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炮》----现耽/市井/南山客卿，第三人称。

2022/8/15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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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宣嘉又去蹭了几次饭，小烦人精也跟他这个大烦人精亲昵起来，一看见他就喵喵叫，往他腿上蹭。

不知道是不是小烦人精的作用，还是两人吃饭的氛围良好，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

虽然说着说着还是会斗几句嘴，但不再是那么剑拔弩张，不过刷碗的时候宣嘉还是会耍赖，但段牧野不再上他的当，掐着脖子把人提溜到厨房。

被人扼住命运的脖颈，他不得不屈服，但干又不好好干，手滑摔了碗，筷子洗不干净，洗洁精搞的到处都是。

段牧野站在一旁嫌弃得骂骂咧咧，最后还得自己上手，洗干净再让他拿着抹布擦干水，一看到他偷懒耍滑，就上脚踹，威胁他碎一个碗一百块。

挨踹就算了，还要他掏钱，这怎么能行，宣嘉只好斜眼瞪他，擦碗的手群魔乱舞。

每当这个时候，段牧野看不过眼，就再踹他一脚。

小烦人精蹲在厨房门口看着两人，歪头不满地叫：你俩要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我还没吃饭呢。

日子倒过得自在惬意，宣嘉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长胖了些，连刘大爷都说他最近到哪里打野食去了，连他家馄饨都不吃了。

宣嘉一听，乐了，说你家馄饨没野食好吃，大爷手艺得改进，加把油，努个力。

刘大爷听他说道自己手艺不行，差点把洗菜的脏水往他店门口泼，可没泼成，被来宝拦下，哄着大爷消了气。

闺女就是万灵药。

正值下午，忙里偷闲，宣嘉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嗑瓜子，头发散在脑后，微风拂过，屡屡发丝飘起，倒是一副靓丽的风景线。

“老板。”一位中年女人匆匆走来，粗声粗气，脸臭得要命。

宣嘉把手里兜的瓜子放下，拍拍手，站起身，“怎么了？”

“你家内衣的质量也太差了吧，什么垃圾货，给退了。”女人说话很强硬，厚肩膀水桶腰，中气十足。

吸引了几位正在逛街的路人侧目。

难缠的顾客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人家毕竟是买家，他这个卖家还是得忍着脾气有商有量，但笑脸迎人倒是也不必，“我看看。”

他拿过顾客手里的塑料袋，把人带进店里，再把袋子里的内衣拿出来看。

装内衣的袋子不是他家的，但内衣是，“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他把内衣展开摊在收银台上，问道。

可这位顾客明显火气很大，带着炸药包来的，“什么问题，你说什么问题。”说话带吼的，抓起摊开的内衣就往宣嘉脸上扔，“才穿了几次就松了，根本塑不了形，两块破布还敢卖这么贵，真好意思，马上给我退了。”

宣嘉皱眉，但仍旧耐着性子道：“你稍等一下。”他虽然平时性子也泼，但一码归一码，俗话说顾客是上帝，如果他平时光给上帝甩脸子，那他这个店也就不用开了。

女人重重地哼了声，看着他的眼神透着鄙视。

宣嘉打开电脑，查看记录，笑了，“这款内衣是你三个月前买的吧？”

“是啊。”她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那又怎么样？”

“你已经穿了三个月，内衣带子都有点发黑了。”他把内衣拿过去，用手指着发黑的边缘让她自己看，“我没法给你退。”

可她故意找茬儿，说话又难听，“什么没法退，你以为你开个小破店就了不起，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一个大男人，卖女人的胸罩和三角内裤，你要不要脸。”

退货是幌子，故意找茬儿是真。

宣嘉真是无语，他心道：那你还从我这个不要脸的店里买衣服，傻逼。

但嘴上却说：“我觉得你还是稳定一下情绪再来吧，你这个内衣我是真没法给你退，不过我可以送你几张代金券，下次要来买可以直接抵扣。”

“买你妈逼啊买，像你这种不要脸的贱货，就别出来抛头露面卖弄风骚，你他妈给谁看呢，不要脸的小biao子。”

这话太难听了，任谁也没办法吞下去，“我卖弄风骚？那你是什么？”这种上帝不要也罢，宣嘉气地指着她鼻子骂，“你他妈也不瞅瞅你那样，头秃的就剩几根杂毛随风飘，膀子比牛壮，脖子比缸粗，连腰都没有，你这大胯骨走路都摇不起来吧，塌鼻小眼，麻子满脸。”

来啊，不是人身攻击嘛。

继续啊。

这几天的好心情都被这人搅合没了，挨骂挨得莫名其妙，他搜遍了左右脑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更别说得罪她了。

“你，你……”女人被狠狠戳到痛处，不太美观的外貌一直是她的心病，在家里被丈夫挑明了指责，都不愿意跟她同床，每天她尽心尽力收拾家里的一切，为了丈夫和孩子操碎了心，今天上午她跟往常一样收拾家里，却意外发现丈夫私藏的相册，小小的一本，放满了照片，全部都是不同角度偷拍的。

照片上的人正是宣好波的老板，宣嘉。

发现丈夫龌龊的心思，又被照片上的人刺激到，他是那么美，那么好看，那是一种让男人和女人都会赞叹出声的相貌。

正面，侧面，背面，扎头发和不扎头发的，还有穿裙子的，她以前还吐槽丈夫的拍摄技术很差，原来不是拍摄技术差，是人差。

不然他拍的宣嘉怎么会这么好看。

她越想越气不过，午饭都没吃，憋着股气就找来了。

先前来买衣服，也是图个实惠，她也觉得宣嘉长得好，但那时候只是单纯的欣赏，现在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气头上的女人常会失去理智，不怪自己丈夫偷窥别人，还私拍照片，倒是首先责怪被偷拍的乱勾引人。

人大多都是自私的，为了泻心里的怒火，护亲不听理也是常有的。

“你什么你。”宣嘉还无辜着呢，“我警告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可动手了，我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一听他这么说，怒火瞬间淹没了理智，本就觉得是他勾引了自己丈夫，现在更是昏了头，“你还想打人，你个不要脸的烂货，专门勾引别人丈夫，长了个diao也多余吧，指不定得了什么脏病。”

这下破开嘴骂，气急了什么都敢说，宣嘉气红了眼，拿起货架上的衣架就往她身上砸。

“你敢打我。”女人粗着嗓子尖叫，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

两人站在收银台前，本就才隔一米远，吵架怒骂间已然又拉进距离，这下上手方便太多。

宣嘉头发长，女人力气大，上手就死死拽住他的头发，但由于男女天生的身体差异，宣嘉虽然身板比她小了几圈，但还不至于被她制衡住。

他抬脚朝着对方的肚子上踢，但头发被扯着，拉不开距离，使不上劲，只能忍着头皮传来的疼痛，往她脚上猛踩。

女人疼的啊一声，手上松了劲，宣嘉猛弯下身，身子转了半圈，抬手朝着她的胳膊就是一记重砍。

头发被彻底松了，他抓准时机一个飞踹，女人笨重的身子往后仰，压倒店中间挂内裤的架子，‘嘭’的一声，连人带架子齐齐倒在地上。

这动静，引来了路人驻足，站在门口朝着店内好奇张望。

有经常来这逛的熟人高声问道：“宣老板，这是怎么了？”

宣嘉揉着头皮，正疼得龇牙，摆摆手，道：“没事，上门找茬儿的。”

女人听到声音，忙坐起来，想拉帮结派，装弱者，博同情，她捶胸痛哭，喊道：“你们都来给我评评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指着宣嘉嚷嚷，“这个贱人勾引我老公，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是个烂货，现在竟然还打我。”

大家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但也有人出来抱不平，“说话得讲证据，你凭什么说人家勾引你老公。”

“有，我有证据。”这会儿她掏出放在包里的那本相册，爬起来跑到门口，翻给大家看，“你看，都在这里，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勾引我老公，诱导他拍了这些照片。”

说着还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丢人啊，我都没脸看，没脸说。”

“你还没脸看没脸说了。”宣嘉愤怒至极，咬牙厌恶道：“谁他妈知道你老公是谁，一到我店里就开始满嘴喷粪。”

外面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摇摆不定，虽心里觉得不太可能，但这种事情，谁也不好站立场。

“都起开。”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都闲的没事干啊，在这围着干什么。”

段牧野冲着他们摆手，“散了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他身量高，头顶都快抵着门，女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微张着嘴掉眼泪，一时也不敢说话了。

段牧野垂眸，抽走她手中的相册，也没看，直接揣进兜里，理都没理她，径直朝店内走去，“嘿，伤着没？”上下扫视了宣嘉一眼，除了衣服凌乱，没缺胳膊断腿。

“干你屁事。”他吃了亏，本就在气头上，这会儿又被段牧野瞧见，别扭劲上来了，“滚蛋。”

段牧野不悦地啧了声，扬起拳头佯装要锤他，“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走。”他说：“先去我店里，你这里都乱的不能下脚了。”

“不去。”他别扭劲还没下去。

段牧野也不跟他废话，绕到他身后，抬手掐住他的咯吱窝，直接把人架起来就往外走。

宣嘉能与那女人制衡，但哪是这男人的对手，轻飘飘就飘到了人家饭店里。

“去拿点药给他擦擦。”段牧野跟店员说完，又指着宣嘉右侧脸颊，那里有一道抓痕，破了皮，一道淡红色在他白净的脸上很是碍眼，“脸都花了，丑得要命。”

“管的着吗你。”

两人都不会安慰人，也不会捡好听话说。

真是要命。

好在两人互通路数，也不气，“是管不着你，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说着就要往外走。

“干嘛去，我被她污蔑了，这事没完。”扣的罪名太难听，搁以前他就直接跟人开干了，但现在瞅着段牧野，那股子陌生的委屈劲上来了。

“没让你完，老实待着，我来处理。”他不相信宣嘉会干出这种事，虽然两人认识不算长，但他就是能肯定宣嘉不是这样的人。

有人在前面给他挡事，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宣嘉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倒是听了话，乖乖坐好，视线追着段牧野的背脊。

很宽，像一座山。

他看见段牧野走到那女人跟前，拽着那女人的胳膊，不耐烦的声音被微风送进来。

“走走走，去你家去，找你老公对峙。”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就关我事了，有理就对峙，没理就别在这叨逼叨，话说这么难听，侮辱人可是要判刑的。”

女人貌似被他的话吓到，当即甩开胳膊，倒退了好几米，“少在这吓唬我，我说的都是事实。”

“行啊，就当你说的是事实，那就报警吧，刚好也让警察查查这本相册的事，偷窥也是要判刑的。”

这时，来宝端了碗馄饨走进来，一脸担忧。

宣嘉冲她皱了皱鼻子，笑着说没事。

馄饨放在桌上，碗里铺了满满一层虾米。

“啊啊啊啊”

店外传来一阵尖叫声，那女人被刘大爷的洗菜水泼了个透。

“从哪儿来的泼妇，滚蛋。”

大爷宝刀未老，中气十足。

段牧野闪出几米开外，突然扭过头看向店内的宣嘉，两人隔着玻璃。

‘噗嗤’

相视着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