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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愈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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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出,不止是他的同学,连笛袖都险些恍惚刹那。

她没想到林有文会郑重其事地回应——这是他们第一次对外公开关系,来得突然且直接,没有丝毫心里准备。

原先这些人在礼堂观看演出,中途出来放风兼顾漫谈,其中脑子灵转得快的,已经将笛袖与那位和林有文同台、拉小提琴的女生对上脸,发觉这俩是同一人——即使衣着仪容更换,但那种独特、罕见的清冷给人感觉并无改变。

一群人眼神揶揄。

他们言辞上不吝艳羡,打趣林有文在校庆屈尊施展,竟是甘心为女友作陪衬。

笛袖忍不住低头,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再抬头落落大方,和他的同学简短打过招呼。

林有文由这些人调侃过一阵,之后又说回正事。

笛袖来之前,他们提到某位驻太平洋群岛国家的外派记者,姓张,今年二十七岁,同为东大校友,论资排辈是在场众人的师兄。

林有文转新闻系前,张师兄是院内学生中名气最高的领头人物,毕业前已经进入到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的遴选名单,因工作表现优异且个人意向明确,次年接受机构外遣,成为太平洋岛国地区驻外记者站的常驻记者之一。

去年一月份汤加火山爆发,产生海啸巨浪波及整个太平洋沿岸地区,火山喷发规模创百年来最高记录,这场毁灭性的灾难引发世界范围的热议。

遇难当天夜晚汤加“全境失联”,海底电缆熔断,电话、互联网通讯中断,局势如此危险紧急的时刻,张师兄并未撤离,一人顶在前线传回最新报道和消息。

这行为等同于把生命架在火堆上烤。

佩服、尊重,心存敬仰——此番作为被国内同行所闻,大部分人的心声与之相差无几。

但换位处之,几乎没人愿意这么做。

职业生涯漫长,命只活这么一次。

然而,笛袖却留意到,林有文眼神微地发亮,展现出平日未有的神采。

与先前经受褒奖的礼貌般浅笑不同,这回是发自真心的动容。

凝神专注的模样和那天在公寓,午睡醒来看见独自临窗处理公务的神情,如出一辙。

张师兄人不在国内,几年前一次偶然场合下,他与林有文结识,怀揣相似的信念和执着,同好相惜。此后两人交情不匪。

笛袖看得出林有文挺高兴,欣喜于谈论的职业——那份由理想变为现实的挚爱事业。

……

她偏过脸去,下意识不欲再看。

一颗心像被轻轻揪起来,胸口闷得不舒服。

·

·

几人续着原先的事讲完,天南海北的见闻呈现于口中,里面涉及一些领域内自己人才听得懂的行话,听起来不免云里雾里。

笛袖在旁默不作声。这副沉默在外人眼中等同插不上话的尴尬。

同学们算是有眼色,不好一直冷落个女生,人家摆明是来找男朋友,被打扰这么久算什么事?

一道声音适时提到他们从礼堂出来时间够久了,其余人接二连三,也说要再回去坐坐。

等人散后,林有文转过身,问她:“事情处理好了?”

笛袖明白林有文指的是简佳妮,她难以定义有没有“处理”好,最后想法未达成一致,却没有沟通下去的必要。

“三言两语讲不清。”笛袖想了想,说:“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最初交谈时,那个节点和情景让我对她产生第一印象的好感。”简佳妮的长相言行都太具有误解性,“但认真回想过一遍细节后,她应该在很早,就表现出对我的排斥。”

借给了简佳妮一件外套,她迫不及待在周末一结束便立刻归还,甚至追到饭堂去。

关悠然当时随口冒出句“你没看出来,她有多不想欠你人情?”至今回想起来,竟误打误撞间吻合了实情。

笛袖不含情绪地说道:“总之,以后也不会有干涉……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林有文颔首,表示赞同她的话。

笛袖问:“接下去哪?”

演出结束,参演学生可以先行离开。也就是说接下来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林有文沉吟片刻,做出决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想去吗?”

“哪位?”

“我的恩师,陈灏坤教授。”

·

陈教授是位头发银白,精神矍铄的老先生,面相儒雅,疏淡眉毛又长又细,日益松弛眼皮下是一双睿智深邃的眼眸。

这位音乐学院院长,致力于声乐教育大半辈子、亲手培养出无数莘莘学子的老人通身高知学者的风度。看着眼前林有文和笛袖二人,坐在手扶椅上的陈灏坤教授许久未动,冷哼出一声。

“教授。”林有文俯身,语含敬重道。

老先生不太满意,“你以前也是这样叫人的?”

林有文低声改口:“老师。”

陈院长脸色这才好看些。

看到身前男女并肩而立,两人亲密地牵着手,听笛袖跟着林有文轻轻喊声老师,语气说不出的乖巧。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什么关系,陈院长欣慰点点头,打量一会儿面容,说:“小姑娘真不错呀,长得水灵灵的。今天回来了,还知道把人带来让我瞧下,终于懂事了。”

后半句是对林有文说的,语气有着指责意味。

上月回母校探望,是林有文时隔多年再次和导师唔面。大二转专业后,即使还在一个学校,陈院长却不愿再见他,心里存着气。

一对师生意见产生分歧,直到过了好些年,陈教授才勉强释怀。

“谈了女朋友好啊,既然有了中意的人,就要好好对人家,别成天想着往外跑。”陈教授心平气和地劝导,“有几个人承受得了爱人去那么危险的地区,休假结束后,就找个由头把工作调回国内吧。”

林有文没接话。

他关心起恩师身体,“您身体还好么?”

“唉,老毛病了。”陈院长摆了摆手,“关节越来越不灵活,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明年我到了退休年龄,不在学校教书,再撑撑就过去了。”

陈院长反应一点不迟钝,“你先不要打岔,听老师的一句话。”

“等到了一定年纪,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理想都比不上现实重要。”院长伸出手指遥指一下舞台,“这两年我也想开了,你放弃音乐去当新闻记者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你妈妈在电视台有的是人脉,什么类型不都由着你挑?本本分分地不好么,非要去当什么驻外记者。”

“这份职业是光荣,背负着国家使命,但你也该想想自己的父母亲人,”老教授长叹口气,“他们一直反对你的做法,为人子女,不能太过自私。”

林有文手插在裤兜,安静听着,脸色平静无波。

他的目光落在陈灏坤所指的远处聚光灯下的宏阔舞台,寸厘不移。

似乎在那片空地之上,看见几年前新生入学首次在礼堂弹奏钢琴的自己。

耳边蓦然响起那天从院长办公室离开后,孟若对他说的那番话——

“以你的音乐天赋,真是可惜了。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应该懂得我们走艺术这条道,才能比努力何止重要千百倍,没有天赋再多汗水也不值一提。”

“陈导是严师,严师出高徒,他教过这么多届的学生,没有哪个不怕他畏他,我自认识院长以来,觉得他为人严厉,不苟言笑,嘴里几乎没有过夸赞学生的话。”孟若神情复杂,“可你不一样,他有多欣赏、喜爱你,学院的教授、讲师们都看在眼里。自你走后,他逢人便说后悔当初没留下你,实在是莫大遗憾。”

离校前一年,林有文听闻陈院长身子抱恙,已经不独自带学生,处于半退休的修养状态。

想去探望却不得见。

其中难说是否有伤了心的缘故。老人家对他寄予厚望,一生所学倾囊相授,林有文自幼时起求学路上受过许多名师指点,可论尽心尽力的程度,不及院长十分之一。

念及至此,林有文眼底幽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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