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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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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玠不爱上朝。

贺祈在的时候能理直气壮的让贺祈处理政务,现在贺祈不在,成山堆的奏折只能他自己一个人看。

容玠时时批折子批的眼冒金星额角抽疼,有时批着批着就烦的要掀桌子。

第二天把那些尽说些废话的朝臣们骂个狗血淋头,叫顺德将那些不知所谓的折子全都丢了回去。

要不是怕那些奏折里真有什么大事,他在看到那满篇华丽词藻堆砌的文章,而通篇读下来内容居然只是请安的时候,就会把奏折甩到辅助朝政的丞相的老脸上。

协助朝政的第一人是权倾朝野的贺祈,第二是丞相。

如今贺祈不在,容玠桌上的折子都是先从丞相那里过了一遍,挑了些没用的出来,再送到容玠面前。

过了一遍还能让容玠看到这种浪费时间,粉饰太平的折子,可见这些里面夹杂了多少丞相党羽。

未来三日的早朝都被作罢。

容玠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今年格外冷的冬日寒风,再一看这些尽会气人的折子,头脑发热,当时便开始有太医进出寝宫。

找人探听皇帝病情的一概得到的回复都是:急火攻心,需得平心静气,不可辛劳。

顺德带着容玠挑出来的折子和口谕到丞相府的时候,丞相正和他的客人用饭。

待都到了前厅,顺德身后的小太监将折子放上桌子,顺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丞相府的装潢,啧啧称奇,富啊,没点见识的都看不出人富。

看看那上好的黄花梨木,一整套打的桌椅那叫一个规整,居然是摆在前厅招呼客人用的,真是富。

对上丞相故作疑惑的双眼,顺德笑眯眯的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折子。

“这几日大雪堆路,陛下体恤各位大人,特意叮嘱可以留在各府中处理公务,免得各位栋梁滑了脚。那些都是各地呈上来的折子,相爷也知道,陛下打小身子骨弱,这些政务可得多麻烦相爷啊。”

丞相差点没藏住笑,连忙应下,朝皇宫的方向拜了一下:“幸得陛下厚信,老臣定当竭力。”

顺德带着小太监才踏出丞相府门,客人就等不及的连声祝贺了。

“恭喜相爷,贺喜相爷。陛下将这等重要的事物都托付给您,可见相爷真真是朝堂上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甚得陛下信任啊!”

容玠让丞相处理政务可是实实在在的给了他许多权力,这让一直自诩帝王左膀右臂的丞相很是自得。

他倒也没谦虚,朝客人拱了拱手:“陛下慧眼识珠,自然知晓为人臣的一片心意。”

丞相与客人两厢客套着,笑得眼都要眯起来时,已经离开的顺德又去而复返。

顺德无视了丞相略带错愕的表情,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瞧洒家这记性,险些误了陛下的事,真是该打。”顺德笑着,道,“洒家方才说漏了,陛下体谅相爷年迈,特意让御史台协助处理政务,在相爷这处的,是朝奏的一半。”

说罢也不等丞相反应,连声道“不必送了,不必送了”就快步往外走。

客人看看丞相的脸色,隐隐也觉得尴尬,也跟着道:“某家中尚有些事务,这就不多做打扰了。”

丞相叫管家将客人送出去,自己快步走至那叠折子前,翻开一看,尽是些没意思的请安和华丽词藻。

丞相只觉眼前一黑,这可不就是他要塞进折子里给小皇帝看眼熟的人吗。

瞧上去容玠让丞相处理政务是在给丞相放权,但加个御史台协助可就是变相的打压了。

如今掌权的贺祈不在,容玠还没亲政,各地的奏折本就会先给丞相过眼,由丞相拣出无关紧要的奏折,再将奏折呈上去。

丞相虽不能直接处理,但能统揽所有的消息,还能截下不利于自己党羽的折子,确保送到小皇帝眼前的都是有利于自己的。

而现在,虽能让他直接动手处理了朝务,但奏折分半,良莠不齐,能获取的有利消息就少了。

何况处理另一半政务的是御史台那群油盐不进的木头疙瘩,以他们的本职工作是监察百官来说,倘若那半奏折中有哪怕一封是在说丞相的不好,第二日便能有一本弹劾直接送到小皇帝手里。

丞相居高位许久,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拉他下马。如今分权御史台,对那些人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必然会像闻着味就来了的游鱼一样,将如今平静的朝堂搅的浑浊不堪。

这会是小皇帝的谋划吗?

丞相只是刚在脑子里想到,就把这个想法排除了出去。

照小皇帝那般听风就是雨的小孩子心性,怎么可能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他?他可是一心为国,定然有其他人撺掇的小皇帝,害他做这种事来寒了他这般老臣的一片真心。

丞相这么想着,着急找他的党羽商量对策,而另一边的顺德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高高兴兴的回宫禀告了容玠。

容玠特意叫顺德说完就快些回来,免得被丞相拉住问东问西的,那还能有什么意思。

容玠听顺德描述完丞相当时的脸色,高兴的饭都多吃了两口,不枉他病这一场。

容玠没有装病,他身子是真不好,所有人都知道。只是生病多了,这突然一下也不至于将他打垮了。

总归病着也是病着,不如找些乐子看,还不用再看那些没用的奏折了,可不算是好事嘛。

……

“帝师大人,跃过前方那座山,便是副都,再远一点就能看到京城了,将士们也都有些累了,不如就地休整一下。”

贺祈遥遥看了一眼远方,点了点头:“传令下去,各做休整,明日不在副都停留,直往京城。”

雪已经停了两日,放晴了两日,日头很暖,仿佛一会儿就能将积雪晒化。

这种天气很舒服,太阳晒的暖洋洋的,贺祈却总觉得有点不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只当是错觉。

这种感觉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贺祈吃不下饭,只带着一个亲兵在附近转悠。

往前过去一座山就是繁华的副都,向后一百里就是人声鼎沸的茹城,故这两城之间并没有什么人烟,更别提村庄了。

贺祈看着前面那座因没什么植被而显得光秃秃的山,心中异样的感觉越发强烈,直到他听到了一声石头滚落碰撞的声音。

贺祈脸色一变,带着亲兵飞快往军队驻扎的地方走。

“传令全军,即刻列队往茹城方向回撤,全速进行!”

亲兵还没反应过来,但极高的服从性让他第一时间应下来并去执行。

副将牵来了贺祈的马:“帝师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贺祈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还没什么太大动静的山,一边催促着撤退,一边回答。

“那座山植被稀缺,加上这两日艳阳高照致使积雪融化,极有可能产生泥石流,方才我已经听见石块滚落的动静了。”

副将听了也是沉下脸色,低声骂了一句,策马去指挥撤退了。

贺祈骑着马缀在军队末尾,并没有阻止副将将这个消息告诉下面的士兵,有人在一旁指挥,只会增加他们的急迫感而不至于因为推挤发生意外。

身后突然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犹如惊雷平地炸响。

贺祈心脏跳的很快,他看到泥流如同巨怪一般卷席着巨石从山上倾泻而下,就像泥土与石块组成的瀑布一样一泻千里。

沿途的几棵大树在这般恐怖的灾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残暴的掀翻,倒进泥流中一同倾倒,虬枝盘曲的树根便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下。

贺祈扭头不再看,一心策马,眼看着将士们几乎都已经撤离进安全的距离,他狂跳不止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最后,泥流在距离他们撤离地的不过几丈外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是心下舒了一口气。

副将骑着马慢慢走到贺祈身边:“多亏了帝师大人,否则战场没能让咱们丢了性命,却要安葬在这天灾之中了。”

贺祈摇了摇头:“将士们都没事就好,接下来可就要在茹城待上一段时间了。”

副将附和着感叹了一声:“是啊,只是误了回京了,等这泥流被清理出一条路供咱们回京,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只怕赶不上除夕啊。”

贺祈心中暗自苦笑,他这才同容玠保证了自己会在除夕陪他吃饺子,这下连能不能回得去都不知道了。

……

贺祈为了安抚容玠,会说自己回京路上要全心赶路而没时间给容玠写信,让容玠耐心等待着。

可算上今天,贺祈已经近十天没有音讯了,容玠一天比一天焦躁,哪怕病好了也没上朝。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在朝堂上就要将人拖下去打杀了。

顺德又取走了一张容玠抄满了佛经的纸,见容玠还没歇下的打算,又铺了一张空白的纸上去。

这是容玠今天在这抄的第五张佛经了。

他从晨起便开始坐立难安,午膳没用多少,一下午也都坐在桌案前抄佛经,企图让自己平静一下。

效果显然不怎么样。

容玠甚至让人从库房里翻出来一串佛珠,雪白的手指轻轻捻转着珠子,面前的佛经被换成了从副都来的急报。

当看到“……突发泥石流,帝师及其随行恐被泥流阻拦前路,死伤损失尚不清楚……”时,容玠的转珠子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死死的捏着那串佛珠,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行字,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钻出来:“贺祈,遭遇了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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