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惊雷，一道道闪电朝凌墨劈下。

楚子言抖了抖，他的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突破一定要挨雷劈吗？尽管凌墨再三向他保证说不会有事，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忧。

他又想到了黑娃。不会到最后他的乖徒儿又会变成那黑不溜秋的样子吧？

距离上次离开浮水镇已经快三天了。

还记得那天早上醒来时，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凌墨有多无奈。难怪一晚上都梦见自己被捆着，压在五指山下，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原来着捆着他，压着他的如来佛祖就是他的乖徒儿……

他艰难的把自己从被凌墨箍着的手中解救出来，摇了摇他。发现他浑身发热，还以为是生病了。结果他的徒儿睡眼惺忪的说，浑身经脉鼓涨沸腾，感觉要突破了。

为了避免雷劈到旁人，于是两人便找了处人烟稀少的树林。

楚子言没有这种经历，第一次看到只觉得心惊胆颤。

「轰隆」又一声，楚子言似乎看到了自己徒儿身上都闪光了。

不忍直视，转过身打坐，闭目塞听。心里数着，好不容易最后一道天雷劈下……。

突然「我的老天爷啊！」一个凄惨的嚎叫传入耳中。

楚子言听闻，手一抖。莫不是凌墨……回头一看凌墨好好的，没有焦。长长呼出一口气。待到凌墨调息完毕，收势。

楚子言走过去，仔仔细细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担心的问「有没有受伤？」

「没事的师尊。」

看到这么担心他的师尊，凌墨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柔软的棉花裹住一般，好舒服，似乎要浮起来了。

「九道天雷对墨儿来说并不算什么。」他说。

楚子言点点头。好吧，知道你厉害了。忽然那凄惨的嚎叫又传了过来，伴随着嘈杂的哭声和高亢悲鸣的唢呐声。楚子言皱了皱眉。

「要过去看看吗？师尊。」凌墨率先开口。

「你不需要再稳固一下境界吗？」有些担心。

「一边走一边调息便好。」他现下好开心，感觉呼吸到的空气都是甜的。既和楚子言相认，又突破金丹。只要和师尊一起，做任何事都觉得开心。

……

阴凉的树林里，伴随着唢呐的悲鸣，浩浩荡荡的走进一队穿黑戴白的人，有老又少，有男有女，还有儿童。有的面无表情，有的低头自泣，有的嚎啕大哭。队伍很长，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几个壮汉抬着黑色的棺椁，那棺椁一个接一个的。

「怎么会一下子死那么多人？」凌墨熟了一下一共七副棺材。

「许是出了什么意外。」

楚子言本是不太想管的，拉了凌墨欲要离开。忽然「爹爹！」「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一声声慌张的惊呼响起，眼见一个六旬老者虚弱的就要倒下，被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白发老妪扶住，最后跌坐在了地上。

「老头子！」老妪摇晃这老者的肩膀，「你可不要吓我呀！你快醒醒呀！」老者已经不醒人事了。

「爹爹！」女子也一起哭了起来。

「你要就这样走了，我可怎么办呐！」老妪一把扑到老者身上，凄惨的嚎叫响彻天际。

没一会便叽叽喳喳的围了一圈人，有说掐人中的，有说按胸口的，有说嘴对嘴吹气的。

「我还是去看看。」楚子言说。他还是做不到看着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自己却高高挂起。

凌墨「好，墨儿同师尊一起去。」

楚子言挤入人群「大娘，让我替他看看吧。」他单膝跪下，不等他人回应，便握住老者的手腕，细细把脉。

女子和老妪先是一愣，看着眼前着这仙风道骨，眉目清秀的男子。而后反应过来。

「仙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老头子。我两个儿子都没了。他可不能再有事呀。」老妪拉着楚子言的哭着哀求道。

楚子言收回探脉的手，拍了拍老妇人的手。「大娘，不要担心，老先生只是悲伤过度，心情郁结所致的昏倒。待我给他调理一会，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醒了。」

「嗯，好好好，那就麻烦仙长了。」

楚子言让凌墨把老者扶坐起来。手掌虚空贴着老者的后心，源源不断的灵力从背后传入老者的周身经络。待差不多一刻钟看着老者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才旋手收势。

「爹爹，爹爹。」青柳在一旁焦急的唤着。「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老者醒来时还有一时的恍惚，叫青柳的女子便简单同他讲了事情的经过。「是这两位仙长救了你。」

老者听闻便虚弱的要起身，被凌墨按住了「老先生，不必多礼了。」而后又道「只是老先生现在身体虚弱不便再劳累前行」

看着前方的大队人马，年轻女子说「娘，要不你就先去送了大哥二哥，青柳留下来照顾爹爹就好。」

大娘看着老者，一脸担忧。她欲言又止的看向楚子言。

「大娘不必担心。我会再开些药方，到时候回去煎了服下，老先生就会好起来的。」不待大娘开口，楚子言已经给出了承诺。

看着眼前和善温润的蓝衣仙人，她朝楚子言弯下腰致谢「真是多谢仙长了。」

楚子言赶紧伸手扶住。「举手之劳。」

留下了叫青柳的女子，丧葬队伍又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行。

老者看着楚子言和凌墨，欲言又止，忽然扑通一声朝他们跪了下来。

楚子言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老者起来。

老者却死死抓住他的手，哭求道「两位仙长，求您救救浮水镇的百姓吧……浮水镇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老先生，您先起来，有什么好好说，如果能帮我们会尽力帮。」凌墨和女子帮着一起扶起老者。

女子又扶着老者小心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老先生，镇上发生什么事了？」楚子言问，他们才从浮水镇出来，并没有听到掌柜和店小二说有什么大事发生。

老者抹了一把眼泪「仙长该知道我们浮水镇的浮水河是通往哪里的吧？」

「浮水河与临汾河相连。自是通往临汾城。」凌墨说。

楚子言也点了点头。

老者叹了口气「是啊，浮水镇因为与临汾城之间的河道，得以繁华。镇上的人多数以经商为生，吃食货物都由这条河道的商船护送往来，也有打鱼为生的人家。这些年都安然无恙，直到后来河道突然出现了水鬼。」

「水鬼？」楚子言在临汾城大街上听说书人说起的故事不就水鬼吗？

「那得从三个月前说起……」老者继续敛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