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沉没,整个深邃的宫殿变得阴暗,山风穿过空荡荡的宫廊,隆隆作响。四处都是黑黢黢的,只有仓遗所指的那个邪尊居住的斗转殿幽幽地透出一点火光。
静,太静了。
但是现在浊光没空去思考这些,他专心思考着每个人的属性,用树枝在地上不停比划,想了无数阵式,也否决了无数的阵式。仓遗在一旁看着他,不停地给火堆加木柴。雨鱼吃了三个红薯后便睡了。剩下四人各自休息打坐。
到半夜,金星转上,浊光的阵式有了眉目,这才停了比划。他抬头,见仓遗抱着柴火还在看着他,甚至有些兴致勃勃,便道:“怎么不休息?”
仓遗问他:“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浊光点点头。
仓遗对着他笑了一笑,“我知道的,你一定行,你说过你要拆了这个茅厕的。”
浊光一愣,这才想起那时在火堆边,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对仓遗说过,他迟早都要拆了这个茅厕。他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默默地低下头去,静心入定。
仓遗见他没回应,便也入定打坐。
金星转过半个夜空,霜月垂落,日光到来。
毋凝突然一声尖叫。
几人睁开眼睛,循着毋凝所指的地方看去,看到承独站在宫殿的墙下,瞪着眼睛,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歪着头。身上全是血。浊光急忙上去查探,发现承独少了半个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的。他还想再看仔细点,承独却动了。一点一点地向火堆走近。
蛊尸?
承独变成蛊尸了?
贯献下意识地躲到了妚霜身后。
毋凝有些崩溃,“一定是邪尊来过了,不然承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连他来过都不能觉察到,怎么可能和他对抗!”
浊光的心一沉,昨夜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阵式因为承独的死彻底没用了,现实当头一盆凉水浇灭了他的希望。
众人在后退,而承独还在缓缓向前走着,忽然,他的脚步加快,猛地扑向了毋凝。毋凝吓得倒退三步,瘫软在地,居然连防卫都不会了。浊光赶紧出剑,可在他的剑到达前,雨鱼的刀先一步贯穿了承独的身体。
没有血,只有粘稠的液体溢出。
承独倒下了。
雨鱼的刀收回体内,重又化成手臂。他用力甩了甩手,想把手上的尸水甩去。但甩不干,他只好抓了把杂草擦拭。
仓遗看着浊光,问:“这下怎么办?”
浊光镇定下来,道:“再想办法。”
仓遗仍然看着他,“还有什么办法?”
浊光长吸一口气,豁出去了,“我去探一探邪尊住的地方。”说完,朝着那燃灯宫殿的方向走去。
仓遗跟上,“我和你一起。”
妚霜见这最厉害的两人要走,也顾不得他们要去哪儿,忙说:“我也去。”
贯献立刻道:“带上我。”
雨鱼不管,继续去宫墙边上挖红薯。毋凝左右看了看,颤抖道:“我不去,我不去送死。”
浊光回头道:“那你和雨鱼一起,别走散了。”
说完,带着人向最高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