”

说完，质控在他明年的商务代言上打了个叉。

乐丁慌了，往前走两步，“真的，我进去之后她主动贴......”

没说完，明年的一部电视剧也被打了个叉。

“老板......”

“知不知道捧一个人多容易？”

“我真没......”

那张安排表被丢进了垃圾桶。

乐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双腿都软了，踉跄了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把安排表捡起来，近乎卑躬屈膝：“不是很过分，就碰了下手，真的，根本不需要公司出面的，我单独找她解决。”

质控没说话，几根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

乐丁到现在还以为他这下场是让公司费心了，于是拼命解释，又说自己能处理好，但说着说着突然回过味儿了，话音戛然而止，眼神中有种后知后觉的恐惧。

等他消化了某种可能性，传来质控的警告：“别打听，别动心思。”

.

乐丁的两部剧照播，宣传也跟得上，就是热度蹭蹭上涨的时候，商务一个不接了。

他跟戴已哭诉过几回，说只是碰下手，不至于封杀。他还讲自己能为公司赚多少钱，现在正是对接商务的好时候，相当于打开袋子让钱哗哗地流进来。

戴已真想跟他说：碰手？咱哥还没碰上几次手呢。

“戴姐，”乐丁拉住她，“您帮我说说情，毕竟我也为公司赚了这么多，不能一丁点儿情面都不讲吧。”

“怪谁？”戴已说，“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有多少次把你换下来的机会，都攒着没放，你倒好，别人不拉你，你自己把自己往死里作。你赚的那些钱，有多少用在你的公关上了，你就是个有窟窿的钱袋子，没惹毛他，他让你转两圈，真搞生气了，分分钟可以弄个复制品。”

“复制品？”

戴已把一叠资料扔给他，“看见了吧，这男人打扮起来跟你八分像，估计你妈来都分不清谁是谁，凡事悠着点儿，这个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听话的人。”

“戴姐！”乐丁提高声音，“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过河拆桥！”

“拆桥？”戴已反问他，“公司给你建了多少座桥，你走稳了吗？”

“不能这样！他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儿！”

“他给你处理黑料的时候你看见了吗，他可以替你解决麻烦的时候不讲人情，也可以不讲人情地解决你这个麻烦。”

乐丁瘫坐在地，抱着头，冷静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找能反击的东西，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不如就斗个鱼死网破。

他回去想了一番，没什么能跟上影斗的，抛开合约不说，他也没掌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于是就从尔甜下手，搜集了一堆网上可见的信息，把她跟质控两人的关系描写得见不得光，还带点龌龊。

又以助理的口吻描述了当日在量体室尔甜勾引他的细节，编辑好文案，带tag加艾特，广场上唰唰聚集了很多人。

但半个小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消息人间蒸发，不信邪，使劲搜，不一会儿搜到一个“爆”，是他往日的黑料总结。

本来质控只是把他弄个半死，现在他彻底死了。

鱼一死，整个鱼汤就发臭，那两部电视剧的口碑受到影响，紧接着受影响的便是质控。

他连夜把乐丁的负面新闻销掉，毕竟这关系到他的钱。

虽然拯救及时，但还是亏损不少，他给尔甜打电话：“玩归玩，别动我利润。”

“好的。”

“说真的。”

“我也认真的，后来我想一想，的确有些冲动了，这样吧，纪珞那部电影的主导权我不要了，你七，我三。”

“甜甜，别总是给我下套子，小心把自己绊进去了。”

“你总是胡乱揣摩别人，我认真跟你谈生意呢，这个七你要不要啊？”

“你在哪儿？”

“你先别管我在哪儿，纪珞你还想不想捧了？”

质控吸一口气，“我跟你妈聊得好好的，你边儿玩去。”

“我妈最近忙，你不捧我捧了。”

她真捧了，把纪珞当自个家的艺人，宣传营销一水儿地铺过来，把纪珞快捧上了天。

那段时间，纪珞的资源确实滚滚而来，但主要行程还是放在电影宣传上。钱砸得不亏，硬是把一个捧角儿的电影，营销成了正剧风格。有营销号发起了投票，百分之九十的网友表示上映时会去支持。

但是浪大容易翻船，质控让纪珞最近低调一点，外来的活动他会挡掉，守好自己那一亩三分田，别被人抓住把柄。

可纪珞哪能经得起网络浪潮的吹捧。

她人在家中坐，营销从天上来，安分了两天，因为一则【想见纪珞女神的第三天】的热搜，心痒了。

前不久，她还是只是个徘徊在二线的歌手，这是她接的第一部电影，本以为会遭到外界的排斥，可没想到网上净是她的支持者，短短几天，微博涨粉几十万。

她去参加电影宣传的时候，底下灯牌全部亮起，成堆的人找她要签名，还有人在天天在机场守着她。

她以为自己实火。

但质控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再次警告她别出幺蛾子，又收回了她所有想抒发炫耀欲的平台。

没动静，“粉丝们”的呼喊声更烈了。

纪珞重新申请一个小号，看着自己的名字天天挂在热搜上，底下的评论全都是“想念”、“见面”、“发动态”的呼声。

纪珞憋不住了，去缠着质控，让他把账号都还给她，还把网上的截图发给他，说现在势头大好，如果再不出声，粉丝们肯定要着急了。

质控只回她一句：“你有没有脑子？”

公司没花钱营销他是提前表明了的，那这些通稿哪里来显而易见，这时候不能急功近利，否则极容易被抓住小辫子。他让她在组里也老实的，该低调低调，该搞关系搞关系，少放心思在那些花头上。

纪珞虽不开心，但还是说知道了。

私下里，质控跟尔甜还在谈，这笔生意确实费时间，因为牵扯了好几个人，谈成了那是双赢，谈不成，那就是断血。

“给你楚宜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我手里把着这么多东西，你还跟我谈条件？”

“别以为先机都是你挣的，你家那些艺人也不干净。”质控象征性地开了个头，“但这样搞没意思，拖太久浪费彼此的时间，给我你的要求，再听听我的条件，行，这生意就做，不行——”

他停顿了，尔甜接：“不行，这几个就成了垫背的，但我没你那么冷血，平白弄垮人家。这样吧，楚宜我原价签回来，那两首歌你附赠给我，其它事再看风向。”

质控打量她，她笑：“这把我没占你便宜吧，况且纪珞的营销还是我给出的。”

“你没这么好心。”

“我让你七你又不要，那我自己投资的电影自己买点宣传还过分了？”顿几秒，又问，“条件？”

“就一个，你给我消停点。”

“行。”她心情好，“一周以后，我来签楚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