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之人,是不怕什么的。
我淡淡的把刀拔了出来,面前的人痛苦呜咽着倒了下去。
我还没有找到宋掠,我需要生命。
想活下去,就需要别人的死亡,一直都是如此。
我仔细找了找,把那男人的怀表拎了出来,这个才是我的目标,有时候毫不起眼的人,身份往往都令人出乎意料。
比如这个男人,穿着普通的灰皮外套和白衬衫,但是他却是某个地下组织的首领,应别人之托,我弄来他的怀表,而拜托我帮忙的那个女人负责给我换肾脏。
我轻轻笑了笑,多年前学的东西还是有用的。我没有什么力气了,几乎是走一会歇一会,男人的尸体装在大大的裹尸袋里,被我像拎畜牲一样在地上摩擦着。
人死了跟物件没什么区别。
我想。
我可不能死。
换肾手术在一个月之后,那个女人和好几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跟我说要好好休息,我淡淡的拒绝了。
白大褂的男人们顿时有些急,跟我说什么我会死的,那个女人就一直用冷淡的眼光看着我,后来她估计是嫌烦了,就径直走出去了,留下那堆吵人的男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我也听得厌了,把他们赶了出去。
死不死的又能怎么样,我死在寻找宋掠的路上,也是值得的。
这个男人值得我去做任何事。
我忽然想起了他手腕上刻下的,我的名字。
还有他炙热的话和每一个夜。
还有那晚,他说的,我爱你。
实在是无法再漠然置之。
我低头慢慢的把那块怀表拿了出来。
女人说可以给我看看,一会她再拿走,其实我跟她还是很合拍的,都对该冷漠的东西冷漠,对该热情的东西热情。
怀表里边是宋掠的照片。
应该是一张很久之前的照片了,那时候的宋掠还很年轻,还会笑,不过他旁边站着的女人让我很不爽。
谁啊这是。
那女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满,她淡淡的跟我说,
“宋掠是我的弟弟,你杀死的那个人是他的组织首领,他的首领一直想除掉他,你不是喜欢宋掠么,就当帮他个忙了。”那个女人淡淡的跟我说。
“你还真是会借刀杀人。”我笑眯眯的歪头盯着女人。
“宋铎。”女人向我伸出手来。
我笑着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林译。”
她挑了挑眉。
不得不说,果然是双生子,她长的跟宋掠真的很相似,即使脸部刻意动了刀,也掩盖不住相似的气质。
还有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像寒冬里的月,还像湖畔。
怎么夸赞都不为过。
女人似乎很忙,没有再跟我过多赘述,只是离开了房间。
我也没有去询问他宋掠的下路,她是不会告诉我的,或者说,她自己很有可能都不知道宋掠的下落。
我叹了口气。
该去哪找他呢。
我第一次烦。
我想抽烟,但是想起来之前天真的问白大褂能不能抽烟的时候他们那一脸惊恐的表情,以及对我长达半个小时的批评和劝解,我就把烟扔了。
算了,就当为了宋掠,先戒了。
我躺下睡了。
今夜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