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再次来到楚子言的主屋。

楚子言担忧的问「小石头怎么样了？」

凌墨红着眼眶「师尊，我们成婚吧。」

楚子言……

「成了婚，你想收几个徒弟我都不拦着。」凌墨眼神期艾。

「墨儿，婚姻不是儿戏。你再给自己点时间，给自己点接触他人的机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楚子言如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一般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没有儿戏。」凌墨强忍着泪水。「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加倍对你好，楚子言。」

楚子言内心说不出的难受……他转过身，不再看他。

「对不起，墨儿。」

凌墨再次让步「不成婚，也可以。」他声音颤抖着「先，先交往，像普通的恋人那般。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墨儿，对不起……别闹了好吗？」

「楚子言！」凌墨爆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那歇斯底里的吼声，狠狠地击在楚子言的心口，让他觉得难以呼吸，他转过身，看到的是凌墨满是泪水的脸。

「墨儿……」

「楚子言，我恨你！」留下这句绝望的话语，凌墨祭出灵剑，闪电一般的飞了出去。

「墨儿！」楚子言赶紧御剑追了上去。

凌墨看到身后追上来的楚子言，停下转身，盛着水汽的眸子看着他。

「楚子言，你要是敢追上来，那就是答应和我成婚。」

楚子言一个趔趄，赶紧刹住车。

「你敢不敢！」

楚子言……我不敢呐……祖宗。

「墨儿，别闹。跟我回去吧。」楚子言温声说道「师尊给你买糖膏。」

凌墨看着他，朝他伸出了手。他在赌，赌他会心软，赌他会心疼，赌他会妥协。

楚子言看着凌墨，袖子里的手攥起来又松开。最终他呼出口气。「墨儿，跟我回去吧。」

凌墨伸出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他看了看楚子言，笑了，笑得无比绝望。呵呵……赌输了

黑色的身影再次御剑。

「墨儿！」楚子言再次跟上去。

「楚子言！你若追上来！那就娶我！」凌墨声嘶力竭地怒吼。

楚子言最终，没有跟上去。他没有那个胆量，更无所适从。他对着那远去的身影，轻轻呢喃「墨儿！」

凌墨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黑色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楚子言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抬手擦了擦，竟是自己的眼泪。

他漂在天空，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他好恨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正真的畜牲。一次失误把自己的徒弟祸害到这一步，看着他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凌墨不知道自己飞了多远。耳旁传来厉厉的风声，他一遍遍在心里祈求着——楚子言，你快点追上来，快点追上来，追上来我就原谅你了，就不恨你了。

御剑的速度开始降了下来，想要等等他，却没有楚子言的影子。最后凌墨停了下来。他久久的望着身后来时的路，等着那个他爱的人出现，等他带他回家。

楚子言……你怎么还不来……

楚子言……你是迷路了吗……

楚子言……手上的红绳你不会用吗……

楚子言……师尊……凌墨满脸的泪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过来……

他等着，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又从黑夜等到了白天……从满怀希望到满心绝望。

楚子言！我好恨你！真的好恨你。

凌墨咬着牙，踩着灵剑，任由泪水打湿自己的脸庞，又任由泪水被风吹散。他看不清前方的路，像片无处可去的落叶，随风飘零……

————

小石头看到楚子言孤零零一个人回来，身后并没有凌墨的影子。

「小师叔，凌墨师兄呢？」

「不知道…」

小石头还想再说什么，楚子言已经面无表情的进了屋，「砰！」的关上了门。

小石头本以为凌墨走了，楚子言会闷闷不乐好几天，却不想第二天，楚子言没事人一样的。该吃吃，该喝喝，该削木头削木头，该练丹练丹。忽然觉得他这个小师叔，还真是个始乱终弃的畜牲！

这天，楚子言吃着小石头做的菜，再次哀声叹气道。「好难吃。」

本来到了他这个级别不用吃饭，进食也只是为了享受口腹之欲，如今好了……

「以后不用做饭了。」

小石头……「小师叔，你去把凌墨师兄找回来吧。」

已经三个月了，凌墨已经走了三个月了。

「你难道不担心他吗？」

「他好着呢。」楚子言打断他。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小石头愤怒的说道「是不是在你心里，只要人活着，就是好！」

楚子言「……」

「负心汉！」小石头也不管楚子言碗里没吃完的饭菜，一把夺过，气冲冲的收了碗筷。

楚子言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嘴角抽了抽。这暴脾气，是被他惯出来的吧！

这时，突然一声闷雷。楚子言紧张的看了看天空。雷声伴随着闪电落在了清静峰上。

卧槽……这是，楚璃玉要突破了？真是毫无征兆。不过楚璃玉这货居然在清静峰上渡劫，是觉得清静峰不合心意，打算推倒重建吗？

雷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却如同劈在自己身上一样。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日，凌墨浑身是伤却还硬撑着渡劫的情景。

楚子言开始回忆起了以前的种种，凌墨对他撒娇，说要坐小木舟，说要吃糖膏，要他背着，要拉着手。给他做饭菜，糕点，果脯，还有他兴高采烈埋在院里的桃子酒。

他离开的时候还是寒冬，虽然无雪，但他一定也觉得冷的吧。如今，院里的桃李树又开了花，初春的冷风灌进楚子言的衣袍，透彻进了心里。他的墨儿是还没有回来……

————

莲花堡

「墨儿，让你舅舅们去就好了，你好好在家玩。」陶霆瑞心疼的看着凌墨日益消瘦的身形，心痛不已。

还记得俩个月前，看到自己亲外甥的情景。凌墨像是丢了魂一样，脸色苍白的出现在莲花堡门口。吓坏了他。

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摇头。

他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他摇头。

他问他是不是遇到坏人了，他摇头。

凌墨什么都不说，最后他只能传讯给楚子言，对方听到凌墨回到莲花堡后，只说，他没事就好。

「好个鬼呀！是不是你欺负了墨儿！」

那边却久久都没有回应。陶霆瑞想，肯定是楚子言欺负了他的亲外孙。

「墨儿，是不是那个楚子言欺负了你？你告诉外祖父，外祖父给你报仇。」

凌墨红了眼眶，却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没有，就是他了，那家伙现在心虚得都不敢回我讯息了！」

「墨儿别难过，外祖父这就排人去给你把他抓回来，到时候你就用外祖父给的万年藤把他吊起来打，抽他鞭子，扎他钉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要……」

「好好好，不要，不要。外祖父新得了一只雪狐，可可爱了，让它陪你玩。」

他费劲心思的哄着自己的宝贝外孙，却再也不曾见他展颜笑过。

「墨儿闲来无事，想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凌墨平静无波的说道。

「父亲，与其让墨儿闷在家里，不如趁此机会出去散散心。」一旁的陶彦青说道。

「父亲放心，孩儿会照顾好墨儿的。」

看着凌墨的状态，最终，陶霆瑞只好点头妥协。

已经三个多月了，时间在凌墨这里过得无比的漫长，悲伤和思念覆盖着每个夜晚，那种爱恨交织的痛苦滋味集结在胸口，久久不能释怀，可他还是想楚子言，即使恨，也想要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