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凌墨二人，店小二和掌柜都惊讶了。

两人又要了一间上房。

「这回多的空房间又要住一起，上回没有又吱吱唔唔。」

听了掌柜的话，楚子言一个不注意绊到脚下的台阶，险些摔了。

他看着凌摸，想问要不再开一间，反正又不是没有灵石。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凌墨笑眯眯的拉过他的手「师尊走吧。」

「师尊，所以那个水鬼，是个女鬼吗？」房间里两盏暖黄的油灯，照亮了整个空间。凌墨一边整理被褥一边问凌墨。

「应该是吧……明日我们先去柳家了解一下情况。」楚子言除去外袍，忽然觉得身上不舒服，有点想沐浴。

凌墨看出了楚子言的想法「师尊，我去叫小二打些热水来给您沐浴吧。」

楚子言笑着点点头。哎……真是贴心的乖徒儿。

房间用屏风隔成两个空间，楚子言把自己拔光了泡进了浴桶里，皮肤接触到温热的热水时，心弦也随之放松。

温热的汽水往上冒，蒸得他满脸通红水润，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努力控制昏昏欲睡的脑子，舀起水缓缓的倒在肩颈。

影子透过烛火印在屏风上，寂静的夜里轻轻水花搅动的声音。凌墨觉得有点口渴。他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焖了下去。还有点热，他又松了松领口。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应该是刚突破金丹，境界没有稳固。于是他赶紧打坐调息，然而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直到楚子言穿好衣服出来，看到脸色潮红的凌墨。

「墨儿，这是怎么了？」楚子言问。

「徒儿也不知道，就是有点热，可能是境界不太稳固的原因。」

「嗯，既然如此，那今夜你就好好调息吧。」楚子言掀开被子上了床。「不要偷懒。」他嘱咐道。

凌墨「……」虽然师尊是为他好，可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太开心呢？

两人起了个大早，同店小二问了路，便往柳家的方向去了。

「可感觉好些了？」楚子言问凌墨，看着他精神不错的样子，不知内里好坏。

「嗯，好些了。」可是心里不好呢，师尊。凌墨在心里抱怨。

「嗯，那就好。」

…………

柳家府宅在小镇靠西边的位置，门楣高大，前两座石雕的狮子栩栩如生。门槛前的三步台阶，抬高整座屋子的地基，与隔壁的屋子一比感觉上便更加高大气派。果然不愧是一镇首富。

此时柳府大门紧闭。凌墨上前拍门。应门的是个年青小斯。二人简单的说明来意后，小斯便小跑着往院内去通传。

没过多久便有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身着墨绿色华服得中年妇人。男子长得高高瘦瘦，嘴周续着修剪得当的O型胡须。妇人虽然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但仍然挡不住面上的憔悴。

「两位仙长，听闻仙长莅临寒舍，柳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柳老爷朝楚子颜二人抱拳，恭谦有礼。妇人也弯腰行了礼。

楚子言、凌墨二人也向柳老爷和刘夫人微微点头回礼。

柳府的院子并没有多么豪华。反而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的花团锦簇，绿意葱葱。可见主人是个爱花的人。

「这些花都是贵夫人种的吧，开得可真好。」楚子言，一边走，一边观赏着随处的景色。

「这是鄙人两个小女儿一起种的……」柳老爷叹了口气，一旁的柳夫人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柳老爷亲自将二人引到正厅，又吩咐下人上了上好的碧螺春。

「我师徒二人外出历练经过浮水镇，偶尔听闻浮水河出现了害人的水鬼，镇上已有多人遇害。便想就此查明原由，除了这水鬼。」楚子言开门见山。

「只是听闻这水鬼，第一次害的人便是贵府的商船……便就此造访。」

「哎……」柳老爷叹了口气……「 」

柳老爷全名柳品儒，乃是镇里的大户，家里靠经商为生，经营各种丝绸布匹，到了他这里后，又在浮水镇建了码头，开了商船货运。生意更是兴隆。

然而，他膝下无子，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唤柳霜雪，性格温婉恬静，知书达理答礼，小女儿名唤柳雨露，活泼开朗，热情大方。她俩姐妹从小关系好，喜好也都差不多。雨露喜欢芙蓉花，霜雪喜欢牡丹。

眼看着两个女儿渐渐长大，到了嫁人的年纪。柳品儒又因着自己家大业大，故而打算给两个女儿找个脾气性格好，又有些才华的男子入赘，做柳家的上门女婿。于是便看上了自家夫人老家的表亲的一个秀才，名唤卫怀安。

柳老爷非常钟意这个满腹诗书，言谈有度，又文质彬彬的姑爷，于是便打算给大女儿柳霜雪做良配，便差了人，请来卫公子来柳府做账务主理。

要看柳霜雪和卫怀安两人日久生情，两情相悦，柳老爷和夫人就盘算着让二人结为连理。

突然一日柳大小姐，柳霜雪说「许久没去临汾城了，想同妹妹一起去游玩散心。」

于是二人乘了自家的一只小船，欲往临汾城的亲戚家，谁知半道上，忽然狂风大作，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长发青眼獠牙的鬼怪。柳二小姐以及跟随而去的七八个随从纷纷遇害。柳大小姐被吓晕了过去，却侥幸逃过一劫。

被救回来后的柳霜雪也从此一病不起。

「所以柳大小姐，如今还卧病在床吗？」楚子言问。

「嗯」柳老爷点点头「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用。」

柳夫人在一边抹默默眼泪。

「不若，让我给他大小姐瞧瞧把。」怎么说也是修真人士，凡人的病他还是有把握的。楚子言这么想。

柳老爷听闻感激涕零。

经过曲折游廊，很快便到了柳霜雪的闺房。

闺房的门是雕花的，屋内的家具摆放得井然有序，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长形书桌，笔墨纸砚整齐的摆放在上面。

红木雕花床榻上铺着绣花锦被，由屋顶垂下来一席粉色轻纱床幔，纱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微风吹过，轻纱轻轻摇曳，悄然间带来一丝宁静与雅致。远远看去便可见卧榻上女子瘦弱的身影。

待柳夫人同女儿说了楚子言二人身份，柳霜雪艰难的撑起身子。

床幔被丫鬟撩开，待看到柳霜雪的面容时，连楚子言都不得不感叹，一个凡人女子竟生得如此好看。如今在病中，看着竟有种病弱西子之美。

「柳大小姐不必多礼。」楚子言道。

看到楚子言流露出对柳霜雪容颜的赞赏，凌墨双眸微微沉了沉。

「师尊，要不让徒儿来吧。」凌墨说。

「不必，为师自己……」楚子言话还没说完，凌墨便坐在了床旁的凳子上。

「劳烦柳小姐伸出手腕」凌墨说。

楚子言→_→……。

凌墨手触在柳霜雪的腕部，静默片刻，眉头微皱。

柳夫人见状，小心的问道「仙长，如何？」

凌墨松开手，盯着柳霜雪，眼中有微不可查的危险。

柳霜雪看着他忽然生出一股慌张。「娘。」柳霜雪一把扑进柳夫人怀里，哭着说。「女儿说了，女儿没病，不必请大夫。」

「柳小姐确实没病。」凌墨嘲讽一笑。

「……」「什么？」柳夫人和柳老爷都惊讶的看着凌墨，不太敢信。

额！楚子言扶额。人家说自己没病，你这个大夫也跟着。真是……

「我这徒儿喜欢开玩笑。」他解释道，「不若，让在下来看看吧。」

「爹爹，娘，女儿都说了没病，不用再劳烦仙长了。」柳霜雪哭得梨花带雨。

「霜雪，乖啊，有病就得好好治，娘亲已经没有了雨露，你可不能再有事啊。」柳夫人哭着劝说。

「娘……」看着楚子言和善的笑脸，最终柳霜雪还是伸出了手。

…………

楚子言按着柳霜雪的腕脉，眉头皱了皱，又皱了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