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忱握着肖瓷的手左右晃动摇了揺,随口提议:“想不想喝酒?”
“别麻烦了。”肖瓷闭着眼眸平躺着回答。
程之忱不怕麻烦,她现在要喝酒,她需要酒精。
听不出肖瓷想不想喝酒,程之忱继续说:“不麻烦。”
“我去便利店?你要是不累,又想出去坐坐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去酒吧?”
“去晃晃沪上的酒吧?”
程之忱希望肖瓷和她出去,陪她喝几杯。
肖瓷只是陪着她就好,不用喝也没关系。
肖瓷在浴室简单冲淋了下身体,又换了身衣服,打扮好后和程之忱出门。
“去你常去的地方吧。”肖瓷说。
“我不怎么常去。”
“你不是爱喝酒吗?”肖瓷语气揶揄。
“我…咳”程之忱话语噎住,咳了咳。
“我就偶尔喝喝酒,在这里,我需要同一些认识的朋友时不时打打交道,联络下感情。”程之忱粗略的解释说道。
“哪怕是表面上的。”
“你知道的,不是吗?”
姜瓷目视前挡风玻璃,没有偏头看程之忱,不知道程之忱什么神态,只听到程之忱的语气有些低落。
“待会去的地方适合猎艳吗?”车辆左转弯完,肖瓷问。
驶入直行车道,程之忱回:“都一样。你要猎艳吗?猎我不好吗?”
“程之忱,你有多少猎艳经验?”
“没猎着算吗?”
“呵。”肖瓷语气颇为轻蔑的一笑。
“瞧不起我?”
“没。”
不是瞧不起,是压根儿不信程之忱的鬼话。
程之忱把车辆停在路边停车位,下车就看到隔着几个车位后,有辆熟悉的车也一并停靠在位。没亮车灯,车上没有人。
肖瓷注意到程之忱的视线有特意看路边那排别的停止车辆。
遇到熟人了?
交友广泛啊,随便一遇都见熟人。
程之忱握住肖瓷的手,牵着她进入酒吧。
“有朋友在吗?”肖瓷问。
“不知道。”
“不方便?”
“没。”
“有朋友的话一起吧。人多热闹。”
肖瓷只见过程之忱在江城的好友,魏芊和陆运川。其他的朋友她都没怎么见过,程之忱高中时有些独行,但初中时还是个“浑不吝”。初中的朋友也有些升入高中部,但肖瓷没怎么接触过,甚至叫不出名字。她和程之忱曾是最亲密的人,但她却对程之忱的人际交往谈不上知情,甚至从没有进入过程之忱的朋友圈,谈何融入?孙以豪都能想到、做到的事。一个满心满眼,说把自己放在心尖的程之忱却没有任何表示。
肖瓷怎么融入程之忱的生活?
程之忱扫视了圈场周,带着肖瓷走向一个大卡座。
卡座里6、7个年轻男女,看起来和她们差不多大,要么是大学生要么就刚步入社会。身上看不出历练的影子,还留有青涩稚嫩的年轻人模样,众人聚作一团,散播出一种生命的鲜活气。
程之忱边打着招呼,边带着肖瓷坐下。
走近间隙把握住的两手放开,悄悄中自然改为搂住肖瓷盈盈一握的楚腰。
刚一坐下,桌面上两人面前就被推来两杯洋酒。
程之忱拿起一杯,喝了一口。
“怎么要来也不说一声?”
“可以约着一起啊。”
有两人数落着不期而至的程之忱。
“这不碰着了吗?”程之忱回应。
“你这是?”一头秀丽大长卷发,红衣大v领包臀裙的性感美女看着程之忱说道。姣好的面庞,微抬了两下下巴。
和程之忱眼神相交。
接着她又偏头看向程之忱身旁的肖瓷“这位是?”
不知这询问是对肖瓷问的,还是对程之忱。
肖瓷闻言看了眼程之忱,又仔细看向发问的性感女生。
程之忱看着肖瓷和杨悦兮互相打量。
“我女朋友。”程之忱接话,直接说。
然后和肖瓷一一介绍朋友们的姓名。
红衣性感女郎名叫杨悦兮。
杨悦兮被程之忱忽然的语出惊人之语弄怔,愣了一下,慢条斯理说“是吗?大家可都不知道。”
“以后就都知道了。”程之忱不假思索道。
杨悦兮结束和程之忱间气氛诡异的交谈。
其他人看完这场短暂的戏剧化场面后,嬉闹着说:“平时就闷声闷气的,这把妹也不声不响的啊!”
然后大家开始把谈论话题开始往肖瓷身上引,新人新面孔,大家都是第一次见肖瓷。而且,程之忱这会儿这么突如其来的冒出个女友,后面必定有戏看。没人
听说过这个名字,有点好奇,随即八卦一下解乐。
“哪认识的?”
“你那学校吗?还是师大够给力。”
“江大的。”程之说。
大家知道程之忱以前都在江城,这是思乡情切呢?还是以前就认识?
程之忱一直搂着肖瓷,明眼人都看得出程之忱是在护食。
这个圈子里这么多人,各色各人,互相耳闻目睹,道听途说也都知道各自私底其下什么德行。不乏有人平时人五人六的,背后撬墙角,出轨或脚踏两只船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又不是人人都需要推心置腹的关系,没有谁能是真的善茬,不乏烂人和腌臢事迹。有些人就等着看人笑话呢,出事后能不背后捅两刀都算良善了。都是一起玩的,看菜下碟,哪怕是酒肉朋友,也会顾及分寸,知晓人和人之间相处的底线和分寸,明面上都要互留面子,毕竟总是来往。
整个酒局间,没人劝酒肖瓷,程之忱头歪着,面朝肖瓷,时不时和肖瓷咬耳朵地耳语,和肖瓷说了下在场这些人的身份、大致情况和相互关系。
肖瓷了解到,杨悦兮是沪上本地人,家里开安保公司的,金融专业,现在从事风投。
很典型的沪上囡囡,在万千宠爱中宠溺中娇养长大,一双凤眼秋水波澜,姿身妩媚娉婷,容貌娇艳俏丽。整个人的气质和周身似火骄阳。
是一个十分性感的女孩,火辣却不浓重,美艳绝伦也不沾庸脂俗粉,妆容和发型、衣着服饰皆有品味,得体大方不失优雅。完美过渡了年轻稚嫩到成熟间的尴尬期,分寸消化中融合的恰到好处。
杨悦兮自开始和程之忱间有场不算愉快的谈话后,就没和程之忱说话,只到散场临别也再无交谈。
外人单纯看起来,两人好像完全不太相熟。
有人还有活动去下一趴,有人顺道一起走,开车而来的各自找了代驾,纷纷散场离去。
程之忱和肖瓷被代驾带回酒店。肖瓷没喝几口酒,两杯都不到,倒是吃了不少水果,程之忱刚开始,时不时要她吃水果,后来见她没吃了,亲手又塞了几个。然后肖瓷才说:“够了。”
程之忱才心满意足的停止收手,喜眉笑眼的咧嘴坏笑。
程之忱又在故意耍坏!
佳人桃姿面淡红,嫣然娇态香伴榻。
程之忱和肖瓷酒意醺然,草草了事的冲淋了身体,就倒床相拥入眠,彼此之间相互依偎。
遍体沐浴乳味的潮湿水珠、剩余酒气、眉睫鼻息,揉合在一起的味道———最天然的宁神香。
程之忱的脑袋在酒精恰得适量的麻痹里得到快慰感,沉甸甸地,昏沉沉的记得“肖瓷是她的女朋友。”
肖瓷是永远的温柔乡。
九点闹铃滋滋作响的震动,睡得很饱足的程之忱立刻醒来关掉闹钟。
肖瓷已经起床,坐在沙发上。
“怎么坐那?”
“过来。”拍了拍身旁的床单,啪!———啪!————啪!
床铺啪啪作响!
明明刚睡醒时觉得十分悦然的,可一看到肖瓷坐的远远的,一瞬间就被激起了起床气。动作间像婴儿撒泼哭闹般的气势汹汹,就差打滚了。
“快过来嘛,给我抱抱,我就起来了。”程之忱糯声糯气的撒娇卖萌着,模样明朗带着点憨气。
肖瓷身体不由自主地自发就走了过去,像母亲去宠溺孩子的本能。
一靠近就被抱了个扎实,程之忱双臂如绳条藤蔓般绑住了她,用头蹭着肖瓷腹部。本就乱糟的长发,被钻动的更凌乱了。程之忱再抬起头来,是一副疯疯癫癫的造型,偏偏还脸上挂着傻笑,实是一副痴样。
程之忱在清晨痴痴的望着肖瓷,让肖瓷心一下被揪了一下,不是心酸,就轻轻的疼了那么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疼痛余感,心却莫名盈上了什么,好像要让她留住什么东西。
找不到的东西要怎么留住呢?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
在高铁站作别,两人没有特别亲密的逾矩行为和言辞,双方都没提及再次相约或是向对方许诺之类。心照不宣中,双方像是都有笃定的自信,哪怕不期,也会如约而至。如春风自来的自然,节气不更,星转不移。
道平安,祝顺风,送别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