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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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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黑暗的房间里,我慢慢睁开双眼,我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是在夜间11点30分,前后误差不超过1分钟,上的床。在夜里,除了上床之前,我没有看时间的习惯,不管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或是夜间起床小解,无论在几点我都不会看时间。当看到表盘或是手机屏幕上那个令人惊恐的表示现在已经极晚的数字时,焦虑和“这么晚还不能入睡!”的心理暗示会深深的折磨我已经有些紧绷的神经,而这无疑更会加重无法入眠的心理包袱,索性不看,不知何时,不知几点,能睡就睡吧,不能睡反正也不知道时间,管他的呢,这样反而容易睡着。

我打开卧室的顶灯,明亮的光芒,随着开关‘咔嚓’声响的瞬间,充斥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在此刻,房间的灯火辉煌和屋外的静谧幽暗相比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我感到腹部有些膨胀感,虽然并不强烈,但我依旧起身,准备小解。反正脑壳清醒,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失眠,索性躺下也是睡不着的,不如起来挤一点出来,明天还能稍晚一些起来,不至于被晨尿逼迫得不得不起床小解。

小解过后,我关上灯,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思维和身体放轻松些。随着我数着一只只羊,和几轮绵延悠长的深呼吸,我的身体在我的潜意识里,已经变得轻柔起来,柔软的垫着几层棉花的床板提供着柔软的支撑,枉若睡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浓浓的睡意正向我袭来,正在我感到自己即将入眠之时。‘小悠为何今晚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这想法一出现就不可抑制,宛如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粒石子,让我整个思维瞬间清醒过来。我和小悠怎么说,也就是陌生人吧,她怎么样,好像和我没有什么责任。我劝慰着自己。毕竟大家只是萍水相逢。我继续对自己说道,可是思想却越来越清醒,黑暗中,在数次越来越激烈的辗转反侧后,我终于再次打开了卧室的顶灯!在烦躁中,我摸亮了手机屏幕。

‘2’,这个代表着时间的可怕数字,瞬间出现在我的眼帘里。

“oh,my god!”我懊恼的想着,已经凌晨两点了!

指纹识别,手机解锁,我点开与小悠的对话框。

发信息过去,会不会不好,毕竟大家也不是很熟。这个想法在短暂的出现在我脑中后,瞬间就被我排除出去。

我只是担心人家的人身安全,这举动是君子所为,行的是坦荡之风,没有问题的。我对自己说道。于是,我生平第一次,给女生主动发送了第一条信息。

“我是你的室友,已经凌晨,你还未归,我很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在短暂的斟酌了一番后,确认这样写应该不会有什么误会,我按了微信的发送键。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一个弱女子,寒风肃肃,在深夜下班,走在一个人也看不见的小路上。。。

我怀着朴素的同情心,不敢再往下想。

再等15秒,如果未回信息,我就打微信语音,如果再未接,我就拨打110报警。

“1、2、3、4。。。14。。。”在我正准备按下微信语音的瞬间,小悠终于回了信息,信息很简短,‘在忙,厂里临时接到赶工任务,需要紧急加班。’

看到这里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是源于善良,我对我的自我认知认识得很准确。

我正准备关上手机屏幕,小悠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让你担心,十分抱歉,不过,谢谢哦。’

‘应该的。’我回过去。

‘厂里管得严,我不能用手机了,晚安哦。’她继续发来消息。

‘晚安哦。’我继续发信息过去,嘴里也对着手机嘟囔着:“晚安。”

我呼了一口气,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在终于够到床边顶灯的开关后,我轻轻关上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我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一个还算熟悉的人,我的室友,在我的担心中一直平安,在确认过这一点后,真的是值得开心的事。

屋子里彻底黑暗下来,我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确保身体左右两边被子的宽度大致相等,便侧身蜷成一团,这样我会感觉更暖和些,说实话,这地方的冬天真的难捱,北方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暖气,而这里虽然看起来温度不低,大抵只有零下1、2度的样子,但是潮湿而湿润的空气夹杂着冰冷的小得甚至我们都看不见的细小冰晶却极具穿透性,哪怕穿得再多,依旧会不时感到某些情不自禁的‘冷搐’。至于用到穿透性这个词,那是因为在北方,即使零下10度,由于干燥的缘故,即使大口吸入空气,冰冷的感觉最多只到喉咙的上颚的部位,而在往喉咙下面,应该是受到体温的影响,吸入肺叶的空气是温暖的。可是在这里,哪怕是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冰凉的穿透感会顺着咽喉,笔直往下直至渗透到肺叶的每一个毛细血管,在这里,我才算真的体会到那句,‘倒吸一口凉气。’的真正含义。

冰冷的穿透性极强的冷空气顺着口鼻,不住溢往肺叶的方向,即使蜷缩成一团依旧打了个冷颤以后,被子里逐渐暖和的空气逐渐诱惑着我把脑袋缩进被子里。我贪婪的吸纳着带着我自己气味的被子里温暖的气体。在感到稍许气闷后,我终是不舍的将脑袋伸出被子外。

到这时,我开始无比怀念起故乡无处不在的暖气来。这个时候,家乡应该在下雪吧,那纷纷扬扬的如毛絮般绵绵洒洒,飘落的雪花,随处落着,在这样的天气下,真想在满是温暖的房子里睡一场暖洋洋舒舒服服的懒觉啊。终于,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意猝不及防向我袭来,顺着这股微弱的倦怠感,我放松身体,让脑袋和心神也放空,迷迷糊糊中,我的思维终是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一早,在反复确认常用物品已经装进书包后,我拉上书包的拉链,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开水是昨天晚上烧开后,立刻灌进保温瓶的,放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温度正合适。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随着一阵钥匙和锁芯的扭动声,屋子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宽大深蓝色羽绒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嗨!”她有气无力的对我打了个招呼,眼睛已然属于半睁半闭的状态,全身都写满了疲惫。

“什么活需要加班一晚上啊?”我忍不住问道。

她缓步走入屋子,随手将身上的斜挎格子布包放在餐桌上,接着整个人像骤然失去重量般,一下子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看到桌子上她挎包里,装水的,曾经是某种饮料的窄口玻璃瓶已经空空如也,我便把她的水杯从她毫无防备的布挎包里抽了出来,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说道:“喝点热的吧。”

她抬起头,头抬得老高,用下巴和眼睛缝的余光对着我,说道:“谢谢。”

在她接过我递给她的,我给她倒的温开水的玻璃瓶后,我对她说:“我走了。”

她没有说话,许是太过疲惫,她的头垂了下来,连带着未有扎束的柔逸的黑色长发也落了下来,她并未看我,只是抬起右手,左右摇摆了摇摆手掌,作出再见的动作。

走到门口,打开大门,我回头看了看她,她依旧垂着头摇摆着手掌,赫然的长发向地面整齐的垂落着,我不禁莞尔,接着,便出门。

走近学校,元旦节气的气味,扑面而来,大门左右两边,两个大大的大红灯笼上,黄色的近乎橙色的颜料,工整的宋体,元旦两个字占据着灯笼中等的位置,工整得体。

小时候,我还是挺喜欢过节的,过各种各样的节,在节日的氛围里,哪怕考试没有考好,哪怕犯了一些生活上的错误,母亲嘴里嘟囔着:“今天过节。”往往能一带而过。有些节日会有额外假期,我不需要上课,也不用去学校,父母亲也都会休息。这样的日子里,父母有时候会各骑一辆自行车出游。那时候停留在记忆里的对自行车的印象是黑色的‘凤凰’牌二八大杠,一般是父亲带着我,自行车后座有座位,但我偏喜欢斜着侧身坐在自行车前头的杠子上,两条腿无处安放,索性不去管它,怎么舒服怎么来,有时候腿会在前杠上找个着力点,有时候就让它们这么荡着,在父亲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在父母亲的欢声笑语里,和煦的风拂过我的面庞。。。随着父亲有力的蹬踏,自行车链条悦耳的,有规律或是不规律的独有的音律,不住响起。那是我对过节最初的印象。。。那时的父亲非常有力,年轻而精瘦的身体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大喜欢过节的,过于具体的时间在我的记忆里,已无法考证,但那个最初开始的时候,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辞旧”。

“辞旧”,意味着同旧的事物与时光告辞,为什么要同旧的事物与时光告辞?

告辞意味着分别,在说完告辞的时候,往往要附带着说一句‘再见’。

十分歉然的是,我无法对过去的时光说再见,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岁月开始慢慢偷走时光,而残留在我父母身上的,越来越明显的时间的痕迹,却总是让我想到从前。

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怕过节,过完节,以去年同样的节气为基点,一整年就这么偷偷溜走了,再也回不来。这莫不是一件悲伤的事。

我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开心一些,怀着种种心思,缓步走进校园。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安静的从我身边走过或与我擦肩而过,整个步道上,听到的最多的,是两旁高耸的杉树上各类鸟类发出的呱噪和叽喳的吵闹声。在我的思绪短暂的停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左右寻找声音的来源,就发现陈彦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一起走吧?”他说道。

我点点头,陈彦便来到我身侧与我并排走着,边走边说道:“喻洁给我回信了。”言语中带着欣喜。

“说了什么?”

“大致意思是如果有空会给我回信的。”陈彦说道。

我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李教授打来电话。

“老师,我在。”我停下急匆匆的脚步,让到步道的一侧,客气的回答着老师的电话。

简单而短促的交流后,我挂断了电话。

“老师说了什么?”陈彦问道。

“他邀我和你下午到他家吃饭,要我跟你说一声。”我说道。

“哼,这糟老头子,邀我吃饭一点诚意也没有。”陈彦略显不满的努努嘴说道。

“不过可能再过不久,我们想去老师家里吃饭也不能了?”陈彦接着说道。

“怎么?”我吃了一惊,问道。

“对周遭的事情,你总是最晚一个知道的。”陈彦叹了口气。

“听说学校要拆掉老师他们那一片住的宿舍,要建新的化学分子实验室。”陈彦说道。

“那老师以后住哪?”我忙不迭的问。

“会补偿新房子的,这倒是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其他的。”陈彦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会补偿到新的房子,我松了口气,但我很快反应过来,“那你担心什么?”

陈彦继续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目前也只是学校化学系提交了新的化学分子实验室的相关资料,还不见得能通过。”

“关于老师,难道还有什么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吗?”我疑惑的问道。

“你这人,基本从来不问人家的私事。”陈彦说道。

“打听私事。。。不礼貌。。”我说道。

“不过你的优点是,大家说得再多,不管说什么,你都愿意倾听,脾气很好。”陈彦说着,呵呵一笑。

“也还好吧。”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是个善良的人,不过,再热情一些吧;那样会更好。”陈彦说道。

“我尽量。”我说道。

“明天喻洁答应我去长江边上看烟花,一起去吧?”陈彦说道。

‘明天’,12月31日。。。从阳历来说,一年的最后一天,代表着今年的结束,这应该算是个重要的日子吧,和12月31日比起来,大多数人更愿意记住1月1日,很多人认为那代表和以往一切不顺利、不如意、不吉利,以年份的时间轴为分割线,一刀两段,干净利落,就像‘1’这个阿拉伯数字一样,从上到下,笔直往下,不带一点犹豫和拖泥带水。而我已然去世的祖母,带来的悠远而淡然回忆,是在每年1月1日这个日子;双手合十,常穿一件深棕色带暗色碎花的布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双手合十,虔诚的在乡下老宅大堂佛像前跪拜着,不住念叨着的:“□□。。。”

很多事物,不管是结束,亦或是开始,终究在你我无论愿意与否的意愿中,以某个‘1’开始,亦从另一个‘1’结束,周而复始,一元复始。。。

而这些对于1月1日悠远的记忆,亦或是对别人很重要的日子,于我而言是淡然的,忽然想起又忽然忘记。就如沉静的夜里,无月,无星,无光,若隐若现,薄纱般的清袅雾气,轻轻飘荡在记忆里深邃而平静的湖面上,而那些沉醉在湖里,不断游动着的,不可忘记,永远活跃的思绪却反复告诉我,如镌刻在灵魂中,时刻提醒着我,12月31日。。。

关于日期,始于星座这个话题,在我关于过去并不算久远的记忆里,很多熟悉的人或是场景,嬉笑着宛如发现新大陆,视如珍宝般,抱着某一本星座书,为什么是某一本,因为关于星座的书实在太多,关于星座的解说千奇百怪,甚至不断推陈出新。那个时候,对于未来、对于前途、对于命运,在即将成年与成年之间的,与十八岁有着一线之隔的我们,与其说充满着迷惘,更多的,从我今天的视角来看,应该是恐惧。对生活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变化的恐惧。。。

而星座书好像能未卜先知般,从出生年月,生辰八字,对前途命运给予一定的启示,说实话,对那时的我而言,我根本是不信这个的,作为现在的985理工男,过去的理科‘学霸’,用精准的数据和科学的逻辑,看待这个世界,才是我的世界观。

而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鲜活得如同昨天才发生的,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漫天繁星,皎洁的月光,温暖的气息,没有厚重的棉袄类衣物阻隔带来的沉重阻隔。让我陶醉的,仿佛至今仍萦绕在鼻尖的,你的带着清新肥皂味道与少女清幽体香混合而成的怡人香味,有点像栀子花的香味,又有点像百合的香味,还有点像兰花的香味。。。那是一种独特的香味,独特到哪怕我走遍整个尘世间,也再也找不到如此让我心动的味道。

那天,你穿着紫色和白色混着的条纹半袖短袖,煞有介事的,借助周遭白的、黄的,但并不亮堂的光亮,白的是星光、是月光,黄的是路灯亦或是某种不知名地方散播过来的光线,它们杂糅在一起,透过车窗,铺洒在你翻开的,带着墨香味道的书页上,如同为书页镀上一层摩挲细密光沙的质感。

我清楚的记得你认真的读着那本关于星座的书,用打开的书页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黑亮的大眼睛,突兀而又含蓄的问我,“生日是哪一天?”

“9月8日。”我说道。

听到我的回答,你慌忙把书从脸上拿下,接着我便听到‘沙’‘沙’的快速翻合书页的声音。

“处女座。”你笃定的回答。

“你生日是哪一天?”我问道。

“每年的最后一天。”你说道。

“12月31日?”我向她确认道。

“嗯。”她说道。

“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不会忘?”她仿佛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会。”我说道。

“真的吗?”她似乎还在确认这一点。

“真的。”我说道。

为了保证我一定会认真记下这个日子,我向她保证道:“从今年开始,以后每年12月31日,我一定会对你说生日快乐的。”

听到这里她才放心下来。

但她立刻又假装愠怒道:“你不想知道我哪个星座的吗?”

“你是哪个星座的?”我问道。

“一点想知道的诚意也没有。”你说道,语气微怒。

“我真的特别想知道。”我不想让她不开心,还是说道。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听好了,本姑娘是摩羯座哦。”她说道。

。。。

至于陈彦关于看烟花的邀请,我对着陈彦摇摇头,说道:“不去,我还要忙着学习。”

“刚才还和你说着要热情些。”陈彦说道。

“不过是些硝酸钾、氯酸钾、炭粉、硫粉、硝酸锶等事物产生的化学变化而衍生出的光影反应罢了,没什么好看的。”我摇摇头。

学业虽然繁复,不至于一个晚上都抽不出来,但在12月31日,那样的一天,我却想,慢慢的静静的,体味这一天。。。

“你能不能有点情趣,这样子,女孩子不会喜欢的。”陈彦叹息说道。

“你们俩去,我夹在中间做什么?做电灯泡吗?”我继续说道。

“拜托了,一起去吧。”陈彦突然双手合十,低着脑袋对我郑重说道。

“喻洁说,如果我们俩单独去的话,她不去。”陈彦道。

见我还在犹豫,陈彦继续说道:“所有费用均是我出。”

“拜托了!”他再次双手合十着对我说道,言辞恳切,并不见有任何嘻皮笑脸的迹象。

“好吧。”最终,虽不情愿,但我还是答应了他。

他终于开心起来。我能感受到,他略显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下来。

“我觉得你和她在一起,越来越不像你了。”我突然停下前进的步伐,看着陈彦说道。

“没有的事。”陈彦道。

“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她。”看着陈彦,我真诚的说道。

“你应该试着了解她,凭我俩的关系,你们不接触不可能,我们这毕竟是个圈子。”陈彦说道。

“圈子?”我道。

“一个很小的圈子,涵盖了友情,大学四年共同的回忆,今后共同的扶持,以及家人间的友谊。”陈彦认真的说道。

我思索了片刻,说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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