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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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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颐随着官员们一同走出大殿。

容玠的帝辇早已不见踪影,苏颐顶着风雪才出一重门,便见有个眼熟的小太监举着伞在一旁等候着。

见她出来,赶忙走上前给她遮伞。

“苏大人可算出来了,陛下在黄金屋等着您呢。”

黄金屋是容玠的书房,对外有个雅致一些的名字,叫闻道阁。

先帝叫容玠给他的书房取个名字的时候,容玠已经到了会为口袋里的银钱而苦恼的年纪了。

“那便叫黄金屋吧。”

容玠仰着稚嫩的小脸,在先帝脸上看到了错愕的表情。

”小六为什么想取名黄金屋啊?”

先帝大约确实是不太明白的,思来想去,琢磨着,问:“可是因为书中自有黄金屋?”

如今的长公主,那时的五公主容琉,豆蔻年华的少女,闻言立刻道:“定不是因为这个!不然怎么不叫颜如玉呢!”

先帝嗔怪地看了一眼容琉,拍拍她的脑袋:“你这孩子,尽打岔。”

容琉去拉容玠的手:“小六快告诉父皇,姐姐说的对不对。”

容玠小时候就是个粉琢玉雕的的玉娃娃,先帝因他的病情,没敢让他的兄姐和他相处。

既怕他出事,也怕他兄姐出事。

直到容玠快八岁了,学了道理,读了书了,眼看着病也控制的不错了,这才让他的兄姐来与他接触。

容琉比容玠不过大三四岁,性格也活泼,很是喜欢这个漂亮的弟弟。

再听先帝说容玠是因为生病了,之前才不和他们一起玩,心中更是对容玠有数不尽的怜爱。

为了回应姐姐的热情,小容玠也会努力的试图与容琉同频,于是他点点头:“姐姐说的对。”

先帝正犯难时,先太子容玙和他的伴读贺祈,一同走了进来。

容玙进来先向先帝行了礼,然后在弟弟妹妹头上各摸了一把:“父皇在说什么呢?”

先帝道:“小六要给书房取名叫黄金屋,朕和你妹妹在猜理由呢。”

又看向贺祈,“正好,阿祈也来了,小六的诗书是你教授的,你可知道为何?”

贺祈那时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以其风光霁月而闻名于京华。

贺家并不在京城扎根,只是贺祈的祖母是先太后的闺中密友,交情甚笃。每年总会抽出时间来京城住上一段时间,看望先太后。

先太后将贺祈当作自己的亲孙子看待,皇室也并不在他面前摆架子。

贺祈闻言也是一愣,下意识的和容玠对视一眼。

小容玠隐晦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一枚贺祈送他的玉佩。

贺祈一下子明白过来,笑道:“回陛下,没什么原因,纯粹只是小殿下缺钱花了而已。”

因为缺钱了,所以想要一座黄金打的屋子。

先帝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询问似的看向容玠,得到肯定回复后才开始皱起眉头。

难不成真是他少了小六银钱花了?

那边的容琉已经猜到了金屋藏娇那份上,结果没想到答案却这么简单,哇的一声扑过去捏容玠的脸。

“好哇小六,偷偷给贺二哥透题,却不想着先告诉你姐姐!”

容玠挣扎无能,求救似的看向容玙和贺祈。

贺祈无奈又无能为力的朝容玠笑了笑,倒是容玙上前边笑边将容玠从姐姐的手下解救出来。

最后先帝轻声咳了咳,亲自下场制止了这场闹剧,并以给容玠涨零花钱收尾。

……

苏颐在外整理了一下衣襟,拂去衣袖上沾染上的飞雪,恭敬的走进黄金屋。

黄金屋内同样烘着炉子,如暖春一般。

但苏颐知道,容玠的指尖定还是冰凉的,需得时时抱着手炉暖着,不然连笔也拿不动。

她自然的接替总管手里的活,给炉子添了一块香饼,就安静的站在一边为容玠磨墨。

容玠在抄佛经,但他不信佛。

抄经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习惯,先帝说抄佛经能让他平心静气,休养生息,对身体好。

贺祈知道他不信,劝他说权当练字了。

待容玠抄完了一篇经文,将笔搁下,总管便上来将写满经文的纸取走,在一旁晾干墨迹后收进了一个大箱子里。

容玠将一旁的空折子递给苏颐,这是方才在朝堂上指控胡中官的那封折子。

是的,是空折子。

这封折子里根本没写胡中官如何贪污,容玠却要对着这封空折子露出震怒的神色,甚至为了符合自己的身体状况演出险些被气昏过去的模样。

也就是胡中官做贼心虚,再加上马余被判处死刑,他没了最大的依靠,心里慌乱。

但凡他能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能有什么把柄会被抓住,也不至于就被这么三言两语骗的底线全交。

容玠目露赞许:“做的不错。”

苏颐微微躬身,双手接过折子,轻声回道:“愿为陛下分忧。”

“想来爱卿也还未用早膳,便来同朕一起吧。”

“谢陛下恩典。”苏颐跟在容玠身后起身去用饭。

今日早朝一下子扳倒一个奸宦,拔掉一个丞相手下的眼线,还有一个周樟手下的意外之喜。

容玠心情好了不少,早膳都比平时多吃了两口。

用过饭,容玠又让苏颐陪着自己在花园里走了两圈。

宫中没有妃嫔,太妃皆住去了别宫颐养天年,只有长公主的生母被长公主接去了公主府,后宫里只剩下冷宫里还住着人。

容玠不许探视,周家人也不知道,他们以为在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帝生母,先皇后周氏,其实已经在冷宫里住了十几年了。

先帝还在时便将周氏打入冷宫,将那时不过四岁的容玠抱走亲自抚养。

不过这件事一直不为外界所知,宫中秘辛也不容旁人谈论。

容玠登基后也并没有释放她,给她封太后。

表面上说是先帝国丧,孝期不可大封,实际上就是膈应她,连她那张脸都恶心看见。

他也并不在意周氏会在冷宫里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只要没死,就不要让他知道。

先帝在位时,周家的权势达到顶峰。

于是在先帝的发妻吴皇后去世后,周家便送了适龄的周家嫡女进宫,先帝碍于周家,哪怕不喜她也还是将她立为皇后。

但周氏是个疯子,所以周家的算盘打的再好也还是一场空。

……

在花园逛着逛着竟来到周皇后从前住过的宫室,看到那宫殿上甚至都落了灰的匾额,苏颐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将容玠往另一个方向引。

心中装着事,说出的话也没多思考:“不知帝师大人此战得胜后何时回京呢。”

容玠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宫殿,他对这里并不熟悉,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还很小,已经不太记得这里的模样,依稀有的印象也只有周氏那歇斯底里的脸。

苏颐这些人都是在他身边从小侍奉的,难免小心过度,只是提到贺祈……

容玠轻声一笑,苏颐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闭上了嘴。

容玠那张有些过于艳丽的脸被大氅上的毛领衬得更加白,本身就不算红润,这么一看更显得没有血色。

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手炉上棉套的暗纹:“贺祈啊,是啊,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苏颐算是容玠的心腹了,她常于容玠跟前伺候,侍奉他的书写笔墨,而从小,容玠的课业老师就都是贺祈。

照理来说,苏颐与他们两个待在一处的时间无比重合,他们之间的关系,苏颐这等惯会察言观色的人最是清楚了。

可是,不是的。

容玠与贺祈之间的氛围总是奇怪的。

因为就连她也不知道,容玠对贺祈究竟有没有忌惮。

贺祈是本朝最大的权臣,这毋庸置疑。作为帝师,又掌兵权,除了出征在外,那些奏折也几乎都是贺祈在处理,毕竟容玠还未加冠,没有亲政。

容玠究竟希不希望贺祈回来呢?

不回来,远离政治中心;回来,能有充足的理由收回兵符。

苏颐作为监察百官的御史,在朝堂间却也听闻另一种传言。

当今陛下年少貌美,体弱多病,又是个能生育的公子,而贺祈风华正茂,大权在握,倒像无冕之王,更是时时进出皇宫,比长公主还勤奋。

久而久之,这样的情况下,朝堂间的传闻便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些旖旎色彩。

作为当事人的容玠或许还没听说过,也没人敢让这些肮脏传闻污了他的耳。

容玠总觉得她想多了些什么,只是没问。

待回了黄金屋屏退左右,容玠才终于拿起了那张被写的满满当当的信纸。

急报里塞了军情,也塞了贺祈单给容玠写的书信。

贺祈的族人皆不在京华,能一同捎来的信也不知能给何人,只有容玠了。

大约也是不放心容玠的病,贺祈三天两头的搜刮一些似乎有趣的事写在信纸上给容玠寄过来。

再借信纸,嘱咐容玠按时吃药养病,心平气和。

容玠拿起信纸,入目即是:叩问圣安,见字如晤。

容玠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粗砺砺的,低头一看,带下来几粒细沙。

边关风沙漫天,但是风会将沙子吹进帅帐,吹进信封里吗。

军队重创了北戎军。正如朝臣们所说的,北戎的资源更少更贫瘠,或许他们是拼上了全部了,所以这一战才会打的这么艰难。

不过也好,这一战后,起码三年内,北戎都不敢也没有能力再次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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