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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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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自己酿酒,乔知鱼便紧锣密鼓的搜集起原料来。

酒材与成酒之间最惊险的一步便叫做“酿”,即发酵之意。

所有的酒材,无论是淀粉类的大米、小米、糯米,还是蜜糖类的蜂蜜、葡萄、羊乳,要想变成酒,都必须经过发酵。

发酵得好,开缸便是美酒,发酵失败,开缸便是一汪臭水。

发酵的过程在古代人眼中总是神秘又不可捉摸,像是有看不见的神灵在暗中操控一切,因此衍生出酒业中拜酒神等一系列迷信。但在现代,现代生物科技已经将发酵的过程研究得明明白白:

当酒材投下酒缸,温度与湿度适宜,在密闭的酒缸中,便有各种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菌体开始繁殖、作用,它们分解酒材中的葡萄糖等有机物,壮大菌体的同时,无意间便生成了副产品——酒精。

因此发酵的过程中,控制这些微生物菌体的数量与繁殖的速度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酿酒的成败。

古法酿酒有两种发酵方式,一种是单发酵,一种是复式发酵。

蜜糖类的酒材如蜂蜜、兽乳、含糖果实,可以产生天然酵母菌,从而使原料中的糖直接发酵为酒,不需要人为干预,这就是单发酵。乔知鱼酿制神仙醉时使用的葡萄酒就是用单发酵的方式酿制,这是最简单的酿酒方式。

单发酵虽然简单,酿出来的酒却往往酒味单薄,缺乏层次,因此哪怕在配制酒中也不能作为基酒使用,只能做点缀。

层次分明,酒味鲜明的酒,只能靠复式发酵酿出来。复式发酵是淀粉类酒材的发酵方式。

淀粉类的酒材如谷物与薯类,其中的淀粉无法为天然酵母菌所利用,必须先用霉菌将淀粉糖化,使其水解为葡萄糖,而后才能被酵母菌转化为酒。这种糖化酒化过程所依靠的特殊的霉菌和酵母菌必须由人工合成。古代先民经过不断摸索,制作出了承载这种霉菌和酵母菌的培养物——曲蘖。

曲蘖,又称酒曲、酒母、酒骨,顾名思义,它是淀粉类酒材发酵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是酒材到成酒的酿制过程中的掌舵者,也是成酒风味的基石。

若作酒醴,尔惟曲蘖。

如果要酿酒,必须先做曲,酒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酒曲的制作,却是乔知鱼的一大盲区,在这一方面,她只能抓瞎。

其实酒曲的制作原理都是相同的。

曲蘖需要有能够糖化淀粉物质的曲霉以及有酒化作用的酵母,这样才可使谷物酿酒中的糖化、酒化两个过程一并完成。制作曲蘖的过程并不难,将麦谷煮至半熟状态,置于阴凉处,不久便会发霉,把霉谷捣烂作为培养基,曲霉菌与酵母菌就会大量繁殖,完成曲蘖。

制作曲蘖,难的是曲料的配方。

只要用谷类就可以制作曲蘖,但谷类何其多,小米、大米、糯米、红米、高粱……

除了谷类,还得添加一些豆类,又有红豆、绿豆、黑豆、黄豆……

为了增加成酒的芳香,还得添加一些药材,又有道人头,蛇麻,杏仁,白术,川芎,白附子,木香……

这些酒材,哪些为主,哪些为辅,比例多少,何时加入,怎样加入,都是个大问题。

现今市面上虽然有卖酒曲的,但这些曲子酿出来的酒也是平庸至极的俗酒,仅仅适合家庭自酿。而江阳城酿酒世家都有祖上流传下来的独特的曲方,正是靠着这些曲方,各大家才能酿出独特的成酒。

曲方,就是古代酿酒世家的商业机密,也是他们立足酒界的核心。

按理说,乔家应该也有自己的曲方才是,但是这些天乔知鱼翻遍了父亲的书房,一无所获。

不得已,她只好问到了乔母那里。

乔母正给乔昭缝着去书院开蒙要用的书包,听到乔知鱼问这话,头也不抬的回道:“乔家曲方传男不传女!我不知道。”

“娘,您再想想。”乔知鱼实在没法,“求您了,再想想!”

“曲方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写在册子或者书上,爹他不可能没跟你说过。”

“我是个妇道人家,大字不识一个,什么书啊本啊,听都没听过。闪开,挡着光。”

乔母依然没有抬头。

她盯着手中的针线活,好像缝着多么了不起的一个物什一样,专心致志,眼神都没赏乔知鱼一个,语气也是又冷又硬,活像茅坑里冒着寒气的石头。

跟这娘俩相处了一个多月,乔知鱼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这娘俩的脾性。

乔昭因为从小被母亲溺爱长大,如今六岁就已经暴露出不堪的秉性,既懦弱懒惰,又自大狂妄,时不时便对着乔知鱼呼呼喝喝,花起钱来倒从不手软。

而乔母林淑雅,压根是个重男轻女的母亲,在她心里,女儿是赔钱货,而乔昭则是乔家的香火、乔家的根、乔家最后的希望……这个母亲以往估计也从未真正关心过乔莹,以至于日夜相处的女儿换了芯都没发现,何等令人寒心。

面对外人时,林淑雅还会与乔知鱼装一装母慈子孝,外人一走,林淑雅的脸冷得比谁都快。只要一涉及到乔昭,她就会如此刻一般,冷漠得还不如陌生人。

她心里肯定藏了有事,否则这语气不会这么冲。

乔知鱼耐着性子,“娘,您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我现在要重振乔家,真的需要曲方。没有曲方,我就酿不出酒。酿不出酒,乔家还怎么在这江阳立足?”

“你不是酿出那神仙醉了吗?够威风了吧,还想怎样?”

乔知鱼忍耐着,长出一口气,“神仙醉的原料是什么您知道吗?是断剑山藏酒洞的十年份酒,那是乔家基业,您忍心看我再动他们?”

“胡闹!”林淑雅闻言,拍桌而起,一双眼中满是怒火,“竟敢打藏酒洞的主意,胆子给你长肥了!”

“别以为你当了乔家家主就了不得了,还有乔昭呢!你以为你是谁,藏酒洞那是你弟弟的!”

旁边侍女急忙围拢来劝,“老夫人息怒啊……”

“老夫人……”

乔知鱼面色逐渐冷下来,她挥退侍女,“你们出去,把门关上。”

“少爷,您……”

“出去。”乔知鱼疲惫的坐到凳子上,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很快,大堂里就只剩乔母和乔知鱼两个人。

林淑雅气得冷笑,“蠢东西,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我劝你收了心,好好扶持乔昭。你以后还不知怎么着落,乔昭是你弟弟,他好了你才能好,知道吗?”

“藏酒洞的酒不许再动,否则老娘我打断你的狗腿!”

乔知鱼失望地看她一眼,只觉得这位“母亲”的嘴脸分外狰狞,忍不住说道:“她在天上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很难过。”

乔莹会难过吧,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不爱她。所有的爱全都倾斜给了那个年仅六岁的弟弟。

她再如何优秀,在母亲眼里,都只配是另一个人的注脚。

一切只因为她女人的身份。

她是女人,在这里,女人是赔钱货,是没根的人,没资格当家,也不能掌事。

在这里,只要做了女人,这辈子就像犯了天条,天生就要矮人一等,唯一能抬头挺胸做人的时刻,就是嫁人为妇后生下儿子。到那时候,四面八方的亲戚朋友都会前来庆贺,就像庆贺女人刑满释放,重获新生。从此之后,女人就似乎可以改变她受尽欺辱的女人的身份,以半个男人的形态存活,以至于对着自己同为女性的女儿也可以毫不犹豫的骂出那一句“赔钱货”。

这难道不可笑吗?

“你爹看到你这个不肖子孙,巴不得五雷轰顶轰死你。”乔母会错了意,只以为乔知鱼说得是自己的男人,仍自义愤填膺,“当初就不该把你这个蠢东西生下来,赔钱玩意儿。”

看吧……

乔知鱼摇着头,笑了笑。

真够冷心冷肺的。

冷心冷肺好,母亲和弟弟都冷心冷肺,她正好离他们远点,还免得被揭穿了异世来客的身份。只可惜了乔莹……

叹了一口气,她举起茶盏小酌一口,心平气和的问道:“再问你一遍,曲方在何处。”

“痴心妄想的蠢东西,做你的春秋大梦!”

乔知鱼抬头看着她的怒容,只觉得分外陌生。

她记得当时从山贼窝里偷逃出来,她没有一个人跑,而是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找乔母和乔昭。乔母被救时,那神情分明是死里逃生的庆幸,却从未对她道过一声谢。

她又记起,路过山贼库房时,乔母没有拿金银首饰,也没有拿武器,只带了一个小陶罐,宝贝似的护在自己心口,谁都不给碰,哪怕是后来被山贼追杀也没扔,一路抱了回来。

曲方,酒骨,是一个酿酒世家的安身立命之本。乔母并不是如她所说什么都不懂,或许她什么都懂,只不过好东西向来不是留给乔莹的,而是留给她儿子乔昭的。

“那个陶罐里是什么?”

“什么陶罐,你记错了。”乔母不自然的放下了叉腰的手,遮遮掩掩的说道。

“就是那个你从山贼寨子里抱回来的陶罐,里面是什么。”

“那是你爹的东西,谁知道是什么。臭不要脸的,想打它的主意?那是你弟弟的!等乔昭开了蒙,到他十二岁,他就能制曲。这曲方,断不可能给你!”

三言两语就被人把这陶罐里的东西套出来,还真是够“聪明”的。乔知鱼都快被她气笑了,“你又不识字,怎么知道里面就一定是曲方。”

林淑雅一时语塞,只以为赔钱货想诓骗她,便又叉起腰来骂道,“休想骗老娘,等乔昭开了蒙,这东西就是他的!”

“好,是他的,是他的。”乔知鱼放下茶盏,“你跟我算是吧,那我也跟你算算。”

“乔家交到我手里的时候,家产总价不超过两百两,外加一个藏酒洞,一套老宅,一个田庄,一座酒窖,是也不是。”

这还是照多了算的,按照当时的情况,家产总价连一百两都没有。

林淑雅铁青着脸,“算这个干什么?”

乔知鱼道:“你可知现在乔家的家产几何?八百两。从两百两到八百两,仅用了一个月。”

“新酒神仙醉还在发售,日后来钱更多。神仙醉,是我酿的,日后我还会酿更多新酒,但抱歉,这些新酒和乔家没有哪怕一丝关系。”

“等乔昭满了十二,我会将乔家家主之位拱手让出,到时候交到他手上的,只有乔家祖业、藏酒洞、田庄、老宅、酒窖,以及,两百两。”

她双手一摊,“就像乔家刚交到我手里时一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看怎么样。”

“混账东西!”林淑雅登时暴跳如雷,抓起墙边的扫帚就要打过来,“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看她那架势,以往怕是没少打过乔莹吧。

乔莹个子虽高,却瘦弱无力,身体孱弱,只能被动挨打,但放肆吃喝进补了一个多月的乔知鱼可不是昔日乔莹。

她灵敏一闪便侧身躲过,随即反手一抓,一拧,便将那扫帚抢到了自己手里。

独留林淑雅气喘吁吁,“好啊,你,你反了天了……”

乔知鱼将扫帚往旁边一扔,无所谓的笑笑,“如果‘天’是您的话,反了又何妨。”

说罢,她挥挥袖,转身便往院外走去。

乔母嘴太紧,曲方看来要另找办法。

世上曲方多了去,也不必就在乔家这一棵树上吊死,也许多看看别家曲方,更能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你个狠心的东西,他是你弟弟,不是你仇人呐!”乔母在身后仍在叫骂着,“杀千刀的,你个赔钱玩意儿!”

“气死老娘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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