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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副本一·其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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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时,梁父从死牢被押解了出来,上了囚车。

一路上,百姓冲着梁父扔臭鸡蛋、烂菜叶子。

梁白薇阻止了一个,却有无数个。

除了贪污受贿之外,梁父这个县丞当得还算尽心尽力。

但既已贪污受贿,这个县丞当得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有一人认出了梁白薇:“这便是梁白薇,前县丞的女儿!他爹贪了这么多钱,她肯定拿了不少,快把钱交出来!”

“交出来!”

“交出来!”

“交出来!”

……

幸亏有两个家丁,不然梁白薇早被打了。

她不敢再阻止百姓对爹爹撒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

待梁父被押解到法场,整个人已然狼狈不堪。

梁白薇站在人群中,暗自垂泪。

她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她只能看见刽子手的长刀高高扬起。

日光照在刀上,散发出刺眼的光亮。

便是这么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爹爹的人头滚落在了地上。

“爹爹……”她的爹爹被砍下了脑袋,死了。

她没有爹爹了。

她早已后悔了,可悔之不及。

她冲过去,将爹爹血淋淋的脑袋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脑袋还是热乎乎的,血仍在不停地往下坠。

她的衣衫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她浑然不知,她只知要抱着爹爹的脑袋。

好一会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白薇,走吧,给爹爹下葬。”

见是娘亲,她怔怔地站起身来,跟着娘亲走了。

梁父是犯了死刑,葬礼自不可大操大办。

梁母将梁父的尸身带回了家,为梁父擦了身,换了一身新衣裳,便放入了棺材。

她又对梁白薇道:“白薇,把你爹爹的脑袋放进去。”

“嗯。”梁白薇依言将爹爹的脑袋放在了破口处。

梁母将丈夫的身体与脑袋缝合在一起后,命人阖上了棺盖,并打上了子孙钉。

而后,一行人去了梁家祖坟。

下人挖了土坑后,棺材便被放入了土坑中。

紧接着,沙土一点一点地将棺盖掩埋了。

梁白薇突地冲了上去,扑在了棺盖上,哭道:“爹爹,爹爹,爹爹……”

她其他的兄弟姐妹亦哭了起来。

“白薇。”梁母想将梁白薇抱起来而不得,索性与梁白薇一道哭了起来。

一时间,哭声震天。

良久,梁白薇才直起身来,她已哑了嗓子:“爹爹,你且安息吧。”

告发你之人,我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不久,棺材被彻底掩埋了,坟包高高立起。

梁白薇为爹爹烧了纸钱、纸车、纸人……

待她回到家中,已是日沉月升。

她一人待在自己的闺房中发怔,直至外头打了三更,方才睡下。

她辗转难眠,好容易睡着后,她发了一个梦,梦里,她并未为了嫁妆怂恿爹爹贪污受贿,爹爹虽然仕途不畅,难以重振梁氏当年的风光,但至少是个县丞,足够一家人吃饱穿暖。

她嫁给了一个家世不如岑永旼的男子,算得上琴瑟和鸣,可夫君一辈子庸庸碌碌,而她只能做个金钗布衣的妇人,坐视容颜一日一日地老去,终于,她从铜镜中再也看不到当年少女时的样貌了。

她业已泯然于众生,与她不屑一顾的市井妇人无甚差别。

她猝然惊醒,一时不知是现实的日子可怕些,还是梦里的日子可怕些。

她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黑洞洞的房间,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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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永旼在岑父面前伏低做小了几日,一日,提议道:“娘亲近来神志清醒了不少,我与爹爹上山为娘亲祈福可好?兴许有了菩萨的保佑,娘亲不日便能彻底痊愈了。”

“难为你有这个孝心。”岑父自是答应了。

岑永旼乖巧地道:“那儿子这就去准备。”

三日后,岑父与岑永旼上了山,去观音寺祈福。

这山陡峭不好走,但据说山上的观音寺极为灵验。

岑父上了年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由岑永旼扶着。

过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父子俩方才到了观音寺。

他们稍事歇息,便去拜观音了。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音菩萨宝相庄严,来祈福者不可计数。

岑永旼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轮到他。

他往功德箱供奉了一锭白银,方才跪在了蒲团上,低声道:“望菩萨保佑我娘亲早日康复。”

而后,他磕了三个响头。

岑父见状,暗道:这旼儿近来真当反省了?

岑永旼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先前对其失望了,但仍是盼着其能改过自新。

岑永旼站起身来,见岑父欣慰地看着自己,歉疚地道:“儿子前阵子昏了头了,望爹爹见谅。”

“当爹爹的岂会怪罪儿子?”岑父在观音菩萨的金身面前跪下,“望吾妻能早日彻底恢复神志;望吾儿旼儿与昭儿,吾孙祥儿与瑞儿俱能平平安安,青云直上,为我河西岑氏增光添彩;望儿媳‘娆儿’能为河西岑氏长房生下第三个孙儿。”

爹爹,你若只为我与娘亲祈福,我兴许会心软。

只可惜,你始终记得岑永昭与“秦娆”肚子里头的胎儿。

岑永旼面上如常,眼神却已起了杀意。

父子俩人又去捐了些香火钱,才出了观音寺。

下山路上有一处格外陡峭,紧邻悬崖峭壁。

行至这一处,岑永旼见左右无人,停下脚步,唤了一声“爹爹”。

岑父疑惑地道:“何事?”

话音未及落地,他的身体已被岑永旼推了下去。

岑永旼面含微笑,看着自己的生身之父快速下坠。

岑父猝不及防,一双手拼命地抓了根树枝,树枝断了,抓了根野草,野草也断了。

他看着岑永旼,满目震惊,想将岑永旼骂个狗血淋头,想问清楚岑永旼究竟为何要谋杀亲生父亲,却没有机会了。

直至再也看不见爹爹了,岑永旼才佯作惊慌失措地道:“来人啊,来人啊,我爹爹掉下去了。”

他跪在悬崖前,对闻声而来之人道:“怎么办?我爹爹还有救么?”

来人答道:“怕是没救了,连具全尸都不一定找得到。”

越来越多的人聚了过来,岑永旼流泪满面:“我要下去找爹爹。”

他自然被人拦住了。

他哭泣不止,忽而从观音寺中来了一小沙弥。

小沙弥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随小僧下山寻找令尊。”

岑永旼战战兢兢,生怕爹爹没死透,向这小沙弥指认是他将其推下山的。

大不了……他眼神一冷,大不了将这小沙弥杀了吧?

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

他连生身之父都杀了,对一个小沙弥心软做什么?

万一功亏一篑,他便得锒铛入狱了。

万一同那梁白薇的爹爹一样,判个死罪,不是平白将偌大的家业拱手让给了岑永昭么?

半个时辰后,他找到了爹爹。

爹爹双目圆睁,摔得不成样子,但是看不出死没死透。

他低下.身去探爹爹的鼻息,右手猛地被爹爹扣住了。

这老不死的,真没死透。

他瞪着爹爹,口中道:“爹爹,儿子可找到你了,儿子这便带你去找大夫,你定会转危为安。”

岑父道:“是你……”

岑永旼吓了一跳。

幸而爹爹堪堪吐出两个字便断气了。

爹爹要说的必定是“是你杀了我”,上苍有眼,不容爹爹说完。

岑永旼暗暗地松了口气,继而哭了起来。

小沙弥安慰道:“施主节哀。”

其后,小沙弥帮着岑永旼将尸体抬上了马车。

车夫吃了一惊:“老爷他?”

岑永旼答道:“爹爹他不慎坠崖,驾鹤西去了。”

回到岑府后,岑永旼命小厮速去梁府,让梁白薇赶回来奔丧。

岑父只给了梁白薇五日,早已过了,两个家丁催了又催,梁白薇只能用银子堵他们的嘴巴。

在岑父过世前,梁白薇绝不会回岑府。

她尝过禁闭的日子,不想再尝第二次,就算是一盏茶的辰光都不想。

终于,她等来了岑父的死讯。

岑永旼虽然不成大器,对其父倒是下得了手,她不知该不该佩服岑永旼。

这倒是多亏了“秦娆”与岑永昭夫妇,不然,岑永旼怕是不会这样快下手。

关她禁闭的岑父死了,接下来便该对付“秦娆”与岑永昭了。

她匆匆赶回岑府,冲进灵堂,伏在棺盖上哭泣。

“我不信,我不信,我上一次见公公,公公还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她厉声道:“将棺盖打开来,我要亲眼看看是不是公公?”

一旁的小厮便将棺盖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果真是岑父,死得好,死得好,老东西胆敢管她禁闭,该死。

“真是公公,公公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去了?你忍心丢下祥儿与瑞儿么?你不想见祥儿与瑞儿娶妻生子么?你不想见我们河西岑氏愈发壮大,上达天听么?”

“我的命好苦啊,短短十日,没了两个爹爹,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公公,你快醒醒啊,我还想再听你说说话。”

梁白薇哭得撕心裂肺,演得几乎自己都要信了。

岑永旼正在一旁,陡然见得爹爹的遗容,心脏一紧。

爹爹是他杀的,死不瞑目,爹爹的双目是他阖上的。

不知爹爹是否会向他索命?

这世间没有鬼,否则,河西岑氏杀了九代的女婴,为何没有一个女婴前来索命?

所以爹爹亦不会向他索命。

哭泣间,梁白薇被岑永旼扶了起来。

她耳语道:“夫君做得好,待爹爹下葬,这河西岑氏的族长之位便是夫君的了。”

岑永昭正披麻戴孝地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族,瞥了岑永旼与梁白薇一眼。

那岑永旼从前不曾与爹爹一道去过观音寺,且他从不知岑永旼信观音菩萨,这次,岑永旼突如其来地邀爹爹一道去观音寺,爹爹却死于非命,必然有蹊跷。

爹爹的死怕是岑永旼所为,但他私底下调查了一番,没人瞧见爹爹是被岑永旼推下去的。

是以,爹爹的死只能归咎于爹爹不慎失足。

按照河西岑氏的规矩,继任者定是岑永旼。

而他岑永昭自认才能远胜岑永旼,便因较岑永旼晚出生,只能屈就于岑永旼之下了。

可恨。

毋弗如亦是披麻戴孝,她拿了一身孝衣来,给梁白薇:“嫂嫂,快去换上吧。”

梁白薇伪装得极好,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欢喜之情,连她都差点被梁白薇骗了。

梁白薇似乎忘记了同“秦娆”的争吵,梨花带泪地道:“多谢妹妹。”

说罢,她便拿着孝衣,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才笑了出来,痛快!痛快!

她才不要泯然于众生,做劳什子的市井妇人。

她梁白薇定当踩着河西岑氏,尽享荣华富贵。

就算她七老八十,亦是风韵犹存。

“嫂嫂瞧来甚是欢喜。”

忽有一人出声道。

梁白薇面孔一僵,循声望去,见是“秦娆”,杀心骤生。

“嫂嫂这副样子好生可怕。”毋弗如笑道,“我可不是来偷窥嫂嫂的,我是来给嫂嫂送桃木枝的,桃木枝辟邪,嫂嫂记得随身带着。”

——人死后,吊唁过死者之人皆要随身携带桃木枝,这是当地的风俗。

梁白薇盯着“秦娆”:“‘秦娆’,你……”找死。

毋弗如无辜地道:“我什么?”

“没什么。”即便要杀“秦娆”,也不该在这时候杀。

毋弗如指着地上的衣物道:“嫂嫂为何将衣物丢在地上?穿厌了?破了?不想要了?”

她蹲下.身去,捏起一件薄若蝉翼的纱衣,取笑道:“这件纱衣是嫂嫂穿给兄长看的么?嫂嫂好有情趣。”

这堆衣裳是那妓子的,梁白薇急着见爹爹最后一面,未及处理掉。

听得“秦娆”打趣她好有情趣,她心下冷笑。

毋弗如闲来无事,接着捏起一件肚兜细看,奇道:“这肚兜为何上头有两个对称的小孔?”

她望向梁白薇,后又一拍自己的脑袋:“啊,我知道了,是情趣,情趣。”

梁白薇怒不可遏:“滚出去。”

“嫂嫂不是大家闺秀么?岂能说这般粗鲁的话?”毋弗如站起身来,直直地朝着梁白薇走去。

梁白薇紧张地道:“‘秦娆’,你意欲何为?”

“我意欲何为?我可不像嫂嫂懂得杀情敌的儿子,我亦不像兄长……”毋弗如行至梁白薇跟前,附耳道,“我亦不像兄长,连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

梁白薇矢口否认:“公公是自己失足坠崖,不干夫君的事。”

毋弗如清楚岑永昭已彻底调查了一番,但根本找不出岑永旼杀害岑父的人证、物证。

她口中却道:“兄长为何突然邀公公去观音寺为婆婆祈福,不就是为了趁机杀了公公,好坐稳这河西岑氏族长之位么?公公对兄长已有诸多不满,公公倘使活得久些,我倘使能生下儿子,这族长之位不一定是兄长的。兄长便先下手为强了,好狠的心。兄长连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你这个做娘子的可得当心些,指不定哪日兄长一不痛快,便手起刀落。我心善,见不得嫂嫂香消玉殒,这才提醒嫂嫂,望嫂嫂勿要见怪。”

梁白薇明白“秦娆”是在挑拨离间,但听“秦娆”这么一说,她当真对岑永旼生出了惧意。

确如“秦娆”所言,岑永旼连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对她梁白薇有何下不了手的?

更何况,岑永旼本就是薄幸郎。

岑永旼只需要年轻貌美,温柔小意的女子供其泄.欲,至于是不是她梁白薇无关紧要。

毋弗如确实是来挑拨离间的,亲手杀了三个女婴的岑父死了,该轮到岑永旼与梁白薇了。

至于岑永昭么?最好是与岑永旼、梁白薇两败俱伤。

在这河西岑氏,除了长房之外,还有些人曾洗过女儿,亦不能放过。

她得想个主意,教他们以命抵命。

不管梁白薇是否会与岑永旼自相残杀,左右她已在梁白薇心中种下怀疑与恐惧的种子了,她便不理会梁白薇了。

她又回到了灵堂,灵堂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吊唁者。

河西岑氏算是大家族,沾亲带故之人多不胜数。

她面上挂着悲痛的表情,将曾洗女者的面容一一印在了心里头。

这些洗女者看起来与清白无辜者无异,人面兽心便是如此了。

吊唁者十之八.九不曾洗女,但她放眼四顾,却瞧不见一个河西岑氏的女儿。

【陛下,这是因为岑父生前曾规定河西岑氏的女儿不准踏入岑府,以免影响了岑府的风水。】

系统001为毋弗如解惑道。

多谢。

原来如此。

岑永昭与岑永旼都不如何出息,岑父心里估计很是怨恨这些远亲不维护“九代洗女”的规矩。

但是其实“九代洗女”与家族是否繁荣全无干系。

家族繁荣的关键是长辈以身作则,小辈用功发奋,是族人同心同德,亦要靠机缘。

除了长房之外,眼下还活着的参与过洗女之人共计一十又二。

河西岑氏祖上是种地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这一十二人见长房因为“九代洗女”,成了地方乡绅,便学着长房“九代洗女”。

然而,他们尚未洗出名堂来,依旧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之前有更多的人参与“九代洗女”,由于家中境况并未变好,遂放弃了。

见香快烧光了,毋弗如换了香。

她的眼尾余光倏然瞧见岑永旼与梁白薇在嘀咕些什么,夫妇二人的目光还往她身上瞟。

可想而知,夫妇二人正商量着要如何除掉她。

不知会用何等手段,真是教她期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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