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眼底压抑着欲望，为了不让颜月发现，闷头吃饭，一会儿就扫光了颜月端上来的饭菜，“还要吃吗？”

星澜已经躺回床上，用被子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纯净的冰蓝色眼睛，“吃饱了，想睡会儿。”

颜月摸摸他的头，“好，你好好睡会儿。我要去一趟局里，这次不许再乱跑了知不知道？”

星澜，“好。”

颜月驾车赶回监督局，姚初在看监控，“有什么新发现？”

姚初倒放监控，“颜队你看这辆车是不是那天在黑市看到的那辆？”

颜月眼睛一眯，“肯定是他。”

姚初，“这个人我查到了，他叫谢永辉，滨海制药集团研发部的部长。”

颜月，“研发部的部长到黑市去买鲛珠未免太不合理了？就他那个级别完全可以让别人去，犯不着以身犯险。”

姚初，“我也觉得，太容易被人认出了，还开着自己的车去，唯恐人家不知道他是谁一样。”

颜月又看了一遍监控，“监控画面里的人全程带着墨镜和礼帽，只有侧脸，很难确认是同一个人，不过我们可以拿着这个监控去会会这个谢永辉。”

姚初打了个响指，“正有此意。”

滨海制药集团的正门，颜月和姚初出示了证件，保安看了半天才给前台打电话，得到许可后才放他们两个人进去。

透明玻璃旋转门，大理石地板砖擦得像镜子一样干净，皮鞋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前台小姐二十岁出头，一身干练得体的黑西装，身后滨海制药集团六个醒目的浮雕大字，“二位要见我们研发部部长是吗？”露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谦和得体的话语，处处透着大公司大集团的气派。

颜月，“麻烦帮我们转达一下。”

前台姑娘微微一笑，拨通研发部秘书的电话，“一会儿许秘书会带二位去，请二位稍等。”

大约两分钟，一位扎着马尾的高挑女子昂首阔步走来，颜月脑海里只有四个字‘职场精英’，“要见谢部长的就是两位吗？”

颜月，“是！”

“你们好，我叫许如惠，是谢部长的秘书，一般没有预约我们部长是不会见客的，但是二位是督警，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部长说无论如何都要配合督警的工作，二位跟我来。”许如惠给人的感觉非常干练可靠，而且气场很足。

颜月和姚初跟着许如惠来到研发部的会客室，滨海制药集团每个部门都有自己单独的会客室，真不是一般的豪，颜月摸了摸沙发座椅，“进口牛皮。”

姚初耸了一下肩，“有钱就是不一样啊，茶都是上好的碧螺春井呢。”

会客室的大门推开，谢永辉西装革履，梳着干净利落的大背头，除了胖了点，也算个气质儒雅的男子，四十岁出头，“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让二位久等了。”

颜月起身，“哪里的话，是我们突然造访，谢部长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见我们，该是我们说感谢。”

谢永辉，“不知二位督警见我所为何事？”

姚初拿出平板电脑，“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人鱼失踪事件想必谢部长已经听说过了。”

谢永辉沉重地点点头，“那是自然，实在骇人听闻。”

姚初点开监控视频，“我们追踪嫌疑犯到黑市，在一次黑市拍卖活动中注意到一人，我们一路追踪发现这位神秘的买家开着车进入了滨海制药集团，这是多个路段的监控视频，这辆车是谢部长您的吧？”

谢永辉看着监控画面上穿着和自己相似的男人，还有那辆车，惊得张大了嘴巴，“车确实是我的，但………但这个人不是我，我敢肯定，研发部的很多人都可以替我作证，最近有一批新药要问世了，我已经一个星期没离开过研发部了。”

看他的神情确实不像在说谎，“那你知道是谁开着你的车出去了吗？”

谢永辉停顿了一下，“这……我实在不知道，小许最近可有人用我的车？”

许如惠，“这个目前不得而知，不过我现在就去查。”

颜月，“那请许秘书查清楚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就不打扰了。”

颜月拉着姚初离开研发部，“他没有说谎，所以到底是谁开着他的车去黑市的？”

姚初，“颜队你听说过吗？滨海制药集团的内斗特别严重，宣发部部长一年换两个。”

颜月，“所以你觉得是有人陷害谢永辉，故意开着他的车去黑市买鲛珠？研发部可是滨海制药集团的核心部门，那人不要命了敢动他们研发部的部长？”

姚初手一摊，“说不定有人想上位呢？”

两个人走到大厅，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旋转门前，白发男子穿着深蓝色西装在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上了车。姚初扶了一下金框眼镜，“好大排场，这是谁啊？”

前台微笑着，“是我们老大。”

颜月目送着商务车离开，滨海制药集团的总裁白复凝，一个神秘至极的人，据说他白手起家创办了滨海制药集团，垄断了尚云国所有的制药厂，成为妖界首富。不过此人十分低调，至今都没有一张正脸照刊登在各大报刊上，而且他深居简出，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是好熟悉，那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好像颜月很久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但是应该不可能肯定是错觉，“走吧。”

回去的路上颜月还在想白复凝的事，“老姚，你说沈志说得大买家是不是就是那个假冒谢永辉的人？”

姚初，“我觉得不可能，那天我们去黑市蹲点，那人花了高价买了那么多鲛珠，如果他知道沈志手上有那么多鲛珠，犯不着冒那么大风险去黑市买，私下联系沈志就行了。”

颜月，“说的也是。”

天黑了，东郊高架下一条小路上，沈志戴着他的黑墨镜，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吸了一口烟，黑夜中烟头上的红点有点显眼。远远一辆黑色商务车开来，沈志拍拍袋子里的鲛珠，嘴角咧开，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他跟前，下来一个年轻人，“鲛珠呢？”

沈志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都在这儿呢。”

年轻人从车上拎下一个黑色的大皮箱，“一千万！鲛珠给我！”

沈志捂紧装鲛珠的袋子，“我先点点钱。”

年轻人不耐烦地把皮箱丢给他，沈志小心翼翼地打开皮箱，一箱子摆放整齐的通用币，他心里窃喜，有了这些钱他就可以远走高飞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年轻人，“点好了吗？不少吧？”

沈志合上皮箱，“不少不少。”把手上的蛇皮袋丢给年轻人，年轻人把蛇皮袋递给车上的一个人，沈志瞥了一眼，那人带着白色的手套。

沈志拎着皮箱疾步快走，“等一下！”一个冰冷的让人脊背发凉的声音从车上传来，随即传来车门拉开的声音。

沈志紧紧抱着皮箱，回头看见车上下来一人，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满头白发，很讲究的戴着白手套，黑墨镜遮住了半边脸，看不到他的眼睛，即便隔着墨镜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盯地人寒毛直竖。

“我要的是一百颗鲛珠，可是袋子里并没有一百颗。”那人嘴角扬了扬，沈志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马上要死了，他马上使用自己空间转移的能力，可是根本来不及，不过扎眼功夫那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手里拿着一颗血淋淋还带着热气的心。沈志怀里的皮箱掉在地上，皮箱崩开散落了一地的通用币，他胸口一个黑洞，血像水龙头一样滴在那散落在脚边的纸钞上。

沈志来不及说任何话，身体后仰过去，带着脚边的纸钞飞扬。男人手一松血淋淋的心掉在沈志的尸体上，又滚落到地上，沾了不少泥土和枯黄的野草。男人摘下带血的白手套丢在沈志身边，“处理掉。”

男人冷漠地转过身，仿佛躺在地上的就是一条虫子，他迈着长腿坐回车上。保镖收拾好地上的钱，倒了一瓶液体在沈志身上，一会儿沈志的尸体就消融了，只剩缕缕白烟在黑夜中慢慢消散。

不远处的孟雨浑身冰冷，紧紧捂着嘴，久久反映不过来，要不是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她的腿已经麻了，完全走不动路，尤其是目睹了沈志被掏心到化作白烟，她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一样。

刚才那些人是她惹不起的，沈志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让她藏在暗处，发现不对赶紧逃走，她是想逃走的，可是那个发白男人散发出的灵力太强大了，吓得她迈不开步伐。

孟雨慢慢移动自己的腿，她还活着，还活着，她不敢回头看，生怕那个男人就追来了。沈志给她留了一笔钱，够她过完下半生了。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地上，她生来丑陋，没有水族愿意多看她一眼，哪怕被渔民捕获，他们嘴里说最多的也是一句丑东西，马少阳给她了一副美丽的面孔，但是那个人只想在自己身上练习自己的整容技术。

可沈志是真的对她好，不嫌弃她整过容，说干完这一票就带她去过好日子，可是眼下他死了，她所有的依靠都没有了。孟雨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现在只想嚎啕大哭。不能哭，不能哭，她虽然是一条卑微又丑陋的赤尾鱼，但是她依旧可以做很多事，她要复仇，她要杀了那个人。

仇恨的怒火越烧越旺，似乎要将她吞噬一样，“恨吗？”黑暗中有个魅惑的声音。

孟雨，“恨，我要报仇。”

“呵呵，好，仇恨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到我这儿来了，我帮你复仇。”血雾出现在孟雨跟前，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走入那团血雾。