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透过拉开一半的窗帘,流泻在虞粉的肌肤上,虞粉眼睛闭着,全身滚烫,指尖在地毯上微微撬动。
空气中的浮沉在黄昏中漂浮,虞粉弱弱的呼吸着。
地毯上似乎也被她的身体烘热了,叫虞粉感到一阵不自在。
在梦中,虞粉紧闭着眉头,只留下还有知觉的指尖微动。
黄昏是下班高峰期,车流涌动。
城市中心,高楼大厦里简明的办公室里。
柳雪树手下签署好一份文件,字迹清晰有力,她递给旁边的林助理。
“总裁,工作就是这些了。”
柳雪树坐在办公椅上,眼眸淡淡,咔哒一声,合上了手中的钢笔盖。
“还有呢?”
林助理斟酌回答道:“我们之前收到傅行厉的公司发来一个合作,总裁是需要不合作了吗?”
“不用合作了。”
柳雪树瞧了一眼窗外,黄昏铺满,高楼林立。
林助理心里一转,也知道了原因,不过这也不是他应该管的,他扶了扶眼镜。
柳雪树:“那边之前有个负责人,找个时间,我去和他们谈谈这个合作接触的事。”
“我去安排行程表,争取就在这几天内。”
柳雪树点了点头。
“还有其它事吗?”
林助理:“总裁,都处理完了,还要我再去找一些文件提前处理吗?”
柳雪树敛了眉眼,瞧着眼前的黑色钢笔。
“不用,等会,备车,回家。”
林助理愣了愣,又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结婚的原因,柳总平时都在公司待着,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会一趟家。
“好的,我马上去吩咐司机。”
林助理抱着资料走了,办公室的门也随之合上。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柳雪树拿起旁边的一本书,上面全是些晦涩难懂的知识,她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只是神色冷淡,看不出悲喜。
暮色铺坠在京城上,遥不可及的两端发生不同的事。
柳雪树走下车来,路过一片花市,在夜晚来临之际,回到了家门口。
走廊里灯光沉沉,柳雪树眉目清冷,似外头夜里一弯若隐若现的月华。
咔哒一声,门敞开了,声控灯的光也随之亮起,客厅里颜色一如既往的崭新整洁,看不出来有人住的迹象。
柳雪树关好身后的门,进了客厅里。
她并不常回来,这间房子也很冷清,不过是离着公司比较近,环境比较好,当作一个歇息的地方。
但大多时间,她都在公司里的小卧室中,一边处理工作,挑出一点点时间去休息。
可现在,柳雪树视线看向另一道门,睫毛颤了颤,不知想到些什么。
虞粉的房间紧闭,柳雪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房间里。
这也不是她该思考的,柳雪树如此想着,便想要朝自己房间走去。
走过沙发,方桌,她又停下了步子,看着那道门,神思一晃,似乎闻到了一点点暧昧至极的味道。
甜柚的味道甜的腻人,这些味道缠了她几日,叫她不知如何决断。
柳雪树眉头不禁一蹙,呼吸动了动,终究还是站立在了门外。
手腕微微抬起在半空中,轻轻的敲了几下房门。
“嘟嘟。”
声响从房门传来,虞粉躺在地上,外面冰冷的风沿着窗缝隙吹来,激的滚热的肌肤上起了一阵战栗。
她也听到了寂静空间中传来不一样的声音。
柳雪树顿了顿手,房间里没有声响,虞粉是不在。
柳雪树眉眼压着雪气,提了身,便想离开。
“呃…………。”
虞粉手指紧抓着地毯,唇间发出一阵呓词,外面是有人的,她得让她发现。
她顾不得她是谁了,她只知道她现在浑身滚烫,她需要有一个人来救她,哪怕是女主。
虞粉完全没有在意那个人是谁,她现在的脑子也不容她思考这些复杂的事。
房间外,柳雪树刚刚走了一步,却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声音,饱含着痛苦和难受。
随风一般消散在她的耳畔。
她怎么走了,虞粉听见一点脚步声,唇齿间干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眼眶里却蓄了泪,顺着眉眼流下。
泪水的带不来触感,虞粉已经分不清脸上滑落的是什么了,她讨厌她。
短短几秒之类,柳雪树像醒了神,来不及思考虞粉发生了什么情况,迅速的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窗帘半开着,一弯月亮已经现了出来,向大地铺设着清冷月色。
柳雪树视线穿过床铺,遥遥一望,便见着了虞粉躺在窗下的地毯上,嘴唇紧咬,眼睛半阖半开,眼尾像染了桃色,晕染开一池鲜活。
虞粉迷茫的看着天花板,眼中花白,被泪水染的瞧不清。
柳雪树心里莫名起了一阵焦躁,极快的跑过去,扶起虞粉。
虞粉颤动着湿润的睫毛,这才察觉到有人来了,看着柳雪树的面容,虞粉才想起了她是谁。
柳雪树扶着虞粉,清冷的雪不知不觉间颤动了分毫。
看着虞粉绯红的眼角,湿润的眼眶。
柳雪树眸子显露些焦急,用手贴了贴虞粉的额头。
冰冷的触感传来,虞粉又主动朝来源靠了靠。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这阵若隐若现的气息,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能抚平她身体的燥热。
柳雪树袖口微挽,露出些洁白的肌肤来,脖颈纤细。
虞粉朝着柳雪树露出的肌肤上靠拢,似乎这样就能得到解救,像一只美人蛇般将柳雪树紧紧缠住。
柳雪树皱着眉,“我马上打电话,别怕。”
柳雪树已经拨通了电话,不知说了些什么。
虞粉完全没听清,只能看到柳雪树淡色的唇间张合,呼出冰凉的空气,亦如她这个人一样,像是解渴的良药。
柳雪树冷静说道:“对,马上派人来,虞小姐应该是生病了,发烧了。”
柳雪树简单几句交代了情况,挂了电话。
虞粉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中像是有了个靠山,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一直朝着温度低的地方缠。
眼中含光,卧在柳雪树脖颈处,温热的呼吸交缠。
她现在不觉得柳雪树的信息素很冷,很淡了。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就像是大夏天下了场大雨一样,她恨不得浸在这雨里,哪怕湿了全身,反而能让她好受一些。
看着柳雪树放下了手机,结束了电话。
虞粉心里也松,仿佛明白了什么,眼里蓄着的泪花,像决了口子一样,抑也抑不住,全都顺着虞粉的脸庞,也沾在柳雪树的颈间。
虞粉的信息素更是收不住,和雪山交融。
甜柚味甜的发苦,柳雪树能感受到颈间热络的空气,和泪花的质感,她顿了顿呼吸,垂下眸子,瞧着虞粉额间。
虞粉流着泪水,嘴里也发出呜咽的声音,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扒在柳雪树怀里。
“难受,你怎么才来。”
柳雪树是谁已经对她不重要,虞粉只感到身在风雪间,冷冽的风雪今天反而格外温柔。
柳雪树环着虞粉,听到这话,指尖微动,拍了拍虞粉的肩头,似乎是在安慰她。
虞粉完全没察觉到,只是紧紧靠着柳雪树。
“别怕,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虞粉微微的摇头,“不喜欢。”
虞粉的眸子不甚清晰,眼尾微红,只顾往柳雪树下巴上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柳雪树眸子清淡,看着虞粉还在流泪的眼睛,又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雪树一边说着,一边抱起了在地上的虞粉。
虞粉像两手自然的环住柳雪树的颈间。
柳雪树眼尾又瞧了瞧虞粉。
“不知道,你是谁?”
虞粉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词,又赶紧埋头在柳雪树下巴上,似乎在汲取着什么。
柳雪树站起身来,稳稳的抱住虞粉。
“抑制剂在哪里,你总不能这样出去。”
“柜……柜子。”
虞粉蹭了蹭柳雪树,糯糯的说着。
柳雪树拉开柜子,贴好了抑制剂,终于松了一口气,眼底有些红血丝。
“不知道我是谁,那虞小姐的举动还真是……猖狂。”
柳雪树扯了一件被单披在虞粉身上,出了房门。
窗外的月光漫漫弥弥,虞粉被柳雪树抱着,只从颈间觑过一眼。
“好热,不喜欢。”
“再等等。”
虞粉又落了泪,两手交缠的更紧了些。
“不要哭。”
柳雪树一边走,眼角余光注意着虞粉,话语就像天边的月亮一样冷淡,虞粉不喜欢。
想着,虞粉就像泄了恨般,牙齿咬了咬,在柳雪树露出的颈上,虚虚碰了一下。
柳雪树捏紧了虞粉的肩头,停在了电梯门口,看着颈间那一个湿润的吻,虞粉根本没有力量来咬她,最多只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不知道我是谁,虞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虞粉不懂,只感到有人捏住了她的肩头。
“疼。”
虞粉抬着眸子,直勾勾的说出自己的需求。
虞粉像是化了浓妆,粉成一团。
柳雪树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松了握紧虞粉的肩头,按下了电梯按钮。
车早就已经停在了大楼外。
夜色沉静,月光如洗。
虞粉眼睛微合,却还不忘缠紧冷气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