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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虐妻一时爽,追妻被气倒 > 第3章 距离-3

第3章 距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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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琅说的老地方是老城区一家烧烤店。

水晶门帘油腻发光,两边高高打起来,露出里头斑驳黑墙。

暮色渐浓。这个点,人还不多。

赵若楠走进去一看,胡琅正在坐在角落,面前摆了一大盘羊肉串,香辣窜鼻。

胡琅黑T恤黑短裤,白袜子拉到小腿中间,腿肌刚劲棱起。

他正甩开腮帮子吃羊肉串,不一会就吃出一小把空签子,嘴巴红通通的,呼着气喝了一大口胡萝卜汁。

赵若楠刚才没吃什么东西,此时也饿了,坐到胡琅对面,抓了把羊肉串吃。

胡琅抬眼看她,“嚯”了一声,“老妹儿,搁哥这儿不客气,能整多少整多少。”

“你祖上不天津卫吗,怎么去了一趟加拿大,回来一口东北话?”

胡琅祖上可比赵若楠祖上官儿大多了,他爷爷天津人,最牛的时候在北京当司令。

赵若楠爷爷吭哧吭哧读大学时,胡琅爷爷穿皮鞋坐汽车——警|卫员开。

可惜革|命意志不坚定,搞了点不正当男女关系,被贬到地方上了。

胡琅他爷爷就后悔啊,在本地又娶了胡琅他奶奶,成天教育儿子——就是胡琅他爸——别近女色,女色误国,女色害人,女色实乃低级趣味!想我那前妻,什么叫钟鸣鼎食,什么叫世代簪缨,现在看看你妈,嗨。介小市民难缠嘛!

这把胡琅她奶奶气得呀,每天吹眉毛瞪眼,就别提了。

事实证明,男女问题,那都是小问题。

胡琅他爸女色是不近,好家伙,直接贪了。

一般贪官就当个保护伞啥的,他根本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此人开了个销金窟,五毒俱全一样不落,该有不该有的这销金窟里都有。

鼎盛时,胡琅他爸号称胡半城。

结果。

十二年前,新城区,一座即将竣工的大楼倒塌,经查,工程材料有重大问题。

十六个重要领导平地落马,市级官员全体大换血。

调查组都走了。李成他爸初生牛犊不怕虎,追查毒源。

结果一出,全省震惊——

这胡半城,是二十年来最大贪官呐!

从此省上领导看李成他爸,那眼睛里都冒红色泡泡了。车轮战挽留人才,死活是不放回上海了。非要李成他爸彻底贯彻落实支援大西北。

胡琅他爸栽了。

幸好胡琅高中就去了加拿大。

胡半城的名声也就西北听着响,出去了谁知道啊?

根本不影响胡琅在加拿大读书。

胡琅拍着大腿:“老妹儿,前一阵我去纽芬兰吃蟹,遇到一东北哥们儿,诶呦要我说还是东北大碴子话够劲。当然,关键还是我说得好,有那味儿,毕竟我本来就是东北那嘎达的···”

赵若楠乐了,“你怎么又成东北的了?”

胡琅说:“我太爷爷是满族,满族是什么人啊?女真嘛。努尔哈赤嘛,正经东北辽宁铁子。怪不得我东北话说这么好。原来根儿就在那儿呢。”

赵若楠刚拿了瓶胡萝卜汁喝,听到这话,噗地笑喷出来,T恤前襟都湿了。

赵若楠说:“行。女真人渔猎为生,打鱼骑马这都是腰上使劲的活儿,你既然是满族人,那你女朋友有福了啊。”

胡琅直拍桌子,桌上盛羊肉串的铁盘噼啪作响:“对对,对对,所以这女人得多睡,保底七十,冲刺一百。不然怎么发扬民族精神,传承中国文化?”

赵若楠:“你这话不算歧视女性吗?在加拿大不要被投诉的吗?”

胡琅说这又不在加拿大,所以趁着没人管,抓紧歧视歧视。

这时天色晚了,烧烤店里人也多了起来。

胡琅在外面待久了,不适应这么嘈杂的环境,等赵若楠买完单,胡琅拿了两罐啤酒,领赵若楠回到车里喝啤酒。

这几年污染严重,市区看不到月亮,路灯澄亮,像一只只小橘子。

赵若楠非常懒,能一学期一学期不出校门。每次寒暑假,都觉得外面的世界变了。

何况是胡琅呢。

“时代变了呀老妹儿,这里本都该是我的。”

“敢不敢再往前扯点?故宫都是你家的···”

胡琅说故宫倒不是他家的,不过他大奶奶在北京有个四合院,可能胡琅爷爷骨子里就有点腐|败基因吧,反正大奶奶的儿子在北京也贪了,钱没及时洗出去,就跨擦啥也没了。

这真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胡琅亲奶奶闻讯,可精神了,跳起来就给他爷爷烧纸,说世代簪璎?钟鸣鼎食?时代变了,璎和鼎都被党和人民没收啦!

然后老太太跑温哥华唐人街,扭了好几天大秧歌。

赵若楠对这些有钱人的事兴趣不大。她反正没什么物质需求。

当然也可能是穷日子过惯了。

她爸富养干儿子穷养亲闺女。赵若楠一个月生活费还不到平均线,蓝金以前给赵若楠买零食,一大箱一大箱买。

闹掰之后赵若楠硬气起来,通通拒收,连着拒收两次,蓝金也就不送了。

想到这里时,窗外好像闪过蓝金的影子,很快不见了。

赵若楠觉得自己不能总想蓝金,她还有张姨嘱托的任务呢。于是回头打个响指:“得了哥,帮老妹儿个忙成不。”

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又把张姨发过来的照片信息传过去。

“多大事,”胡琅一边翻手机,一边摸出白色万宝路烟盒,拇指搓开,低头咬了一支,含含糊糊道:“不过你怎么不找蓝金,这不乱搞男女关系吗?这得管呐。哈哈哈!他妈的!得管呐!”

胡琅一向这样。非常江湖气。待朋友义气。

赵若楠和胡琅在一起,能当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女孩子。她非常喜欢胡琅这朋友,有心劝他几句。毕竟有些事,国内管得严,别招惹是非才好。

胡琅左手夹着银打火机,咔哒弹开机钮,小小火焰窜上来,蓝光照亮了半张脸。他叼着香烟,点燃了深吸一口。

“诶,你想什么呢,是你澳大利亚女朋友,还是美国女朋友?”

胡琅一手摁下车窗,屈肘搭在窗沿上,侧身吐出烟头:“我想你呢,这事吧,我总觉得有点怪···”

这时是晚上九点多,附近大排档热闹起来,许多汽车都过来找空位。胡琅又点了只烟,启动悍马就走。

转过一个路口,只见烟熏火燎,胡琅一踩刹车,赵若楠整个人往前一倒,还没反应过来,悍马就停了下来。

胡琅拉开车门,一脚踩出去:“他妈的,什么人啊这是!”

赵若楠顺着一看,大排档门口塑料串灯白亮莹澈,灯光范围内摆着大圆桌,稀稀拉拉坐着食客。

最外一张圆桌上坐了一家四口,中年男人光着膀子,伸出油腻腻的手指,不断戳旁边小女孩脑袋,把小女孩戳得东倒西歪。

男人大骂:“他妈的以为老子赚钱容易是不是?还用羊肉串喂猫?他妈的黑猫能喂吗,操你妈的你不嫌晦气是不是?”

小女孩哆嗦着不敢说话,男人不解气,抬手啪一耳光,打得小女孩鼻血长流。

男人又骂:“你弟都还没吃两口呢,你喂猫,你喂你妈的X!”

说完黑影一闪,男人锐叫一声,不断摔动胳膊,原来一只黑猫吊在男人胳膊上,抠出好长血痕。

赵若楠还想劝胡琅遵纪守法,眼看那小姑娘捂着红肿的半张脸,不由火起,于是也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摸口袋,把口袋内衬都翻出来了,才刮出五六块钱。

幸好胡琅刚回来,手头现金多,从钱夹随便掏出一沓钞票,又把打火机搭到钞票上。

正要递过去,胡琅转眼看到赵若楠脖上红绳,一弯手指头勾了出来,“这是金子不?”

“这个不能···”

“别介,改天我带你去专柜,你还怕我不买单?”

话音未落,胡琅抓住红绳,双手左右一扯,拉断了放到打火机旁边,一起递过去。

这时那男人一把掀开黑猫,吱哩哇啦叫起来:“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们想买卖人口?我报警了!我报警了···”

胡琅哈哈大笑,一脚踢翻圆桌,啤酒瓶子羊肉串散了一地。他转头问赵若楠:“社区儿童保护协会跟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呢,都死了吗!”

赵若楠咳嗽一下,“呃,这些属于白左阴谋,资本主义糖衣炮弹···”

胡琅哦了一声,扭回头,掐满拳头就往男人脸上砸。

胡琅小时候身体不好,他爷爷让他在武警大院住过几年,师承退伍特种兵,近身功夫一绝。这一拳下去,还不得把男人鼻梁砸脑子里去。

赵若楠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胡琅的腰就往后拖,那拳头擦着男人鼻尖划过去,吓得男人哇哇大叫,一屁股坐倒在地,蹬腿往后挪了好几米。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不到三分钟,周围就围了一圈人。

正切切擦擦的时候,忽然四周一静,人群水分,一点红光飘飘而近,像浮动的路灯。

蓝金的轮廓浮出黑暗,长疤白面,像是羊脂玉上一道裂。他嘴角叼了根烟,脸色沉静,但烟头一直哆嗦,显然嘴唇在抖。

天是真热,隔不远又是驾烧烤摊子,火气往这边哄。

但赵若楠脖子后头跟搁了块冰似的,一阵阵凉气窜脊梁骨。

胡琅从小最不待见蓝金,第一眼还没认出来,回头瞅赵若楠,“咋,这几年怎么回事,毁容刑警出来巡逻,不怕吓到小孩啊?”

赵若楠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从胡琅反应推测,应该不太好看。

“巡逻,”蓝金啪地抽出皮夹,跟美国电影里FBI似的,朝前晃了晃,“胡先生,请配合我的工作。”

李成在后面面色阴沉,“顺便做个检查。”

赵若楠手脚冰凉,过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还搂着胡琅的腰,很像私奔男女。

赵若楠马上松开胡琅,跳到一边,却见李成脸色更绿,低头一看,自己T恤前面湿了好大一块,虽然是儿童饮料胡萝卜素,但视觉效果简直他妈限制级。

太丢人了。

就连赵若楠这么不要脸的人都觉得,太丢人了。

胡琅也注意到了,“这有什么呀。咱自然的身体,就要自然的展示。”

话是这么说,胡琅还是把赵若楠拨拉到身后,余光瞥到那小女孩子半张脸都是鼻血,血滴滴答答淌到衣服上。

这时正是最热的时候,胡琅四下环顾,周围也没穿外套的。索性拉起衣摆,一把脱了自己T恤。

蓝金厉声:“你吸了多少?!”

“有病吧,警察叔叔就能造谣吗?”胡琅把外套丢小女孩头上,嬉皮笑脸地叮嘱:“小妹妹,我刚是跟这姐姐乱说呢。湿衣服穿出去不好看。社会上多的是想占你便宜的王八蛋,尤其那种人五人六的,畜生着呢。”脸朝李成蓝金一撇。

小女孩将T恤抱在胸前,红着脸点点头。细声道:“谢谢哥哥姐姐。”

胡琅转过头,朝蓝金嘿笑一声,“你刚盯了我那么久,能看出来吧。我这半年没吸,拉我去发检没用。”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胡琅做人做事又阔气又敞亮,把李成气得白眼直翻,最后从牙缝里憋出:“扰乱社会治安,跟我走。”

“哥哥是好人!”小女孩叫起来,指着李成,“你是个坏警察!”

李成本来已经在摸警棍了,闻言呆住,强行咽下三升血,勉强挤出个笑脸,“小妹妹,他——社会治安管理条例——”

“赔钱嘛,”胡琅大笑,从口袋摸出手机,两根手指夹着转了个圈,朝男人一挑眉,“你要多少?”

那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被老婆扶起来后,原本气哼哼地瞪着胡琅,此时一听赔钱,呆立片刻,嘴巴扭动一会儿,“赔多少?”

李成在旁嚷嚷,“你想就这么算了吗?!”

很明显那男人就这么想的。

胡琅狂笑,大拇指插|进裤带,露出微凹的人鱼线,“警察同志,你不要妄想挑起人民内部纠纷!”

李成额角青筋暴起,“你他——你就看你那个爸——!”

“你介是嘛话,”胡琅高高挑起一边眉毛,天津话脆响脆响,“不是你奶奶端个瓷盆儿,给我爷爷洗脚的时候了?”

胡琅爷爷好色,“五十六个民族妇女跟我是一家”的那种好色。在北京,还被大老婆拘着,一到地方上,彻底舒展了天性,每天让别人老婆女儿给他洗脚——关门的那种。

事实证明这里地方不大,这里人却非常追求进步。

胡琅爷爷第一回见赵若楠奶奶,撮牙花子“嚯!”了一声:“这个农村妇女,觉悟很攒劲!——面相上能看出来,”然后亮着眼睛问:“这位同志,你们地方话是不是这么说的?还请多多指教。洗脚——学习嘛,我要永不停止地洗——学习!”

从此这双金贵的脚,就由赵若楠和李成奶奶轮着洗,因为“奏耐上海娘们儿这嗲劲”。

气得赵若楠奶奶学了一口扬州小曲儿,可他妈地道了。

说老实话,赵若楠奶奶没读书,那完全因为时代限制、经济落后,她奶奶但凡有个读书的条件,把勾汉子的劲儿匀一匀,能获得什么成就,那简直不可想象。

赵若楠回看这种历史,觉得不算什么,开放式婚姻嘛。支持。而且胡琅爷爷过年给她特别多压岁钱,不是坏人。

就这么顺着想了一下,赵若楠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会不会真是胡琅妹妹?

那挺好,这祖宗多厉害呢。蓝金祖上在云南可是大户,自己要真姓胡,和蓝金也算门当户对了。

但赵若楠这么寡廉鲜耻的人,在世界上是非常少的。

比如李成就不是,他大叫一声,满面通红地冲过来,俨然拼命的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蓝金眼疾手快,长臂抓过李成腕子,反折过来,将李成拽回去:“你冷静点。”

“我冷静个屁!”李成又扭又嚎:“我操蓝金你放开我,蓝金你放开我抽死他!”

“坏警察要打好人!”小女孩哇地哭出来,将满手钞票举高了,“坏警察不许别人干好事!”

众人都朝那沓钞票看去,见也不过两三千块,只上头一只银质打火机,顶盖四角镶嵌着钻石,宝光璀璨,要多俗有多俗,要多显摆有多显摆。

众人不由心想:这人重义轻财。反倒是这警察,祖上多少有点不检点。当做不知道就算了,居然还公报私仇。

李成急怒攻心,眼看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了。他五讲四美三热爱,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作业都没抄过。何时丢过这么大的人?现过这么大的眼?

瞅李成这么吃瘪,赵若楠心里那是别提有多美了。勾着胡琅肩膀,笑得前仰后合宛如疯狗。

忽然后脖子又一冰,赵若楠莫名心虚,泪眼朦胧地瞥了一眼蓝金,就见他死死盯着那打火机,嘴角还挂着笑,一张脸越崩越紧。

真怕这张脸就此裂开,露出血盆大口,一口一个赵若楠。

不过就一打火机。蓝金喜欢,自己买一个吧!他又不缺钱···

赵若楠一颗心稍稍安定,却看蓝金抬头对她一笑。

赵若楠耳中警铃大作。每次他这么笑,赵若楠就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蓝金笑容狰狞,语气温柔地问:“赵若楠,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当然知道,我还能没见过打火机···”

说到一半。赵若楠反手一摸脖子。

空空如也。

遭了,刚刚胡琅逞英雄,把那项链拽下来,放打火机旁边了。

赵若楠一下愣住,舌头发木,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蓝金看着她,喉结猛地向上一拉,在最高点停住,随即慢慢下滑。依旧阴沉地看着她,仇人一样。

仇人一样。

“能是什么!不就金子!”赵若楠一下猫似的窜起来,“现在一克金子多少钱,我赔!我···胡琅,你先帮我垫着!”

“我操!”胡琅上身不着寸缕,出了一点汗,肩膀紧绷绷亮晶晶,看起来非常弹牙紧实,他一拍大腿,“不是吧,妹妹你丫鬟似的伺候他那么多年,这他妈的还有脸跟你要钱。我操!不要脸!不要脸啊!”

这一声喊得雄浑,围观路人切切嚓嚓,仿佛回声。

蓝金没什么表情,淡漠地望着赵若楠。

但赵若楠似乎听到了咯吱咯吱切齿声。令人骨酸。

正僵持时,蓝金将帽檐猛地往下一拉,一手拧着李成胳膊,转身走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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