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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95-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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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娘娘您快请吧。”小太监佝偻着腰将朝颜请进南书房。

朝颜走进来看着盘腿坐在龙椅上生闷气的傅承襄,觉得好笑,微微欠身行个礼:“参见皇上。”

傅承襄听见她的声音便跑下来去拉她的手。

朝颜笑:“皇上急什么,鞋都不穿。”

傅承襄拉着朝颜一起在龙椅上坐下,四下看看见没有下人在旁才开口:“方才秦丰和我说什么章帝贤贵妃、仁帝容妃……我害怕……”

“怕什么?”

“你不知道。章、仁二帝都是年少登基,时文徽太后垂帘。章帝元后便是文徽太后的亲侄女,章帝宠爱贤贵妃,为她废后。可还不等章帝改立,文徽太后便一道懿旨绞死了贤贵妃……仁帝虽不比章帝那样要废后,却也十分偏袒出身平平的容妃,引得六宫怨怼,文徽太后便又将容妃打入了冷宫……”

“章帝六岁登基,仁帝八岁登基,都是文徽太后一手扶起的。可你不一样,没有太后你一样可以坐稳皇位是不是?”

傅承襄听了就冷笑:“坐稳?那玉玺都成了摆设,还谈什么坐不坐稳?!我现在看着它就心烦!”

“那就摔了它!”朝颜笑着去书桌上拿了玉玺放进傅承襄手里,“嗯?”

傅承襄早就想摔了,不过是一群下人围着不好摔。

眼下四下无人,朝颜又怂恿着,傅承襄便当真无所顾忌了,扬手便将那四方玉玺狠狠摔下去。

“哐当——”

“皇上?”外头的太监忙问。

朝颜扬声:“无事。”

太监便不再多问,垂首立着。

傅承襄看着摔裂一角的玉玺,心中难得畅快。他拉着朝颜的手:“终有一日我要摆脱所有人的束缚。到那时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

“有这句话便够了。”

……

玉玺摔碎是瞒不住的。即便这玉玺眼下派不上用场,仍旧有专人每日清扫以免玉玺染尘。

小宫人发觉玉玺缺了一角时吓得魂飞魄散,哭着去找师父救命。

小丰一下便猜到是小皇帝发了狠,又听手下人说安嫔伴驾时屋中有砸碎器物的声音,当下便抱着玉玺去了长秋殿。

-

彼时懿兰正在翻阅着内阁呈上来的折子,秦西静与贺书容妯娌两个坐在一旁整理后宫账务。

“娘娘,秦公公来了。”秋华来禀。

懿兰闻言扬了扬眉头:“快请进来。”

秋华便将正擦着汗的秦丰引了进来。

秦丰见了太后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泣曰:“奴才大罪!求皇太后降罪!”

懿兰本在看今科贡生的名录,猛地被秦丰这动静吓了一跳,奇怪地看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大罪了?”

秦丰将手中玉玺呈上,红布一掀——那缺了一角的玉玺分外刺眼。

懿兰怔住,不可置信地接过玉玺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才终于接受玉玺缺角的事实,不由得勃然大怒:“怎么回事?!”

一旁的秦西静与贺书容也俱是大惊,大气儿也不敢出。

秦丰忙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

“传安嫔!”

懿兰被气得狠了:“他有什么可气的?他但凡有本事在太极殿上说话谁能奈何得了他?!可他说话有人听吗?!他站在太极殿上说要立童氏为后只会让文武百官笑话皇家无人使竖子为帝!”

夏风春雪忙劝慰着又是端茶又是拍背,可怎么能不气呢?

懿兰看着残缺的玉玺,几乎要气出眼泪来。她指着秦丰:“你去告诉皇帝,这样的事若再有,哀家便做一回文徽太后绞死他的安嫔!”

“是!”秦丰不敢迟疑连忙退下了。

贺书容上前请太后用茶,又说:“太后娘娘息怒。当务之急还是得修好这玉玺才是。”

懿兰气得说不出话,春雪则说:“即便是镶好了也终究不是完璧了。”

“……传国玉玺历尽千载,什么烽火战乱都没伤着,今日竟毁在这孽障手里!”懿兰气到拍桌,心中更觉此事大不祥,一颗心扑通扑通慌得厉害。

贺书容也叹气,却还保持着理智,叫丫鬟悄悄去请司设前来。

退一步越想越气,懿兰转头抓着夏风的手:“你去,请摄政王与沈大人入宫。”

夏风一怔:“娘娘,今日时候不早,不如明日再传?”

“立刻!夜半三更也得来!”

夏风听得这话自不敢耽搁,立刻领命去了。

摄政王乃朝堂宗室之首,沈笠执掌禁军与秦镜司。皇太后急召这二人是为了什么,贺书容不敢想,只能与春雪一同劝太后息怒。

须臾,秋华带了安嫔前来。

“臣妾参见……”

哐当——

不待朝颜行礼,懿兰便冷着脸反手将一盏茶泼翻在地。

朝颜心中奇怪,抬起头却看见桌案上残缺的玉玺,心知不好,立刻跪下:“太后娘娘息怒。”

“你也知道哀家会怒?!”

“……臣妾知玉玺之重。可臣妾私以为玉玺再如何不过一死物耳,皇上却是活生生的人,是大越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何况一死物?若摔此死物可消天子愁郁,又有何不可?”

贺书容眼见太后胸口不断起伏险些要气厥过去,忙斥:“放肆!传国玉玺乃华夏正统,历尽千载光阴,其价值早不仅仅是战国一美玉。你犯下大错,还不请罪?”

朝颜却不肯低头,反问太后:“臣妾自认无罪,倒是想问问太后,在您心中儿子的喜怒尚比不上一块石头么?”

“放肆!”

从没人见过皇太后如此动怒的模样,连春雪也骇然。

贺书容忙扶着太后坐下,也不再出言为安嫔周全。她知道,在安嫔心里什么皇权什么传承都比不上傅承襄这个人,与她再多言也不过是鸡同鸭讲。

懿兰是真的气到了极点几欲昏厥,终究还是撑着一口气。她拿手指狠狠指着童朝颜:“嬷嬷教不会你,康嫔管不住你,端瑜的话你也听不进去,哀家便不与你多费口舌。秋华!传家法!”

秋华本也气愤,得了令立刻就去了。不稍片刻,长秋殿院里就摆齐了长凳与行家法的厚木板子。

秋华带着两个有力气的小太监将安嫔拖了出去。

懿兰懒得去看,瞥了眼一旁喏喏不敢言的秦西静,道:“皇后,你代哀家去行刑。把长秋殿附近的宫人全都叫进来,让他们都看看不敬祖宗罔顾礼法之人是个什么下场!”

秦西静哪里敢推辞,忙扶着丫鬟的手臂起身应是。

贺书容不停地抚着太后的背给她顺气儿,又劝:“安嫔没规矩叫人惩处一二便是,太后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先帝在天上瞧见了要怪臣妾侍奉不周的。”

懿兰原气小儿子的乖张,听她提起大儿子不禁泪湿眼眶连连哀叹:“若是启儿还在,哀家何至于此啊!”

若是傅承启还在,她早就甩了袖子去平江园颐养天年了。哪里还需要面对朝堂尔虞我诈,还要受这两个孽障的气?

婆媳两个追忆起先帝,俱是叹息。

外头行起刑来,童朝颜的惨叫声一声声传进殿内,懿兰却毫无心软。连素来宽厚的贺书容都没有替她求半句情。

一众宫人被抓来长秋殿看这场面——

深受帝王爱重的安嫔娘娘被除去外衣按在长凳上打板子,厚重的木板一下下打得实在,素白的里衣顷刻便见了血。

吕司设赶来时便见庭院里在行刑,不禁心惊胆战,忙上前与秋华搭话:“敢问姑姑是个什么情形?怎么端瑜贵妃的人来请下官到长秋殿,安嫔却在这里……?”

秋华只说:“太后娘娘大怒,你进去请个安便是,旁的不要多说,上头吩咐你便应。”

吕司设忙应声,又谢过秋华才颤巍巍进了殿,见了太后便拜倒:“下官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起来吧。”懿兰烦闷地看着科考卷子,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进去。

贺书容见太后不吩咐,便走下来引吕司设去看那残缺的玉玺。

吕司设见状大惊,好在没吓出声来惊扰太后,心中也隐隐猜到安嫔受刑的原因。

“请教大人,这玉玺还有没有复原的法子?”

吕司设胆战心惊地看了又看,道:“只缺一角,摔得不严重,可以金镶玉补之。”

贺书容听了便去看太后,请太后发话。

懿兰知道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道:“此事你悄悄地办,不可让旁人知晓。若有差池……”

“下官不敢!”

懿兰缓缓点了点头,抬手挥退她:“回头哀家会把东西送去你那儿。”

“是。”吕司设忙行礼告退。出去时安嫔还在受刑,她已经没了哀嚎的力气,只是低声呜咽着。

才十多岁的姑娘,满头汗水与泪水,实在叫人心疼。可一想起那缺了角的玉玺,吕司设又心疼不起来了。有这工夫不如心疼心疼自己,修补玉玺若是出了差池不要说她的性命,九族都难保。

吕司设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低着头走了。

另一边又有消息传来,说皇帝得知太后对安嫔用刑便想往长秋殿而来,被秦丰带着几个太监困住了。

懿兰心力交瘁:“……办的好,赏他。”

“是。”裕忱应声,不敢多言便退下了。

外头的声音渐渐歇下。

秦西静白着脸进来回禀:“母后,安嫔晕过去了……”

懿兰显然对她的回禀不满意,转头看秋华。

秋华便说:“打了二十杖,没有水分。再打下去恐怕闹出人命。”

“扔回去,给她找两个小医女。”

“是。”秋华领命去了。

“皇后觉得哀家心狠?”懿兰懒懒抬眼看秦西静。

秦西静闻言慌忙跪下:“臣妾不敢。安嫔蛊惑圣心,您罚她是应当的。”

懿兰哼了一声:“你是皇后,是大越国母。便是哀家不在,你罚她也是名正言顺!唯唯诺诺的给谁看?你可怜她,谁可怜你?!她好歹有皇帝宠得跟眼珠子似的,你呢?哀家来日没了,你指望谁能护住你?皇帝头一个就要废了你!你以为废后的日子好过?翻翻书看看去,章帝废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秦西静被这番话说得竟怔住了。

贺书容见了忙去拉了她走出去,又说:“太后娘娘在气头上,难免说话不好听,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您也听见秦公公说的了,皇上为着没能立安嫔为后的事一直气着,连玉玺都能摔了,您是该往长远想想。”

秦西静忙谢过贺书容,自扶着宫女的手慢慢走了。

贺书容叹一口气,又见夏风引着摄政王与沈大人过来,便去茶间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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