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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苦难与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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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晶子异能力的帮助下,横滨的伤亡尽可能地减少了。然而接下来的问题便是灾民安顿。

地震摧毁了无数人赖以生存的家当和房产。灾民流浪街头,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擂钵街的范围气球似的飞速膨胀起来,人口密度越来越高。更致命的是,这里的横滨还有不少外国租界,这导致政府很难插手横滨事务,也无法提供有效的救济手段。外国势力和大小黑丨帮为了弥补天灾损失,到处趁火打劫,每天都有人在角落里消失。

国木田望着满目疮痍的横滨沉沉叹气。侦探社的人太少了,毕竟是针对犯罪的专精团体,面对大型天灾几乎无能为力,只能勉强打击现行犯罪维持部分治安。官方又几乎帮不上什么忙,市警和特务科不知为什么在灾后别起了苗头,几乎是各自为政,很难调度。

横滨太脆弱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就足以打破特务科、武侦和港丨黑三方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何况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天灾。现在三方中唯一能起到明显作用的反而是港丨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地震来临时他们的“重力使”中原中也恰好留守本部,□□的财产几乎没什么需要重建的地方。

现在街上几乎随处可见灾民和港丨黑的人。后者向前者放贷以用于灾后重建与维持生计。相较于其他小□□与外国势力,港丨黑的贷款利率要更合理、更有保障些,稳定地维持在他们可以小捞一笔,又不至于让灾民日后无法偿还的程度,这勉强让横滨获得了一点喘息之机。

就在这一团乱麻中,港丨黑走私进口的一部分救灾物资发生了严重事故。

那是个很平常的上午。为了维持横滨治安,武侦和□□暂时采取了心照不宣式的合作,即共同巡查横滨范围,有事帮忙,无事无视。

就在普通的巡查中,十数顶□□进口得来的帐篷爆炸了。

炸丨弹当量不大,只炸出了半径六七米大的小坑,但灾民们密度很大,造成的死伤不少。

你和小镜花分为一组巡查时恰巧目睹了其中一幕。那顶帐篷是一户人家买下来的,家里有两个孩子,在帐篷里爬进爬出,突然一声闷响……然后帆布的帐篷鼓胀着裂开,兜住的一包血沫向外飞溅,金属支架“锵”一声飞到你脚下。

你呆了一下。小镜花已经反应非常迅速地拉着你过去查看。这场事故看起来就像是这家人私自储存了炸丨弹,保存过程中不慎爆炸了。但你们刚走过去,不远处又是沉闷的“嘭”一声响。一阵可怕的死寂后,人们纷纷尖叫着远离帐篷,有人趁机哄抢丢弃在原地的帐篷和里面的财物,四周震耳欲聋的喧闹让你大脑一阵嗡鸣。

秩序在这种环境下已经消失了。场面可怕到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叙述,这种杂乱光是挤就能把人挤死。

小镜花扯着嗓子叫了两声,可是连你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连着两声枪响。一锅粥一样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小镜花收回朝天举着的枪,对着人说:“安静下来。远离帐篷,看守自己的财物。你们越乱,死的人越多。”

弹壳从空中落在地上。一张张脸像是失去了主人的羊群,空洞地木讷地朝向你们。

然后是第三声爆炸,从一个刚抢了帐篷的小偷身上传来。他刚趁乱把帐篷捆成一束想要偷走,那帐篷当着众人把他炸成了一堆……总之,哪怕枪响也不管用了。

人群以加倍的喧闹和恐慌裹挟了整条道路,并且随着其他地方的爆炸,恐慌的洪流越来越大。场面已经无法靠一二个人力控制了。你抱住小镜花以防止被疯狂的人群冲散,竭力迈动脚步试图回到武侦驻地去报告这件事。

不断有人冲撞你们。甚至还有人冲上来想要抢小镜花手中的枪。小镜花是前黑手丨党杀手,就算被你抱着也很轻松地把人胳膊卸掉了。

等你们冲回驻地,你的发绳早就蹭没了,头发乱糟糟的,对讲机钱袋什么的也让人顺走了,所幸没有和小镜花走散,手中拿着的帐篷残骸也没挤丢。

短短一天中十多顶帐篷接二连三地爆炸。军警终于出动维持秩序,然而收效甚微。天灾之下普通人心中的恐惧已经不断累积,如今在炸丨弹的威胁下这可怕的力量遇到了契机,猛烈地爆发了,这不是言语或者暴力所能熄灭的火焰。

国木田检查了大家带回的□□载体。“帐篷中的炸丨弹藏在钢骨里,这一批帐篷是从同一个美国厂家进口的。这张毛毯里也有一只小炸丨弹,被缝在毛织里面……还有这个小热水壶,万幸它被买回来后还没使用,一旦烧水就会爆炸……”

最后他总结:“炸丨弹量都不大,但这么近的距离一定会造成伤亡的。”

你们围坐在一起面面相觑。这地方离人群相当远。灾后必需品爆炸,人们都疯了,抢劫变成了一种群体性行为,之前你们人还坐在帐篷里,就有人从外面试图撬起帐篷带走,到处都是哭喊声。他们甚至敢抢港丨黑的枪,被打死好几个后秩序才稍稍恢复一些。

太宰一直远远地站着看灾民,这时走过来简单翻了翻国木田刚整理好的样品,背过手去道:“不大妙啊。我去和港丨黑的人谈一谈。”

谷崎已经累趴了,听闻此言一下翻身坐起来:“太宰先生?很危险啊。您自己过去吗?”

“港丨黑在这时候垮了就麻烦了。希望森先生还没老得糊涂到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太宰语焉不详地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敦和贤治还在人群中试图维持秩序,小镜花只是稍作休息就去找敦了。你呆呆地看着那边,又一蓬血雾随着枪响出现,这是惶急的人流又与黑丨手党起了冲突。晶子走过来在你身边坐下。你喃喃道:“那些物资里还有没查出来的□□,对不对?”晶子叹息着靠在你肩上。

灾厄在蔓延。日本是最先出现自然灾害的国家,但不是最后一个。美国多地出现龙卷风和飓风,东欧有两个国家境内据说很稳定的活火山先后喷发,俄国突然气温骤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四十三度高温,森林火灾频发,社会几乎处于半停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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