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城，沈清睡了个昏天暗地。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狗窝，外面哪有家里舒坦。
虽然这套房子不是他的，但他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
虞莫寒刚回来就被曹郑纯拽走了，说是这次秀恩爱炒作有奇效。
总算有了一个还不错的本子，投资方愿意让他亲自操刀。
下午两点，沈清打着哈欠下楼，打开客厅的零食柜，里面空空如也。
又去厨房翻找吃的，只在橱柜里找到几包螺蛳粉。
他揉着饿得咕噜直叫的肚子，给霍晨打电话，“我饿了，给我送点饭，顺便去超市给我买点薯片和虾条。”
“你当我是你家保姆啊。”霍晨在那头吼。
沈清瘫坐在沙发上，“要不然你给我找一个生活助理。”
“你以前那么忙，给你配助理你都不愿意，现在吃白饭还想要助理。”
“又没吃你家大米。”沈清不乐意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现实，我只是暂时不能挣钱了，我以后会挣钱的。”
霍晨：“不是我现实，是公司老板现实，你可以直接跟老板说，让他给你这个在家躺着不动的人找一个生活助理。”
“那我自己出去买了，我总不能在这饿着吧。”
“点外卖，软件上面有超市，我上回教过你怎么用。”
“忘了。”沈清道。
“你……”霍晨气得喷火。
“我就去附近超市，不跑远。”沈清有些不耐烦了，觉得当明星一点也不好，出门跟做贼似的，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
何况他还不如明星，明星最起码有钱，他浑身上下全部的家当只有一万多块。
这么一想，他又道：“你有姜献的手机号吗？给我一下。”
“你要他的手机号干什么？”霍晨谨慎道。
沈清的新手机是他买的，卡也是他重新办理的，自然没有姜献的联系方式。
“我问他要钱。”沈清也不瞒着，“这人脸皮太厚，上次问他要他不给。”
霍晨诧异了一瞬，而后欣慰道：“要钱好啊，把你以前给他的房车全都要回来。”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我先一点点要。”
霍晨爽快地给了，并且叮嘱他千万别跟以前一样死脑筋，最后又臭骂了姜献几句给他提神醒脑。
沈清把交叠的双腿放在茶几上，上半身歪斜着，随手拿了个抱枕放在怀里。
电话接通，姜献喂了声，“哪位？”
“你爹。”
“沈清？”
“哎，是你爹我。”
饿肚子的人脾气不是太好。
姜献深吸了口气，好几秒都没说话，看来气得不轻。
沈清刚笑出声，就听姜献说：“嘴上占便宜没用。”
“占便宜方面我是不如你，还钱。”沈清开门见山，“上次让你还你就不还，你这人脸皮咋这么厚呢。”
姜献：“我说了，那是你自愿给我的。”
沈清：“可我后悔了，现在要收回。”
姜献：“这么着急要钱，你不会真唱不了歌了吧。”
沈清：“放你娘的屁，老子好着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少在这废话，钱还我。”
“让我还你可以。”姜献停顿了下，道：“你跟虞莫寒离婚，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就把钱还有房车都还你。”
沈清当即对着手机破口大骂，“嗬呸，你他妈疯了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是不是尿太黄了，没照清楚自己那副傻逼样。”
挂了电话，他躺在沙发上，越想越气，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气着气着就又睡着了。
人只要一犯懒，就会越来越懒。
因为躺着，真的很舒服。
他睡的时间不长，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见茶几上不知何时出现两个很大的白色塑料袋。
伸手一翻，里面有薯片和虾条，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零食。
袋子都快被撑破了。
沈清揉了揉眼，喃喃自语：“圣诞老人？田螺姑娘？”
他迅速起身，正准备满屋子搜寻，虞莫寒就出现在楼梯口。
“你醒啦。”他问。
沈清傻傻地点头，抬手指着塑料袋，“你买的？”
虞莫寒：“霍晨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要吃，不好意思跟我说。”
“对对对。”
要是以前，沈清即便不敢明说，也得在心里驳斥几句，现在学会了顺毛。
而且在外面花的都是虞莫寒的钱，零花钱也是他给的。
虽然他欠着自己三个亿呢，但总归没到结账的时候。
他悄悄在心里估摸下时间，打算等明年这个时候，看能不能先要来一个亿。
“谢谢你啊。”他笑眯眯地真心道。
不禁再次感叹：财神爷的大腿真是粗！
刚想拆薯片，虞莫寒边挽起袖子，边道：“餐桌上有饭菜，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了。”
他今天穿得很帅，靛蓝色的衬衫，袖子挽上去，露着结实的小臂，没有扣严实的领口，隐约能瞧见锁骨。
黑发后梳定型，俊逸的脸庞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一股豪门总裁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又被耳后的纹身撕开一道口子，注入了痞气。
“你要出门。”
即便在一起睡了这么长时间，沈清还是觉得他很帅，跟自己完全不同风格的型男。
这大概就是三十岁老男人的韵味。
“这次的本子还不错，我去见一下投资方，准备挑选演员。”虞莫寒说。
“恭喜恭喜。”沈清笑着祝贺，是真替他高兴。
*
接下来一个星期，虞莫寒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很晚才到家。
沈清闲得发霉，他不会开车，也没钱到处旅游。
只能趴在床上跟霍晨抱怨：“你们怎么都这么忙，只有我闲出屁了，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还真忘了。”
公司签了一个资质不错的新人，这段时间一直是霍晨带。
他不可能在沈清这一棵树上吊死，沈清一天不能唱，他就一天没钱赚。
不过说忘了也就话赶话，随口一说。
确实还没想好怎么安排，于是他建议：“虞导不是要拍戏了嘛，你问他要一个角色呗。”
沈清一愣，“这样行吗？”
“试试啊，不试试怎么知道。”霍晨在电话里说：“你不是一直跟着他学演戏吗？就算不能独挑大梁，演个小角色应该是可以的，到时候电影上映，你可是一个大卖点。”
沈清有些犹豫，他有预感，虞莫寒不会让他走后门的。
“你帮我问问呗。”
“这种事情得靠你自己争取。”霍晨跟他想到一起了，糊弄道：“你们关系这么好，他怎么都会给你个面子的。”
我有个鬼面子。
沈清在心里腹诽。
但既然想好了要去演戏，怎么着都得先跨出第一步。
晚上十一点，虞莫寒把车停在车库，拿出钥匙刚打开门，就对上沈清那张笑吟吟的脸。
“你回来啦，辛苦了。”沈清双手交握，微弯着腰，标准的酒店迎宾式礼仪。
虞莫寒回过神，弯腰换鞋，沈清先他一步蹲下来，要给他脱鞋。
被虞莫寒躲开，“不用。”
“用的用的。”沈清仰起头，满脸殷勤，硬是把他脚上的鞋子剥了下来。
虞莫寒穿好室内拖鞋，奇怪地看着他，眉头轻拧，“发生什么事了？”
“我整天在家白吃白喝，总得帮着做点事情。”
沈清腆着脸笑，先礼后兵，“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闻言，虞莫寒眉头拧得更深，有理由怀疑他在家快要憋疯了，“霍晨没给你安排工作吗？”
沈清双手端着杯子，递给他，“他忙，都没时间顾得上我。”
虞莫寒微仰着头，喝水。
沈清搓了搓手，想了想，还是打直球吧，“你不是要拍电影了嘛，里面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
“咳--”被水呛住。
沈清赶紧接过杯子，抽了张纸巾要给他擦嘴。
虞莫寒拿过纸巾，后退一步，干脆道：“没有。”
“我不要主角，随便给个小角色就行。”
“真的没有。”
“群演也行，或者什么要饭的，杀人的。”沈清又照搬霍晨的话，“到时候电影上映，我也是一个大卖点。”
虞莫寒：“我看中的是剧本，还有演员跟角色的适配度，也就是演技要过关，隔行如隔山，我不需要一个歌手来给我的电影当卖点。”
“万一我演的很好呢，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不依不饶，虞莫寒只好给了他一个情境，“约会结束，跟爱人分开时依依不舍的表情。”
说来就来，沈清立马皱起脸，吸了吸鼻子，伸出颤抖的右手，指向虚无的远方。
抽搐的嘴角彷佛装了马达，眨了眨眼，努力蓄出泪水，带着哭腔：“别，别，亲爱的，你别走----”
浮夸二次都不足以形容。
虞莫寒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沈清：“……”
实在无法，三天后，霍晨直接把他丢到一部偶像剧里，让他吃吃苦头。
投资方得知沈清要来，准备把现在的男一撤下来让他演，被霍晨拒绝，给出的理由是，“阿清还没演过戏，先让他演演小角色磨炼一下演技。”
然后私下对沈清扔了三个字，“别丢人。”
“我怎么就丢人了。”沈清坐在地上，撅着嘴发出抗议。
霍晨站在门口，催促，“快点收拾行李，今天就送你去剧组。”
沈清不高兴地哼了声。
“就你那演技去演男一号，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你唱歌的时候是实力派，演戏也得走实力派的路子。”霍晨说：“你不能自砸招牌吧，到时候粉丝说你不唱歌去演戏圈钱，再来个群嘲，你就等着歇菜吧。”
“又不是让你去挣钱，你从小角色演起，是为了看别人怎么演戏，以小见大，连小角色都演不好，你还怎么往上爬。”
见他消了气，霍晨继续道：“等你混出头，别人就会说你唱歌演戏样样精通，名副其实的实力派，那时候你就等着坐家里数钱，即便以后你跟虞莫寒离婚了，也能自力更生。”
数钱这种事实在太有诱惑力，沈清快速把衣服鞋子，洗漱用品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往行李箱里塞。
愉快地跟着霍晨去了剧组。
他演一个男八号，只有五句台词。
刚到酒店，就遇到了演女四号的蒋贝贝。
作者有话要说：清：彷佛看见远方有一座影帝的奖杯正在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