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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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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陈岸回到家中,发现厨房有郝清早上特意给他留的饭菜,陈岸在房间站了会儿,把东西全部挪到了冰箱,出厨房,坐去沙发,转眼能一览玄关的位置。

大约下午三点,门外发起一些响动,陈岸睁眼,仰在靠枕的脑袋慢慢抬起。

下一瞬,锁眼插/进钥匙,稍一扭,门开了。

陈鹏政灰心丧气进来,估计没料想陈岸会在这等他,他一抬头迎面对上那双森然冷眸,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陈岸的眸光阴戾空寡,始终落在他脸上,仿佛远古冰川悬峰,彻骨的寒意而来。

“……你、你坐这干嘛?”陈鹏政不免申斥:“想吓死你爸啊?”

“我爸?”陈岸抓住这两个字,偏脸冷笑了句,起身居高临下看他。

“他早就在三年前和我妈一起死了。”

听这话,陈鹏政立马眉毛一横,眼睛瞪得像要把他吃了:“妈的白眼狼!你他妈居然咒你亲爹死?没我能有你这个白眼狼!我看真是时间长不管管你哪天是不是直接拿刀把老子桶死啊!”

“是。”陈岸站在原地,目光阴冷又讥讽,完全不像在看着自己亲爹,更像在看切骨之仇的敌忾。

见陈岸居然斩钉截铁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陈鹏政怒火中烧,抡着拳头直直朝陈岸脸上招呼过去。

出的力气不小,大概真是给说急了,陈岸迅速抗击的胳膊小臂瞬间席来一阵酸麻。

三年没管过他这所谓亲儿子的死活,现在没说几句话直接动手,是啊,他亲爹,真是好一个亲爹。

眼下,见陈岸飘忽失神,实实一记拳当即稳稳落在他左脸鸽角处。陈岸被揍得一个脚下踉跄,不受控的扑倒在沙发里。

感受到口中迅速蔓延的血腥味儿,他用手背蹭了蹭嘴边,手背擦出一道鲜红的血迹。他冷嘲般扯了扯嘴角,而后肘关节抵着沙发一跃而起,另一只手肘直接精准撞击上陈鹏政下鸽骨。

陈鹏政措不及防,整个人摔倒去茶几,桌上的水杯果盘随之摔落去地上,房间里一阵刺耳的玻璃破裂声。

“给你本事了!敢他妈揍你爹了!?”

陈鹏政从茶几爬起,他拿着烟灰缸直接瞄着陈岸头上扔了过去,人也跟着扑过去,陈岸用手挡开烟灰缸,两人不分伯仲撕扯在一起。不知哪里来的皮条,陈鹏政屡次作势想将他手脚捆住。

陈岸一脚揣在陈鹏政大腿,趁他吃痛将他手中的皮条反手紧紧缠到他手踝,小臂使劲抵向他肩颈,步步紧逼将人死死压在墙上。

坑洼的脸紧紧贴在墙壁,陈鹏政徒劳甩了甩禁锢在身后的胳膊,说道:“行啊,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听郝清说你成绩很好,现在看,是好啊,都他妈逼敢跟自己老子下狠手,差点手刃亲爹,谁敢说你不好啊!”

“下狠手?”陈岸胳膊使劲一提,陈鹏政疼得眯眼,只能抻着脖子跟他向上挪:“我要真是下狠手,你那一拳压根不可能落在我脸上。”

“行,我看明白了啊陈岸!”陈鹏政扯着嗓子吆喝,“你专门在这等我呢是吧!”

“是。”陈岸突然抬手将他的头硬生生掰过来与他对视,暴戾的情绪使他眼尾泛的生红,眼球中充斥狠厉的血丝,仿佛要冲破眼膜湮没他。

脖子上的青筋突爆而起,像是这几年的忍耐与憋屈彻底被抽底掀翻。他压着嗓子,话几乎吼出来:“我揍你,是因为你欠揍,陈鹏政,你真他妈觉得全世界就你过的最不好,只有你受的不公平是么!”

“我妈走,全家上下谁比你快活了,我躺在重症监护室差点抢救不过来的时候你在哪,小姨躲在酒店等我妈遗物的时候你在哪,姥姥心脏受刺激住院的时候你在哪!我妈当年真是被猪油糊了眼,看上你这么个孬种!”

大脑急速充血的缘故,陈岸眼中迅速布满鲜红的血丝。

“是,我们都有罪,只有你屁错没有,就你最可怜。那郝清阿姨呢?你当时倒在医院是谁好心帮忙照顾的,每次惹事是谁大晚上去找你,这摸着良心问问,是她本来该做的么?陈鹏政,我妈没了,你真他么把自己当天官老爷了?”

“临床一个孩子的母亲,和咱家的事有屁的关系?说白了,人家经受过丧偶之痛,正好看你和我可怜才这么尽心尽力好心了帮帮我们,后来也是你答应要和人搭伙过日子。现在呢?你昨天是蓄意杀人你他妈知不知道!”

他满目漠凉,死死控着陈鹏政后背,“忘恩负义之徒,说你是我爸,还真不嫌我够恶心的啊。”

*

大年正月初二,户外天高气寒,冰霜雾气萦萦徘徊。

下午五点多,丁肖肖给陈岸发了条消息,大概意思是害怕外面人多不好打车,问他要不要提前出门去影院里等着。

她坐在客厅看完一集电视剧,低头戳亮手机,屏幕上仍旧未显示有消息。陈岸向来守时,从不会爽约。

距离他们买的那一场次还有不到一小时开场,丁肖肖皱了皱眉,拨了电话过去。

听筒里嘟嘟了许久,直到由于未接通自动挂断,丁肖肖重新又拨了一通过去。

这回,嘟嘟了十来秒,电话通了。她语气有些不高兴:“陈岸,你没看手机吗,电影——”

“豆子。”电话那头,陈岸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阴沉沙哑。

简单两个字,丁肖肖立马察觉到不对劲,紧拧的眉心从生气转为担忧:“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你在哪?”

话音落地,片刻沉寂下,陈岸方才少气无劲报了个酒店名字,这个地方离学府书苑不远,大概隔了一条街。

北风席卷长街,如一把凛凛冰刀刺骨划过。

平日里这么近的距离,走着也用不了多少功夫,但出了小区丁肖肖还是打了辆车,约莫没用几分钟,她站进那家旅店一楼大厅。

刚才电话中太心急,居然忘记问陈岸房间号,无奈下,她低头想从口袋摸手机。

“丁肖肖。”

她扭头,见打开的电梯门里站着一身单薄灰色卫衣的陈岸。

少年懒懒靠在电梯内壁,额前乌青的碎发被他随手拨开,露出了一半额头,没什么精神气力,抬眼看她都有点费劲。

认识几年,她还从未见过他眼前这副枯槁模样,丁肖肖不禁一顿,抬脚跑过去,话有些着急:“发烧了吗?”

丁肖肖过来,支撑陈岸的重心从背后的电梯壁转移到她身上。

“可能。”

陈岸稍往前一倾,前额磕上丁肖肖的肩。

她吓了一跳,手却条件反射扶上他两臂。

两人现下的距离,是丁肖肖不用低头仔细去嗅,都可以不间断闻到陈岸头发丝的香味和身上的淡香,实在显得有些暧昧。

丁肖肖努力克制自己挂档的心跳,话出口才发现,她声音小的不行:“……这么热?量体温了吗?”

陈岸倚着她,鼻子埋在她臃肿的棉服,应她那声鼻音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丁肖肖的错觉,竟然简短的感知到一丝娇弱。

把这词儿用在陈岸身上……

不可能,他娇弱不了一点儿。

“多会儿开始的啊?”他这种绝顶智商,抱着万一给脑子烧坏了怎么办的哀思,让丁肖肖不免有点烦躁:“你喝药没有?”

“回答哪个。”

丁肖肖默了会儿:“先后面那个吧。”

“没有。”

“你房间号多少?我去买药,天气冷,你先回去躺着。”丁肖肖说道。

陈岸抬起脑袋,看起来人依旧昏昏沉沉,以往深幽的眸光变得不大聚焦:“六六六。”

见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能有心情开玩笑,丁肖肖语气不太痛快:“你六什么六,我问你房间号呢。”

陈岸阖上眼,懒洋洋地勾了勾唇角,笑得似有些无奈。

“……房间号。”

这个笑——

媚却不张扬,偏偏他又一副快散架的清淡模样。

丁肖肖无意识吞吞口水,眸子快速眨几下,慌乱地撤步退出电梯,“……知道了,六六六号是吧,那我先去药店了。”

慌。

那一刻,她实在慌了。

出了酒店大堂,老北风一吹,丁肖肖可算清醒了些。

几分钟后,她心猿意马可算找到附近一家药店,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还听从药师建议买了盒消炎颗粒。

原路返回,找到所处酒店六楼的六六六号房,刚在门前站定,她发现房门未锁,留了一条细小的缝隙。想都不用想,这是陈岸专门给她留的门。

傍晚的寂静中,丁肖肖蹑手蹑脚将门缓缓推开,再噤声关好。

这个点,房间内没开灯,仅有的光线来自窗外的万家灯火,遮光帘零零散散拉了一半,她猜测陈岸大概天色还亮着时就在酒店,嫌天光晃眼。

依稀分辨出她站位旁边是洗手间,丁肖肖摸着开关,随便按了一个,厕所门口的顶灯亮起来。

有了光源,丁肖肖看清这是间大床房,里面空间不算小。

陈岸念高一时和他们玩那个密室逃脱,有个关卡是单线,需要一人在间小屋子里和同伴远程协作完成任务。

他脑子好,当之无愧,没想到任务还没开始多久,有工作人员暂停了游戏,他们才知道陈岸不能待在黑暗密闭的地方。

所以陈岸家,他的卧室也是最大的那一间。

丁肖肖低低的用气声唤了句:“灿灿?”

陷在床中的人动了动。

再等听到耳边悉悉簌簌的塑料袋响动,陈岸睁了睁眼,见丁肖肖认真的在捣鼓体温计,她还特意买的水银的那种,电子的害怕测不准。

她捏着温度计甩了甩,只手递给他:“哝,夹十分钟。”

听这话,陈岸饶有兴趣瞅了她一眼,少顷,他手从被子里探出接过,夹到腋下。

“回来路上我叫了粥和粉,你先吃完再睡?”她刚看了骑手位置,已经拿到餐在往过走了,预计八分钟,等他量完体温,时间应该正正好,避免影响他休息。

“不吃,没胃口。”

“不行,必须吃。”

陈岸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抬眸,他笑地薄弱:“怎么,这么霸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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