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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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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延也不管这里脏不脏了,独自一人坐在草堆上生闷气,别人生个气他们都气不过打自己,他倒好,现在在这里也没人理他,导致他待着也不是,不待也不是。

说起来倒没多大事,他刚才和顾临砚拍戏时,顾临砚在镜头前的一个错位没看到撞到了他,直接让他摔到了泥坑里,直到现在还浑身是泥呢,他就不明白,有病的是剧里的严寒,又不是他顾临砚,怎么会抓不住自己。

季絮觉得是他小题大做了,可那泥坑里是有多脏谁看不出来,偏偏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矫情,就连沈秋月也向着他,她跟顾临砚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傍晚的风吹起麦穗,打在江晚延的脸上,他气急败坏无处发,就连风都打不到,简直要挠自己的脸,但在手伸向一半时又默默放下了手,真是有病。

手机刚才也气的不知道摔在了哪里,现在更是拉不下脸回去,他默默骂着,“什么破工作,我才不想干呢,要是让我知道下山的路,我就……”

身后传来一阵走路声,他说了一半的话也咽在了脖子里,江晚延坐在地上不敢往后看,嘴巴却不由自的打颤,他想起顾临砚以前说过这山上好像是……有狼!

脚步声愈发近,江晚延此时就跟一根棍子一样杵在原地,他心里慌张着想,哪会有什么狼,明明这里都是村民,可恶的顾临砚天天气他吓他,要真有狼……要真有……

“你想干什么……”

江晚延猛然一下站起,差点撞到了顾临砚的下巴,映入眼帘的胸膛,在那一指的距离里,江晚延的眼眶早已红透,看到顾临砚后场面瞬间凝固,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心中闷的像是呼吸不到空气。

江晚延一半带着气,一半带着某些说不清的情绪,他很快平复着,完全不顾眼前人的注视,身上的泥早已被吹干,此时正干巴巴的糊在他身上,他都快要被这泥腥味整崩溃了,看的好不可怜。

顾临砚没想到他会如此,一时嘴说话也有些打飘,“刚才真的很抱歉。”

江晚延不理他,用手扒拉着身上的泥,他平时在家被他哥欺负就算了,但也从未被他们打过!也没有推他摔跤过!

别人怎么样他不管,他今天要是再对顾临砚说一句话,他就白被家里教育这么久,虽然他哥喜欢欺负他,可却也都很宠他,就连他小侄子也都不敢跟他抢东西!

江晚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恶魔一样,气得爪也痒痒,他要挑衅顾临砚!然后气得对方跟他打一架!最好是这个软骨头先引起的!

顾临砚看起来很惭愧,他语气停顿片刻说:“你先洗个澡,衣服脱给我就好。”

“嗯……”怎么会?他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一句!他要让顾临砚给他……给他干什么来着,那至少也要再给他洗个脚!

此时的小屋子里,江晚延泡在顾临砚刚打满温水的木桶里,身上的淤泥早就被清理干净,顾临砚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坐着给他洗衣服,江晚延死盯着他,半张脸都快要埋没在水里了。

眼前的顾临砚“咳咳”一声,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声了,他刚才虽然也是好不容易被顾临砚哄回来,可顾临砚显然是刚洗完澡去找他的,头发还湿润半干着,此时情景令江晚延惭愧不少。

他至于忍不住:“你放在那里吧,等下我自己洗 。”

“没事,这衣服泥有点多不好洗,没怎么见过你洗衣服,怕你洗不净。”

刚才不说还好,又一次重复他刚才摔泥坑里,他简直要无地自容,脸颊泛起些微微红,他又把头缩了回去,顾临砚性格还挺好的,其实也不是不能原谅。

他自从进组后还没怎么喊过顾临砚,不过称呼还是要有的,他在家“哥哥哥”的叫惯了,实在是不想再叫了,现在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别的称呼,“顾临砚,我能这么叫你吗?”

“能。”

他想了想其他人对顾临砚的称呼,“可他们都叫你前辈或者哥哥什么的,我这样是不是又不太好?”

“称呼还挺别致,到是别有一番风味。”

江晚延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今晚顾临砚咳嗽的却一直不停,他有些担忧:“要不我去村医那里拿点药,我看你挺严重的。”

“不用,我这都是些老毛病了,身体有些旧疾在”,顾临砚淡然带过。

“那你……”

顾临砚微微笑:“这都老毛病了,不提也罢。”

他这句话到有些惹得江晚延心里过不去,顾临砚刚才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吧,这几天确实没见顾临砚干什么重力的活,刚才自己居然还冲他撒气,停滞了半刻再没人说话,只有江晚延的心里多了□□味。

等他又回到剧组时,大家也都担心了好久过来安慰他,江晚延硬着头皮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心里早就阴沉的想跑开,昨天还没人来找他,今天都这么献殷勤,做给谁看呢?

嘴上的客套话还是不能缺的,江晚延作为一个无人知的小十八开外,也确实没那魄力让陌生人哄他,早知道那天有手机的时候就多跟他妈说会话了,老江和他哥就算了,估计现在看到他气都还没消。

至于顾临砚,他早就带着愧疚的心理了,原来网上传的他当年退圈居然真的是这个原因,他既然又回来了,那肯定说是已经治好了,但又看起来有些柔弱,应该也是强撑着的吧,,他以前还这样对一个病号,真是想自己扇他两巴掌啊。

“在想什么呢?快开始了”,顾临砚过来提醒他,当事人可能早就忘了昨晚说的话,可那句话却在江晚延心里思索百味,一夜不好眠。

“没事,走吧”,江晚延回着他,把刚才脑里的想法消散掉,不管怎么说,等这部戏拍完后,他还是请顾临砚吃个饭好好谢谢他吧。

那然后呢?然后就各自分散了吧。

《久远》演到严寒的病被林逸发现,真是荒唐啊,戏里加戏外,像是在一个时间点一样,要不是他知道严寒的结局,或许真的会代入很久无法走出吧。

林逸不知何时早对严寒放下了戒备,他发现严寒这个人不一样,即使和温玉是兄妹,他们却在林逸的世界判若两人,严寒是那种非常敏感细腻的人,有时就连林逸这种在这里生活了多年的人,都没发现山上居然还会有这样好的风景,明明景处是一样,但下午的晚霞和清晨的浅蓝总是不同的。

他喜欢画画,严寒就偷偷塞给他一堆工具和颜料,并陪着他在山顶上,在草地上,甚至钻到了刚收成的麦堆后,他漫无目地的陪着林逸,别人干农活,他抢着要去拦,却被林逸制止住了,原因是:“你自己有病不知道吗?”

看似凶狠的话,严寒却并不害怕,他的手附在林逸的脸上,说出耍流氓的话:“你真好看。”

“起开”,林逸拨开他,转身没入农田,严寒就在不远处拿起他的画板帮他画,画里有麦田,有蓝白的天空,有炎热的太阳,有……林逸,唯独没有在他身边的人。

林逸不喜欢严寒靠近小妹,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天天不学好,有时还忽然的调戏他几下,他生气的怒吼严寒,但手上却不去阻止他,脸庞泛起微红。

严寒也有跟他吵闹的时候,比如他不爱喝药,这是林逸后来才发现的,因为严寒没喝药时跟他玩闹总是在强撑着,他自己可能注意不到,林逸后来又多了一份消磨时间的工作,那就是时常揣着严寒的药。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他的手掌却总是冷冷的带着细汗,手心比小妹还要柔软,像个女孩子一样,当然,他在晚上的时候不会这样像,谁知道严寒大晚上会不会耍流氓。

江晚延越发觉得不对,陪着朋友一起画画还好,帮他干农田因为人家有病,时常拿着药是因为怕他不喝,但觉得像个女孩子是什么鬼,难道严寒长的很女吗?他转头看了眼顾临砚,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他正不解间,突然听到一阵狂笑,姚媛媛居然在和她的助理沈秋月一起看剧本,一个剧本有什么好笑的,他有些不懂,又拿起看了两眼也没什么,直到她俩时不时眼光凑在他和顾临砚的身上,他猛然有些恍悟,严寒和林逸该不会……

“林逸哥!”江晚延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停顿片刻立刻恐慌了起来。

毛子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你在发什么呆啊?”

“没有”,江晚延看到来人后才平息了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发言有些不对,毛子果然在疑惑的看着他。

江晚延故作平常轻轻一掌拍在他后脑勺:“我说你小子呢,吓我一跳。”

毛子听起来有些委屈:“明明是我们都找好人了,看你还不来。”

江晚延哄着他说:“知道了,走吧。”

毛子听到后果然高兴了不少,边走还边跟他说今天都准备干什么,“小莲和大头也都在呢,他们玩弹珠可厉害了,到时候你可要跟我一对。”

“就你小子聪明”,江晚延嘴上说着,神识却早已不知跑到了哪。

在看到路过的麦田时,像是真的有那两个人,他想不起结局是什么了,走过麦田后,村头的车开往城市,但里面再没了曾经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顾诈骗上线,请小江和观众带好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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