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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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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流和神威诞生在棺木之中。

在他们降生的世界里,魔法元素比空气还要无孔不入,每一寸土地都有魔法生物的存在,魔鬼妖兽遍地横行,异类成为平凡,吸血鬼不过是其中一种。魔法生物内部以力量为尊,划分了种族等级,绝大部分吸血鬼的力量不足以登顶,于是几乎都沦为了欲望的奴隶,厮杀、阴谋、□□与美酒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分别,都是日需品。

但原种吸血鬼不同,他们无须通过种族□□产生,是纯粹的魔法造物,是世界法则与魔法原理偶然结合导致的随机事件。

那具棺材不知曾属于赫赫有名还是默默无名之辈,它深埋在经年战场之下,无数尸骸形成的血海渗入土地里,将纹样华丽、木质腐朽的棺木浸透,为其献上所有涌动着力量的源流。

能将黑夜照成白昼的雷击锤落下来,被棺木尽数吸收,白色的光芒褪去后,以少年形态降生的吸血鬼双子蜷缩在棺中,初次睁开双眼,最先看到的是彼此的身影。

他们闻到了同胞兄弟身上令人安心的,无比甜蜜的气息——同出一脉的血液,勾起了他们汹涌的食欲。许多生物在出生时会以周边的事物为食,他们此时也是如此,将眼前最亲近的对方认定为第一个可食用的对象。

双子既好奇又炽热地摸索着,默契地向对方靠近,在一个拥抱中咬住对方的肩膀,交换了彼此的血液,完成了生命的初次进食。

……

“昴流,你真好闻……”神威将头埋在昴流颈窝处,轻嗅昴流的身体,摇晃的发丝弄得昴流很痒,“我饿了……”

面对撒娇的神威,昴流拍了拍神威的背部,无可奈何地轻声安抚他:“这次不要咬脖子,恢复得比较慢。”而且这处地方被咬时,昴流感受到的被狩猎感实在太强烈了,会让他不由自主浑身战栗起来。他好歹有个兄长的身份,不想总是在神威面前露怯。

神威凑前看,确认昴流的白皙的颈侧还有个浅浅的印子,是他上次进食时留下来的。他理亏而心虚地放弃了原本的目标,退而求其次牵起昴流的手,在亲吻昴流的指尖后,张开了獠牙。

他吮吸指尖血液的神态显得很无害。要是神威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昴流如此期盼。

他回想起上一次神威进食的情形。当时神威在外面和一群奇形怪状的敌人殊死搏斗,负伤很重,亟需食物补充魔力和生命。但他合意的食物从来就只有兄长昴流的血液,只能硬撑着回到二人的栖息地,一座古老辉煌且荒芜寂静的城堡里,以一副破破烂烂的模样回到昴流身边。

昴流早已习惯神威的挑食,却没想到他重伤了也不肯将就。他担忧神威的伤势,因此毫无抵抗地任由神威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结果就是他一个吸血鬼竟然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窒息昏迷。

所幸神威还剩点分寸,进食到可以保命的程度就停了下来,懊悔又满足地舔舐自己在昴流身上留下的伤口,帮助他尽快恢复。

昴流颤抖着退了几步,急促地喘着气。发现自己让昴流失态后,神威的声音却染上了笑意——他从来只在昴流的面前展露笑容,而且当他能引起昴流少见的反应时,他会笑得更开心。

他向孪生兄弟发出了邀请:“昴流……你也应该吸点血了,你很久没有进食了……”

在神威的注视下,昴流一阵晃神,下意识就要接受神威的提议。神威脱离狩猎和战斗状态后,冷冽的金色瞳孔蜕变成明澈的蓝紫色,犹如桔梗花一般的美丽色彩,映照着眷恋和依赖的感情,散发出致命的魔魅感。

昴流确实很久没有进食了,因为神威的邀请,他本能回想起了血液的滋味,属于神威的味道。

他和神威自诞生起就只以对方的血液为食。神威对昴流的血液成瘾,不加掩饰地展现自己的独占欲,并且,神威希望昴流对他也是如此。

可自从昴流意识到二人之间有诅咒的存在后,尽管还是包容神威的食欲,却拒绝再吸食神威的血液,这让神威非常不甘心。

“诅咒纯属无稽之谈,是对我们的污蔑,”刚开始被昴流拒绝时,神威会不满地提出抗议,“我们怎么会吞噬对方呢?我绝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几次抗议都得不到昴流的正面回应,神威就转变了战术,会趁着昴流虚弱的时候,以相当拙劣的方式引诱对方,可惜没成功过。

这回也不例外,昴流只动摇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他。“我需要休息,神威,”昴流摸着神威的脸庞,安抚道,“你也受了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他转换了话题:“我希望你磨练战力时不要太勉强自己……我有自保的能力,你不必担心我。”

许多种族都觊觎原种吸血鬼能使其他生物寿命延长的力量,在神威和昴流相依为命的岁月里,没少受到别人的骚扰。他们多年并肩作战,通过斩杀无数敌人确立威望后,敢打他们主意的人就少了许多。

他们寻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隐居,但和喜静的昴流不同,神威仍会三天两头到外面应战。昴流知道,神威是想拥有绝对的力量震慑敌人和保护他,但他不想看到神威受伤。

“在我恢复之前,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着我,好吗?”昴流温柔地请求道,“暂时别到外面去了。”

神威高兴地收下了这份被拒绝后的补偿。

“当然,我不会离开你的,昴流。”

“永远。”他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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