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浓重的夜色,月亮还挂着。
虞粉拉了帘,这才察觉到浓重的疲惫袭来,在门外靠了那么久,又睡着,吹了风,的确有些不自在。
虞粉眨了眨眼,撇去一些困意,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虞粉的房间内生活用品都备齐了,什么都是崭新的,倒不需要她去再操心。
虞粉随手抽了一件不薄也不厚的浴袍,白色的绒毛可亲。
浴室里水汽升腾,虞粉舒缓着思绪,看着镜中迷蒙的自己,弯了弯眉眼。
镜中眼角绯红,甜柚味弥漫狭窄的浴室,和水汽不分彼此。
水花溅在白色瓷砖上,冰冷也被热水洗涤了。
虞粉懒懒的打了个哈气,全身都淋了水。
洗澡没费虞粉多少时间,或许实在因为太困了,虞粉擦干水,随手披上浴袍,这才出了浴室门。
虽说擦干了水,但细碎的水汽还酝酿的在虞粉周围,衬得脸有些红扑扑的。
虞粉身材很好,像枝头璀璨的桃花,窈窕婀娜,腰间细柔。
白色的浴袍贴合的在身上,浸了一些未完全拭去的水珠,看起来有些水沉默的质感。
虞粉抿了抿唇,头发湿漉漉的披在颈间,她抬手,撇去了在唇角的一缕发丝。
虞粉拉紧浴袍,本想先去吹干头发,或许是淋了热气,憋闷之下,口中干渴。
她记得外间是有水的,虞粉看着房门,慢慢的挪步过去,脑子里还孕育着水汽,不甚清晰。
微微打开房门的缝隙,透出一些风来,还有浓浓的黑暗,房间里的灯光也流泻了出去。
虞粉发觉外间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不知为什么,心里放了下来,这才把门完全打开。
客厅里是黑暗的,虞粉微微提步走了出去,走进饮水机,微微弯腰。
“哗哗。”
水杯里接满了水,虞粉迷糊的看着,这才站起身来,慢慢的将水杯凑到嘴边,一点儿一点儿都抿起来,缓解口中干渴。
虞粉双手捧着水杯,持平放在身前,眼睛里这才高兴不少。
客厅里没有开灯,一切都得摸索着。
虞粉抬眼,看了看回去的路,空气都透着微蒙的黑。
虞粉本想回房间了,却无意间瞧见了客厅另一边落地窗前,挺立的身影。
虞粉不解,她的家中怎么还有其他人。
虞粉慢慢的朝落地窗前靠近,动作间发出摩擦的声音。
声音引得那头的人动了动身子。
直到虞粉离着她还有几步远。
“你……你是?”
虞粉嗫喏着发出声音,双手捏着水杯。
面前的人转身,一整面的落地窗未曾拉上帘子,就连窗都半敞着,一阵凉风吹来,柳雪树的眸子深沉。
凉意让虞粉打了个激灵,从困倦中清醒过来,瞧着眼前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在家里了。
柳雪树抱着双臂,淡淡凝着眸看虞粉。
黑夜里什么也瞧不清,人离的近了,感受到一些缓缓的呼吸,和面前的样貌。
“嗯?”
虞粉缓了缓气:“我出来倒杯水,刚才有些困了,分不清,还当在家里。”
虞粉顿了顿,唇间有些异样感,她来不及思考,也不好奇柳雪树为什么会在这儿,继续说道:“我先回房了。”
虞粉看了眼柳雪树,似乎是想要她说出什么,她好能离开。
甜柚味和一种几乎察觉不到清清冷冷的味道悄悄触碰。
虞粉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黑暗阻挡了她的视线。
柳雪树放下双臂,往前略略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前进一步。
柳雪树微微敛了敛眉头,看着虞粉捧着水杯的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抿紧了唇。
但虞粉唇齿间的景象还是映入了柳雪树的眸子。
“你的发是湿的?容易感冒。”
“我等会就会去把它弄干的。”
柳雪树微微颤动睫毛。
虞粉什么也瞧不清,却能感到一阵气息抚过了她,同时,一只冰冷的手抚过她的面前,带走了她唇齿间的异样。
虞粉还想疑问,柳雪树已经先出了声。
“头发。”
虞粉和柳雪树隔着水杯的距离,信息素不受控制的交汇在一起。
虞粉像受了惊般,退开一大步,“好的,我马上去整理。”
柳雪树瞧着虞粉使劲合上的门,收敛了最后一丝灯光,好像这位虞小姐有些怕她,不像是传闻中盛气凌人的样子。
柳雪树转身瞧着窗外沉郁的夜,眸子冷淡。
虞粉靠着门,大口喘着气,平息下来后,又摸了摸唇角,似乎能感受到一阵冰冷的触感,如同蚀骨之蛆,虽然缓慢但又带着种冷冷的攻击性。
虞粉赶紧喝了一大口水,眸子中还有着余悸,柳雪树是Alpha,虞粉心里又一次清楚了这个概念。
虞粉想到或许能离她远些就远些吧,她不能自如的和柳雪树相处。
想了半晌,虞粉总算是收了心。
头发湿漉漉的,虞粉打开吹风机,任由热气平息她的心绪。
唇齿间似乎还有着那一缕碎发的质感,虞粉总忍不住抚一抚,心头如梗在咽。
虞粉还不受控的想到那天的事,眉头微蹙。
和柳雪树的关系,虞粉心里劝着,总要慢慢适应的,只要待过这一年就没事了。
虞粉吹了个半干,各种想法纷至沓来,迷迷糊糊的在床铺间睡着了。
一夜很快过去,春季的天时阴时晴,并不是都是好天气。
就像今天,太阳还未出。
雾气笼罩着京城,行人脚步匆匆。
花荆区的花市也已经开了,陷在一片繁荣的。
楼层之上,一间门户打开,趁着天还未霁,柳雪树已经出了门。
汽车已经等在了小区楼下。
“柳总。”
司机给柳雪树打开车门。
“尽快去公司。”
柳雪树微微点头说道,瞧不出丝毫困意。
车辆驶入了车道线,远离人群。
楼里的房间,窗帘紧拉,看不出一丝光亮,黑蒙蒙一团。
虞粉躺在床上,浑身裹着被子,眼尾红艳艳,呼吸间都是热气,脑子里似乎被烧的一片糊涂,在梦里光怪陆离。
虞粉嘴间都是些热气,可还没醒过来,发梢微微披在颈间,得了水汽,黏在上面。
虞粉时不时扯着被子,眼皮沉重,似有千斤。
一窗之隔,外面的高楼大厦,雾气慢慢消失。
高楼栅栏上人家养的花,也在这天色下显得沉寂,和着雾气一同摇晃,显出些别样的粉色。
柳雪树坐在车里,指尖在电脑上微动,侧眼瞧了眼车窗外,见着了花摊上,一朵绯色花骨朵初绽,恍了半刻的神。
柳雪树收回眼神,又看向了电脑上的文件,她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
而且,刚开始要和傅家合作的公司也可以叫停了,柳雪树冷静的斟酌着,右手微动,又按下一个按键。
事情很忙,柳雪树一一的计划。
春季的天过的快,眨眼就溜过,白天和黑夜不多不少的占据了一天。
人群热热闹闹的去,又寂寥的走,只剩下花儿垂着枝头。
花荆区。
高楼上的小花已经沐浴在黄昏里,闪着金芒。
虞粉越来越难受,眼睛迷蒙的睁开,看见的是房间里一片黑蒙蒙。
怎么黑黝黝的,虞粉张开嘴,全是热气,心里才知道是自己感冒了,或许更严重是发烧了,不会是自己昨晚没吹干头发吧。
喉间干涩,虞粉扯开束缚着自己的被单,想要爬动起来,喝一些水,见见光亮,她不大喜欢现在这样,很难受。
虞粉抓着床单,使力想要撑起上半身,黑暗中只有她费力的呼吸。
床单的质感柔软,现在的虞粉却完全感受不到,感到整个身子沉重的不属于自己,脑袋还很晕。
虞粉唇齿间发出一些呓语,又费里使了些力,一鼓作气之下,总算起了身。
坐在床畔,虞粉定了定神,摸了摸额间,没发觉有什么温度,或许是因为她现在全身都很烫。
虞粉眯着眼,看着黑暗,琢磨着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看着厚重的窗帘,努力站起身子,想要拉开。
窗帘渐渐的拉开,透出外面昏黄的天空和高楼上的花簇。
看起来生气勃勃富有色彩。
虞粉还想再进一步,拉开全部的窗帘,脚下却突然一顿,似乎跘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去。
窗帘开了一半,瞧见了远处半簇的花,隐在晃动的窗帘后。
窗帘被扯的微微晃动,虞粉已经摔在了地上,幸而地上不硬,没有给虞粉带来太多的伤害。
只是虞粉皮肤娇嫩,不免当时出现一些青紫。
虞粉也没了心思去关心,小口呼吸着,还想再站起身来,却早就失了力气,就连想去拿手机,都还在床铺另一头。
脑子里似乎成了一团浆糊,热气蒸腾,虞粉难受的发出呓语,白皙的手抠着地。
她一定是发了烧,虞粉清楚的意识到,更加使力想要过去先拿手机,在地上挣扎了半晌,又被沉沉的困倦缠绕,失去了意识。
虞粉泄了力气,指尖在地毯上微微的颤动,眼皮重重的合上,眼尾点点湿润。
“好难受,好难受。”
虞粉陷入昏迷之前唇间呓语。
火焰似乎要燃烧了她整个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