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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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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内,江柳钦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到刀抵在刘从正的喉上。火光舞动,黑漆漆的密道内霎时通明,她身后,地上躺着一大一小,显然是刘从正的妻儿。

刘从正视线移向地上妻儿,顿时急火攻心,也顾不上江柳钦手中的短刀可以随时对自己生命造成的胁迫,他眼神狠厉,手腕一转,袖中暗器如疾风迅猛朝江柳钦袭来。

江柳钦见势,偏头闪躲,手中火折子掉落在地,手中短刀还未收回,那人便疾步上前,如风般一掌打住她的胸口,她不由得踉跄一下,退后了几步。

江柳钦咽下喉中的腥甜,抬眸望去,凌声道:“你会武功?”

刘从正没有回答她,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朝着江柳钦步步紧逼,眼神中透满浓烈的杀意。

江柳钦被他逼的后退几步,她原以为一个雍城的五品文官是没有功夫的,如此看来,刘从正不仅深藏功夫,武功还很高。

失策了。

那柄软剑通体散发着银色的光泽,柔软而又灵活,却又极薄而锋利。

她绝不能就这样将性命断送于此。

“刘大人!”江柳钦喊道,她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你的妻儿没死,只是昏迷了,我并未伤害他们性命。”

刘从正停下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又将软剑指向江柳钦,说道:“那又如何?你会放我们走吗?”

江柳钦愣住了,无言以对。

她确实不能放他走。

这是能留在哥哥身边一同为谢家翻案的唯一机会,况且,这一城遭难的百姓,惨死的小短丁,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之一,是他。

她也不可能放他走。

江柳钦渐渐握紧手里的短刀,看向那柄软剑,她自知自己打不过刘从正,所以她只能拼尽全力拖延时间,密道外的侍卫一旦发觉她还没有出来,必定会前来查看。

眼前软剑挥动如影,快如疾风,刀光剑影之间,江柳钦一招又一招败下阵来,她不会武功,只能蛮力挥刀,可对于身手矫健,剑法灵活的刘从正来说,无疑是鸡蛋击卵石,不自量力。

看着江柳钦招招败落,他并没有使出全力,而是像逗猫儿似的,消耗她的体力,继而一击毙命。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刘从正挥着剑,问道。

江柳钦逐渐没了力气,刘从正显然在捉弄她,她身上被软剑划伤了好几下,招招狠厉而不致命,却叫她每招都需拼尽全力抵抗。

他继续道:“你很聪明,但可惜了。”

说完,刘从正手腕突然发力,握着那柄软剑直直地向她刺来。

江柳钦下意识侧身欲躲,可剑影飞快,她看着剑锋朝她袭来,瞳孔微震。

忽然眼前一刀刺眼的白光,江柳钦被刺得用手遮住眼睛,二人被迫停下了动作。

密道开了,面前站着一位俊美清冷的男子,他不等刘从正反应过来,抽出腰间那把剑,一踏而上,身姿如影,精妙的剑法使用得如云流水,快得令人眼前眼花缭乱。

刘从正逐渐落下风,年轻男子扬手收鞘,快步上前手握剑梢死死抵住他的喉脖,容不得他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双承剑……”刘从正喃喃道,“是你,谢承煜。”

谢承煜示意随从上前扣押刘从正,他卸了力度,收了剑梢,刘从文才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咳嗽。

他看向江柳钦,逆着光,江柳钦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扶着墙壁,气息虚弱说道:“将军,你怎么回来了?”她转念一想,又问:“我这算通关了吧。”

谢承煜缄默,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少女脸色苍白,额前鬓发发有几分凌乱,血液流过伤口缓缓浸染衣裙,显得有些狼狈。

江柳钦一副没事的神情,转身对着刘从正,嘴角浮现淡淡笑意,语气之中还带着点得意,说道:“你方才问我如何知晓你在此处。”

“可曾听过灯下黑?”她继续道,“方才你但凡一剑刺死我,说不定真能逃出去,可惜了……”

刘从正脸色铁青,谢承煜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语。

打架的本事没有,倒是长了张气死人的嘴。

谢承煜让人把刘从正一家带下去严加看守,一旁的小姑娘又穷追不舍地问了一句。

“将军,我算通关了吗?”

江柳钦自认为再怎么说,也是发现刘从正德踪迹了。在查完综卷账本之后,她去了一趟那家商铺,商铺被收拾得很干净,丝毫看不出有人的痕迹。

后来,她去找谢承煜讨要随从之时,他不在,她又转头去找副将何吉春,顺便打听些有关刘从正的一些旧事,比如他的习惯,性格,有无外室等等。

她当时猜想刘从正应该不会那么蠢笨,留下这么多东西,还藏在那家商铺里,应当是有什么相好的,不被世人知晓的,隐匿于其家中。

副将也说不完全,他也不了解此人,就叫她不妨去刘从正卧房里查查看。这是江柳钦才知道,原来谢将军现居的卧房与刘从正的不是同一间。

她来到刘从正的卧房,在里面摸索查探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端倪。书案后边的柜台上,放着一个花瓶,眼色极深暗,凑近细细看,相较于其他干净剔透的花瓶,这个瓶子上布满了灰尘。

江柳钦用手碰了那个花瓶,底座略微松动,她手腕一发力,身后书阁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竟然有个密道。

于是她事先藏在密道中,守株待兔。

谢承煜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侧头看向她,说道:“算是吧。”

几日后,牢房内。

刘从正被铁链拷着,浑身伤痕累累,显然是被用了刑。

谢承煜手里拿着那柄软剑,细细端详,那剑通体光透无瑕,剑柄雕花精细,一看就不像普通的剑器。

他将剑放至刘从正前,漫不经心似的挑起了行刑的刀具,问道:“你是江湖人?”

刘从正一愣,随后坦然道:“那又如何?”

“那你可知晋王为何突然谋反?”谢承煜又问。

晋王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暗地里招兵买马,怎会选这个时候谋反?以他的才智,万不会如此。

刘从正一副赴死,放弃挣扎的样子,笑着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谢承煜轻蔑一笑,放下刀具,朝门口侍卫挥手示意。

隔壁牢房传来孩童的哭声,哭声凄惨。

江柳钦正有要事找谢承煜,便找来了牢狱,一进来便听到孩童的惨叫,她不免心下一惊,愣愣地杵在门口。

刘从正脸色霎时变了,眼神里蓄满惊慌,他立马求饶道:“谢将军!放了我的妻儿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您肯放过他们,将军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谢承煜示意牢中侍卫都下去,江柳钦缓缓跟在侍卫身后,趁其不备溜出队伍,偷偷躲了起来,藏匿在一根铁柱身后,欲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所知道的全部,一字不落地说出来。”谢承煜淡淡开口。

“晋王曾于我有大恩,因此,我受他所托,这些年他私底下招兵买马的银两都是我交付的。”刘从正喘了口气,继续道,“我管着雍城这么多年,我与晋王一直都是书信来往,不曾亲自见面,直到那日,他突然亲自找上门来,向我索要比往日多数倍的钱,告诉我,皇帝如今容不下他了。”

“所以他必须加快进度,一举拿下朔都。他那日为了万无一失,递了张纸条给我,叫我一定要死死记住上面的字,上面写着‘周氏怀胎八月有余,生顺昌十六年腊月初九卯时’。”

“周氏长女可是当朝右相的丈人?”谢承煜问道。

“不……”他停顿了一番,随即又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晋王走得焦急,不过听他的话意,皇帝当是非常忌惮他。”

谢承煜微微勾唇,而后沉思许久,一言不发,眉头越皱越紧,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刘从正揣摩他的神情,试探性问道:“将军,我知道的都说了,您能放过我的妻儿吗?”

谢承煜目光向他看来,秋水般的眼眸俊美的不可思议,带着几分嘲意,淡淡说道:“不急,仅凭你一面之词,还做不得数,更何况,我并未承诺于你,而你,也没资格与我谈条件。”

刘从正一时恨意像洪水般波涛汹涌,他红着眼,脸上深深的皱纹随着面部的扭曲褶成条条沟壑,他悲愤地嘶吼着:“谢承煜!你卑鄙无耻!杀害无辜的妇孺,你良心何在!”

谢承煜觉得好笑,眼神却格外狠厉:“良心?那些人的尸骨还未寒,要说残害妇孺,比起我,刘大人您的手段,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承煜眼中充斥着对他的厌恶,转身便要离开。

身后响起男人的疯狂辱骂,他不予理会。

刘从正忽然停了下来,冷笑道:“世人果然没错,你谢承煜就是个白眼狼!谢家有荣你便凑上去享之拥之,一旦有难,就立马避之弃之,再而等风头一过,便马不停蹄地谄媚于仇人,做只听命于皇室的一条狗!比起你这种人,刘某甘拜下风!”

“谢家满门忠烈,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家伙!”

谢承煜停住步伐,身后之人越发猖狂地笑着,他拳头渐渐紧握,面色却毫无波澜。

江柳钦藏在柱子后面悄悄看着他们,不免得心惊,这么多年,谢承煜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她一点都看不透他。

年轻男子向她的方向慢慢走来,江柳钦连忙收回身体,一动不动,心跳如擂鼓,脚步声越近,她就越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很快便走到铁柱旁,没有停留,径直走出牢狱。

江柳钦倏地松了一口气,抬眼一瞥,那人在离她数米之外,忽然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看着她,轻声道:“听够了吗?”

声音极轻极冷,他的眉眼透着凌厉的冷,与她记忆中的谢承煜截然不同,江柳钦仿佛不敢呼吸,她的鬓角已全然被汗水浸湿。

她居然怕他。

江柳钦一动不动杵在他面前,谢承煜冷冷看她一眼,满是不耐烦,说道:“还不走?”

她连忙回应好,发现自己腿脚不听使唤,软了,使不上力。

江柳钦无奈,看向谢承煜催促的眼神,小声道:“腿……腿软了。”声音轻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谢承煜脸色终于有了细微好转,一脸嘲意,勾唇说道:“爬着回去。”

江柳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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