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炸了

小A把相机递给小D，轻声说：“现在氛围这么好，你帮我拿着拍照，我点烟花。”说完，就摸出打火机。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小D接过相机，掩在灌木草丛中对准了一鬼一人：背对着他们的上司，还有低头看着判官的调律者。

“等下，你让我拍照，考虑到我受伤的……”他还没说完。

“嘭！”

“噼里啪啦！”

焰色的花火在树冠下面的低空炸开。

“靠！沼泽地根本看不到夜空啊！”小D低吼，他终于想明白除了自己的手还有哪里不对劲了。

80.落跑

“扑通、扑通……”

一时间，万般回响都如同蒙了层纱幕般，仿佛浩渺的歌声，被隐在了幕后，只有自己心脏的剧跳最为清晰可闻。

调律者紧攥的手心涔出细汗。

就在这里告诉他吗？

“小，崔……我，我喜……”他鼻翼屏息，唯有艰难吐出每一个字时，才略有喘息。

小崔用那样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嘭！”“噼里啪啦！”

橙红的火光在头顶炸开，爆裂的灰烬溅入调律者的眼里，让他一下子睁不开眼睛。

又是妖怪或是其他什么的袭击吗？白发少年惊慌起来。

“唔，好烫！”听见小崔的惊呼声，调律者更加着急，下意识伸手想护住对方，脚却被一绊，朝判官的方向扑去，直接把冥灵压倒在草地上。

“兆，你好重……”判官被人类少年的重量猛的一压，完全没法起来，手掌搭在他肩膀上轻推。

“对不起……”调律者连忙撑起身体，异物感让他的眼睛发红，要哭不哭。睁开眼睛，看见身下的冥灵也红了眼，异瞳湿润。

“是烟花，别怕，兆。我大概猜到是谁了。”判官安慰受惊的少年。

“烟花……痛吗？”调律者稍微安心一些，注意到冥灵脸上的灼伤，手指拢在他脸边，轻声问他。

“只是突然被火星烫到了，不要紧。”判官伸手擦擦眼角的湿润。

知道没有威胁后，调律者又紧张起来，心跳得很快，甚至有一股冲动，想着干脆就趁今天把心意告知——他早就忍不住了。

尤其是看到难得显出脆弱，格外惹人怜爱的判官的时候——好想亲吻他。

不自觉地，白发少年的唇一点点向冥灵靠近。

不表白直接亲吻吗？一下子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判官也慌张起来。

但是他刚刚发现了，查案司那两个家伙，就在旁边看着呢。

当着同事下属的面被亲吻……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没法坦然接受。

“兆，不要……”在这里。判官用手挡住他的唇。

看见对方为难的神情，调律者猝然清醒。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眼泪一下子涌出，他迅速从对方身上起来，跪坐在旁边，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

完蛋了。

是小崔对他太好，那种期待的神情让他觉得，似乎可以勇敢尝试，就算被拒绝了或许也不会被讨厌……但自己，果然比想象中，更害怕被拒绝，尤其是面对小崔的时候。

“你哭什么，我……”判官不理解调律者突然怎么了，就因为自己拒绝在这种时候被吻？

“我，我知道了，不用再告诉我了。”却被对方打断，白发少年胡乱擦一把泪，强颜欢笑地看着他，“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再也不敢了。

“可是，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已经不适合继续做朋友了。”可以更进一步。判官习惯性面无表情地做出判断。

然后看到调律者的眼泪更加汹涌。

“我，呜，我，对不起……呜呜……”白发少年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抖，身形不稳地爬起来，“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对不起……呜……”哭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转身就跑，往出口的方向，还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兆！”就算是判官在身后叫他也不停下。

81.误会

“出来，给我解释一下，”判官对藏在灌木丛中的两只冥灵说，语气不虞，“你们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就为了放几个烟花？”

“掌案大人！功亏一篑啊！”冥灵A抱着烟花，眼泪汪汪。

“这个时候就应该果断对他说，‘我喜欢你’啊。”左右都被上司发现了，冥灵D干脆放弃为自己找借口开脱，直接吐出想说的话。反正翘班的小A肯定比自己还惨。

“……他为什么突然要哭？”大概推理出他们的真实意图，判官准备回地府后再追究。非工作时间内，弄明白调律者的事情显然是重中之重，而围观了全程的两个家伙，或许能看清更多缘由。

“如果我对您的认识没错的话，‘不适合做朋友’那句，您其实是想说，关系可以更进一步吧。”

判官点头。就是字面的意思。

“那对方大概是误会了，以为您要和他绝交。”

“原来如此。”认为自己拒绝了更进一步的请求，理解成完全相反的意思么。

“多谢，帮大忙了，我现在就去追他。”判官召出生死薄，往调律者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不要慌乱跑到有毒鬼菇区。在什么都没发生之前，判官不想眼睁睁看着对方受伤。

82.雨

调律者摔倒在木桥上，忍不住痛哭出声。

“抱歉，我的孩子们……吓到你了？”上方传来女声略带歉意的问询。

“呜……没，没有……”哭泣的少年闻声抬头，“呼……我也，想做一朵鬼菇……可以吗？”如果他没有脑袋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总因为一些小事难过了。

“可以，”她点点头，“但也要在你前生路尽之后。所以，请好好享受尚且为人的时光吧。”

“可是……”调律者还想说什么，却远远听见了判官的呼唤。

他连头都不敢回，胡乱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满身的泥草，继续往出口逃。

……

“看来，和朋友闹矛盾了，崔嵬。”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非常难过地告诉我，想做一朵鬼菇呢，呵呵，真是可爱的小家伙。”闻人笑笑。

“这次也谢谢你，我先走了，再见。”判官没做过多停留。

但追到门口之时，已经看不到调律者的身影。就算他循着散落泥土的足迹又追了一段路，却还是失了对方的踪迹。

“下雨了……”雨点打在鼻尖的时候，判官收起生死薄。

大雨骤降，密集的雨点冲刷一切痕迹。

“最近的案子，要棘手起来了。”虽是叹了这样一句，判官的异瞳中却露出少见的迷茫无措。

有时候，棘手的不是案件，而是人心。

83.魍魉

张牙舞爪的冥灵小女孩突然凑近白发少年的脸：“嗷呜~鬼来啦！”

按照往常，调律者多半会被吓到，但他现在蹲在屋檐下的一隅，任凭雨点打湿了全身，只顾着伤心难过。

是魍魉。

冥灵女孩一头发量茂盛的蓝色长卷发，穿着一条款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裙下没有腿，是荧蓝色的魂体。

调律者发现魍魉头上的蜡烛都不见了，身体也比游戏内的建模更加透明，丝丝雨线毫无阻碍地穿过整只冥灵。

见没吓到白发少年，魍魉脸上显出沮丧的表情，但随即又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回家啊？”

“马上就……回去了。”调律者想到要独自走回桃止，害怕的情绪从心中生起。

“哦，好吧。”魍魉感觉无趣，干脆飘走了。

又坐了一会儿，雨势稍小，调律者脸上擦擦混着眼泪一起流的雨水，终于站起来，准备回去。

大概是崩溃大哭过，白发少年现在已经冷静下来，总算不被悲伤占据。他避免去想有关判官的事情，以免自己继续难过。可是，除了判官，在游戏世界内，他似乎没有其他感兴趣的事物了。

于是只能放空大脑，木着脸走在细雨中。

“鬼呀~飘来啦~”

空灵的女声又从身后响起，调律者看见荧蓝的魂体穿过自己的身体，带来阴冷的感觉。魍魉做着鬼脸，从自己的胸膛飘了出来。

“吓到了吗？”小女孩一脸期待。

白发少年摇摇头。

“哼。”魍魉不开心。

“抱歉，因为我遇到的冥灵都很友好，我可能会，更怕妖怪一点，所以，不是你的问题。”调律者想起女孩的爱好是吓人，于是这样安慰她。

“咦，你身上，幽灵的气息还蛮重的嘛。”魍魉突然发现了什么，很快转移了注意。

幽灵的气息……是小崔吗？自己只和小崔近距离接触过。不过以后就没机会了。

调律者又红了眼圈。

“哇哦~你在哭诶，碰上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

“我……”本来想说自己没事，但话到嘴边又换了个样貌，“……失恋了。”也许是觉得眼前的冥灵女孩心思单纯，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不会受自己的影响。

“魍魉不能体会这种心情。”小女孩没恋爱过，突然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不过，好久之前，魍魉碰到了一个一直在哭的冥灵小哥哥。”

“他说只记得自己从好高好高的地方掉下来，脑袋被摔烂了，然后就变成鬼了。魍魉想，他一定很痛，难怪会哭。”

“你还是活人，也不能理解这种心情吧。”

好像，确实。调律者点头。

“所以和魍魉去吃好吃的吧！”尽管女孩的思维跳脱，调律者还是察觉到对方想要安慰自己的心意。

“谢谢你，魍魉。”

“让我挂你身上吧，魍魉不想自己飘了。”冥灵女孩只是通知一声，然后就变成一个幽灵小鬼，浮在调律者头上。

是魍魉的大招，冥灵附体。

调律者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跟着女孩的指示往前走。

感觉有种既视感。

84.“开心”的糕点

鬼门枢纽的街区。

走进一家糕点铺，魍魉就直接从调律者身上下来。

“中午好呀~桂婆婆！”女孩直接飘到柜台后面，向一个身材矮小的冥灵老婆婆打招呼。

“哼，白吃白喝小鬼又来了？”老婆婆神情略显刻薄，阴阳怪气中又带着一丝嗔怪。“上次一吃完，可是把我这老婆子忘了快一个月。”

“诶嘿~魍魉去了现世一趟嘛，这次也带了人过来哦。”女孩毫不在意地笑笑，随口解释后，便向她介绍身后的调律者。

“哟，一个落汤鸡小子。”桂婆婆睨了他一眼，点评道。“上次那个呢？”她又问魍魉。

“好像去转生了，魍魉后来没有找到他，都没来得及道谢和道别呢。”想起这件事，冥灵女孩有些低落。

“喏，吃你的吧，来找我不就是想白嫖吗，小鬼。”桂婆婆端出两碟精致的糕点，靠近一人一鬼摆放。一碟五颜六色，一碟全是灿黄。

“可是婆婆也想我陪啊~我这次从非都带了漂亮的头饰，让魍魉给你梳梳头吧！”魍魉看着老冥灵的银发，跃跃欲试。

“哼，我老婆子打扮什么，梳来梳去不都那个样？”

“魍魉手艺可好了！”

桂婆婆还在推拒。

“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调律者突然开口。

两冥灵一愣。

“戴花，婆婆戴花！”魍魉拿出首饰。

“……”老冥灵本就不准备继续抵抗，任凭魍魉解开她的发髻。

调律者看着她们出神。

梳好头后，冥灵老人看起来更精神了，她没和调律者说话，直接去后厨忙了。

“吃吧，小哥哥，这是‘开心’哦！”魍魉指着碟子里全是向日葵形状的糕点告诉他。“婆婆一定是觉得你最需要这个，才拿给你吃的。”

开心……是吃了糕点就能感觉到的情绪吗？

调律者把点心放进嘴里。

很甜……好久没尝过食物的味道了。

甜甜的滋味指引着回忆，他想起：

第一次亲耳听见判官的声音，第一次真正面对他；他尽心尽责地帮助自己，甚至允许自己在他家里住；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饭，接受自己的请客；一起去茶馆喝奶茶，全心信赖地抱住自己；送自己耳饰，为自己戴上，还答应和自己一起去看鬼菇……

所以，会不会是误会了？按小崔的性格，不可能对信任的朋友那样绝情呀。

虽然调律者习惯事事都往最坏的情况想，但被甜味点心触发的回忆，确实称得上是“开心”。

他已经得到了那么多好意，接纳与信任，为什么还要着眼于那些必然会失去的呢？

毕竟人之一生，本就无法欢乐无忧，事事顺遂。但，就算是凄冷的阴雨天，路边也总会有脆弱却坚强的野花——灿烂点缀。

所以，没必要一直不满，无需再哭泣不止……

调律者泪流满面，心中却骤然雾散，得见晓晴。

“婆婆婆婆！他吃了‘开心’但是哭得更惨了！”魍魉看见眼泪流得稀里哗啦的调律者，丢下手中的蓝色点心，同时被酸得眼泪汪汪，钻进后厨询问。

桂婆婆见惯不怪，看都没看一眼，说，“别多管，哭完就好了。”

“上次不是还有‘幸福’吗？为什么这次不拿出来啊婆婆？”

老冥灵回想少年赤色的眼睛，虽有疑惑，但相信自己的感觉，摇头说，“他不需要那个。”

85.不许逃开

那之后，稍微想开的调律者，开始在桃止区附近做些其他事情。比如去饰品店编绳子，或者独自去逛小吃街，尝尝各种食物的味道，也会和热情又主动的冥灵闲聊几句。

好像这样做，就能慢慢融入自由，淳朴，包容多样的冥灵之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黑白无常的身影出现得更加频繁，来去匆匆。

调律者刻意与地府保持距离，以免偶遇判官，毕竟自己先说不去打扰他的……但判官所查案司似乎也在忙，他还碰见送过自己票的冥灵情侣在桃止附近查案搜证。

……

“兆！”熟悉的声音让调律者身体一僵，把剩下的章鱼小丸子一口吞下，准备要躲起来。

“不许逃，”清越冷淡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有话对你说，但不是现在。稍微，等我一下，晚上八点地府门口见。”

听到这样的话，调律者才稍微有勇气回头看，见判官已经乘着生死薄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小崔也在查案吗？

86.不留拒绝选项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呢？

是觉得还能继续保持联系？但那个时候又为什么要那样说？

调律者知道判官并不是会说出自相矛盾的话的性格，从来都是决定好了再说出口。

“我们的关系，已经不适合继续做朋友了。”

难道，是要和自己换回礼物，彻底不相往来？

不会的不会的，不要乱想。

从七点到八点，调律者一直徘徊在地府门口思考这个问题——没有结果。

一刻钟后判官姗姗来迟：“抱歉，迟到了。”

“你不会，又在这里等了很久吧。不要在等我这方面浪费那么多时间，不如去做一些对你来说更有意义的事情。”

调律者心一沉，完全不敢说话了。

“关于上次那句话，你大概误会了，我没想和你绝交……比起这个，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也不藏着掖着，判官开门见山，直接说清误会。

“不是，绝交？”

判官点头。

“对不起……误会你了，小崔。”调律者一下子高兴起来，弯了眉眼，向他道歉。

“不是这句，还有呢？”

“还有什么？抱歉，我不应该抛下你一个人跑掉？”

判官摇头。

“也不是。不过，你也确实不应该一个人乱跑，很危险的。”

“谢谢你愿意同我去看鬼菇？”

“不……说你‘喜欢我’，兆。”

“！！！”

调律者睁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震惊对方不知何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还是惊讶小崔竟然要求自己对他说那种话。

那不是，表白吗？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如果你害怕被拒绝，而我这边也不想得到否定的答案，那么就干脆把不同意的选项都删去。”

“所以，走个改变关系的流程的话，你应该向我表白。”判官说得非常清楚明白。

调律者像被天降大饼砸中了脸一般，毫无实感，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快点啊，兆，你不告白的话，我怎么答应你？”见他发愣，冥灵催促道，完全不认为自己的要求有什么问题。

“还是说，你更想让我对你表白？”也不是不行，判官想。

“喜，喜欢你，小崔！我，我最喜欢你了！”不管是不是做梦，先说出口吧！他很早就想告诉他了。

“嗯，”判官轻笑，异瞳满意地眯翘，“那么在一起吧。”

87.助攻组拖后腿

扒在地府大门后面偷瞄的三只冥灵窃窃私语。

冥灵C：“我就说，加完班的好孩子有瓜吃。”

冥灵B：“真的在一起了？我那几乎要跟工作锁死一辈子的上司，竟然比我先找到了对象？”

冥灵D：“真不容易啊，至今还在加班的小A也该如愿以偿了。”

冥灵C：“掌案终于恋爱了，所以明天我们能轻松一点了吗？”

冥灵B：“你在想桃子，都发生好几起冥灵魂体被啃掉的案子了。”

冥灵D：“明天上班再说吧，我拍个照先，他们好像快亲了。”

他的左手也好得差不多了，拿起借来的相机对准一鬼一人。

“什么？！这可是我绝对不能错过的画面！”

88.直球

调律者又被判官捂住嘴。

对着白发少年一秒就失落沮丧的眼神，判官解释道：“上次拒绝，是因为有我的同事躲在草里面偷拍。这次也差不多。”

“第一次亲吻，还是等到无人打扰的时候，可以吗？”

调律者点头答应。

“不管他们，我们先走。”判官扫了一眼门后，三只冥灵缩回脑袋。

……

“对了，你住在哪里，告诉我。”判官不想每次都被动等待对方出现。

“呃……”现在换住所还来得及吗？只有面对小崔的时候，调律者才会觉得自己住的地方哪哪儿都不好。

“我已经准备换个地方住了，小崔，等我搬了新家就请你过去。”他光速做了决定。同时开始期待起来，在家里这种没有打扰的地方，就可以，亲吻他了吧，而且，说不定还可以……

“我希望，我想找你的时候，可以立刻找到。你还没有通讯器吗？”

调律者摇摇头。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碰过电子产品了。

“正好在桃止，现在就去挑一个。”判官是行动派。

……

“好贵啊……”调律者叹道。他算了算钱，买了通讯器就搬不了家了。

“那我送你。”判官果断道，看对方有些犹豫，抢先开口，“都已经是恋人了，你不用跟我太客气，如果实在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饭。”

可是能一直请小崔吃饭本来就是他努力赚钱的目标之一啊。

但小崔都这么说了，看起来很想跟自己保持联络的样子，当然，他自己也很希望如此……那就，没必要拒绝了。

调律者向判官道谢。

“这种话不说也可以。”判官付了钱。

……

交换联系方式后，他们走在桃止区的街道尽头，马上就要分别。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判官问欲言又止的白发少年。

“那个，小崔的表白，也好想听……”调律者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说。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你帮我做家务，想和你再去看鬼菇，想要你成为我的鬼菇，想你抱着我，亲我也可以……还有很多，想和你一起去做，一起尝试的事情。”判官干脆利落，一脸认真。

爱神之箭一支支插在调律者心上。

打直球的小崔，真的可爱死了。

89.工作报告

次日，忘忧浴场。

谢姓鬼王一脸微醺地泡在汤池里，注意到过来的身影：“啊，是崔嵬啊，你怎么来了？”

是啊，他怎么会来，如果不是为了汇报鬼王特派任务进度的话，如果谢鬼王不是忘忧汤池至尊vip顾客的话，他怎么会过来。

判官心想。

“一起泡汤吧，年轻人，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再痛饮几杯，咱们不醉不归。”

“不用了，谢大人，我汇报完工作立刻就走。”已经被对方忽悠过，并且得到了惨痛教训的判官果断回绝，在他开口之前便开始汇报：

“观察对象：调律者·兆（本名未知）

出现时间：自清明起至今已有二十八日

主要活动地点：桃止区

性格特点：胆怯弱势，不善交际，暂未表现出明显恶意

体质特点：少见的白发赤瞳；沾染黄泉水不会做噩梦，也没有幽魂缠绕的迹象；不打抑制剂也能在冥界自由行走，不受阴气影响；没有战斗能力；不用进食，不会生病

进展：第十六日成为朋友，第二十七日成为恋人

其他：丧失记忆，来自三界之外的异界……”

“等下，前一句。”听到有意思的事情，谢鬼王瞬间清醒。

“丧失记忆。”判官重复。

“不是，再前面。”

“第二十七日成为恋人。”

“不错啊，崔嵬，”鬼王赞许道，“趁着年轻就应该谈个恋爱嘛。”

“不过，倒也不用为了监督工作牺牲到这一步吧，反正三界的天外来客也不止他一个（联动学园名不虚传），你只要确保他不会对酆都造成威胁就好。”谢鬼王没太在意，毕竟一开始顺口给判官派发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还在聚众打麻将。

“没有问题，这样正合适。”判官面无表情，“如果他做出危害酆都的事情，我会第一个阻止他。”

“写好的工作报告就放在这里，您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查看，我先离开了。”判官放下纸质报告，头也不回地走出忘忧。

“情感与职责的冲突和取舍，可不像年轻人想得那么简单啊……唉，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小鬼们都长大咯……”

谢姓鬼王自斟自酌，喃喃自语。

情驻篇终

作者有话要说：9/25

哇！我好厉害！竟然真的写完一篇了。奖励自己非人应有的热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