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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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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办法嘛,谁让你生病了呢,病了当然得听我的。”丁肖肖不敢对他视线,难得在陈岸跟前当家作主,她自鸣得意坐去旁边沙发戳手机。

没过几分钟,房间门被外面敲响。

“您好,您的外卖!”

丁肖肖应了声,忙跑去开门。

回来把饭放桌上时,她顺势打开手机扫了眼时间,而后再次绕到床边:“体温计给我看看。”

陈岸没睁眼,被子里鼓鼓的动了动,从被子上方递给她。

小时候丁肖肖病了杨茹鑫给她用的也是水银温度计,这么多年她都没学会究竟怎么看那条所谓的“水柱”。她眉头紧锁,捏着温度计缓缓转了好几圈,转到她险些凭借平日手指间握笔的肌肉记忆当场来个花活。

本着面子不能丢的强硬,在丁肖肖低头第四分钟,她指间疯狂运转的温度计止住——没错,她看到了那条这辈子头回见到的水银柱。

人,总是在某个节点突然开窍。

丁肖肖压抑着颤抖的手,老司机般开口:“三十八度七。”

她重重啧了声,体温计从视线中心挪开,她盯上陈岸:“你今天干什么了?回家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下午和陈鹏政闹了那么一出,陈岸哪有心情再在家里待着,陈鹏政现下那个德行,出去除了惹事就是赌牌,与其这样不如他走,两头捞个清净。

见陈岸没说话,丁肖肖也没有再问。她把白粥搅了搅,端到床上给他:“我感觉还有点烫,吹吹再喝。”

陈岸收回神,随口应了句,接过来后他就后悔了。

说是白粥,还真是,纯白粥。

“这叫粥?”

白水煮大米。水再多加点直接改名赈灾稀粥,水少点,那就是碗白米饭。

“你一天没吃东西吧。”昨天这事儿对他的影响,就算陈岸不讲,丁肖肖也能大致猜到。

“胃里空了那么久不能突然吃太重口,你先多少吃点这个,一会儿饿了再点其他。”

没招,在丁肖肖坚定地注视下,陈岸勉强坐起来,相当敷衍往嘴里舀了两口白粥。

等陈岸头疼欲裂重新躺回床里,丁肖肖蹑手蹑脚从放药的塑料袋拿出一瓶矿泉水,再把退烧药取出来摆在水边。

塞在口袋的手机霎时嗡嗡一响。丁肖肖顺手拿出来瞄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十几分了。

再看锁屏上数秒前的消息提醒,丁肖肖顿了顿,拿着手机去了离陈岸远些的角落。

是卫恒宇,问她有没有时间出去吃个便饭。

丁肖肖属实没有预料到,卫恒宇会突然找她吃饭。他们俩虽然平日在学校看着还挺惯的,但私下基本不怎么联系,一来毕竟不是一个班,共同话题不多,二来还是男女有别,卫恒宇和她在校内都算人缘好的,一点风吹草动学校那群没脑子的就开始瞎传播。

正月初二找她吃饭,毫无头绪思考了几分钟,她回:【有事吗】

卫恒宇:【有】

豆地主:【怎么了吗,不能手机说吗?】

卫恒宇:【你现在有事?】

眼珠一咕噜,看完这句话,豆地主下意识扫了眼几米开外床上安稳睡着那人。

然后低头戳字:【嗯,是有点】

对面回复速度降慢。等了几分钟,豆地主以为卫恒宇不再回,正准备关手机,屏幕一跳。

【见个面有时间么?】

豆地主一顿,卫恒宇这么执着,还真把她青春期充满求知欲的好奇心勾起来了。现在七点十五,半小时后陈岸需要吃药,但看他昏睡过去,到时间丁肖肖势必是要自己叫他起来。半小时……简单碰个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粗略估计好时间,丁肖肖从沙发背上将她不久前进门顺手脱下的棉服外套小心拎起,防绒面料微弱不断的摩擦声在万籁俱寂的房间仿佛装了扩音器,被子里的人动了动。

丁肖肖定在原地没敢再走,直到等床上再次陷入寂静,她慢慢腾腾终于从房间溜出来。

门尚未关紧——门缝的昏暗中传来此起彼伏咳喘。

她搭在门把的手一顿。

原先看丁肖肖真有事,卫恒宇倒不抱其他打算了,但手里却还是打字问她单纯见个面有没有时间,不曾想她这下会答应。

没两分钟,已经前往两人所约目的地路上的卫恒宇,手机徐然一震。

-

晚上八点之前,丁肖肖按时按点叫陈岸起来吃了退烧药,这一倒下,后者直接昏昏沉沉睡到后半夜的凌晨四点钟。

这一睡,陈岸脑子难免断片。

他顶着浑沌的视线,极其缓慢在四周绕了一圈——最终降落在沙发。

即便是严冬,房间暖气充足的情况下,穿短袖是常见,丁肖肖温顺侧躺在沙发里,身前盖着酒店房间自备的冬季毛毯,脑袋底下枕着抱枕,柔顺的发丝肆意散在周围,眼睫轻阖。

无天无日睡了八九个点儿,这会儿陈岸感觉状态已经好了许多,醒来没有下午那么难受。目光扫描到所需物品后,他像是开通慢动作服务,从床头取过体温计。

等待途中,陈岸侧身,姿势变为和丁肖肖隔了条过道面对面躺着。

丁肖肖睡觉很安稳,静的没什么呼吸声,很仔细去听才能大致听到舒徐的呼气。

眸光忘记时间地锁视在对面不知多久,直至压得胳膊有些发麻,陈岸拽了把衣服,慢条斯理把体温计抽出来看了一眼。

37度8,低烧期,估计用不太久能完全退烧。

早上八点半,丁肖肖睡眼惺忪醒来,木讷地瞪了会儿某处虚空,而后一转眼,扫到已然没事人一样,歪坐在床头认真玩手机的陈岸。

她迷迷糊糊揉眼,翻身从沙发坐起:“你多会儿起的啊?”

听到她说话,陈岸从手机里剥了一瞬视线瞅她,很快又把视线转回原处:“比你早个两小时。”

毕竟睡得早,醒的时间早也合理,丁肖肖看看床头散落的体温计,问他:“哦,量体温了吗?”

片刻后,陈岸报了四点起来量的那次温度。

丁肖肖想了想:“那还是没有完全退烧。”

陈岸:“男生没那么娇弱。”

丁肖肖一脸不羁地瞥了他两眼。

陈岸眼角余光瞄到了:“?”

“昨天一见面倒在我身上的人,是鬼吗?”

陈岸悬空在手机屏幕的指间一顿:“……”

发高烧这事儿,陈岸也是后知后觉,昨天从学府书苑出来,他胸口实在闷得打紧,在路边坐了会儿才感觉脑仁被西北风吹的撕裂。

三年来,他逐渐分不清陈鹏政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他妈在世时那个宠妻护子人人嘉奖的好父亲,还是眼下人畜不分的街头酒混子。

然则命运这东西吧,说来可笑,有人运气来了,一步登天,而有人那运气可怜的像盘臭鱼烂虾,一件一件的傻x事缠着你躲无可躲。

“电影,还去看吗?”陈岸忽然道。

他这么一提,丁肖肖才片刻恍然清醒,对啊,昨天她找陈岸便是为了去看电影,这么一忙乱,真是什么都抛掷脑后了。

“去,但你能行吗?”丁肖肖还是有点担心他复烧。

陈岸该是洗漱过了,乍一看神色姿态与往常无一二般,认真看两眼才能察觉他眼周因为生病略有些涨红。

“去洗漱吧,我定了附近那家影院半小时后的场次。”

冬日的朝阳触摸大地,积雪消融,柏油马路洇洇的一片。

如丁肖肖昨晚介绍的那般,大年初三这部喜剧电影的入座率依旧高涨,整个候场区域观者云集,两人一前一后抱着爆米花可乐检票进场。

“人这么多,这部片子肯定很好看。”找座位坐好,丁肖肖对着陈岸预判道。

陈岸不常看喜剧片,对这部电影自然兴趣索然,他整了整衣领,把爆米花塞给丁肖肖,而后淡声搪塞了句:“但愿。”

丁肖肖也无所谓他有没有兴致,反正她约陈岸也不是为了看电影,只是单方面的想帮他排忧解难换换心情而已。

电影开场,刚播了几分钟序幕,观众席中已经接连传出笑声,反应过配角那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谐音梗,丁肖肖也开始跟着乐。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配音员走错地方误入了一部电视剧拍摄片场,正巧被导演看中客串女主她爹,没想到女主演是他前妻,她前妻喜欢男一,后来他马甲掉了,导演又安排幕后帮男主演配音,最后男主演暗生情愫爱上了配音员。

整个剧情之跌宕起伏,也不知道编剧脑洞开的是不是就剩脖子了才写出这种剧本,但实话实说,元素过剩,偏偏看完吧还真是挺喜剧的。

直至电影散场出了影院,备受其中的丁肖肖还一直在复盘这部电影,然后问陈岸:“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整部电影放映过程中,陈岸基本没怎么笑,但现下出奇的心情还不错。

察觉到他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丁肖肖快走两步去他前面,倒着走在路上,眉眼弯弯望着他:“和你商量个事儿?”

陈岸昨天回家换了身衣服,黑色的长款风衣配马丁靴,脖子上还是系着她年前送他的那条乳白色围巾,他个高,穿什么衣服总是很有气质。何况这个搭配的确有点戳丁肖肖。

这么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映入眼帘,她视线的侧重点依旧落在陈岸那张顾盼生辉的脸。

寒风吹的风衣衣摆向后飞扬,里面的纯色半高领毛衣袒露出来,衬的男人身形体态格外健硕,见势颇有街头潮男的逼格。

陈岸直勾勾盯她:“说。”

“昨天我不是没有回家吗,我妈打电话找我,怕她担心我就告诉她了,然后……”丁肖肖讪讪摸了摸后脑勺:“我妈问你愿不愿意,去我家住。”

即便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没少住过吧。

闻言,陈岸未免不虞,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昂……她说郝清阿姨孩子病了嘛,一时半会儿大概回不来,毕竟高三了,而且陈叔叔可能没办法照顾你,就想请你来我家住段时间。”昨天杨茹鑫在电话里让她等陈岸醒了转述给陈岸,她那会儿的表情和陈岸现在没什么不同。下巴差点没掉地上。

以陈岸独来独往的性格,丁肖肖早预料他会拒绝。半晌,陈岸颔首。

哦,点头了。

?点头了

陈岸……?

点头了????

而后就见——

陈岸面带谦逊的笑意从她身边经过,手还不忘拍拍她肩:“替我谢谢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杨茹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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