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点数的手一顿，好像忘了数到哪儿。
得重新再来。
她说，我也不知道。
小森没再说，他也只是想八卦几句。
“好，干活干活。”
两人花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总算把一大批物资按照个所学校的需求分配好。
用不同颜色的箱子装好，分门别类的堆放在一起。
“我找人来搬，你休息下。”
小森说完，打着电话匆匆离开。
云岁晚去茶水间倒水喝。
“薇姐跟舟哥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么？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那天薇姐吵的很凶，都哭了，看的我都有点心疼。”
“你们说，薇姐会不会跟舟哥私底下是一对，然后分手了，闹掰了？”
“薇姐有男友的好不好。”
“哎，那是为什么呀？薇姐挺好的，一直都很为舟哥着想，能力又强。没了薇姐，舟哥以后的路会不会不好走啊？”
“不会还要重新找工作吧？”
见云岁晚进去，讨论声立刻停止。
里面的人也各自散开。
捧着水杯，云岁晚低头小口小口的喝。
心里已经理清了前因后果。
孙薇薇恋爱了，找的男朋友爱赌博，输的钱全都是薇姐填补。就像小森说的，薇姐恋爱脑上头，为了能赚到更多钱，为了自己男友，想利用江应舟得到更多资源，更多利益。
签新人，培养，就是为了以后跟舟哥决裂做准备。
她需要尽快培养出新人，好在失去舟哥这个摇钱树后抓住另一只下金蛋的鸡。
听那晚她打电话的语气，是孤注一掷的。
送出舟哥，换取属于她自身的资源。
只是孙薇薇没想到会失败。
舟哥好好的，他们结束合作，分道扬镳。
原来娱乐圈果真像陆稀说的那样，污浊、黑暗且残忍。
当然，也有光明向上跟美好。
喝完水，云岁晚把杯子洗了，回去工作。
原本江应舟的助理团有七个人，小森小哲云岁晚，还有另外四个。
除他们三个外，剩下的四个里有三个都跟孙薇薇走了。
总共就剩下四个助理，小哲又因为在这一行最久，暂代了工作室很多工作。
算下来，留在江应舟身边的助理一下子就剩下三个。
小森，云岁晚，跟另一个叫静静的女生。
七个变三个，可想而知有多忙。
云岁晚跟在江行舟身边的次数也渐渐多了。
为了方便跟行程，云岁晚办理了外宿，住在员工宿舍。
跟静静成了室友。
就算摘下一座影帝桂冠，江应舟在娱乐圈的路也不是一帆风顺。
毕竟入行时间短，竞争对手多，压力也大，更不缺一直盯着他挖黑料找黑点的对家跟狗仔。
孙薇薇在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她处理，她也会处理的很好。
但现在，江应舟必须亲自处理这些。
这晚，江应舟又喝醉了。
回去的路上，他靠着后座睡着。
眉头是皱着的。
小森回头看了眼，语气里满是心疼：“舟哥最近辛苦了，基本都在连轴转，都没怎么休息过。换成是我，身体肯定早就扛不住了。”
云岁晚感同身受。
她拿起小毯子打开，轻轻搭在江应舟身上。
车厢里满是酒气。
“晚晚，待会儿回去麻烦你煮醒酒汤给舟哥。”
“好。”
为了不打扰到江应舟，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地下停车场。
江应舟睁开眼，黑暗加上寂静，让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头很疼。
晕乎乎的。
“舟哥，醒啦。”
小森小心翼翼开口。
江应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
“到多久了？”
“不到十分钟，见你在睡，就没敢打扰。”
“回去吧。”
“好嘞。”
小森连忙下去，拉开后座门，站一旁等着。
云岁晚坐在外面，她先下。
然后才是江应舟。
深夜的停车场一片寂静。
江应舟的身体晃了下，差点摔倒。
“舟哥。”
小森急忙伸手去扶，江应舟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停下，等站稳了些才继续走。
小森不敢大意，紧跟在一旁。
好在有惊无险的回到公寓。
江应舟眉头皱着，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休息。
小森去倒水，云岁晚去厨房煮醒酒汤。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
不大，且安静。
江应舟喝了水，还是难受。
小森一脸担忧，又不敢开口，担心打扰到他。
厨房里，云岁晚用最快速度煮了碗醒酒汤。
小心翼翼端出来。
“舟哥，喝醒酒汤。”
小森把江应舟叫醒。
热腾腾的醒酒汤，散发着有些刺鼻的味道。
说实话，江应舟有些不想喝。
小森以为他是醉的厉害，没办法自己喝。
“我喂你。”
说完，很积极的从云岁晚手里接过碗，一手端着一手拿勺子舀了勺。
喜滋滋的喂到江应舟嘴边。
江应舟……
也不好太打击他的积极性，所以他选择自己喝。
“拿来。”
“哦。”
小森脸上难掩失落，把勺子放回碗里，递给江应舟。
或许是担心小森再提出喂自己，哪怕还有些烫，江应舟也很快喝光。
果然，看到空碗，小森更遗憾了。
看的江应舟一阵眼疼。
“时间不早，回去吧。”
“可是舟哥你好像醉的很厉害，要不然我看你洗了澡再走吧。”
江应舟额角青筋直跳。
“你是小哲的徒弟吗？”
不然怎么跟他如出一辙的婆婆妈妈。
小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是啊。不过舟哥你如果想让我跟小哲哥多学学，我明天就找他取经。”
“赶紧走，不然扣你工资。”
再说下去，他担心小森会上手给自己洗澡。
“那舟哥，我跟晚晚就先走了。”
扣什么都不能扣工资。
他还要攒钱给女朋友买礼物呢。
江应舟没说话，靠着沙发半眯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困了。
小森连忙朝云岁晚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自己一起离开。
电梯门前。
看着数字不断跳动，楼层一点点接近。
云岁晚抿唇。
电梯门开了，小森进去。
转过身，见云岁晚没动。
“晚晚，是有什么东西忘在舟哥哪儿吗？”
“恩。小森哥，你先走吧，我回去一趟。”
“我等你。”
“没关系。”
云岁晚说完，不给小森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快步回到公寓门口。
她知道密码。
听到开门声，江应舟睁开眼。
看到去而复返的云岁晚，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江应舟，喝酒吗？”
是江应舟，不是舟哥。
这也表示，她现在不是以助理的身份留下的，而是单纯云岁晚这个人。
片刻后，江应舟莞尔。
“我这样还让我喝，会不会过分了点？”不等云岁晚回答，他又说：“不过你想喝的话，可以自己喝点，我陪你。”
这个陪，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的陪。
云岁晚没说话，转身去拿酒。
这边有酒柜，放了世界各地淘来的，不同年份不同产地的葡萄酒。
红葡萄酒，白葡萄酒，都有。
还有几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香槟。
冰箱里也有酒，罐装啤酒。
云岁晚拿了三罐出来，没拿多。
回到客厅，在沙发前的地上坐下。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毛绒绒的，坐上去很软，很舒服。
她稍微往后，背靠着沙发。
江应舟替她打开一罐，递过去。
云岁晚没接。
“怎么？”
沉默片刻，云岁晚开口：“就是第一次见现实中有人单手开易拉罐，有些惊讶。”
江应舟哼笑了声：“还有什么是电视剧里看过，现实中没有的？我看看我会不会。”
接过啤酒，云岁晚仰头喝了一大口。
沁凉的啤酒沿着喉管一路往下，胃里、肚子里，都凉凉的，有股莫名的痛快。
一罐啤酒喝光，云岁晚才又说话。
“我在工作室，听到他们的议论……”
知道你跟孙薇薇开始时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成绩，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也曾许诺一起努力，做出更多更好的成绩，却在短短两年后戛然而止。
江应舟听懂了云岁晚未完的话。
“担心我是不是意难平？”
说再喝就过分的人自己主动拿了一罐酒打开，仰头喝了口。
“任何关系都不可能长久，哪怕有共同的目标。朋友是，恋人也是，家人更是。”
云岁晚想反驳，但张嘴却发现，以自己的经历，似乎根本没有反驳的底气。
只是，江应舟为什么也会这样想？
“我不喜欢被人掌控，无论是谁，无论在什么样的感情里。”
两人没再说话。
云岁晚喝光了两罐啤酒，江应舟喝了一罐。
“要洗个澡吗？客房衣柜有你的衣服。”
江应舟问的随意。
就好像只是问云岁晚要不要吃饭。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
有过一次关系的成年男女之间，似乎多了条看不到的线。
轻轻一拨弄，便会滋生出暧昧来。
□□是可以分开的。
有情一定会有欲望，但有欲，却不一定有情。
“好。”
客房的衣柜里，放着按云岁晚平时穿衣风格买的常服。
虽不是大牌，但面料做工都不差，应该也价值不菲。
另一边，挂着几套睡裙。
长短不一，款式不同。
云岁晚挑了件丝绸吊带裙，裙摆大概到大腿的位置。
出来时，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
只剩下角落里一盏台灯。
光线昏黄。
跟那晚莫名相似。
“来。”
江应舟朝云岁晚勾了勾手指。
她走过去。
刚靠近就被江应舟拉住手腕，轻轻一扯，云岁晚跌坐在他怀里。
轻盈裙摆往上翻，露出白腻光洁的大腿。
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上面，有不太明显的色差。
江应舟捏着云岁晚下巴，仰头亲了过去。
唇齿纠缠间，她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又是下雨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