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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真假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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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欺刃

酆都,无常大道。

两道的酒肆赌坊旌旗飘摇,三丈见宽的黑石道上挤满了行人。明明是夜半三更,这却如同极乐大殿,灯火通明、丝竹不断,那一张张似人非人的脸庞都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他们步履不停,如同暗流一样涌向一个地方。

——酆都中心的行乐坊。

只闻得一股异香扑鼻,越靠近行乐坊,人潮越发拥挤。

忽然间,点点雪白从天而降,落在人们的肩头、脸上,骚动瞬时而起。

争抢、掠夺。

一只只骷髅般的手臂死命地向上伸去,奋力去抓。

原本就摩肩接踵的人群轰然之间塌陷了一块,真如海浪般起伏拍打起来。

“我的钱!别抢!”

“小心老子打死你!”

“我早就死了,嘻嘻,你还能再杀我一次?”

在争吵声中,有人功成身退,揽着满怀的雪白纸钱投入最近的赌局里。

而有的人则垂头丧气,把掉落的胳膊草草安上,继续翘首期盼着下一波的“天女散花”。

或气急败坏,或如饥似渴,却终究只能停在行乐坊几丈之外。

不能靠近半步。

就在这疯狂混乱的拥挤之中,不知何人忽然大喊:“参见魔君!”

“参见魔君!!!”

一呼百应。

众妖鬼纷纷跪倒下去,瞬间就腾出了一条宽阔大路来,直通行乐坊大门。

妖鬼们把头埋得很低,哪怕是凶神恶煞长着三个兽脑的,此时也是噤若寒蝉,不敢抬任何一个头窥魔君一眼。

谁都知道,魔君很凶残。

魔君陛下便这么接受着一众妖魔鬼怪的朝拜,大摇大摆地进了行乐坊。

只让人瞧见一点金色的衣角一闪而过,继而是久未散去的幽冥花香。

过了良久,众人仍不敢起身。

有两位年轻修士孤零零地走在这条路上,他们望着身侧毕恭毕敬俯首称臣的妖鬼们,又回忆着身披金甲、华丽无双的魔君背影,皆是片刻默然。

两一人一前一后,小声交谈着。

走在前面的修士貌染病气,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轶丽出尘,海棠木冠束起黑色长发,身披朱色鹤氅,动作间露出被腰带勾得极细的腰身。

他风尘仆仆,不知从何处来,鹤氅上还凝着未化尽的霜雪。

看上去端正典雅得如同雪山上浑然天成的玉雕,而不应出现在这样暗无天日的荒□□域。

他咳了咳,微微侧过脑袋,问道:“乌三,你瞧见了吗?”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黑色劲衣的青年人,半张脸颊都黥满了看不懂的诡异花纹,完好的另半张脸还算端正。

他神色高度紧张,回答道:“回大人,我瞧见了,好像是‘魔君’?”

此人明明给了个肯定回答,话语末尾却是疑问语气。

病弱的修士并未接茬,而是意义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乌三浑身一颤,连忙改口。

“不对,不对,那人不是魔君,应当是邺城城主危炀大人。不过您特意嘱咐过,如今是非常时期,今日见面更是隐秘,他怎么还敢以您的模样张扬行事?!”

修士平平无奇的人类模样没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乌三亮了通行牌子,两人畅通无阻地通过行乐坊的结阵。

乌三一路替他撩开重重幕帘,心惊肉跳地看着几个酒鬼差点撞上真正的魔君大人,另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将他往楼上雅间引去。

“危炀行事一向如此。”

修士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乌三虽然经验不足,但办事干脆利落。

两人很快上了三楼一个干净别致的雅间内,乌三还一并屏退了试图侍奉左右的几个小妖。

隔着白色珍珠和金银钱币串成的珠帘,修士半个身子陷入榻中,捧起滚烫的茶水捂在手心,目光落下,正落在一楼大堂内,被一众人簇拥在中间、言笑晏晏的魔君。

不对,应当是邺城城主危炀。

乌三微微俯身,恭敬问道:“大人,我要将城主请上来吗?”

修士呷了口热茶,摇摇头。

“刚从流明荒境回来,先歇一会儿。”

说着,修士把目光投向浮在半空的一只大鹏鸟妖。

那鸟妖费了好大口舌,将魔君恭维一通之后,这才开始缓缓切入正题,开始说书讲故事。

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无非就是损损仙道、调侃调侃几个魔界霸王。

乌三听过多回,也便没心思再听,仍绷紧神经伺候着眼前这位主子。

他心口如一,有什么便要问什么。

“邺城城主要见您,怎么不去他的地盘,反而选在酆都,还搞得这般人皆尽皆知的,他莫不是起了什么异心?”

乌三也知道自己一个小小侍仆十分多嘴,但他就算咬住舌尖,也会不受控制地将所思所想说出来。

这都是他脸上咒印所致。

好在魔君此时此刻尚且能容忍这样的小小僭越,道:“他不敢。”

过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说话声小点,别影响我听书。”

魔君大人当真是好说话得很,和传闻一点不一样。

此念一出,乌三立刻放空心神,生怕自己把刚才这句也给脱口而出了。

鸟妖知道魔君在场,因此今晚说得格外卖力,恨不得把一个舌头掰成几瓣用,各种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念及仙道诸位和魔君的关系甚是微妙,便把那些个仙君往丑角的方向死命塑造。

说到尽兴处,鸟妖做起满口流涎瞬间呆滞的丑态来,引得满座啼笑!

酒盏相击、美人在侧,“魔君”果真是被取悦得相当开怀。

而真正的魔君却听得昏昏欲睡,仿若外头的人声鼎沸都传不到他耳朵里去。

“这裴家、慕容家都算个什么东西,竟好意思在外面诋毁咱们魔君英名,要我说成王败寇,我一想到大人您以一敌百屠了仙门的样子,那次是真威——”

一人正给“魔君”捶着腿,谄媚的话语才到一半,忽而闭口不言了。

危炀正在享受服侍,一只手还不太规矩地探向猫妖的裙底,听见声音断了,抬眼问道:“嗯?”

却见方才还活色生香的美人半截舌头断在了外面,她死不瞑目地睁大双眼。

危炀伸手拔出钉在断舌上的匕首,登时变了脸色。

他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杀气,直冲着他而来。

由于离得太近,他分辨不出具体的方位,无声无息地冲着四周打量了一圈,众妖魔都已神色迷离、醉生梦死,无人注意到这里的小小插曲。

这一击无声无息,不仅来者不善,实力还相当强劲。

危炀的酒已醒了大半。

他第一反应便是——魔君找他麻烦来了!

毕竟这魔界,实力在他之上者屈指可数,敢对他直接动手者更是凤毛麟角,同时满足以上两个条件的,那边只有英明神武的魔君大人一位了。

危炀脑子里闪过可能触怒魔君的种种罪行,正准备识时务地卸下假面,给魔君大人赔礼道歉。

可他的法术才施了一半,第二击立刻冲他面门而来,似乎是故意打断他似的。

危炀靠着多年死里逃生的经验缩了缩脖子,一道风刃从他头顶砍过,虽未见血,但却见发丝飘荡……

危炀身下的竹榻也被风刃卷了个稀巴烂,琼浆玉液、珍馐美食一道泼洒开来,动静大得让整座行乐坊安静了片刻。

“魔、魔君大人,你没事吧?”店伙计看着劈成了半个秃子的大人物,板着脸问道。

危炀摸了摸发凉的发顶,气得快冒烟,也顾不得对方可能是自己打不过的魔君了,单手捏诀,一把冒着幽幽黑气的大砍刀出现在掌中。

“谁这么不长眼!急着送死?爷爷我今天让你魂飞魄散,连孟婆汤都喝不上!!!”

明眼人也认出来,这位不是真魔君了,于是有人开始肆无忌惮地放声嘲笑起危炀。

可笑声未落,第三击已然袭来,这一道风刃携着雷电,直接将行乐坊一楼的所有桌椅劈成了上下两截。

而有的人,也被分成了上下两截。

血腥味浓重极了。

与此同时,震颤绕梁而上,金钱珠帘久久颤响。

乌三施法定住他们这间房子的珠帘,可奈何不了整个行乐坊都装了这样声响不断的装饰,一时十分头疼。

眼见着魔君大人被吵醒,乌三见他并未生气,如释重负地禀报情况:“魔君大人!打起来了!”

“有个神秘人,看样子是冲着邺城主去的,方才两个人破窗而出了!”

“邺城主应当是占上风的,不过那神秘刺客好生奇怪、出手凌厉,武器竟是一把鬼伞,可引雷电、卷风刃,属下从未见过!”

真魔君不动如山,并未出手相助的意思。

只听到“鬼伞”两个字时,稍微皱了皱眉头。

乌三当真忠心耿耿,哪怕整个行乐坊的人都伸长脖子去看热闹了,他却寸步不离地守在身侧。

但这种死脑筋,也导致他错失很多有用情报。

“大人,需要我去查查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吗?”

魔君显得十分疲倦,他摆了摆手。

“不用,我知道他是谁。”

外头的打斗声震天响,乌三面色崇敬:“不愧是魔君大人,这世界上没有您不知道的事!”

魔君却道:“因为他本是冲我而来。”

乌三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关窍:“这究竟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一位故人。”魔君回答,说着他亲自斟了一杯酒,传音出去。

“既然故交特意来寻,怎么能不请你喝杯酒呢。”

打斗声音瞬间停歇了,接着是邺城主危炀施诀疗伤的声音,继而是一道怒骂。

“司惊玄,谁和你是故人?!谁要来讨你的酒喝?!你好生卑鄙,竟然还寻了个没用的替身,你现在贪生怕死至此啊!看来你靠忘恩负义抢来的魔君位置,也没那么安稳!”

人未至,骂声先到。

乌三心直口快:“什么宵小,也敢直呼魔君名讳!”

危炀血流如注,但不妨碍他继续呛声:“说谁没用,再来打过?!”

唯有被骂一通的正主、魔君司惊玄毫无波澜,他拂了拂衣领上化开的雪水。

“许多年未见,你变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古耽初尝试,这篇准备了很久,开头就重写了好多遍,希望最后能尽力呈现一个我喜欢的故事。

存稿存得太慢啦!今天是个好日子,那就今天开了!

ps.神秘人不是攻。

司臻,字惊玄。慕容溯,字行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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